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不得不說,久作的直覺還是挺敏銳的。太宰確實正挑選着時機對他進行太宰式的小小報復。
那些時不時的踢腳小動作就不提了。在天還只是微亮時,久作甚至都不知道太宰是如何避人耳目做的安排——明明規定的上班時間還沒到,就有短信發到他的手機裏讓他趕緊去完成任務,成功地對久作達成了身體和心靈上的壓榨。
這個公報私仇的大人!竟然還動用職權給他安排了搜查任務,搜查的還是一羣外國的走私犯?他連本國的漢字都看不太懂,更別提外語了,這明擺着就是刁難。
久作恨恨地切着盤裏焦黃的玉子燒,沾着醬油的玉子燒表面浮現着和太宰的眼睛很相像的顏色。這讓他切得更起勁了,同時在腦海裏幻想着太宰變得破破爛爛的樣子。
“真的不再留幾天嗎?”悠桔正往牛奶里加着久作最討厭但是也最需要的紅糖,準備給這個發動異能就必須得受傷的小可憐補充營養。
太宰隨即警告地望了過來。
慫慫的久作立馬瑟縮地拒絕了。就算眼前挽留他的人是他最喜歡的悠桔,久作也堅決不敢同意這個提議,只能在心裏憤憤道:
等着吧太宰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你人老了咬不動螃蟹後,我一定要擺上一排的螃蟹,讓你看着我喫!
“真可惜啊……”悠桔有些不捨地斂着眉眼,他的手裏攪拌着加了一大勺蜂蜜的檸檬水。正當太宰用藏着些許威脅意味的笑容對着久作時,那杯水放在了太宰的桌前。
“悠桔……今早我就喫這個嗎?”
見悠桔沒有其餘動作了,餐盤上已經堆了不少果皮的太宰顫抖地指着杯子。
只是這種程度的早餐他根本感覺不到一點兒愛意,不是由螃蟹開啓的嶄新一天會讓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充滿了失敗。
“不啊,還有玉子燒。”悠桔將那幾乎只動過幾口的菜餚又往太宰那挪了一點。雖然早就知道太宰很挑食,可總是這樣放縱他也不行。
剛好太宰昨晚非得跟他睡在同一張牀,說要進一步加深他們之間的感情,既然如此就藉着這個機會矯正一些他的陋習。
如果太宰表示支撐不住的話,悠桔就有理由讓太宰搬回他原本的房間,無論結果怎麼樣,都值得一試。
想着,悠桔繼續唸叨着自己這不省心的好大兒太宰,“太宰你昨晚和今早都吃了那麼多水果,再喫螃蟹就不合適了,你的腸胃會抗議的。”
“但是……”太宰就像是感覺到某種危機,雙手握在杯子上,可憐巴巴地仰視着悠桔,“我不喜歡喫螃蟹外的食物……”
“那爲什麼比你小的久作能做到,太宰你就不行呢?我也給久作的牛奶里加了紅糖,他也乖乖喝進去了,作爲長輩的太宰不應該以身作則不要挑食嗎。”
沒想到看個熱鬧還能被流彈炸傷的久作尬笑地把空了一半的杯子用指尖推遠,實際上他內心又是怎樣的豐富多彩就且先不提。
可能是正被悠桔虎視眈眈地等待回覆,一向很喜歡現世報的太宰現在也只是在心裏默默地給久作調整了緩刑。
“好吧,那會給我獎勵嗎?”這麼說着,太宰含淚用叉子插起玉子燒就是一口。嫩滑的雞蛋在他的脣齒間顫動着,不得不說,悠桔的廚藝還是相當可以的,雞蛋嫩而彈,幾乎不需要多咀嚼,就能如液體般輕鬆吞嚥。
其實太宰並非真的很討厭螃蟹以外的食材,只要是悠桔做的,他都會喫下去,就算沒有那麼喜歡。
之所以會表現得那麼執着螃蟹,除了真的喜歡外,他也在享受着某種心照不宣的特殊。畢竟整個港|黑都知道,悠桔只會爲了他做麻煩的螃蟹料理。
即使是悠桔和他關係最差的那會兒也沒有停下,雖然全進了芥川和久作的肚子裏,但那只是因爲那些都是他不要的。
他一直以來都被悠桔以各種方式沉默地溺愛着,在意識到這一點後,看着那些逐漸被分離出去的關心。他稍微有那麼一點感到後悔——真奇怪啊,當時是他自己做的決定,爲什麼在那個時候又反而捨不得了呢。
“可以啊,你靠過來一點。”
見太宰真的乖乖聽話,將盤子裏的玉子燒一掃而空,悠桔自然是準備好好獎勵他的。
然而沒等悠桔做出相應的舉動,想起昨晚的悲慘遭遇,久作就一把丟下了自己手中的餐勺急匆匆地走了,“我、我喫好了,多謝款待。”
一副生怕自己因爲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而被太宰報復的樣子。
悠桔的手因此懸浮在空中,他目視着久作離席的背影。因爲久作離開得實在太突然了,所以感覺哪裏有點奇怪的悠桔也只是將手往太宰蓬鬆的頭頂上就像拍皮球似地按壓了幾下。
“就只是這樣嗎?”
