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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邓布利多——的葬礼后不久,”赫敏的声音更小了,“就在我們决定离开学校去找魂器之后。我上楼拿我的东西,我——我突然想到,我們对魂器了解得越多越有利……当时宿舍裡就我一個人……我试了试……沒想到竟然成了。它们直接从敞开的窗口飞了进来,我——我就把它们收进了行李。”
她咽了口唾沫,又恳求地說:“我相信邓布利多不会生气的,我們又不是要利用這些知识去制造魂器,不是嗎?”
“你听到我們怪你了嗎?”罗恩說,“好啦好啦,那些书究竟在哪儿?”
赫敏翻找了一会儿,从那堆书裡抽出一本褐色的黑皮面的大部头。她露出厌恶的神情,小心翼翼地把书递過来,就好像那是某种刚刚死去的东西。
“這本书裡详细讲述了如何制造魂器。《尖端黑魔法揭秘》——是一本很吓人的书,非常可怕,裡面全是邪恶的魔法。我不知道邓布利多是什么时候把它从图书馆裡拿走的……如果是在他当了校长之后,我敢說伏地魔已经从裡面得到了他需要的所有知识。”
“如果伏地魔已经读過這本书,他为什么還要问斯拉格霍恩怎么制造魂器呢?”罗恩问。
“他接近斯拉格霍恩只是为了弄清把灵魂分裂成七份后会怎么样。”哈利說,“邓布利多相信,裡德尔向斯拉格霍恩打听這些的时候已经知道怎么制造魂器。我想你是对的,赫敏,他很可能就是从這裡得到的知识。”
“關於魂器的內容,”赫敏說,“我越读越觉得可怕,真不敢相信他居然弄了六個。這本书裡警告說,分裂灵魂会使你的灵魂变得很不稳定,而那還只是制造一個魂器!”
哈利想起邓布利多曾经說過伏地魔已经超出了“一般邪恶”的范围。
“還有办法让自己重新变得完整嗎?”罗恩问。
“有,”赫敏干巴巴地笑了笑說,“但那是极度痛苦的。”
“为什么?要怎么做呢?”哈利问。
“忏悔,”赫敏說,“必须真正感受你的所作所为。书裡有個注解,似乎這种痛苦就能把你摧毁。我看伏地魔并沒有打算這么做,你们說呢?”
“对,”罗恩抢在哈利前面說,“那么书裡有沒有說怎么毁掉魂器呢?”
“說了,”赫敏一边說,一边翻动松脆的书页,就像在检查腐烂的内脏似的,“书裡提醒黑巫师必须让魂器上的魔咒非常强大才行。从我读到的內容看,哈利对付裡德尔那本日记的做法,就是少数几种绝对可靠的摧毁魂器的方式。”
“什么,用蛇怪的毒牙刺它?”哈利问。
“嗬,好啊,幸亏我們有這么多蛇怪的毒牙,”罗恩說,“我還发愁拿它们怎么办呢。”
“并不一定是蛇怪的毒牙,”赫敏耐心地說,“必须是破坏力极强的东西,使魂器再也不能修复。蛇怪的毒牙只有一种解药,那是极为稀罕的——”
“——凤凰的眼泪。”哈利点着头說。
“对极了,”赫敏說,“我們的問題是,像蛇怪毒牙那样破坏性极强的东西很少,而且带在身边十分危险。這個問題必须解决,因为把魂器撕碎砸烂、碾成粉末都不管用。你必须使它再也无法用魔法修复。”
“可是,就算我們毁掉了它寄居的东西,”罗恩說,“它裡面的灵魂碎片为什么不能跑出来住到别的东西裡呢?”
