103.瞞不住

作者:秀木成林
購v率足一半即可正常閱讀新章,否則需延遲,不便之處,請親諒解短短時間內,青翼衛攻勢已見成效,匪首已被晏一絆住無法再發箭,但敵方在強弩之末的時候,反撲力量也是相當大的。

  情況相當不易,霍珩面容冷峻,動作有條不紊,將二人護得密不透風。

  約摸一刻鐘上下,高坡上的箭陣攻勢開始減緩,霍珩立即下令,命大部隊從高坡首尾進攻,包抄匪徒。

  高坡上慘叫聲頻起,慌亂奔跑聲不絕於耳,晏一將匪首重傷,匪方徹底潰敗,餘下匪徒見勢不妙,立即轉頭鑽進密林逃跑。

  勝局已定,窮寇莫追,霍珩並未下令追擊,只命立即安置己方傷亡人員,並快速打掃小道。

  小道擁堵情況不算嚴重,也就霍珩晏蓉所在位置是重災區,人手充裕,等道路通暢後,很快就能快速前進。

  頭頂箭雨已從稀稀拉拉到徹底停歇,他這纔有空低頭察看晏蓉:“世妹可有受傷?”

  霍珩目帶關切,他記得,那隻鐵箭擦着晏蓉手臂過去,也不知有無傷到皮肉?

  晏蓉苦笑:“世兄,那鐵箭可能帶毒。”

  剛纔戰局平息,她才從霍珩懷裏擡頭,緊張情緒去了,她方覺得手臂火辣辣地疼。

  傷口很輕,也就箭頭擦過上臂,撕裂衣裳劃破小許皮膚,滲出少量鮮血。晏蓉卻覺得格外的疼,之所以讓她覺得可能有毒,是因爲左臂開始發麻,傷口附近尤爲甚也。

  她說:“傷口的血跡還是紅的,這毒大約也不甚厲害。”

  這補充說明並沒安慰到霍珩半分,他立即執起晏蓉的手,蹙眉從被撕破的口子察看傷口。

  “來人,快把陸先生尋來!”

  他對晏蓉道:“先生極善岐黃之術。”

  如今不論是士人還是高隱,只要有學識的,或多或少都通一些醫理的。陸禮作爲霍珩麾下的第一謀士,學貫古今,見解過人,善謀略,醫術上更是首屈一指。

  晏蓉陪嫁有醫匠,但她與霍珩同行時間雖短,但也知道他對陸禮的看重,因此不反對,只點了點頭。

  “你在發熱?”

  夏衣單薄,霍珩方纔已經覺得不大對,輕觸了觸她傷口附近偏皮肉,臉立即沉下來:“什麼時候的事?爲何不告訴我?”

  “昨日已經痊癒了。”只是今早又燒起來而已。

  一直斷斷續續低燒的晏蓉雖強打精神,但狀態其實並不算好,剛又遭遇一場驚險,她開始感覺頭部有暈眩感,勉強笑笑:“我並無大礙。”

  霍珩不置可否,本來他見晏蓉坐直身體拉開距離,打算給她借力讓她自己下馬。現在二話不說直接抱着人翻身下地,將她放在一塊不大的滾石上頭坐着,又打發一個親衛去尋找陸禮。

  他臉色不好看,晏蓉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訕訕閉嘴。

  好在晏一及時出現解圍:“主公?”

  他重傷了匪首,回頭一看主子似乎有些不對,急趕回來,重重單膝跪下,又急又愧道:“標下無能,請主公責罰!”

  “標下等無能,請主公責罰!”晏二等剛留在她身邊護恃一併跪下請罪。

  “爾等無罪,快快起罷。”

  這些人忠心耿耿,豁出去性命保護她,晏蓉怎麼可能怪罪:“我無事,你們快去把傷口包紮一下。”

  晏一手臂也被劃了一刀,傷口不深,但鮮血也染紅了衣袖,晏二的臉也被箭矢擦傷了,“晏二稍後也讓陸先生探探脈,看是否帶毒?”

