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北海水師
走進臥室一看，就見外面繡榻上的紗幔低垂，榻前的地板上擺放着兩雙鞋子，一雙是雪雁的，另一雙則是史湘雲的大丫鬟翠縷的。
昨晚史湘雲同黛玉弈棋，玩得久了一點，就在這邊歇下了。
紫鵑上前撩起紗幔，看到雪雁和翠縷頭挨頭，睡得正香。
她伸手在薄薄的錦被上輕拍了兩下，輕聲叫道：“雪雁，翠縷，時辰不早了，趕緊起來。”
兩丫頭的睡眠都比較淺，聞聲立刻擁被坐起。
翠縷擡手揉揉眼睛，道：“紫鵑姐姐，什麼時辰啦？”
“快到辰時了，你們倆個趕緊起來洗漱，我進去叫姑娘起來。”
紫鵑說完，便轉身向裏間走去。
繞過紫檀木製作的屏風，紫鵑走到牀榻前，衝裏面輕聲喊道：“姑娘，史姑娘，該起牀了。”
叫了兩聲，裏面才傳出史湘雲的聲音，“紫鵑，你就讓我和林姐姐再睡會兒唄。”
紫鵑忙道：“姑娘難道忘了？今兒可是寶二爺的生日。”
裏面又傳出黛玉的聲音，“紫鵑，你稍等會兒，我和雲妹妹馬上就起來。”
史湘雲：“今兒好像也是平兒姐姐的生日，兩邊都撞到一起了，該怎麼辦呢？”
黛玉：“回頭去問問兄長，看他是個什麼主意。”
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後，粉紅色的紗幔被人從裏面撩起，就見黛玉和史湘雲從裏面走出來。
這邊，雪雁和翠縷端着洗漱用具走進來，服侍兩姑娘洗漱。
過不多時，珍珠、芙蓉和史湘雲的小丫鬟笑兒也走進來，服侍兩姑娘梳妝打扮。
…
紫鵑衝黛玉問道：“姑娘你們是就在這邊用膳，還是去三爺那邊陪奶奶一起用膳？”
黛玉衝史湘雲問道：“雲妹妹，你說呢？”
史湘雲：“還是去陪兄長、嫂子一起用膳吧，人多也熱鬧點。”
黛玉：“雪雁，你去通知廚房，稍後將早餐送去兄長那邊。”
“奴婢尊命。”
“珍珠，你去兄長那邊瞧瞧，看他和嫂子起來沒有？”
“是。”
過不多時，珍珠回來向黛玉稟報，說林雲和秦可卿已經起來了。
黛玉和史湘雲收拾停當後，帶着各自的爪牙前往東院。
…
衆人來到東院正房這邊，看到林雲正陪着秦可卿在用餐，平兒、香菱、鸚哥站在一旁服侍。
兩姑娘趕緊走上前，挨個地見禮。
寒喧過後，黛玉和史湘雲陪坐秦可卿身邊，吩咐人擺膳。
在等待丫鬟端早點的空隙，黛玉衝林雲問道：“兄長今兒送我們去那邊府裏嗎？”
林雲：“我早上還要去翰林院辦公，就不送你們過去了。回頭讓平兒姐姐送你們過去。中午，我再過去接你們回來。”
史湘雲急道：“兄長不去替愛哥哥慶祝生日嗎？”
“又不是整歲生日，沒必要搞得那麼隆重。再說，寶兄弟也不想見到我，我又何苦去討人嫌呢。”
黛玉：“那平兒姐姐怎麼辦？今兒也是她的生日呀。”
秦可卿在一旁笑道：“妹妹，我和你兄長商量好了，先上平兒去那邊府裏和二奶奶一起慶祝，等到晚上，咱們再府裏幫她操辦。”
史湘雲笑道：“這個主意好，平兒姐姐可以過兩次生日。”
平兒羞赧地道：“三爺和奶奶太費心了，奴婢着實擔不起。”
林雲：“如今我在府裏，就幫你們辦得熱鬧點，回頭等朝庭給我安排了差事，那就要委屈你們了。”
黛玉急道：“兄長莫非也要外放？”
“我是說有這種可能，你們都別當真。”
黛玉拍拍小胸脯，“嚇我一跳，我還以爲兄長真要外放呢。”
林雲喫完早餐，站起身道：“回頭讓鍾翊帶人護送你們去榮國府，我先去翰林院當值，中午再過去接你們。”
“夫君慢走。”
“兄長慢走。”
…
上午，翰林院待詔廳內，林雲坐在案几後，一邊喝茶，一邊翻看從藏書閣借來書籍。
他正看得入神，就見身旁那位唐姓老吏湊近他道：“小林大人，你聽說了嗎？朝庭要在天津大沽修建一座造船廠。”
林雲連忙放下手裏的書，衝老吏問道：“你從何處得知的消息？”
老吏：“昨兒中午，我謄抄的一份詔書上寫的，我見你對水師很感興趣，才特別留心了一下。”
“哦。”
林雲正要細問，就見一名內侍走進來，尖着嗓子喊道：“林待詔可在這裏？”
“小臣在此。”
“陛下口諭，宣林待詔養心殿見駕。”
“小臣尊旨，”
…
