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這都是他一人喝的?”甄妘蹲在了他身前,一手扶住了他,掃了一眼桌上的數個酒罈子。
那小廝正愁着,這位世子不讓人碰,他哪裏敢碰?可若讓他受了涼,又如何擔待得起。
見甄妘上來勸,似是找着了救星一般,回道:“哎喲,我們哪兒敢讓世子爺喝那麼許多?可不就他手裏的這半罈子!”那小廝說着雙手一攤,“便已醉成了這個模樣。”
“……”甄妘將信將疑的瞅了一眼身前的人,面色酡紅,眼眸惺忪。不似裝的。
“世子……?”她輕輕喚了一聲。
宋景溪的一雙桃花眼忽而圓睜,口中呢喃了一句:“還有幻覺……”
說罷便舉起酒罈子,甄妘忙伸手去攔,一個不穩,罈子中的酒灑出了些,浸溼了她的衣袖,但總算奪了下來。
小廝見勢趕忙接了過去,連連對甄妘哈腰以示感激之情。
“可給靖安侯府送去信了?”她問道。
小廝見他順從的枕在甄妘肩頭,不再鬧騰,心安了許多,“送了送去了的,只等着呢。”
安靜不到片刻,他便低低的呻/吟起來,劍眉緊蹙着,十分難受的模樣。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石地板上冰涼,他又飲了酒,甄妘開口道:“可還有客房?”
“有的有的。”小廝一面答應着,一面便喚了兩個年輕力壯的人來,在甄妘的幫襯下,將宋景溪擡上了二樓的廂房內。
小廝甚有眼色的端了一盆水進來,連同一塊乾淨的面巾,一齊放在了榻旁,便瞧瞧退了出去。
甄妘躊躇了半晌,緩緩起身將那面巾浸入盆中,擰了一把,上前坐回了牀沿上,輕輕將帕子放在了他額間。
在削蔥的指尖觸及他額頭的那一瞬,她驀地收回了手。
她不該來的,不是嗎?
她將視線從榻上之人身上移開,心內生出一股煩躁。輕嘆了一口氣,正要起身時,手卻被人拉住了。
“甄妘……”
她心頭一頓,身子僵在了原處,眼神因不敢回視而無處安放起來。良久,才又聽見他低聲怨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
她緩緩回眸,見他眼眸仍闔着,漸漸松下心來。視線落在他牽着她的大手上,心內微微一顫,轉而勾了一抹笑。
“青爺,您總算來了,”門外陡然響起了小廝的聲音,不知阿青答了一句什麼,只聽他又道:“小的哪裏敢呢?世子現下正在廂房好生歇着呢。”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甄妘一驚,猛地從他掌中抽出了手。
宋景溪只覺手中溫軟的觸感不再,便探手一頓亂抓,也不知抓住了什麼才停了下來。
“爺,還是我先進去——”
未等小廝回完話,阿青一把推開了門,將那小廝也驚的一跳,方纔那姑娘還在這兒的。他原以爲那姑娘是欲藉着幫過靖安候世子之名,便趁機入了侯府。誰知,侯府的人都來了,這小娘子竟跑了。
他一時亦捉摸不透,難不成是什麼欲拒還迎?
“拿着,今日之事,莫要傳言出去。”阿青看着幾個府兵將宋景溪帶出去後,給小廝擲了沉甸甸一包銀子。
他連連頷首,“小的明白。”
甄妘回了府,便讓秋月合上了房門,她忙將那紙畫平鋪在了桌上。秉燭靠近時,只見那人下頜右側的痔被方纔的酒暈的模糊不清了。好在她還記得,倒不打緊,其餘地方皆完好無損,她緩緩將紙折起放回了貼身的衣內。
“進來罷。”她理好了,纔對門外道。
秋月進了門,低眉斂首,半晌才道:“姑娘,方纔陳公子來院兒裏好幾回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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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您呢。”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甄妘默了一瞬,吩咐道:“熄了燈罷。”
秋月一聽,便懂了她的意思,即刻着人去將院兒裏的門上了鎖,又將屋內的四盞燈滅了。
翌日,甄妘前往扶雲榭用膳,在經過一處僻靜小路時,被人攔了下來。
“妘兒。”
晨光熹微,陳玉站在暗處,她第一時間並未瞧清他的人,而是聽見了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她曾聽了十九年。
“還在生我的氣……?”陳玉緩緩走了出來,眸中泛着血絲,想來昨夜未能安枕。
甄妘未答言,只瞧了一眼秋月,後者便福身退開了,守在路邊上。
“你有什麼要說的,便說罷。”她的氣早已散的差不多了,只語氣淡淡。
“妘兒,昨日你也瞧見那世子是什麼樣的人了,你、你真要……”陳玉說着,頓了頓,不堪再說下去。
“放心,我不會嫁給他,”甄妘蹙起了眉,冷聲道。未等他接話,擡眼朝他看了過去,“也不會嫁給你。”
她微微屈膝,便要離去。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陳玉猛地抓住了她的腕子,眸光沉沉道:“他日我若高中,不比那個紈絝子弟強?”
他聽林氏說了靖安候夫人上府之事,斷定了甄妘要入侯府去。他雖得了甄父口頭應諾的婚事,可到底還是沒影兒的。
有的人,若離自己千里之遠,便不敢去奢求。可若是觸手可及,便怎麼也不願放手了。何況,甄妘與他而言,還是失而復得。
“陳玉,你鬆手。”甄妘的聲音不高,卻透着股如墜冰窖的寒意,徹底將他心頭的熱火澆滅了。
他望着甄妘涼薄離去的背影,眸光變得晦暗不明。
宋景溪從榻上醒來時,已日上三竿。
他輕拍了拍腦袋,仍覺得發疼,含糊道:“水。”
阿青正坐一旁打着瞌睡,聞言驟然起身,忙端了茶水給他。
宋景溪大口飲了一碗,喉處滾了幾下,將碗遞了回去。復倚在牀柱上,回思着昨夜的事兒,越想頭便越發痛。
“昨兒我怎麼回來的?”
“昨兒……?我的世子爺,這都過去兩日了。是那酒館的掌櫃的差人來稟的,直捅到了夫人那裏,估計這會子氣還沒消呢。世子不會喝酒,便該少——”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少喝些……
他的話還未完,便被宋景溪凌厲的眼神止住了。
“出去。”他胸中依然悶悶的。
見他醒了且無大礙,阿青也放下了心,退出去替他傳膳。
阿青一走,屋內頓時又恢復寂靜。
他眼前不由得閃過那女人決絕的神情,兩道濃密的劍眉漸漸蹙起,悶哼了一聲將頭埋回了枕上。
驀地,他的脊背僵了片刻,壓在枕下的手緩緩抽了出來,攤開手掌,一塊玉佩儼然躺在掌心。
甄妘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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