  “帶毒?!”

  晏一大喫一驚,他剛纔離得遠並不知道這邊具體情況,焦急之下正要再問,陸禮匆匆趕到,他只好退後一步,一邊關注這邊,一邊低聲詢問晏二。

  至於他自己那點兒小傷,他並不放在心上。

  陸禮告了一聲罪,先察看了晏蓉的傷口,又凝神把脈,須臾才鬆開。霍珩問:“陸先生,這是何毒?可有大礙?”

  晏蓉此刻傷口附近開始紅腫了,但不嚴重,箭矢有毒是肯定的,但大約不是什麼厲害貨色。不過,霍珩蹙起的眉心並未鬆開。

  “此乃草木之毒,並無名號,大約是就地取材,拿些深山毒草混合而成,製作粗糙,毒性不強。”

  在這個物資相對匱乏的時期,規矩禮儀,書籍竹簡,技術食譜等等,都是世家底蘊的體現,裏面甚至包含了毒.藥。底層百姓出身的匪徒,沒有特殊收穫的話,他就算想在箭矢上淬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中毒的其實不止晏蓉一個,陸禮剛纔幫忙救治傷員時,已經發現受箭傷者裏頭有小部分是中了毒的,毒性都一樣,所以他一看晏蓉傷口就判斷出來了。

  之所以還隆重其事的診脈,是因爲他的主公在一旁不錯眼盯着,陸禮只好規規矩矩辦事。

  霍珩立即問:“不知此毒如何解?”

  “服下我們事前準備的解毒丸,再將其捏碎灑於傷處,毒性可解大半。”

  陸禮捻鬚:“餘毒等出了山林,配上幾服藥煎服即可根除。”

  既然這條小道是候選路線之一,那麼解毒.藥丸肯定有提前準備的,一般毒性可解。也就這無名毒是混合出來的,有些偏了,出去還得再服點湯藥。

  “殿下有些發熱,乃疲憊驚嚇所致,屆時一併服藥調養即可。”

  陸禮補上一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禮補上一句:“主公無需憂心,只要及時解了餘毒,於身體便無絲毫妨礙。”

  霍珩心這才放下,頷首:“先生勞神了。”

  陸禮看了看霍珩,又瞅了瞅晏蓉,暗暗一笑,面上卻一本正經,道:“主公,某告退。”

  他還得去幫傷員處理傷口呢。

  霍珩點點頭,探手自懷中取出幾個瓷瓶子,撿了白色那個出來,倒了一顆,遞給晏蓉。

  他的手掌寬且大,掌心指腹皆有厚繭,這是自幼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的成果,襯得那顆藥丸子十分小巧。晏蓉道謝捻起,他又拿了水囊遞過去。

  晏蓉和水吞了藥,接下來的清洗傷口敷藥包紮,就交給匆匆趕過的申媼。申媼混亂中重重磕了一下頭,短暫暈過去了,剛剛醒來,無大礙,就是後腦勺多了一個大包。

  她一臉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挽起晏蓉的袖子,露出大半條膩潤如脂的玉臂,沾溼帕子擦洗趕緊傷口,又接過霍珩捏碎的藥粉,利索撒上包紮好。

  晏蓉包紮傷口時,非禮勿視,其餘男子自覺背轉身體。霍珩轉身遞藥粉時,驚鴻一瞥,那彷彿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纖臂便撞進眼底,揮之不去。

  他左手手指微微捻動一下,剛纔碰觸過她肌膚的手指似乎在發熱。

  晏蓉感覺卻不大好,發熱的不適感愈發強烈,她精神開始萎靡,臉色蒼白,看得霍珩眉心緊皺。

  “世妹。”

  小道很快被清理乾淨,霍珩下令立即啓程,山林顛簸道路崎嶇,晏蓉這個轉態,並不適宜獨自騎馬,他便低聲詢問被申媼扶起的她,“我與你共騎?”

  “主公?!”

