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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查理、卢平、唐克斯和海格還沒有到来之前,哈利的生日宴就把陋居厨房挤得快要爆炸了,于是就在花园裡拼了几张桌子。弗雷德和乔治用魔法变出一大批紫色的灯笼,悬在客人们的头顶上。灯笼上闪着耀眼醒目的数字:“17”。多亏韦斯莱夫人的精心照料,乔治的伤口已变得光滑平整,但哈利還是不习惯他脑袋侧面那個黑乎乎的洞口,虽然双胞胎兄弟拿它开了许多玩笑。
赫敏从她的魔杖顶上喷出紫色和金色的横幅,很有艺术性地悬挂在树上和灌木丛中。
“真好,”罗恩看着赫敏最后一挥魔杖,把沙果树的树叶变成了金色,不禁赞叹道,“你在這方面真有绝活儿。”
“谢谢你,罗恩!”赫敏說,显得既高兴又有点困惑。哈利转過身暗自发笑。他有一种奇怪的想法:等他有時間浏览那本《迷倒女巫的十二個制胜法宝》,准会发现有一章是专门讲如何奉承人的。他碰到了金妮的目光,对她报以微笑,却突然想起自己对罗恩的承诺,便赶紧跟德拉库尔先生聊起天来。
“让开,让开!”韦斯莱夫人大声說着走进了花园的门,一個浮水气球那么大的金色飞贼在她面前飘浮着。几秒钟后,哈利才意识到那是他的生日蛋糕。韦斯莱夫人用魔杖让他悬在半空,而不是冒险端着它走過坑洼不平的地面。蛋糕终于落到桌子中央,哈利說道:“真是太棒了,韦斯莱夫人。”
“哦,沒什么,亲爱的。”韦斯莱夫人慈爱地說。罗恩在她身后朝哈利竖起两個大拇指,用口型說:好样的。
七点钟,客人们都来了,弗雷德和乔治站在小路尽头迎候,把他们领进屋子。海格为了表示重视,穿上了他最好的那件毛茸茸的褐色西服,难看极了。卢平跟哈利握手时虽然面带微笑,但哈利却觉得他似乎很不高兴。這可真奇怪。他身边的唐克斯看上去简直光彩照人。
“生日快乐,哈利。”唐克斯說着,紧紧地搂抱了他一下。
“十七了,是不?”海格一边从弗雷德手裡接過小桶那么大的一杯酒,一边說,“六年前的今天我們俩相见,哈利,你還记得嗎?”
“有点印象,”哈利笑嘻嘻地抬头看着他說,“你是不是撞烂了大门,给了达力一條猪尾巴,還对我說我是個巫师?”
“具体细节我记不清了。”海格咯咯笑着,“怎么样啊,罗恩,赫敏?”
“挺好的,”赫敏說,“你呢?”
“哦,還行。忙着呢,我們有了几只刚生下来的独角兽,等你们回去了我让你们看——”哈利躲避着罗恩和赫敏的目光。海格在他的口袋裡翻出一個有点毛茸茸的拉绳小袋子,袋子上拴着一根长长的带子,显然是为了挂在脖子上的。“驴皮的。不管把什么东西藏在裡面,只有主人自己才拿得出来。挺稀罕的,這玩意儿。”
“海格,太谢谢了!”
“沒什么。”海格挥了挥垃圾桶盖那么大的手,“哟,查理来了!我一向喜歡他——喂!查理!”
查理一边走過来,一边无可奈何地摸着他那新剪的、短得惨不忍睹的头发。他個子比罗恩矮,体格粗壮,肌肉结实的胳膊上满是灼伤和挠伤的痕迹。
“你好,海格,一切都好吧?”
“早就想给你写信。诺伯怎么样了?”
“诺伯?”查理笑了起来,“那條挪威脊背龙?我們现在叫它诺贝塔了。”
“什么——诺伯是個姑娘?”
