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形象
再自然不過了。
可後萊此時此刻卻感覺已經要被無數雙眼睛盯的喘不過氣來了。
說實話，她真的有些琢磨不透他。
之前說不想讓人知道的人是他，現在在大庭廣衆之下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也是他。
後萊沒有再說些什麼，此時的她，只想在被旁人的流言淹死之前，儘快逃離這裏。
“那你就坐這裏吧～”
後萊起身剛要拿起托盤，楚斯辰就按住了她的托盤。
“......你到底要幹嘛？”
後萊已經盡她可能的把聲音壓的很低了，但與聲音大小無關，她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現在的她，在生氣。
現在這種情況下，生氣，理所應當。
只不過就連她自己都分不清，這生氣，是因爲他明知道大家在傳他們的謠言，還坐在自己面前。
還是因爲，是他先打破了昨天早上他“叮囑”自己的那些話。
“反正他們都已經看到了，先把飯吃了吧，你現在離開的話，更像是咱倆真有點什麼似的。”
楚斯辰的這話和他剛剛那幾句“嗯，啊”的語氣詞不同，他的語氣聽起來，要輕柔了很多，。
而且，雖然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他的每一句話，聽起來都那麼的像是在——挽留。
“那......”後萊又壓低了些聲音，坐下來說道：“那你還坐在這？又不是飯點，那麼多的空位置，你怎麼就偏偏要坐在這裏？”
“我這不是看你一個人，正好過來陪你喫飯嗎？”
後萊又不傻，她聽得出來，赤裸裸的假話，自己都一個人喫多久了，偏偏就這麼巧，這個時候被你看到了？
“呵呵，那我還真謝謝你了！託你的福，我今天肯定......算了，我覺得我自己喫更好。”
後萊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說了，其實無非也就是多了幾個新版本的謠言而已。
這些事情，她不僅已經習慣了，更是提都懶的提，何況，現在多兩個人，少兩個人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反正這兩次接觸下來，她覺得楚斯辰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是非曲直，他應該是分的輕的。
而且就算是真的波及到了他，那也怪不了她，畢竟這回是他自己引起的。
或許是因爲已經確定了面前的楚斯辰並不是小說裏面的楚斯辰了。
後萊今天再和他接觸額時候，感覺都少了一層男主角的濾鏡。
但或許也是因爲如此，她在看他的時候，思想上似乎也“純粹”了許多。
楚斯辰看着她乖乖的坐下喫飯，臉上也浮現了一絲笑容。
而他們兩個都不知道的是，楚斯辰臉上這不經意間的笑容，可以說是讓他們周圍的那些八卦的人大驚失色。
“你昨天不是說不要說嗎？怎麼最後自己去找警察了？”
後萊想當面質問他一下，爲什麼他告訴自己不要說，他卻自己說出來了。
而且，後萊主要是想到昨天莊南說的那些話，昨天晚上去男生寢室樓下找他也只是想確定他有沒有事。
會不會也像自己一樣，被哪個“執着”的警察扣住。
但現在看來，他比自己幸運的多。
他現在能好好的坐在這裏喫着飯，多半是沒有什麼事了。
“說不說也要分時候，像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不說，他們也會遲早查出來的。”
楚斯辰說完不禁在心裏面自嘲。
“人命關天”這四個字，竟然也會有一天從他的嘴裏面說出來。
真的不知道，這算是可笑，還是可悲。
如果說後萊昨天是考完試之後，才發現網上傳的那些可怕的視頻的，那楚斯辰是在事情一開始發酵就知道了。
或者說，昨天一整天，他就一直在關注這件事情。
只不過，後萊當初看到屍體的反應，是他沒有料到的。
他跑下樓的時候，還在擔心她會不會因爲看見屍體害怕，或者想起什麼。
但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那麼淡定。
也是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會更想知道，一年前的那個雨夜，後萊究竟看到了什麼。
他知道，就算之前的後萊變勇敢了，會反抗了。
但是她和自己始終不一樣，她遇到這樣的事情，是一定會害怕的。
直到昨天下午他在學校裏面看到了莊南，再結合視頻下面的評論，不用思考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所以楚斯辰纔會去了警局。
至於莊南，他已經不止一次見到他了。
他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是在後萊出事的案發現場。
那時死的那個人和後萊一起被送上了救護車，那時他站在離莊南不遠的地方，看到他跟着上了那個人的救護車。
之後他們又見過很多次，在案發現場的那條路上，在後萊的身邊。
他不止一次看到過他跟蹤後萊，這方面的原因他或許是沒有後旭瞭解的多，但多少也是知道一些其中的原因。
一開始的時候，他確實因爲他總是跟在後萊的身邊而厭煩。
甚至因爲自己不能露面，還想過要不要報警抓他什麼的。
但從那次他抓了偷後萊手機的那個小偷之後，他覺得後萊身邊有這麼一個免費的“保鏢”也挺好的。
“那你沒什麼事兒吧？他們沒有懷疑你什麼的吧？”
“懷疑什麼？懷疑人是我殺的？”
後萊清楚，這也就是一句玩笑話而已，但是從他的嘴巴里面說出來，卻覺得是那麼正常。
甚至於，明明知道他不是，但是這一刻，還是會把他和小說中的楚斯辰聯繫到了一起。
“沒有就好......”
