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切斷線索

作者:林羽樂
第421章切斷線索

  這日下了早朝,師志澤、蘇浩初、宋睿三大舊黨首腦緩步出了金殿,趁着四下無人,邊走邊說。

  “春雨公,前日賈琮又把咱們的人抓了,說是奉旨調查舊案,如今下面人心惶惶不安。此事,恐怕來頭不小啊。”宋睿道。

  蘇浩初冷笑道:“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麼,賈琮舞刀弄劍,意欲何爲,滿朝諸公都心知肚明,只看我等作何反應罷了。”

  師志澤渾濁地眸子裏精芒一閃,淡然笑道:“既然新黨咄咄相逼,咱們已是退無可退,只得稍露鋒芒了,傳話下去,按計劃行事罷,下了這麼久的網,也該收了。”

  蘇、宋二人笑道:“春雨公不愧爲武陵人士,捕魚之術,天下無雙。”

  “呵呵,二位老友謬讚了。”師志澤捻鬚笑道。

  ——

  九月十一日,雷泰、溫振來回報。

  “大人前兒交代的事已有了眉目,特來回報。”溫振道。

  “說。”

  “是。經查,東府敬老爺所在的玄真觀乃各地道士、術士、方士來往頻繁之地,龍蛇混雜,時常購買道童。

  不過觀中人數始終不見增長,卑職推測該觀涉嫌掠賣走私人口,尚未確定是否與敬老爺有關,還須詳查。

  另,未發現賈蓉在外有什麼劣跡,只在府裏與幾個姨娘有染。

  至於蓉大奶奶的身世,卑職查了當年養生堂的一干婆子,也暗中搜查了秦府,均無所獲。

  因養生堂是內外隔絕,在牆上開口,以長屜傳遞嬰兒,只見小孩不見大人,故不知是誰送來。

  當年蓉大奶奶的襁褓、穿着也十分普通,據當時接收的婆子回憶,其頸中只有一枚小小的銅鎖,與尋常人家無異,看不出什麼端倪。

  如今年深月久,恐怕只有當年送去的人,才能知道內情。”

  賈琮鬆了口氣,只要沒有明顯的身份證明,老子硬要說可卿是普通人家女兒,誰都拿自己沒辦法。這時代又沒有親子鑑定技術。

  至於什麼腦殘的滴血認親伎倆,輕易便可推翻。天底下同血型的人何其多?

  “玄真觀的事,再查。”

  “是。”

  雷泰拱手道:“回大人,卑職遍查了尊府,政老爺爲人端方清正,並無違禁之事。璉二爺也沒什麼大的過犯。

  至於赦老爺,倒有些事情,譬如強買丫頭、貨物等,也不值一提。

  棘手處是平安州走私之事,探子回報,偵查時發現已有人在平安州到處打聽查訪尊府之事,形跡十分可疑。

  未得大人指示,卑職不敢擅動,以免打草驚蛇。”

  “嗯?有人已查到此事了?”賈琮一驚。

  “應是尚未查到,那些探子不過是在面上尋摸,想從平安州朱節度與尊府關係上入手,不過朱節度十分謹慎,並未露出什麼破綻。

  交易出貨的商號‘雲中來’明面上也與朱節度並尊府毫無關係,且商號中人,除三位掌櫃知情外,其餘夥計、幫閒一概不知東主是誰。

  旁人若想查,也沒這麼容易。”雷泰道。

  賈琮沉聲道:“那三個掌櫃是什麼人?”

