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不解風情
賈琮抓着柔荑,笑道:“其實我回來在船上,已想好了寫給顰兒的詩,比那《相見歡》更好了許多,定叫妹妹愛到骨子裏。”
黛玉心中驚喜,《相見歡》已是絕妙,更好許多,那該是何等驚才絕豔之辭。輕聲笑道:“比你寫給寶姐姐的詩如何?”
賈琮沒好氣探手握着她腰肋,輕輕抓了一把:“明知故問,不懷好意,該罰。”
黛玉喫癢不過,忙笑着扭身躲避,按着賈琮作怪的手,求饒道:“好哥哥,我錯了還不行麼?”
賈琮壞笑道:“錯了就該罰,就罰你……”說着手掌微動,朝黛玉胸前妙處輕輕滑去。
“呀!不行!”黛玉大羞,忙按着賈琮的五指大軍,嗔道:“你腦子裏整天就想着這些壞事麼?”
賈琮收回手,赧然道:“只是給妹妹檢查檢查身體,我看妹妹太瘦了,須得多喫些纔行。對了,明兒請葉先生給伱把把脈,你身子素來不好,必須好生調理纔行。”
黛玉搖頭,靠在賈琮懷裏道:“琮哥哥,你知道的,我自小身子弱,從會飲食時便吃藥,到今日未斷,請了多少名醫修方配藥,皆不見效……”
“不行,必須請葉先生看過,沒得商量。”賈琮皺眉,斷然道。
黛玉見他神色嚴肅,不敢再犟,忙點頭道:“人家依你便是,幹嘛虎着臉,討厭。”
賈琮道:“我怎不知你的病,只是你看那些名醫加起來也不如葉先生一根手指,他連姑父這般重疾都是藥到病除,何況你這點小恙?常言說,娘壯兒肥。難道你不想日後生個大胖小子?”
“哎呀!你胡唚什麼娘啊兒啊的,也不知道害臊。”黛玉羞得了不得,忙伸手捂着賈琮的嘴,生怕他再說出什麼虎狼之詞。
賈琮在她手心一舔,玉手忙縮了回去,道:“顰兒,你這般聰明,自該明白事理。”
黛玉點點頭,聲如蚊蚋:“人家明天請葉先生診脈便是。”
“還要嚴遵醫囑飲食、服藥。”賈琮道。
“是了是了,都依你還不成?”黛玉嬌聲道。
“這纔是我的好老婆。”賈琮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不知羞,誰是你的老……老婆。”黛玉滿心歡喜,心兒像是融化了一般,軟倒在賈琮懷裏,起初那點幽怨之意早已不翼而飛。
“嘿嘿,現在不生氣了罷,來哥哥把眼淚兒給你擦了,叫別人看見,還道我欺負你。”賈琮看着黛玉梨花帶雨的樣子,伸手入懷想拿手帕。
忽地想到不對,懷裏現在兩條手帕,萬一拿錯了……手頓時僵在懷裏,不敢抽出來。
黛玉眼尖心明,見他這樣,哪還不知道有鬼,攤手道:“拿出來罷。”
賈琮暗歎老婆不能太精明,苦笑着把甄緣“遺失”的手帕拿出來,道:“這是三小姐掉在地上的,我拾到了。”
黛玉劈手奪過,冷笑道:“是麼?這麼巧,我來看看。好一副青鳥探勘圖。我寄愁心與明月……嘖嘖,看你乾的好事。”說着把手帕摔到賈琮臉上。
賈琮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樣子,得,方纔白忙活了,忙道:“說了是撿到的,你不信就算了,我去燒了它乾淨。”說着便去拿燭臺。
黛玉忙拉着他,道:“你是鐵石心腸麼?好歹是女兒家一片心意,你不說敬着憐着,反倒要燒了,你……你若燒了,我再不理你。”
賈琮忙道:“我這不是怕顰兒傷心麼?三小姐的情意,我是無福消受的,只怕你惱我,要不這塊帕子你給我收着,放在我身上,再被人看到,我又得蒙不白之冤。”
黛玉嗔道:“油嘴滑舌,你就是這般騙寶姐姐的?我纔不給你收,你自己惹的事,自己受着,趕明兒叫寶姐姐看到才叫好呢。”
賈琮頓覺一個頭兩個大,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蝨子多了也不癢,道:“其實我還有一事不明,妹妹博古通今,聰穎過人,定然知道。”
“何事?”黛玉好奇道。
“我離開前,三小姐還給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她問我明年的青草會不會很綠。”
黛玉嗤一聲笑了,道:“你如何回答?”
“我說春天自然綠草如茵,她就惱了,甩袖子走了。”賈琮道,一臉呆萌。
黛玉笑得抱着肚子打跌,滾倒在鋪蓋上。
賈琮氣鼓鼓看着她,很好笑麼?
黛玉笑了好半晌,才直起身,點着賈琮的額頭,笑道:“好個不解風情的呆子,還學人家勾三搭四,莫說是三小姐,便是我也要惱死了。”
賈琮愕然:“好顰兒,快說,究竟什麼意思?”
“虧你還是名揚金陵的風流才子,連王摩詰的‘春草明年綠,王孫歸不歸’都不知道,還作詩呢。人家是問你明年還回不回去,結果你答得風馬牛不相及,哈哈哈……笑死我了。”黛玉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原來如此,賈琮搖頭失笑:“你知道我讀書少,不記得古人的詩,有什麼奇怪。”
黛玉壞笑道:“我知道,人家可不知道。能寫出那般妙詞的才子,會不知道王右丞?三小姐定要以爲你是故意裝傻,婉拒她的一番情意了。”
賈琮一呆,不知不覺又得罪人了。古人套路爲何這麼深。只得搖頭嘆道:“這怎麼能怪我,要怪只怪她說話繞彎子,我這種老實人怎麼懂這些彎彎繞。”
黛玉笑道:“琮哥哥,你也太傻了,女兒家的心事,怎能直接宣之於口,你讓三小姐的臉往哪裏放?嘻嘻,你已經大大得罪她了,或許明兒趕去金陵還有轉機。”
賈琮見她大眼兒彎彎的,笑得像個小狐狸,沒好氣地道:“又在作弄我,看我倒黴,很開心麼?”
黛玉勾着他脖子,一本正經點點頭,道:“琮哥哥,你剛剛的樣子好好頑。”
“我讓你好頑。”賈琮惱羞成怒,決定先下手爲強。
黛玉最怕撓癢,笑得滾倒在牀上,連聲求饒:“好哥哥,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這遭罷。”
“不行,今兒非得好好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夫爲妻綱。”
“呸,不害臊,你是誰的夫?”
“哼,還敢頑抗,伏不伏?”賈琮更加了一把勁。
“啊……我……我伏了,好哥哥,我伏了還不成麼?你就不會憐香惜玉麼?”黛玉可憐兮兮望着賈琮,哀求道,使起了美人計。
“那你叫聲好聽的,我便放了你。”
“好哥哥……”
“不行,不走心。”
“琮哥哥……”
“平平無奇。”
“琮……琮郎……”黛玉含羞道。
賈琮大喜,摟着黛玉又狠狠親了一回,才放過她。
黛玉看着賈琮得意洋洋離去的背影,暗啐了一口,琮哥哥好討厭,欺負起人一點不講理,可是心裏卻好高興,呀!真是羞死個人。
想到這裏,黛玉忙用薄被捂住頭臉,生怕被人看到她此時又羞又喜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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