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你是說悠桔君嗎?”阪口安吾扶了一把自己的眼鏡,有一瞬間,頭頂上的燈光把他的鏡片照得發白。
幾乎是立馬就解鎖了太宰今晚的煩惱。阪口安吾斜瞥着友人,“我以爲你根本就一點兒也不在意他,平常除了工作上的交流,你們有說過什麼話嗎?”
“悠桔?”旁邊的織田作努力地回想了一番。終於,他有了模糊的印象,後知後覺地問道,“是以前總跟在你身後的那個孩子嗎?”
“是他,我一直以來的生活助理。”太宰舉起了杯子一口悶了起來,“而且我們並不是一直這樣!”
上面的最後這句話是對安吾說的。“自龍頭戰爭後他就沒有一直跟着我了——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和那個蛞蝓的關係變得很親近。”
“很正常吧……”阪口安吾聽不下去地反駁道,“那段時間你不是天天甩開他嗎?中也君看他那麼可憐地坐在公司臺階前等你,就把他帶到常去的酒吧裏喝酒了。”
“現在論壇上也還時不時討論着這件事呢。”
“論壇?”太宰表情誇張地重複了一遍,“你還會看那個?話說你到底是看的哪裏,論壇裏有這種東西嗎?”
是同人區……那裏有年齡權限,所以太宰,沒辦法看到。
但這個就不屬於能告訴太宰的範圍了。阪口安吾拿起酒杯悶了幾口,
“畢竟我也是個情報工作者,對這些特別敏|感也是很正常的吧?說起來,你們以前不是一起擠在一個集裝箱嗎?分居了?”
“消息真靈通啊安吾。”太宰的表情有一瞬間變得很猙獰,“這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別再提了!織田作你也說點什麼啊,別讓安吾一直打趣我。”
“有嗎?”這是一直安靜做着傾聽者的織田作之助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話。
他的這句反問,反而成了壓倒太宰的最後一根稻草。被友人的天然性格打敗,太宰“嘭”的一下躺倒在了吧檯,“你還是別說了織田作……這樣我反而更難堪了。”
有些聽不懂太宰的話,織田作歪了歪頭。
“所以說,今晚的話題就是悠桔君?”
阪口安吾難得嘲弄地看着太宰。因爲被這反應取樂到了,他舉着酒杯的姿態越發瀟灑隨意,讓那身板正的西裝少見地出現了皺褶。
“除了中也預備幹部,他在其他人那裏也相當有人氣吧?特別是黑蜥蜴那裏,因爲有悠桔君的加成,想和你一起出任務的人都增加了百分之五。”
“百分之五,呵,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嘛。”對自己的討人嫌功力十分自豪的太宰挺直了背,只有在這裏他是如此放鬆,“這全都是森先生教導有方,他真的給曾經的我提供了相當多的靈感。”
“所以之前期望和太宰一起出任務的人是多少?”
覺得這是個有趣的話題,織田作插了一嘴,他的手上甚至出現了本子,看起來想把這個話題當成靈感記下來的樣子。
“負百分之三十!”將酒杯高舉上頭的安吾說着鬆開了西裝襯衫最上面的鈕釦。他看起來應該是有點醉了,做完這個動作後也學着太宰趴在了櫃檯上。
“原來如此,那位傳說中的悠桔君一個人就能爲太宰的風評貢獻百分之三十五的好評率。”唯一還直着腰的織田作看着這兩人不着邊際的樣子,嚇得用手背悄悄推遠了自己旁邊的杯子。
“很正常吧,他最近比起以前開朗了不少,笑得越來越甜了,前不久我還看到他在給底層發自己做的小點心……”消息很靈通的安吾側着臉不斷地輸出自己知道的情報。
織田作頭上的呆毛晃了晃,“原來那個不是公司發的補貼嗎?每天雷打不動的,我還以爲是食堂特別準備的……看來要找個機會感謝他啊。”
與之相對的是,太宰拖動着臉把頭抵在了吧檯邊沿上。幸好他還年輕,被撩起的髮際線還很濃密,這讓安吾有些羨慕地往他那個位置看了一眼。
“那位悠桔君嗎?”調酒的老闆也沒抵抗住這個話題的誘惑,“我也見過他哦,不過不是最近,是稍久之前。當時他應該是來找太宰的,不過撲了個空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這題我會!”太宰總算精神了起來,高舉右手,“因爲是我讓他別來的!我只想和織田作安吾三個人一起玩,帶他會很尷尬的。”
“……你真的有點。”也不知道該感動太宰對他們友誼的重視還是怎麼樣,安吾將視線往旁邊的空氣那裏偏移。
被酒吧老闆一提,他才發現自己好像看到過那個記憶。那段時間裏,他在某次接觸中,不小心對悠桔的外套使用了自己的異能力“墮落論”,無論是悠桔與酒吧老闆的碰面還是他被中也撿走的全過程,他都看到了。
他陷入了回憶中,連他自己都有點驚訝,爲什麼要把這沒什麼用的情報記得那麼的牢固——
“請問有人嗎……?”
