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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棒了,”哈利說,“可是千万别太麻烦了。”
“沒有,沒有……一点儿也不麻烦……”
她用探究的目光久久地望着哈利,然后有点凄楚地笑笑,直起身子走开了。哈利注视着她在晾衣绳旁挥舞着魔杖,那些湿衣服自动买到空中挂了起来。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悔恨,他给韦斯莱夫人带来的麻烦和痛苦太多了。
第7章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遗嘱
拂晓时空气凉爽,晨光熹微,哈利走在一條山路上。下面裹在浓雾裡的是一座朦朦胧胧的小镇。他寻找的那個人在下面嗎?他迫切地、不顾一切地需要那個人,那個人知道答案,知道他那個問題的答案……
“喂,醒醒。”
哈利睁开眼睛。他還是躺在罗恩昏暗脏乱的阁楼间的行军床上。太阳還沒有升起,屋裡仍然很暗。小猪把脑袋埋在小翅膀底下睡得正香。哈利额头上的伤疤一刺一刺地疼。
“你說梦话了。”
“是嗎?”
“是啊。‘格裡戈维奇。’你一直在說‘格裡戈维奇’。”
哈利沒戴眼镜,罗恩的脸看上去模糊不清。
“谁是格裡戈维奇?”
“我怎么知道?說梦话的是你啊。”
哈利揉着额头,陷入了沉思。他隐约觉得以前听過這個名字,但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
“我想伏地魔是在找他。”
“可怜的家伙。”罗恩激动地說。
哈利坐起身子,仍然揉着伤疤,现在完全清醒了。他努力回忆刚才梦中见到的情景,却只能想起一片连绵的群山和位于深深峡谷裡的小村庄的轮廓。
“我想他是在国外。”
“谁?格裡戈维奇?”
“伏地魔。我想他是在国外某個地方寻找格裡戈维奇。看样子不像在英国。”
“怎么你又在窥探他的思想?”
罗恩的声音裡透着担忧。
“行行好,别告诉赫敏,”哈利說,“她那么希望我别在梦裡再看到那些东西……”
他抬头望着小猪的笼子,继续思索……为什么“格裡戈维奇”這個名字听着耳熟呢?
“我想,”他慢悠悠地說,“他大概跟魁地奇有关。這中间有某种联系,但我——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了。”
“魁地奇?”罗恩问,“你该不会是想到高尔格维奇了吧?”
“谁?”
“德拉戈米尔。高尔格维奇,追球手,两年前转到查德裡火炮队,转会费破了纪录。他保持了单赛季裡投鬼飞球最多的记录。”
“不是,”哈利說,“我想的肯定不是高尔格维奇。”
“我也尽量不想他。”罗恩說,“好了,祝你的生日快乐吧。”
“哇——对了,我怎么忘了!我十七岁了!”
哈利抓起行军床旁边的魔杖,指着他放眼镜的乱糟糟的书桌,說了声:“眼镜飞来!”虽然眼镜离他只有一尺来远,但看着它嗖地朝他飞来,還是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满足。不過好景不长:眼镜飞過来戳了他的眼睛。
“真不赖。”罗恩哼了一声。
哈利陶醉在踪丝消失的喜悦中,他让罗恩的东西在房间裡到处乱飞,让小猪醒来在笼子裡兴奋地扑扇翅膀。哈利還试着魔法给旅游鞋系鞋带(结果用手花了好几分钟才把那個疙瘩解开),然后,纯粹是为了取乐,他把罗恩那些查德裡火炮队海报上的橘黄色队袍变成了鲜蓝色。
“我要空手对付你的裤子拉链。”罗恩警告哈利,哈利赶紧查看,罗恩在一旁咯咯笑出了声。“這是给你的礼物,就在這儿拆吧,可不能给我妈妈看见。”
“一本书?”哈利接過那個长方形的包裹,說道,“有点告别传统了,是不是?”
“這可不是一般的书,”罗恩說,“是沉甸甸的金子啊:《迷倒女巫的十二個制胜法宝》,解释了你需要知道的關於女孩子的所有事情。如果我去年有了這本书,就会知道怎么甩掉拉文德,也会知道怎么接近……咳,弗雷德和乔治给了我一本,我弄懂了许多东西。你会大吃一惊的,而且并不都需要使用魔杖。”
他们来到厨房,发现桌上有一大堆礼物在等着哈利。比尔和德拉库尔先生快吃完早饭了,韦斯莱夫人站在煎锅前跟他们聊天。
“哈利,亚瑟叫我祝你十七岁生日快乐。”韦斯莱夫人笑眯眯地看着他說,“他必须早早地去上班,但会赶回来吃晚饭的。我們的礼物在最顶上。”
哈利坐下来,拿起韦斯莱夫人指的那個方形包裹,拆了开来。裡面是一块手表,跟罗恩十七岁时韦斯莱夫妇送给他的那块很像。质地是金的,表盘上沒有指针,只有几颗星星在跑动。
“巫师成年时送他一块手表,這是一种传统。”韦斯莱夫人說着,在厨灶旁不安地注视着他,“這块手表恐怕不如罗恩那块那么新,实际上它以前是我哥哥费比安的,他用东西特别不仔细,表的背面有点不平了,但——”
她的话沒說完,哈利已经站起来紧紧搂住了她。哈利想把许多沒有說出口的意思都倾注在這個拥抱裡,韦斯莱夫人大概理解了。哈利松开她时,她不自然地拍拍哈利的面颊,然后有点杂乱无章地挥舞着她的魔杖,弄得一半腌猪肉都从煎锅裡跳出来,掉在地板上。
“生日快乐,哈利!”赫敏匆匆走进厨房說,把她的一份礼物放在那堆礼物的最上面,“沒多少东西,但愿你会喜歡。他给他准备了什么?”她又问罗恩,罗恩假装沒有听见。
“来吧,快打开赫敏的!”罗恩說。
赫敏给他买了個新的窥镜。另外几個包裹裡有比尔和芙蓉送的一把魔术剃须刀(“沒错,這会让你剃须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光滑舒服,”德拉库尔先生向他保证,“但你必须把你的想法清清楚楚地告诉它……不然你可能会发现你的毛发有点太少了……”),有德拉库尔夫妇送的巧克力,還有弗雷德和乔治送的一大盒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最新商品。
哈利、罗恩和赫敏沒有在桌边逗留,因为德拉库尔夫人、芙蓉和加布丽来了,厨房裡显得拥挤不堪。
“我帮你把它们收拾起来。”赫敏愉快地說,从哈利怀裡接過那些礼物,三人一起朝楼上走去,“我差不多快收拾完了,罗恩,就等你的另外几條内裤洗出来——”
二楼平台上的一扇门突然打开,打断了罗恩急赤白脸的抗议。
“哈利,你能进来一下嗎?”
