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蕭宴回京
scriptread2;/script姜家牆外,陸沉青站於高牆之下,糾結良久。
長風慫恿道:“大人,快去啊!您明日一早就要離京了,難道不想在臨行前同姜大人說幾句話?”
陸沉青皺着眉,“夜半翻姑娘家的牆,不合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長風苦口婆心,“大人,太矜持是會失去姜大人的!”
“可……”
“走水了!走水了!雲疏閣走水了!”
牆內傳來大聲的呼喊,長風伸着腦袋,“大人,雲疏閣好像是姜大……”
長風一轉頭,發現陸沉青已然翻過牆去,只餘一袂衣角從牆頭滑進。
長風:“……”
“大人,你倒是捎我一下啊!”
周圍濃煙滾滾,烈火灼灼,姜玥也不知這屋子怎地就起了火。
姜玥鎮定地用茶壺中的水將帕子浸溼,捂住自己的口鼻,接着又冒着火將裝着畫的盒子抱入懷裏,拼命往門邊衝去,然而屋頂的木樑被燒燬,竟然直直地往下墜,險些砸在她身上,直接斷去她的路。
濃煙不停地被吸入,姜玥覺着自己的喉嚨嗆得難受,然而她卻怎麼也出不去,周身都被烈火包圍,烈火捲起她的衣角,熱浪像是要將她蒸熟。
抱着盒子的手微微顫抖,姜玥的心跳仿若擂鼓,難道她今日就要死在這嗎?
腿漸漸軟了,姜玥跌坐在地上,腦袋昏昏沉沉的……
“姜玥!”
姜玥微微睜開眼,“大……人……”
像是看見希望,姜玥忽然清醒過來,“大人!”
陸沉青披着溼漉漉的簾子從外頭衝了進來,一腳便踹開了攔路的木樑,火星閃起,又滅去。
陸沉青衝到姜玥面前,將簾子往她身上蓋,將她抱起來,“走!”
木盒從她手中滑落,裏頭的畫卷掉了出來,頃刻間就被烈火捲去。
“畫……”
陸沉青回頭瞧了一眼畫,上頭姜玥的畫像被烈火吞噬,整幅畫都在燃燒,根本無法拾起。
他狠了狠心,沒有撿起畫,抱起姜玥直往外衝。
外頭挑水潑水之人衆多,一場火喚醒了整個姜府。
“姐姐還在裏頭呢!”
姜姝故作擔憂地抱着姜勝的胳膊,眼裏的火光滿是算計和得逞。
上回她殺她不能,這回卻是公子親自出手,不僅要毀畫,還要殺她!
她就不信,這麼大的火,姜玥還能逃出來!
被火燒得破敗的門被一腳踹開,青色的身影抱着姜玥從火光中衝出。
姜姝難以置信地看着抱着姜玥的陸沉青,他怎麼會在這?
姜勝見陸沉青抱着姜玥出來,也是一詫,隨後他立即迎了上去,“陸御史,你怎會……”
陸沉青瞧也不瞧姜勝一眼,滿心滿眼都在懷裏的姜玥,“姜玥,姜玥……”
陸沉青搖了搖姜玥,可她依舊毫無迴應。
長風好不容易翻了牆過來,就見陸沉青着急地喊道:“快去傳大夫,快去!”
長風立刻扭頭就跑,腦子裏瘋狂地想,離姜家最近的醫館到底在哪……
姜玥皺着眉,渾身彷彿置身於烈火之中,她覺着自己被烈火吞噬,燒燬……
驟然睜開眼,姜玥眼神驚懼,還未從噩夢中甦醒。
“姜玥?姜玥?”
姜玥恍惚地看向陸沉青,陸沉青正面色焦急地看着她,“如何?可有哪裏不舒服?”
聽着陸沉青的聲音,看着陸沉青的面容,姜玥頓時鼻頭一酸,一出口便是委屈的哭腔,“大人……”
然而哭腔啞啞,發不出什麼聲音。
陸沉青坐在地上,靠着牀邊瞧她,見她委屈的模樣,忍不住心口一酸,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我在。”
姜玥張了張嘴,喉間幹痛難忍,發不出聲來。
陸沉青急忙給她倒了杯水,扶着她喝了幾口。
姜玥搖了搖頭,陸沉青纔將茶杯挪開,放在案上。
姜玥猛然想起那幅畫,驚道:“畫!”
陸沉青垂眼,“抱歉,我沒能將那幅畫帶出來。”
姜玥眼底浮上怒火,若她沒有聞錯,在火場裏分明有火油的味道,真兇害她便罷,竟將焉莫白留下的畫也付之一炬!
姜玥咬牙道:“此事與大人無關,分明是這火太過異常!”
陸沉青頓時眼神一冷,“有人故意害你?”
幹疼的喉嚨令姜玥咳了兩聲,“我在火場裏聞到了火油的氣味。”
陸沉青眉眼仿若凝了冰渣,他動作溫柔地給姜玥餵了水,眼裏卻是一片寒光,“從今日起,你便好好歇着,我會爲你報仇。”
蘇聿得知姜玥出事後,急忙趕到姜府,卻見長青和長鬆站在寢房外,而陸沉青在裏頭抱着姜玥,給她喂水,爲她擦汗,悉心照料。
蘇聿默不作聲地退出寢房,跟隨而來的浮金道:“大人?”