  “是尊府的老陳人、家生子,素不到神京來,只與璉二爺、赦老爺聯絡。”雷泰道。

  賈琮沉聲道:“此事大意不得,即刻切斷線索。”

  溫振道:“以卑職愚見,將商號中知情者並其家人盡數密裁,方纔穩妥。”

  雷泰略一遲疑,他是衙門捕頭出身,剛正不阿,還做不到溫振這般視人命如草芥的地步,眼中露出一絲不忍。

  賈琮微一沉吟,這一聲令下,至少數十顆人頭就要落地,其中大部分是無辜者。

  在江南他殺人盈野,其中不乏被牽連的,不過那時他是用國法殺人,心中毫無負擔,該誅滅滿門就誅滅滿門,如今爲一己之私殺人,便有些猶豫。

  因嘆道:“密捕罷。風頭過了再處置。”

  雷泰鬆了口氣,忙道:“謹遵大人吩咐,卑職定把有關人等全部控制起來。”

  溫振默然,心中暗歎,大人這般婦人之仁,卻給自己留下了隱患,區區幾個家生奴才,有什麼好心軟的。不過他知道賈琮說一不二,也不敢再勸。

  賈琮想了想,忽然道:“老溫,當年廢太子一案,你可知道?”

  溫振一驚,看了賈琮一眼,揣摩他突然問這個是何意,斟酌着用詞,沉聲道:“此事宮中諱莫如深,錦衣衛記載也是極少,當年卑職雖已是掌功千戶,所知也不多。

  只知道此事十分突兀,當年義忠親王老千歲本已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知爲何突然宮變謀反,又被太上皇輕易鎮壓下去。

  錦衣衛卷宗裏只記了一句話:昌泰二十九年冬,太子謀逆事敗,上廢之,圈禁,其攜妃自戕,從者皆誅。”

  賈琮皺眉道:“太子一脈可有後人?”

  “有。太子死後,太上皇憐其世子爍孤苦,仍封其爲親王爵。

  爍親王經此事後,謹小慎微,本分老成,京中衆人幾乎都忘了他。

  不過有幾位叔伯王爺照料,也沒人敢欺負他。”溫振道。

  賈琮微一沉吟,道:“老溫,我嘗聞義忠親王也是一代人傑,怎麼水花都沒濺起,便被輕易平了,你有何高見?”

  溫振拱手道:“卑職不知其中內情不敢妄言,只有兩個猜想,供大人指正

  。一是廢太子之所以突然發難,很可能是爲人所惑,中了疑兵之計,誤以爲情勢危急,非發動不可。

  二是其宮變之計,早已泄漏,而不自知,遂自投羅網矣。”

  賈琮暗暗點頭,認可這番分析,下面的話已無法再說,誰是幕後黑手還用得着說麼?誰坐在那把椅子上,誰就是當年黑手。

  熙豐帝當年名不見經傳,不意竟有這等覆雨翻雲、顛倒乾坤的手段,實在可畏可怖。

  “閒聊兩句,扯遠了。你們去罷。”賈琮擺手讓兩人退下。

  ——

  “伱們兩個把這些鸚哥兒雀兒籠子摘下來洗了。”

  “你們兩個把那水缸搽洗乾淨。”

  “你們着人把這糊窗的紗換了,天氣涼了,哪還能用這個。”

  “你們兩個把地下掃乾淨,不許有半點泥土。”

  “你們六個把廊上廊下、屋裏屋外的欄杆、桌椅、窗櫺都給我擦乾淨,不許有半絲灰塵。”

  “如今我過來,少不得替你們三爺看着些,若錯我半點,一例現清白處置!聽明白了麼?”

  鳳姐兒目光如刀,在衆下人臉上掃過,比當初二奶奶的威風更盛幾分,這也難怪,誰讓她母憑子貴呢。

  “明白了,鳳姑娘。”下人忙齊聲答應,各自忙去。

  現在衆人都改了口,改叫鳳姑娘,這也是賈琮的意思。

  不過這些大宅院的奴才個個都是人精,哪看不出鳳姐兒和賈琮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誰敢炸刺?這不是找死麼。

  賈琮返回內宅,見王熙鳳正指揮十幾個丫頭、婆子灑掃院子,過過管人的癮。

  如今因她懷了身孕,賈琮命她安心養胎,不許再管家勞神,榮府內事仍由探春、迎春並李紈掌管,鳳姐兒沒辦法,管榮府管不了,只能管賈琮的院子。

  倒把院子裏這些丫頭、媳婦、婆子累的夠嗆。

  賈琮見她站在廊下,拿着手帕,頤指氣使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走過去道:“幹什麼?也不怕浪費精神?這點子小事兒,也值得你操心?讓平兒姐姐吩咐她們做就完了。”

  鳳姐兒見他來了,委委屈屈地道:“我在你這裏住着,好歹替你幹些活計,不然豈不成了喫白飯的了?”