“你呢？”
“我？我什麼？”
楚斯辰總是會這麼突入其來一句話，毫無源頭。
“你昨天怎麼那麼淡定的就離開了？”
這是所有人都覺得後萊奇怪的地方。
也是這個案件中，比起死者死亡的真相，所有人更想知道真正原因的地方。
可儘管是這樣，面前的這個人，也是從昨天早上到現在爲止，唯一一個蔣這個問題問出口的人。
莊南沒有問，後旭沒有問，就連那些八卦造謠的人也沒有問。
他們之中有的人是已經在心裏面確定了自己就是兇手，有的人是比起這件事情，更在乎自己的安危，而有的人是在還沒有問出口的時候，就已經把答案說出口了。
儘管都是他們想象中的答案。
只有他一個人，應該是真真正正的想知道這其中的答案。
畢竟，申傑的死和自己到底有沒有關係，他是清楚的，且是唯一清楚的人。
“不然呢？見到屍體不離遠點，留在那裏給他做個屍檢嗎？”
楚斯辰看着後萊說完就夾了一塊肉放在了嘴裏。
絲毫沒有那種見過屍體後喫不下飯的徵兆，這點他並不奇怪。
一方面可能是因爲樓層不高，申傑的死狀並不恐怖，而且後萊離開之前，的確也沒有什麼。
而另一方面，就是真的有什麼可怕的樣子，也不會影響她的食慾什麼的。
畢竟，她當年爲了寫小說，爲了知道屍體在不同天數環境下會呈現出什麼樣的狀態，她還特意買過一本《屍體變化圖鑑》。
別說血跡什麼這些基礎的了，腐爛，白骨化，屍體上長東西什麼的，就連巨人觀都有詳細的圖片。
剛開始的時候，她是又怕又想看，幾乎是只要一有時間就會翻開那本書。
而那段時間都不要說喫肉了，就連有的時候喫白米飯，她都能聯想到皮下脂肪。
但就算是一開始是這樣，但過了那段時間，那本原來擺在書架上，晚上睡覺前她都會害怕的瞄幾眼的書，最後變成了隨處可放的工具書。
但楚斯辰是知道的，圖片也僅僅只是圖片，和現實生活中的樣子還是相差很多的。
畢竟，在那些圖片中，是聞不到血腥味的。
那些光是用鼻子聞，就彷彿能聞到血液溫度和稠度的血腥味。
幸好，後萊沒有看見。
“再說了......我沒你們看上去的那麼淡定，我當時也嚇了一跳。”
“......”
“但我確實是覺得和我沒有什麼關係才走的。”
“你的選擇是對的。”
“什麼選擇？”
“你當時選擇離開是對的。”
後萊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麼，她在網上的那些視頻上面見過。
雖然視頻上面打了碼，但是也看得出來，地上有很大一灘血跡。
後萊也不知道是自己想象力太豐富，還是因爲已經見過了現場申傑的樣子了。
那些碼在她眼裏，幾乎打了和沒打是一樣的。
“那你呢？所以你離開的時候看到了他.......的樣子了。”
“嗯～看到了。”
兩個正在喫飯的人，正在討論一具屍體，而且還喫的津津有味的。
也幸好他們兩個身邊沒有別人了。
否則，小則嫌棄的離開，大則說幾句髒話再離開也是有可能的。
“那你也算是挺淡定的了，我看視頻裏面有的男生都坐在地上了。”
楚斯辰微微一笑問道：“你怎麼就知道那幾個男生中沒有我呢？我說不定當時躲在那個角落裏，被嚇哭了呢？”
“還是算了吧，就你？還嚇哭？你膽子多我還不知道嗎？”
後萊知識隨口一說，一想到附近還有別人，怕被聽到，又慌忙掩飾道：
“而且，就你描述的樣子，和你就很不搭，你也不像那種遇到事情會哭鼻子的人。”
後萊說這句話時的潛臺詞是，「你和楚斯辰那麼像，楚斯辰那麼man，就算是你不是，你也不能丟他的臉。」
楚斯辰看着她說完微微一笑，便調侃道：
“原來我在你心裏面的形象這麼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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