  晏蓉還未答話,晏一就上前一步,皺眉道:“霍侯此言……”

  他想說不合禮數,但晏蓉確實狀態不好,他猶豫片刻,住口不言。

  晏蓉當然知道霍珩是外姓男子,此舉不妥,可惜申媼等人自顧不暇,晏一等人雖是自己人,但也是男性,並不合適。

  她想了想:“世兄,我獨騎即可。”應該能撐住的……吧?

  霍珩也沒再勸,點點頭,緩聲道:“那好,若力有不逮,你可不許硬撐。”

  他淡淡看了眼晏一,輕飄飄的目光讓晏一肌肉倏地繃緊。他不甘示弱,回視過去,霍珩卻已移開視線,上前借力讓晏蓉上了馬背。

  他只得與她並騎而行,時刻關注她的情況。

  騎馬看着瀟灑,其實是一件很苦累的事,馬背很顛簸的,要是路況不好,那就更糟了。晏蓉餘毒還未根除,又在低燒,手足發軟,剛開始還能勉力支撐,漸漸的,就有些力不從心。

  在駿馬越過一條小溪澗,四蹄落地時,她頭暈腦脹,一時竟抓不住繮繩,身體歪了歪,幸好警惕性仍在,及時坐好。

  霍珩乾脆長臂一伸,直接將人撈到自己身前坐好,晏蓉下意識掙扎,他立即道:“時間緊湊,你莫要逞強。”

  她拖慢行軍速度了。

  好吧,這個理由很正派很強大,說服了身體很不適的晏蓉,其實她也是強弩之末了,聞言停止掙動,低低道:“有勞世兄了。”

  她嗓音依舊有些啞,不復初見時的清澈如泉,那日被煙燻過以後,又一路疲憊生病,還未曾恢復。

  霍珩“嗯”了一聲,扯過身後披風,將人裹住,頭臉身軀一點不露,只留一點縫隙透氣。

  晏蓉本來挺直腰背坐着,漸漸地眼皮子越來越重,昏昏沉沉,她覺得有些冷,不知不覺就往熱源靠了過去。

  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感覺什麼東西原本環住她的腰的,又緊了緊,動作間似乎帶了絲小心。

  她想了想,那是他的手臂。

  是夜。

  與陳舊的外表不同,霍珩的臨時書房燃起嬰兒臂粗的大蜡燭,插在青銅缸燈裏頭的燭釺上。

  一室光線柔和。

  霍珩坐在長几後的坐席上,他從戎,於所謂坐姿規矩並無尋常士大夫般嚴苛,沒有外人,他便斜倚在身旁放筆墨的小几上。剛沐浴完畢,他鬢髮略溼,衣襟微敞,正垂目細細把玩着手上一枚羊脂玉佩。

  “主公,某求見。”

  陸禮踱步到了門外,書房門並未關閉,他能輕易看清上首的霍珩。他眼尖,一眼就看清楚了,主公手裏拿的那枚玉佩上的紋樣,正是霍家家徽。

  他認得這枚玉佩,這是霍家世代相傳的,每每繼承家業的嫡長子定親,這枚玉佩就作爲最重要的信物送至女方家中作聘。等以後未來主母花嫁,這枚玉佩就會隨之一起回到霍家,再傳給下一代。

  這枚玉佩十年前送出去過一次,可惜前幾年被太原晏氏送了回來。

  陸禮眨了眨眼。

  這是霍家祖傳信物,自四年前被送回來後,主公便一直隨身攜帶,如今出現在這裏不奇怪。不過吧,過去幾年他可從未見霍珩這般拿在手裏把玩過。

  怎地前未婚妻出現一趟,這就把玩上了?

  這個臉色青白身材單薄的青年文士露出一抹促狹的笑,剛好讓擡頭的霍珩看見,他皺了皺眉,怎麼就笑得這麼滲人了?

  他這謀士啥都好,就是時常有點無傷大雅的惡趣味,霍珩無奈搖頭,也不深究,將手裏的玉佩放回懷裏,道:“先生快快請進。”

  “夜風涼,先生怎不多披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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