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載人飛天初試成
沈沅與馮紫英等人討論着新軍事宜。
經過這幾日招募，五千軍士已是滿額，其中百人來自京營，兩千人來自五城兵馬司，其餘大半皆是從民間募來。
比沈沅意料中的要好上不少，近半是老卒，這些人經歷過血與火的檢驗，有比較豐富的實戰經驗，正好新老混搭，縮短新兵的成形時間。
五千人被分成五個千戶所，馮紫英暫管其中兩個，江凡暫管一個，柳湘蓮和趙環各一個。
“新軍現在缺少軍官，極其考驗士卒的紀律意識，一定要強調紀律服從、行軍嚴整，如此，後面才能做到令行禁止、號令如一。”沈沅再次提醒。
對於這支新軍，他最在意的便是紀律，縱觀古今中外，紀律性強的部隊，戰力都不會差，這是強軍的基礎。
當然如蒙古鐵騎那般，靠燒殺劫掠來激勵士兵的除外，沈沅並不想訓練出一個冰冷的殺戮機器，他想要的是一支有血有肉的子弟兵。
江凡拍着胸脯道：“大人放心，一切都在按照新軍操典不折不扣執行，如有所犯，必會嚴懲。”
馮紫英道：“缺少軍官，未必全是壞事，目前新軍衛中，從千戶、副千戶，到百戶、試百戶，再到下面的總旗、小旗，各級軍官都有大量缺額，這對士卒們而言，是天大的機會，他們現在訓練的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賣力。”
沈沅點了點頭，此事在意料之中。
而且還有一點，新軍衛受天子重視，兵部的糧餉都是準時發放，新兵入營即可支領半月餉錢。
如此，兩相疊加，足額的兵餉與足夠的上升空間，極大提高了士卒的積極性。
但這種刺激效果終將會過去，漸漸的，領到糧餉會覺得理所當然，而軍官也會逐漸補齊，進入穩定期。
沈沅就是要在這段時間，把新軍衛的紀律性養成。
“抓緊訓練，我每日會入營，抽檢兵卒，按新軍操典進行檢查。”
沈沅自也要親身訓練士卒的，一方面在各個科目中做些示範，這也是個人威望的積累，另一方面也能直觀瞭解一線兵士存在的問題。
所謂新軍操典，除了紀律養成之外，還包括體能耐力、拼刺搏殺、刀槍弓箭等科目的訓練。
討論完練兵之事，馮紫英等人去了南郊軍營，沈沅則是去了趟軍器監。
軍器監，工坊。
這裏劃撥出來一個獨立的小院，專門用來研製熱氣球和千里鏡，院外還安排了士卒把守。
沈沅進入院中，見八名工匠，分成兩組，在各自忙活，許是過於專注，沒人注意到他過來。
他並未着急打擾，而是在院裏等了一會兒，待幾人稍有空閒，纔開口問道：“進展如何？”
“沈大人。”工匠們擡頭見是沈沅，紛紛行禮。
“千里鏡已經成型，但視線仍有些模糊，還需調整試驗。”工匠吳六彙報。
此人是製造千里鏡這組工匠的班頭，說着他取出一支單筒望遠鏡遞給沈沅。
沈沅接過，看了下，已經有了望遠效果，只是還不夠聚焦。
“很好，成功之期不遠了，到時我爲你們慶功。”他將筒鏡遞迴給吳六，出言勉勵一番。
言罷，沈沅將目光看向製造熱氣球的工匠班頭婁五。
婁五道：“回大人，熱氣球我們已經制出了一個樣品......”
沈沅聞言，有些驚喜，雖說熱氣球的原理並不複雜，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弄出，足見大周的工匠並不缺智慧，只是少些眼界和思路。
“取來看看！”
“大人，就在西邊院角放着。”
沈沅順着婁五所指方向看去，確見一個竹筐，旁邊散着一灘布。
他上前仔細打量，摸了摸地上的布料，比普通的布要硬上不少。
熱氣球的核心，是噴火裝置和抗高溫的布。
有了猛火油櫃爲基礎，製造一個噴火裝着並非難事，反而是布料難尋。
“這個是火浣布，密封效果很好，而且可以防火。”婁五解釋道。
“此布在坊間常見嗎？”
“回大人，坊間很少見。”
“哦？”
“火浣布是西域之物，偶有商人會從那邊帶些過來賣，但需要的人不多，因而少有流通。”
沈沅默然一下，這等於關鍵零件不可控，產量難以保障。
婁五看出沈沅所慮，補充道：“軍器監早前購買過一批，大概夠做百餘個這樣的熱氣球。”
一百多個，短時間也夠了，長期來看，還是需要再派人去西域買一些，另外就是儘快收購坊間的火浣布。
沈沅斂去思緒，問道：“試驗過沒有？”
“還沒有，昨日才製出。”婁五道：“而且......若是在此試驗，怕是動靜會有點大。”
確實，這麼大個的熱氣球，若是在這院中升空，別說聲音了，就這騰空的布囊，就足夠震驚整個軍器監了，談何保密。
“到城郊找個偏僻的地方。”
說罷，幾名工匠準備一番，便隨沈沅出了軍器監。
在城郊尋了一個偏僻的山腳，沈沅四下觀察一番，此處幾無人煙。
“開始吧。”
“是，大人。”
婁五指揮着幾名工匠，展開熱氣球，點火預熱。
沒多會功夫，氣囊就被撐開，漸漸從地上飄起。
沈沅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整個熱氣球的結構，和他之前畫的圖差不多。
下面的籃筐用青竹編制而成，有半人多高，長寬約半丈，四周繫有繩索吊於氣囊之上。
籃筐中間是一個噴火櫃，帶一個小型的鼓風裝置，用來控制火焰大小。
在籃筐快要被熱氣球拖離地面時，有工匠邁步上前，準備站進去。
“注意安全！”沈沅眉宇微蹙，開口提醒。
首飛就載人，是極其冒險的。
“沒事的，大人，下面還拉着繩子。”那工匠說完，走了進去。
又過了一會，熱氣球完全升起，爲了安全起見，籃筐下有繩子固定在地上，在吊籃離地一丈高度的時候停了下來。
高度很低，也沒什麼風，穩定性還不錯，吊籃沒有明顯晃動。
想到風，沈沅腦中閃過一些念頭。
熱氣球本身只能依靠氣體膨脹產生垂直動力，卻無法控制飛行方向，若只是用作觀光遊覽還好，但用在作戰上，這可能就是致命的弱點。
而且風也是分層的，不同的高度，風向和風力都有差異。
風向？
風
沈沅腦中靈光一現，又仔細想了想，覺得此法可行。
看向婁五，說道：“不錯，但有個地方需要改進，回頭我畫個圖給你。”
沈沅所說的改進，其實就是在熱氣球上加裝手搖風扇，將人力轉化成氣球的水平動力，從而調整熱氣球的行進方向。
這種辦法實際上也有弊端，人力搖動風扇，產生的推力有限，如果自然風很大，就很難逆風行進，只有在風很小，或者無風的情況下，才能隨意改變方向。
但現在能想到的辦法也就只有這個了。
拋開這些想法，沈沅看着丈高處的熱氣球，心中感慨萬千。
沒想到，這麼快就實現了載人飛天，不知未來，它將給世人帶來何等的震撼，又將給敵虜帶去怎樣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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