當時相比現在還很稚嫩的悠桔撐開了酒吧的門。記憶中,他那個時期十分窘迫,因爲港|黑沒怎麼給他開工資。連他身上套着的寬大西裝外套也是二手跟別人收購的,上面有着很顯眼的發白痕跡,因爲挽起來也會一直掉下去,所以很多時候他的手都藏在袖子下。
這實在是一個與這裏看起來格格不入的少年,不過酒吧的老闆卻並沒有選擇將他趕走。
安吾知道那個原因。因爲lupin的老闆曾向他們提起過,他是故意將酒吧安置在這麼偏僻的地方,讓每一個能尋找到這裏的人都,成爲lupin的有緣人——看起來那天晚上,悠桔充當了那個角色。
“晚上好。”
正擦拭着手裏的杯子,老闆對少年發出了友好的問候。明明只是很平凡的一句話,可少年卻顯得非常無措,像是很不習慣別人給予的好意一般。
“晚上好……”他將身軀往門後又藏了藏,語調就像斷線的風箏有着明顯的虛浮感。
“請不要在意我……”少年說,他環視了一眼酒吧內的場景,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明顯有些失望。
“抱歉……打擾了。”
並沒有找到他想要找的那個人,此時的悠桔已經準備回去了。
然而,很多事情都是那麼的意外。原本還懶散趴在櫃檯上的貓咪老師好像很喜歡這個少年,就像是見到了貓薄荷一般,這隻三花貓邁着妖嬈的身姿朝他走了過去,纏住了他的左腳。
“啊……小貓。”少年有些慌亂,他試圖擡起自己的腳,想讓貓咪老師受驚地從上面離開。可惜的是,那柔若無骨的小東西竟然能像繩子一樣地纏在悠桔裸露的腳踝上。
他慌了。
應該是很不適應這種被動物親近的感覺,從旁觀者的角度上來評價,握着把手試探性晃腳的少年真的是非常努力地想把自己的腳從貓咪的懷抱中解救出來。
然而幾番操作之下,反而是他搖搖欲墜地往地上摔去。
“糟了……!”悠桔的視線下意識地看向了貓咪老師。
本來纏在上面的貓咪老師早已見勢不妙地跑到一旁。見此,他徹底放開了對身體的掌控,一頭栽在了地上。幸好上面蓋着絨毯,因此,少年挺拔的鼻子也只是發紅的那種程度。
爲了不讓先前的“慘案”再次發生,他這次還輕輕地抱起了貓咪老師將他送到櫃檯上,免得這隻調皮的貓咪亂跑受到傷害。
安吾記得自己曾經看到一個說法,說貓是有靈性的動物,尤其是貓咪老師這種漂泊不定的野貓。若是悠桔一早用強硬、惡意的方式去對貓咪,也許就能輕易地從這裏脫身了吧,可是他沒有。
“實在太抱歉了……”這個給人笨拙印象的少年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可他第一句話卻是道歉。
真奇怪啊,哪有受害者把錯誤往自己身上攬的。
可能當時的老闆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纔對他發出了邀請,“我想這並不是你的錯。相反我要跟你道歉,沒能看住這個孩子。對了,你想要喝水或者牛奶嗎?就當是我對你的賠禮。”
“不……是我自己摔倒的。當時我的頭腦一片緊張,於是做了這種傻事……”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膝蓋,他拒絕的意識很明顯了,“我還有事情,我得走了。”
“等等……你是來找人的嗎?”被隱晦拒絕的老闆一點兒不惱怒,“我和店裏的客人關係都不錯呢,也許我可以爲你提供一些線索。”
悠桔意動了。這種心情能從他停頓的腳步中明確地感覺出來。
“你這邊有來過一個渾身纏着繃帶的少年嗎,他看起來比我小上那麼一兩歲。”
這樣特徵指向非常明顯,憑哪個見過太宰的人都會想起他。只不過有一點稍微有些驚訝,他原本以爲少年和太宰應該是同齡人,現在看來竟然比太宰還要大上幾歲。
“我們店裏是有這樣的客人。你要在這裏等上一會兒嗎?也許他過一會兒就來了。或者,你也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我會幫你轉達的。”
“悠桔……不過請在他將要離開的那一刻轉達吧,我不想打擾到他難得的放鬆時間。”說這句話時,少年的眼睛始終看向地面。
……
回想結束。再然後就是悠桔和中也那兩個人的故事了。
即使是現在,安吾也很好奇——悠桔跟太宰兩人間曾經發生了什麼,才讓原本還算和諧的兩人現如今顯得如此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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