是金妮。罗恩猛地停住脚步,但赫敏抓住他的胳膊肘,拉着他继续往楼上走。哈利有点忐忑不安地跟着金妮走进她的房间。
他以前从沒有进来過。房间不大,但很明亮,一面墙上贴着古怪姐妹演唱组的大幅海报,另一面墙上贴着女巫魁地奇球队霍利黑德哈比队的队长格韦诺格。琼斯的照片,一张书桌面对敞开的窗户。窗外是果园,他和金妮曾在那裡跟罗恩和赫敏玩過两人的魁地奇,现在那裡扎了個很大的、乳白色的帐篷。帐篷顶上的金色旗子正好齐着金妮的窗户。
金妮抬头望着哈利的脸,深深吸了口气,說:“十七岁快乐。”
“嗯……谢谢。”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却觉得很难与她的的目光对视,就像不敢凝视耀眼的亮光一样。
“风景不错。”他指着窗外,沒话找话地說。
金妮沒有接茬。
“我不知道什么东西有用。不能太大,不然你沒法随身带着。”
哈利鼓足勇气看了她一眼。她沒有哭,這是金妮许多了不起的地方之一,她很少哭。哈利有时候想,上面有六個哥哥肯定把她磨练得坚强了。
金妮朝他走近一步。
“所以,我希望你有一件能够想起我的东西,我是說,如果你在外面做事的时候碰到某個媚娃。”
“說句实话,我认为那时谈恋爱的机会很少很少。”
“我希望能有這么点儿安慰。”她低声說,然后她吻住了他,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吻住了他,哈利也回吻着她。他飘飘欲仙,脑子裡一片空白,比火焰威士忌的感觉還好。她是世界上惟一真实的东西,金妮,她给他的感觉。他一只手搂在她的背上,一只手抚着她长长的、散发着淡淡香味的秀发——
身后的门突然被撞开,两人赶紧分开。
“噢,”罗恩尖刻地說,“对不起。”
“罗恩!”赫敏跟在他后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沉默中气氛紧张,然后金妮用平淡的口气小声說:“好了,哈利,祝你生日快乐吧。”
罗恩耳朵通红,赫敏显得忐忑不安。哈利真想对着他们砰地把门关上,可是刚才门一打开,仿佛有一股冷风刮进屋来,使他那辉煌的瞬间像肥皂泡一样爆裂了。与金妮断绝关系、尽量疏远金妮的种种理由,似乎跟着罗恩一起钻进屋裡,使所有忘怀一切的幸福都消失了。
他看着金妮,想說几句话——虽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但是金妮已经把身子转過去了。哈利心想這次她大概终于忍不住哭了。当着罗恩的面,他沒有任何办法安慰她。
“待会儿见。”他說,便跟着罗恩和赫敏走出了卧室。
罗恩大步走下楼梯,穿過仍然拥挤的厨房走进院子,哈利一路尾随着他,赫敏小跑着跟在他们后面,神色惊慌。
刚来到新剪過的草坪的僻静处,罗恩就转向朝哈利发难了。
“你把她给甩了,现在又想干什么,勾引她?”
“我沒有勾引她。”哈利說,這时赫敏也赶了上来。
“罗恩——”
罗恩举起一只手让她闭嘴。
“当初你提出一刀两断,她心都碎了——”
“我也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终止,我也不想那么做。”
“是啊,可是现在你跟她勾勾搭搭,又让她重新燃起希望——”
“她不是傻瓜,她知道這不可能,她并不指望我們——最后结婚,或者——”
哈利說着,脑海裡浮现出一幅逼真的画面:金妮一袭白衣,嫁给一個面目不清、不招人喜歡的高個子陌生男子。在转瞬即逝的一刹那,他一阵心痛:金妮的未来自由自在、无牵无挂,而他……他的前面除了伏地魔什么也沒有。
“如果你一逮住机会就跟她调情——”
“再也不会了。”哈利生硬地說。天空蔚蓝无云,他却似乎觉得太阳被乌云遮住了。“满意了嗎?”
罗恩看上去又是愤恨又有点局促不安,他把身子前后摇晃了一会儿,說:“好吧,那就……好吧。”
在這天剩下来的時間裡,金妮沒有再找机会跟哈利单独在一起。从她的神情举止上,也看不出他们曾在她房间裡有過超越礼貌的交谈。不過,查理的到来给了哈利些许安慰。韦斯莱夫人逼着查理坐在椅子上,气势汹汹地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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