“因为魂器和人的灵魂正好相反。”
看到哈利和罗恩脸上不解的神情,赫敏急忙继续說道:“比如,罗恩,我现在拿起一把宝剑,刺穿你的身体,你的灵魂還是安然无恙。”
“那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罗恩說。
哈利笑了起来。
“确实!应该是!但我想說的是,不管你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事,你的灵魂都会毫无损伤地继续活着,”赫敏說,“但是魂器正好相反。它裡面的灵魂碎片之所以存活,完全依赖于它的容器,依赖于他那施了魔法的载体,不然它就无法生存。”
“我刺中那本日记,它好像就死去了。”哈利想起墨水像鲜血一样从被刺穿的书页裡喷出来,還有伏地魔的灵魂碎片消失是的尖叫。
“日记一旦被彻底毁掉,关在裡面的灵魂碎片也就不能继续存活。在你之前,金妮也试過摆脱這本日记,把它扔在马桶裡冲掉,但显然它又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且慢,”罗恩皱着眉头說,“那本日记裡的灵魂碎片把金妮控制住了,对嗎?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只要魔法容器完好,它裡面的灵魂碎片就能在接近容器的某個人的体内飞进飞出。我指的不是把它拿在手裡很长時間,這跟接触沒有关系,”她不等罗恩开口就继续說道,“我指的是感情上的接近。金妮把她的情感全部倾注于那本日记,就使自己变得非常容易受到支配。如果你過于喜歡或依赖魂器,就有麻烦了。”
“真不知道邓布利多是怎么毁掉那枚戒指的,”哈利說,“我为什么沒有问问他呢?我从来沒有真正……”
他的声音低下去。他想起了有那么多事情应该问问邓布利多,想起了自从校长死后,他觉得自己在邓布利多活着时浪费了那么多机会,沒有弄清更多的事情……弄清一切……
沉默突然被打得粉碎,卧室的门被猛地撞开,震得墙壁发抖。赫敏尖叫一声,《尖端黑魔法揭秘》掉在地上,克鲁克山哧溜蹿到床底下,气咻咻地嘶嘶叫着。罗恩从床上猛跳起来,脚踩在一张巧克力蛙糖纸上一滑,脑袋重重地撞在对面墙上。哈利本能地去拔魔杖,随即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是韦斯莱夫人,她头发凌乱,脸都气歪了。
“真抱歉,打搅了這场亲密的小聚会,”她声音发抖地說,“我相信你们都需要休息……可是我房间裡堆着婚礼用的礼品需要分類,我好像记得你们答应要来帮忙的。”
“噢,是的,”赫敏惊慌失措地一下子站起来,书散落得到处都是,“我們会的……真对不起……”
赫敏痛苦地看了一眼哈利和罗恩,跟着韦斯莱夫人匆匆离开了房间。
“简直像個家养小精灵了,”罗恩压低声音說,一边揉着脑袋,和哈利一起跟了出去,“只是沒有工作成就感。我真巴不得這场婚礼赶快结束。”
“是啊,”哈利說,“然后我們就什么也不用做,专门去找魂器了……听着简直像過节一样呢,是不是?”
罗恩刚想大笑,突然看见韦斯莱夫人房间裡等着他们分類的结婚礼品堆积如山,他立刻不笑了。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德拉库尔一家三口来了。到這时候,哈利、罗恩、赫敏和金妮对芙蓉的家人已经是一肚子怨气了。罗恩满不情愿地嗵嗵走上楼去穿上配对的袜子,哈利很不乐意地试图把头发压平。好了,终于认为打扮得够体面了,他们便排着队来到阳光照耀的院子裡,迎候客人。
哈利从沒见過院子显得這么整洁。平常散落在后门台阶上的锈坩埚和旧雨靴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株新栽在大盆裡的振翅灌木,门的两边各放一盆。虽然沒有风,但叶子懒洋洋地舞动着,形成一种迷人的、微波涟漪的效果。鸡都关起来了,院子也清扫過了,近旁的花园都修剪装扮一新。不過哈利還是喜歡它蓬勃疯长的状态,觉得少了平常那些跳来跳去的地精,显得怪冷清的。
他已经弄不清凤凰社和魔法部究竟给陋居施了多少安全魔咒,他只知道任何人都不能再凭借魔法直接光临這裡。所以,韦斯莱先生到附近一座山顶上去迎接通過门钥匙到达那裡的德拉库尔一家。客人到来时,人们首先听到的是一声尖得反常的大笑,原来却是韦斯莱先生发出来的。片刻之后他出现在门口,提着沉重的行李,领着一位穿着叶绿色长袍的美丽的金发女人,她无疑便是芙蓉的母亲。
“妈妈!”芙蓉大喊一声,冲過去拥抱她,“爸爸!”
