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仙與鬼（二）
“當然，這事兒我也不確定就是了。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別這樣就放棄。”
因爲羲和這會兒的態度比較軟，所以陳北的嘴倒是也沒那麼臭了。
“更何況你就算是要尋死，再等會兒的話等到時候帝國來了你去帝**隊找人單挑，然後讓別人把你打死也是一樣的。也沒必要飛得死在我手上，我沒有在這種事情上成全別人的愛好。”
陳北對自己當年任職的銀河帝國並沒有什麼歸屬感，更何況他現在也已經不能算是地球人了。所以他在說起銀河帝國的時候，也不會用‘我國’來稱呼她。
比起說自己是銀河帝國人，他更願意說自己是卡迪亞人。因爲他現在就是卡迪亞人，而且卡迪亞帝國挺好，比銀河帝國好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雖然也經常打仗。
看着不知道爲啥態度軟了這麼多，而且還在一直流眼淚的羲和，陳北感覺到沒啥意思。便轉過身去，準備離開這片小天地，這地方甚麼都沒有，待着沒意思。
“謝謝你。”
就在陳北轉過身的時候，他背後突然響起了羲和的聲音。陳北停下步子，扭頭看向後方，“謝我啥？”
“巴山子，是我故人。”
“謝謝你，讓他解脫。”
“哦對，他是你老情人。”當羲和說巴山子是她故人的時候，陳北也在帝俊的記憶當中找到了關於巴山子的信息——本是羲和的青梅竹馬，兩人自幼兩小無猜，後來被帝俊這個天降系給打敗，羲和嫁給了帝俊，自此兩人便沒怎麼再聯繫過了。
直到帝俊離婚，而巴山子剛好也在帝俊和羲和離婚的一萬年前和老婆離婚。玉螺人的離婚率是非常之高的，大部分玉螺人在一生當中都會經離好幾次婚姻。雖然也有一次婚姻白頭到老到死的，但那種實在是少數。
大部分，不管是普通人還是超凡者，婚姻都是會有長度的。普通人的婚姻平均長度是三千年，超凡者的婚姻長度是一百萬年。
這倒不是說仙鍾情的時間就比普通人更久，只是因爲仙能活得更久罷了。玉螺時期的普通人類壽命比如今玉螺星上的玉螺後人長很多，有差不多兩萬年，比陳北第二老家的地球人還長命。
“舉手之勞，不客氣。”陳北擺了擺手，“你還有啥老熟人需要解脫的也可以和我說，力所能及的話我就幫你都解脫了。”
“我能出去麼？”
“只要你不現在尋死，準確點說，只要你不找我打死你，那隨你便。”
“不會，陳北道友。”
“那你和九邊說一聲吧，讓她解除禁制。”
“…………”
早上六點，孫家灣拾荒小隊所在的裝甲車頂。
小隊成員們對於這短短數個小時期間發生的一切事情都絲毫不知，他們依舊還沉睡在夢境之中。
這款遊戲更猛的一個地方就是你在遊戲裏也是可以‘睡覺’的，沒錯，能睡覺，甚至還能做夢。就和現實世界裏的睡眠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這就是爲啥這遊戲這麼硬核，卻還能擁有大批擁躉，而且論流量，乃是當今遊戲界的最頂端。
一個真真正正意義上的，‘第二人生’。
“他媽的，你跟着我幹什麼？”
陳北的眉頭皺得老高，小隊的車頂上有倆人，一個是陳北，另一個是羲和。九邊並沒有過來，雖然她也很想過來玉螺星上看看，但因爲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所以現在抽不開身。
羲和也不說話，就只是跟着陳北，跟在陳北旁邊，與他始終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我就是想回玉螺上看看。”羲和的目光投向遠方，目光惆悵。她看着死氣沉沉的土地，看着並未有太陽露頭的地平線。
“看看我的故土，我的故國。”
“他媽的，你看就看唄，那你爲啥要跟着我？”“我並不在玉螺星上出生，也不在玉螺星上長大，往日也並不常來此，所以我對此處不熟。”
“可我也不熟吶！我來這邊纔多久！”
“跟着你比較安全。”
“這地方也不危險啊？你一個仙君都能在這地兒橫着走了，自己玩兒去！”
羲和不再和陳北說話，繼續自顧自地環顧四周。“萬萬載悠悠歲月，雖於我只是一瞬，但與這星辰，卻也是一樣漫長啊……”
數億年的地質演變，早已讓這顆興趣與羲和當年記憶當中的樣子截然不同。也如羲和所說，數億年的時光即使是對於一個星球而言，也的確不能算是‘短短一瞬’。