感覺和往常沒什麼差別,太宰壓住了悠桔的手,不讓他鬆開。
“悠桔,你還記得之前生日的時候嗎?那個時候你也是這樣用摸頭敷衍了給我的晚安吻。”
“如果你一直都是這樣的話,那下次我可要主動出擊了哦。”可能是怕悠桔覺得他太輕浮而討厭上自己,太宰又半開玩笑地補了一句。
“當然,是開玩笑的,我會尊重悠桔你的想法的。”
由於太宰說這句話的表情太過認真了。悠桔轉而避開了他的視線。
與他人親近的界限,悠桔其實只能做到擁抱和摸頭,對於親吻,他一直報以潛意識的拒絕,即使只是純粹表示祝福的吻也一樣。
之前之所以會說只接受來自長輩的親吻,也不過是隨便找了個藉口敷衍太宰。哪裏有誰能真的稱得上是他的長輩,作爲非人類,作爲被他遺忘的的過往,也許他的實際年齡遠比任何人都來得久遠。
……
太宰還在爲了早上的獎賞而在悠桔的身側爭鬧不休。這讓悠桔這個未婚人士狠狠地共情了宮廷劇的帝王。
每天處理那麼多事情,還要忙於應付親近之人的抱怨確實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怪不得中華那邊的宮鬥劇,皇帝都戴着個帽子頂着禿瓢。
幸好辦公室此時只有他們兩個人,倒不用擔心因爲太宰此刻的嬌嗔迎接其他同事詫異的目光。
正當他那麼想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了。進來的同事以事實教會了悠桔無論什麼事都不能高興得太早。
看着太宰倒在悠桔懷裏撒嬌的樣子,那位同事眼睛裏的尷尬都要滿溢而出了。
但是敬業的他還是頂着兩人的視線,頑強地說出了自己來的目的。
“悠桔先生,首領傳召您過去一趟。”
被點名道姓的悠桔很是驚訝,自己竟然被首領單獨的傳召了,這在以往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現在嗎?”從來不在意風評的太宰望向牆壁上的鐘表,“往常這個時候,不是森先生和愛麗絲的娛樂時間嗎?”
沒想到太宰會這麼大大咧咧地說出這種不得了的事情。
那位負責傳召的人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以表示自己對首領絕無僅有的尊重,“抱歉,首領並沒有讓太宰先生您也跟着過去。”
就算看到了這樣的一幕,這位負責人對太宰也相當恭敬。不過他能這樣,不代表悠桔自己能坦然接受,於是他對太宰進行了暗示,希望這位狡黠的貓咪能自己主動下來。
然而太宰假意地曲解了悠桔的各種表情,裝傻似地做出了揮舞call棒的動作。
“悠桔,你是在跟我wink嗎?好哦,我會對你應援的。”
“不,我是讓你趕快從我身上下來……”見自己費力擠出來的眼神根本無法被太宰讀懂,悠桔乾脆攤牌了,對太宰做出了輕推的動作。
“可是我想和悠桔一直黏在一起呢,不然讓某隻海蛞蝓有可乘之機要怎麼辦?”太宰口中那麼明顯的指代,除了中也外,就再無其他人能有這種殊榮。
因此悠桔感覺更無奈了。
“中也今天要去國外出差啊,現在已經在飛機上了吧……”
“你看,連我都這麼緊緊地黏着悠桔了,蛞蝓的觸鬚還是能通過電波傳送過來,真是非常陰險狡詐的蛭蟲呢!”
“……”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悠桔只能無奈地保持着微笑。
然而他可以等,被迫觀看了一場打情罵俏的同事卻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那個?首領還在等着你呢,悠桔先生……”不敢直接對悠桔糾纏不休的太宰發出抗議,同事只好對着悠桔重複了一遍,“拜託了,我想還是不要讓首領等太久會比較好。”畢竟這事關着他的獎金。
“誒——可是森首領這次真是讓人感覺非常可疑呢。”想起上次在辦公室的事情,這次又被隱晦警告不要跟上去湊熱鬧的太宰,眼睛裏有着幽深的冷色。
但太宰還是高擡貴手放過了這個也只是聽從森首領的命令行事的可憐人。
“好吧,偶爾會想一出是一出,也是長輩的標誌呢。”
這讓負責人鬆了一口氣,如果太宰先生真要鬧起來的話,整個港|黑幾乎沒有人能制止得了他。
“請帶路吧。”儘管悠桔清楚森的辦公室怎麼走,可看着那個人被太宰逗弄得如此可憐,還是希望他能輕鬆點。就算是這種天氣流這麼多的汗,也是很容易感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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