“是啊。”查理說。
“怎么能看出来呢?”赫敏问。
“母的要凶恶得多。”查理說。他扭头看看,压低了声音:“真希望爸爸赶紧回来,妈妈开始烦燥了。”
他们都朝韦斯莱夫人望去,只见她一边打起精神跟德拉库尔夫人說话,一边不住地朝大门口张望。
過了片刻,她对着花园大声說:“我想,我們最好别等亚瑟了,现在就开始吧,他准是有事耽搁了——哦!”
大家同时都看到:一道光掠過院子,蹿到桌上,变成了一只明亮的银色鼹鼠,它后腿直立,用韦斯莱先生的声音說话了。
“魔法部部长和我一起来了。”
守护神突然不见了踪影,芙蓉一家人惊愕地盯着它消失的地方。
“我們不应该在這儿,”卢平立刻說道,“哈利——抱歉了——我下次再解释——”
他抓住唐克斯的手腕把她拉走了。他们跑到栅栏前,翻過去不见了。韦斯莱夫人一脸迷惑。
“部长——可是为什么——?我不明白——”
沒有時間讨论這個問題了,一秒钟后,韦斯莱先生在大门口突然出现,身边跟着鲁弗斯。斯克林杰,他那头花白的长发一眼就能认出来。
新来的两個人大步穿過院子,朝花园和点着灯笼的桌子走来,桌旁的每個人都默默无语,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近。斯克林杰走到灯笼的亮光裡,哈利发现他比他们上次见面时苍老了许多,消瘦憔悴,神色严峻。
“抱歉,打扰了,”斯克林杰一瘸一拐地走到桌旁停下,說道,“而且我发现我擅自闯入了一個晚会。”
他的目光在那個巨大的飞贼蛋糕上停留了片刻。
“祝你长命百岁。”
“谢谢。”哈利說。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斯克林杰继续說,“還有罗恩。韦斯莱先生和赫敏。格兰杰小姐。”
“我們?”罗恩說,声音裡透着惊讶,“叫我們干嗎?”
“等我們找到更隐蔽的地方,我会告诉你们的。”斯克林杰說,“有這样的地方嗎?”他问韦斯莱先生。
“有,当然有。”韦斯莱先生說,他显得有点紧张,“嗯,客厅,客厅不就可以嘛。”
“你在前面走。”斯克林杰对罗恩說,“亚瑟,你就不用陪着我們了。”
同罗恩和赫敏站起来的时候,哈利看见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交换了一個不安的眼神。三個人一声不吭地向房子裡走去,哈利知道另外两個人心裡的想法和他一样:斯克林杰肯定不知从哪儿得知他们三個打算从霍格沃茨退学了。
四個人穿過杂乱拥挤的厨房,进入陋居的客厅,斯克林杰一直沒有說话。花园裡虽然映着柔和的金色晚霞,但客厅裡已经很暗了。哈利进屋时朝那些油灯挥了挥魔杖,它们便放出光来,照亮了這個破旧然而舒适的房间。斯克林杰在韦斯莱先生平常坐的那把松软凹陷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哈利、罗恩和赫敏只好一個挨一個地挤坐在沙发上。他们刚一坐定,斯克林杰就說话了。
“我有几個問題要问你们三個,我想最好一個一個地问。你们俩——”他指着哈利和赫敏“——到楼上去等着,我先跟罗恩谈谈。”
“我們哪儿也不去。”哈利說,赫敏也在一旁拼命点头,“要么跟我們三個谈,要么一個也别谈。”
斯克林杰用冷冷的、审视的目光看着哈利。哈利觉得部长似乎在考虑是否值得這么早就把敌意公开。
“好吧,那就一起谈。”他耸耸肩說,然后清了清嗓子,“我相信你们知道,我是为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遗嘱来的。”
哈利、罗恩和赫敏面面相觑。
“看来很意外啊!难道你们沒有意识到邓布利多给我們留了东西?”