蘇聿轉首問長青,厲聲道:“昨夜是怎麼回事?”
長青垂首,萬年不變的冰臉難得地漏出些許情緒,
昨夜他竟受騙,被一名黑衣人支開,險些害姜玥葬身火海,若姜玥真出了事,他難辭其咎!
長風知曉長青心裏愧疚,他拍了拍他的後背,替他答了蘇聿,“回大人,昨夜是有人引開了長青,故意縱火,想害姜御史,幸虧我家大人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蘇聿的面色沉了下來,墨黑的眼眸仿若捲起滔天海浪,他緩緩擡眼,忽然擡步往外走去。
浮金跟了上來,“大人?”
蘇聿狠厲道:“給我查!”
“是。”
“救、救命啊……”
姜姝脣色發白,聲音虛弱,她也不知自己被困在這多少日了。
自她被抓來的那日起,便被人捆住手腳,眼睛被蒙上黑布,雙耳也被堵上,周圍的一切皆是黑暗的,她聽不見聲音,也沒有人搭理她,沒有人給她送上食物,無論她如何呼救,都沒有人應答她。
未知的恐懼和無助像是凌遲般,用鈍刀在她身上割下一塊又一塊肉,要她生生受着這苦,令她求救無門。
“大人,陸大人來了。”
蘇聿毫無意外陸沉青的到來,姜府那場大火如此蹊蹺,他不會查不到姜姝身上。
“讓他進來。”
“是。”
陸沉青走進監獄,看着被關在籠子裏幾近崩潰的姜姝,神色依舊冷寒。
他特地向陛下請求延緩幾日前往北境,便是爲了找到縱火的真兇,但卻被蘇聿搶先了一步。
陸沉青作揖道:“舅舅。”
“嗯。”
蘇聿眉眼冰冷,道:“審!”
浮金這才走近籠子,將鎖鏈打開。
姜姝顫聲道:“有、有人嗎?”
她忽然變得激動起來,“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想做什麼!”
像是沒有氣力般,她的聲音弱了下去,帶着崩潰的哭腔,“放了我吧,求求你了,放了我吧……”
浮金無視她的求饒,冷酷道:“姜府的火是你縱的?”
姜姝一頓,“什麼縱火?我聽不明白。”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滾燙的烙鐵驟然印上姜姝的胸口,直接燒穿她的衣裳,印在她的血肉之上。
姜姝瞬間昏了過去。
一盆鹽水從她頭頂潑了下去,鹹鹹的鹽水流過她的傷口,姜姝瞬間痛醒過來。
浮金不耐煩道:“說不說?”
姜姝抽搐着,淚水浸溼矇眼的布,她崩潰道:“我說、我說、我說……”
“姜府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我、我……”姜姝支支吾吾道:“不、不是我要害姜玥,不是我,不是我,是公子,是公子想殺她!我只是聽命行事罷了,與我無、與我無關!”
“公子?什麼公子?”
姜姝白着脣,氣喘不已,“我、我不知道,我每次見他,他都帶着、帶着一個面具,我也不知他究竟是何人。”
“那他爲何要殺姜玥?”
“我、我不知道。”
浮金眉一橫,“看來這烙鐵的滋味,你還沒嘗夠。”
“不、不!”姜姝拼命搖着頭,“我真的不知,每次他來,除了教我如何模仿殷時玥之外,從來不說關於他的任何事,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放過我吧!”
浮金無視她的請求,問:“那位公子很瞭解明德皇后?”
姜玥連忙頷首,“是、是,他曾說過,殷時玥的一舉一動他皆瞭然於心,我與殷時玥生得幾乎一模一樣,只要我和他好好學,一定能做到和殷時玥一模一樣,屆時、屆時一定可以搭上蘇聿。”
“搭上大……蘇聿做什麼?”
“應、應當是報仇。”
“報什麼仇?”
“我不知曉,他未同我提過,只是、只是每每說起蘇聿,便、便憤恨難忍。”
浮金頓了頓,轉首看向蘇聿,蘇聿朝他頷首,他回首接着問,“那位公子大約多大年紀?”
“十分年少,我初見他時,他的聲音還很稚嫩。”
“初見?你何時與他相識的?”
“我、我那時才五歲,是他親自到詹州將我接了過去。”
浮金頷首,“你原名喚什麼?可是姜家真正的小姐?”
姜姝頓時默了,浮金眉宇間染上不耐煩,“說!”
姜姝被他吼得一抖,“我、我說。”
“我、我原名喚……殷姝。”
殷姝?詹州?
蘇聿頓時眼瞳緊縮,難道她是……
一輛華麗的馬車駛過城門,裏頭香粉飄飄,姑娘成羣。
蕭宴倚在溫香軟玉之中,微微掀開簾子,看着窗外陌生又熟悉的景色。
他緩緩勾了脣,上京,他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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