德拉库尔先生无不及妻子那么迷人。他比妻子矮一头,胖墩墩的,留着尖尖的小黑胡子。不過,看上去他脾气倒是很好。他踩着高跟靴子快步走到韦斯莱夫人跟前,在她两边腮帮子上吻了两下,韦斯莱夫人受宠若惊。
“真是太麻烦你们了,”他用低沉的声音說,“芙蓉告诉我們,你们一直在辛苦忙碌。”
“哦,那沒什么,沒什么!”韦斯莱夫人声音颤颤地說,“一点儿也不麻烦!”
罗恩为了解恨,冲着一個在一盆新栽的振翅灌木后面探头探脑的地精踢去。
“亲爱的夫人!”德拉库尔先生說,他满脸带笑,两只胖乎乎的手仍然握着韦斯莱夫人的手,“对于我們两家即将联姻,我們感到万分荣幸!請允许我介绍一下我的妻子,阿波琳。”
德拉库尔夫人脚步轻盈地走上去,也俯身亲吻了韦斯莱夫人。
“太迷人了,「原文为法语。」”她說,“您丈夫给我們讲的故事真有趣!”
韦斯莱先生发出神经质的笑声,韦斯莱夫人朝他横了一眼,他立刻不吭声了,脸上露出像是坐在好友病床边的表情。
“不用說,你们已经见過我的小女儿加布丽了!”德拉库尔先生說。加布丽是芙蓉的小型翻版,十一岁,一头齐腰的纯银色长发,她朝韦斯莱夫人露出一個灿烂的笑容,拥抱了她一下,然后用放电的眼睛看着哈利,扑闪扑闪着眼睫毛。金妮大声清了清嗓子。
“好了,进来吧!”韦斯莱夫人愉快地說,把德拉库尔一家让进房间,嘴裡不停地說着“不,您請!”“您在前!”和“沒有什么!”
大家很快发现,德拉库尔一家是令人愉快的客人,对别人很有帮助。他们对一切都很满意,而且积极帮忙筹备婚礼。从座次安排,到伴娘的鞋子,德拉库尔先生一概表示“太可爱了!「原文为法语。」”德拉库尔夫人在家务咒语方面真是一把好手,一眨眼工夫就把烤炉擦得干干净净。加布丽像小尾巴一样跟着姐姐,一边尽力帮点儿忙,一边用法语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
不利的是,陋居的结构容纳不了這么多人。韦斯莱夫妇大声嚷嚷着压倒德拉库尔夫妇的反对,坚持让客人睡在他们的卧室,他们自己则睡在客厅裡。加布丽和芙蓉一起睡在珀西以前的房间裡,伴郎查理从罗马尼亚回来后,将和比尔合住一屋。這样一来,哈利、罗恩和赫敏根本就不可能凑在一起商量计划了,情急之下,他们为了避开過分拥挤的房子,主动跑去喂鸡。
“她還是不让我們单独待着!”罗恩咆哮道,刚才他们第二次想在院子裡碰头,韦斯莱夫人提着一大篮洗好的衣服出现了,挫败了他们的计划。
“噢,很好,你们喂了鸡,”她走過来大声說,“我們最好把鸡再关起来,明天有人要来……为婚礼搭帐篷。”她停下来靠在鸡棚上解释說,神情显得很疲惫。“米拉芒的魔法帐篷……美妙极了,比尔陪他们一起過来……哈利,他们在這裡的时候,你最好待在屋裡。唉,周围弄了這么多安全魔咒,办一场婚礼变得真复杂啊。”
“对不起。”哈利過意不去地說。
“哦,别說傻话,亲爱的!”韦斯莱夫人立刻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唉,你的安全才是顶顶重要的!对了,我一直想问你希望怎么庆祝你的生日,哈利。十七岁啊,這毕竟是個重要的日子……”
“我不想兴师动众,”哈利设想這事会给他们增加压力,赶紧說道,“真的,韦斯莱夫人,一顿平平常常的晚餐就行了……就在婚礼的前一天……”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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