跟隨內侍走進養心殿的時候，林雲看到殿內除了至德帝，還站着好幾位大臣，有軒王、忠順王、忠靖候，還有兵部尚書王子騰、兵部左侍郎秦榮、戶部尚書蕭敬安。
林雲進來的時候，正聽蕭敬安在向至德帝訴苦，大至的意思就是戶部缺少錢糧。
至德帝聽得直皺眉，林雲正想躲到秦榮身後去，卻聽見至德帝衝他喊道：“林待詔，你躲什麼，到朕跟前來回話。”
林雲忙走到蕭敬安身邊，衝至德帝施禮道：“小臣拜見陛下。”
至德帝：“朕來問你，修建一座船塢，大概需要多少錢糧？”
林雲忙道：“小臣和洋人交流過，據他們所說造一艘獅子號那樣的戰船，需要耗費七八萬兩銀子。若是建造大型船塢，再加上槍炮廠，鍋爐廠、鑄鐵廠、模件廠，以及其他配套設施，每年至少要投入兩百萬兩銀子。”
衆人聞言都像在看傻瓜似地看着林雲。
軒王爺則急道：“林待詔，你在胡說什麼，陛下問你建造一座船塢要多少錢糧，你扯哪些沒用的廠子做什麼？”
林雲：“王爺，等以後將蒸汽機搬上戰船，木船就能變成鐵船，現在若不提前做準備，以後就得拆了重新建造，豈不是浪費。”
蕭敬安急道：“錢呢？你說了這麼多廠，錢糧從何處來？”
還沒等林雲回答，就見王子騰站出來衝至德帝道：“陛下，自古從未聽說鐵船能在海里行駛，林待詔一派胡言，請陛下責之。”
忠靖候站出來，道：“陛下，林待詔非信口雌黃之人，他既然這麼說，必有一番道理。”
軒王爺：“老臣也覺得林待詔非信口雌黃之人，請陛下明察。”
至德帝見忠順王爺茲口不言，便向其問道：“渝弟，你覺得呢？”
忠順王爺：“回稟陛下，臣對水軍不熟悉，不敢妄議。”
至德帝又衝林雲問道：“林待詔，你說鐵船能在海里跑，可有辦法向大家證明？”
林雲：“這事很簡單，按照大船的尺寸製作一個等比例的鐵皮盒子放在水裏，看他沉不沉就知曉了。”
蕭敬安：“先不管鐵船能不能在水上行駛，現在是國庫沒錢，光是建一座船塢都費用不足，何況是要建這麼多廠子。”
至德帝皺眉道：“錢糧之事慢慢解決，戶部先拔五十萬兩銀子，將船塢和廠房先搭建起來。”
蕭敬安苦着臉道：“陛下，戶部至多能拿出三十萬兩銀子，再多您就撤了微臣吧。”
至德帝：“這樣吧，朕從內庫拔銀二十萬兩，湊齊五十萬，用來興建大沽船塢。”
衆人齊聲喊道：“陛下聖明。”
至德帝：“諸位覺得，北海水師當以何人爲總督？”
秦榮上前一步，衝至德帝請求道：“陛下，臣自請出任北海水師總督。”
至德帝微笑道：“秦卿，兵部公務煩忙，你就別爭這個總督了。”
秦榮悻悻地退了回去，他也知曉能出任北海水師總督的機會很小，剛纔自告奮勇地請令，就是存着一絲僥倖心理。
這時，王子騰站出來道：“陛下，臣舉薦兩江總督趙述元出任北海水師總督。”
忠順王爺站出來反駁道：“陛下，趙述元從未執掌過水師，讓他出任北海水師總督似乎不妥。”
王子騰反駁道：“王爺此言差矣，現在是籌備北海水師，又不是指揮水師出戰，趙大人作戰經驗豐富，給他兩年熟悉時間，相信他能勝任北海水師的職責。”
忠順王爺：“王大人都是推測之詞，不足採信。以臣之見，不如將粵海總督周瓊調來執掌北海水師。”
王子騰：“將周瓊調來執掌北海水師，那粵海水師讓誰統領？”
忠順王爺：“可從粵海水師裏面另擇人選接任。”
至德帝見兩人爭執不下，便衝軒王爺問道：“王叔，你意下如何？”
軒王爺：“老臣贊同忠順王的意見。”
至德帝又轉向忠靖候史鼎問道：“忠靖候，你的意思呢？”
史鼎站出來，道：“回稟陛下，粵海那邊本就危機重重，周大人決不能輕離。臣向陛下毛遂自薦，請求出任北海水師總督。”
至德帝聞言愣住了，史鼎怎麼說也是個軍機大臣，讓他出任北海水師總督，豈不是降職使用。
忠順王爺忙道：“陛下，臣弟請求兼領北海水師總督。”
至德帝想了想，道：“此事容後再議。諸位先回吧。”
“臣等告退。”
林雲正要隨衆人一起離開，卻聽至德帝衝他喊道：“林待詔，你留下來。”
“小臣尊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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