“實際上幾億年對於一個星球而言算不上漫長。”
不過，對於陳北這種槓精來說，他肯定是要槓一下的。雖然倆人說的都沒啥毛病，但不論如何，陳北肯定是要槓這麼一下的。
“星辰之壽命不一，從百萬到百萬萬之數，數萬萬載歲月，如何算不得長？”
“百億就百億，說甚麼百萬萬，你們是沒有發明億這個概念麼？”
羲和又不說話了。
她不像小玉，打不過陳北也不善於和人鬥嘴。當年老公外遇她也是沒多說什麼直接開打的，如今打不過，就只能沉默了。
“哈哈，說不過開始裝死了。”
“喂喂喂，大早上的別吵呀！我們還要休息吶！”
就在陳北肆無忌憚地嘲笑羲和之時，腳下傳來了孫家灣拾荒小隊中隊員敲打車頂，以及不滿的抱怨。
“他媽的，都早上六點了還不起來，你們是打算等太陽曬屁股再起來嗎！？”
陳北不僅絲毫不肯承認自己的低素質，甚至還要反咬一口。
“早上六點欸！現在是冬天欸？你告訴我六點起牀？天都七點鐘纔剛剛亮，這會兒太陽沒出來外面溫度低的要死，還有各種怪物出沒，你讓我們這個時候起來？”
“拜託老兄，你實力強大可不代表我們實力也強大。沒有太陽的時候我們是很難在車外生存的！”
“怎麼會有你們這麼怕死的異人的！”
“我他……！”
車裏的人本想罵人，但最終還是語塞，也不再說話，不到一會兒，車頂也不再傳來什麼聲音。
不過，陳北倒是也沒再大聲說話了。另外羲和也幫陳北下了個隔音的術法，這樣陳北不管怎麼鬧騰，就都不會吵到底下的人了。
若是放在以前，羲和其實是斷然不會這麼做的。這件事情連她這會兒也沒意識到。
她並不願意去接受陳北帶來的新思想，但是陳北的那些言論，以及他所表現出來的，種種與她的舊世界三觀的截然不同，卻是已經在不知不覺地影響着她了。
就如同當年那變化的宇宙。
她這會兒甚至都沒覺得陳北一個能打死真君的“真君”，和車裏面那個連當年凡人都不如的異人，進行如此強詞奪理，毫無仙人氣節的爭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異人是什麼？”
“另一種形態的穿越者，你現在應該已經知道穿越者是什麼了。”
“你可以不用把聲音壓這麼低，我施過術了。”羲和提醒到，“所以，他們和你一樣，也是從其他…宇宙來的？”
“不一樣。”陳北搖搖頭，“你們這仙人修煉不是有個什麼幻境紅塵萬年煉心什麼的嗎？他們差不多就是這樣。”
“什麼意…”
“對於他們來說，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幻境），當然，他們是知道這是幻境的。所以他們會把這裏當成是一個遊戲，在一個遊戲裏扮演他們想扮演的人，經歷不一樣的人生。”
“就像你和你前夫以往閒得蛋疼換面去凡人世界當普通農家夫妻體驗生活那樣。所以，這些人會自稱爲（玩家）。”
帝俊的記憶在這時候還是很有用的。只不過，陳北一提起帝俊，羲和的臉色就不是很好。
“你爲啥還這麼惦記他？是因爲太愛他了才這麼恨他麼？”
羲和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陳北便也沒追問。
“這些玩家對於這個世界目前來說是沒啥威脅的，甚至是有好處。但未來就不一定了，他們不當這裏是真實世界，只當是一場遊戲，其自然也就會有不把這裏人的命當命，行事肆無忌憚的人存在。特別是在擁有了足夠強大的力量之後。”
“這些玩家們實力進步的速度往往非常之快，而且死後還能復活，如果不能根除他們來到這裏的源頭，他們將會是無窮無盡的。”
“所以，你的帝國來了會處理掉他們？”
“我覺得更大的可能是帝國會拿他們處理你們世界的污染。”陳北扣着鼻孔，無論什麼境界，摳鼻孔始終都是一件讓人身心愉悅的事情。
“玩家們很混亂，但操作得當的話，也會很好用。所以，是完全可以合作的。”
“另外，那不是我的帝國。”陳北看了眼羲和，“我已不再是銀河帝國的人了，也不是地球女媧人。我現在其實是卡迪亞帝國的卡迪亞人，我都入了卡迪亞國籍了。”
太陽升起，早晨到來，氣溫也開始逐漸轉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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