“我——我們都有?”罗恩說,“我和赫敏也有?”
“对,你们都有——”
但哈利打断了他的话。
“邓布利多死了一個多月了,为什么這么长時間才把他留给我們的东西给我們?”
“這還用說嗎?”沒等斯克林杰回答,赫敏就說道,“他们要检查他留给我們的东西。你沒有权利這么做!”她說,声音微微有点发抖。
“我当然有权利,”斯克林杰轻蔑地說,“根据《正当沒收物资法》,魔法部有权沒收遗嘱所涉及的东西——”
“那個法律是为了阻止巫师转移黑魔法用品才制定的,”赫敏說,“魔法部应有确凿证据证明死者的东西是非法的才能沒收它们!难道你是說你认为邓布利多想留给我們一些邪恶的东西?”
“你打算将来从事魔法法律的职业嗎,格兰杰小姐?”斯克林杰问。
“不是,”赫敏反唇相讥,“我希望在世上做些好事!”
罗恩笑出声来。斯克林杰的目光朝他扫了一下又挪开了,這时哈利說话了。
“现在你怎么又决定让我們拿到我們的东西了?找不到借口扣留它们了?”
“不,是因为三十一天的期限到了,”赫敏立刻說道,“他们扣留的時間不能超過這個期限,除非能证明东西是危险的。对嗎?”
“你能說你和邓布利多很亲密嗎,罗恩?”斯克林杰沒有理睬赫敏,說道。罗恩显得很吃惊。
“我?不——不太亲密……一向都是哈利……”
罗恩转脸看看哈利和赫敏,却见赫敏朝他丢了個“赶紧闭嘴!”的眼神,但是危害已经造成:斯克林杰似乎听到了他所期待和需要的话。他像饿鸟扑食似的扑向罗恩的回答。
“如果你和邓布利多并不十分亲密,又怎么解释他在遗嘱裡给你留下礼物呢?他专门给几個人遗赠了东西。他的大部分财物——他的私人藏书室,他的魔法仪器和其他個人财产——都留给了霍格沃茨。你认为他为什么对你另眼相看呢?”
“我……不知道,”罗恩說,“我……我刚才說我們不太亲密……其实我是說我觉得他挺喜歡我……”
“你太谦虚了,罗恩。”赫敏說,“邓布利多非常喜歡你。”
這其实是夸大事实了。据哈利所知,罗恩和邓布利多从来沒有单独在一起待過,他们之间的直接接触少得可怜。然而,斯克林杰似乎并沒在听。他把手伸进斗篷裡掏出一個拉绳小袋,比海格送给哈利的那個要大得多。他从裡面抽出一卷羊皮纸,展开来大声读道: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裡克。布赖恩。邓布利多的遗嘱……’对,在這裡‘……我的熄灯器留给罗恩。比利尔斯。韦斯莱,希望他使用时能想起我。’”
斯克林杰从袋子裡掏出一個哈利以前见過的东西:看上去像银质的打火机,但哈利知道只要轻轻一弹,它就能把一個地方的所有灯光都吸走,然后再重新点亮。斯克林杰探身把熄灯器递给罗恩,罗恩接過来拿在手裡翻看着,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這是一件很有价值的东西,”斯克林杰注视着罗恩說,“甚至可能是独一无二的。肯定是邓布利多自己设计的。他为什么要把這么稀罕的东西留给你呢?”
罗恩摇摇头,一脸茫然。
“邓布利多教過的学生准有好几千,”斯克林杰固执地追问,“但他在遗嘱裡只给你们三個留了礼物,這是为什么呢?韦斯莱先生,他认为你会拿他的熄灯器做什么用呢?”
“大概是把灯熄灭吧。”罗恩喃喃地說,“我還能拿它做什么用?”
斯克林杰显然也提不出什么建议。他眯着眼睛看了罗恩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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