  賈琮瞪了她一眼,這話分明是側面向自己要權了,轉念一想,若鳳姐兒沒了權力的滋潤,豈不大大失色,那還是鳳姐兒麼?

  權力使人年輕。

  多少朝堂大員,當了一輩子官兒,還恨不得把權力帶進棺材,死也不肯撒手。

  何況正值青春的鳳姐兒?

  賈琮略略盤算一番,攜着她進了正房,與晴雯、楚嬋等人說話。

  “如今珊兒、婥兒替我管着城外的莊子並女真族人,已抽不開身。晴雯、茜雪管我的飲食起居也是勞心勞力。

  至於遼東的生意,就勞煩嬋姐姐替我管着罷,你去和珊兒交接,她算術不好,管這許多銀錢往來,也累得慌。”賈琮笑道。

  楚嬋掩嘴一笑,道:“既然琮兒你開了口,我也只好趕鴨子上架,勉爲其難了。”

  王熙鳳在一邊聽得心頭大急,她早已在完顏姐妹那裏旁敲側擊,打聽清楚,賈琮在遼東的生意一個月足有數十萬銀子的利。

  如今見賈琮把這條銀河金川交給楚嬋這才進門的狐狸精,不交給巴心巴肝的“二嫂子”,心中頓時不忿,笑容斂去,偏頭看向一邊。

  狠心短命的下流種子,偏心鬼!楚嬋就這麼好?難道老孃管不了?呸,喫幹抹淨不認賬的混蛋!不想着我,難道也不想想老孃肚子裏的小混蛋?!

  王熙鳳正怒氣衝衝地腹誹,忽聽賈琮呼喚,回過頭來,淡淡道:“有什麼事?我乏了,你們聊着,我回去歇了。”

  衆人都抿嘴別過頭去,她們自知以鳳姐兒好弄權柄的性子,能伏氣纔怪?

  賈琮道:“我已派芸哥兒帶人去了江南,另辦一樁生意,如今神仙酒坊的生意沒個妥當人照料……”

  鳳姐兒眼睛一亮,神仙酒坊?!

  忙道:“琮兒的意思是……”

  賈琮沒好氣白了她一眼:“勞煩姐姐替我看着罷,一個月估計賺個幾萬不成問題。”

  鳳姐兒大喜,雖不如遼東的生意,也是一門極好的家業了,何況老孃來管,定比賈芸這小子管得好。

  當初這麼鼎盛的酒坊,怎麼衰敗的這麼快,定是這羣狗肏的中飽私囊。

  忙道:“琮兒放心,姐姐定用心給你管着,不讓你操心。如今酒坊外面的事是誰在管着?”

  “芸哥兒走之前交給了四房的賈珈,帶過來見了我一面,另外莊子上就是燕飛和錢老大兩個老人管着工人工坊。”

  鳳姐兒笑道:“原來是珈哥兒,這小子我知道,上年他母親重病,在兩府裏到處求爺爺告奶奶借銀子買藥,誰理他?

  還是我見他一向老實本分,發了善心,叫平兒給了他二兩銀子並兩枝人蔘,才救活了她。

  如今他雖出息了,諒他也不敢在我跟前兒肏鬼。放心罷,姐姐定把他管得服服帖帖。”

  “平兒,派人去叫珈哥兒並燕飛、錢老大明日一早來見我回話。”

  衆人都笑起來,這纔是“璉二奶奶”的風采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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