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觀張角治軍(二)

作者:南宮我夢
義軍自出涿州,所遇事端繁雜,有遇老弱難行拖累行軍;有遇車馬缺少,不足載衆;有遇工匠缺少木料,做板車不能迅速;有遇工匠消極對事,不能盡用人力。

  於是,先後有了婦孺營之劃分,有行軍之時載人歇腳之收容車隊,後來又有匠營之激賞法,有遊騎商隊之採買法,有遊騎商隊採買木料板車,又有工匠營屢屢改進生產,提高效率。

  如此,方能使軍中車馬連做連購,累獲車馬數百,大解軍中之急。

  李孟羲本來對義軍的後勤能力極爲自豪,他不無自豪的想,天下無一處勢力,會如義軍一般越打,後勤不見削弱,反而越打後勤能力越強。

  然而今見張角軍中,車馬之多,竟遠勝義軍。

  再問張角是如何收攏如此多的車馬牲口的。張角曰,每至一地,必先蒐集車馬牲畜,車馬載人駝物,牲口留住不殺,用於拖曳之用。故,自黃巾起事之日起,終至積累牛騾牲口數千之巨。

  李孟羲再一想義軍的補給法,義軍車馬補充有三種,一種是工匠營自產,一種是繳獲,一種是遊騎商隊採購,木匠營產能有限,繳獲又不穩定,到最後,遊騎商隊纔是後勤補充最有力手段。

  遊騎商隊一天若遇村落十數,就能買到車馬十數,而木匠營,月產板車不過幾十。

  黃巾搜刮過境,遇村落直接把車馬牲口全部搜走,效率自然會高的多。

  想到這裏,李孟羲心裏平衡了許多,義軍是自己做,是拿錢買。肯定比不過黃巾四處搜刮。

  李孟羲告訴張角,涿州義軍能邊行軍邊作板車,雖說月產不多,但日積月累,總歸有所產出,與搜刮不同,涿州義軍縱不遇村落,日日仍有板車進項。

  說這話時,李孟羲是帶着自豪和炫耀的成分在內。

  張角察言觀色,笑着聽李孟羲說完。

  而後,張角笑道,“我軍也有木匠一營,也做板車。

  只是,軍中車馬夠用,木匠營多做兵器,不做板車。

  至於做板車,難在輪轂也,最費時也在輪轂……”

  李孟羲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張角。

  板車生產流程,李孟羲很熟,最複雜的的確就是輪轂,且做輪轂得有好木頭,幹木頭,做車身用溼木頭用破木頭也行。

  李孟羲本找到了比黃巾乾的好的地方,沒想到,他張角也在軍中組建了木匠營。

  李孟羲有點不服。

  他要去看張角的木匠營到底徒有虛名,還是真的不比義軍的工匠營差。

  李孟羲要去看黃巾匠營,張角領着李孟羲去看,到地方,在黃巾營寨一角,李孟羲看到了一大片空地,空地上,黃巾衆人正忙碌一片。

  目光掃了一圈,李孟羲第一眼便看到,他黃巾匠營,雖亂七八糟,也沒個車架門板之類的地方當工作臺,但幹活的黃巾匠人們,手裏刨鑿錛鋸都有。

  以李孟羲如今對木工技術的理解,拿義軍匠營來說,最早的時候,匠營還不是缺木匠,是缺木工用具,出涿州之時,根本就沒帶木工用具,還是在後來沿途不停採買,纔將將買夠足夠用的木工工具。

  以己觀之,黃巾匠營工具繁多,肯定也是有特意蒐集的結果。

  又平一局。

  此局李孟羲略勝,勝在義軍生產方法高效,勝在義軍匠營衆人能羣策羣力的想很多改進生產的方法,比如用門板,比如用板車翻過來做工作臺,比如夜裏做輪轂,白天一人拉車,車上坐一人,變板車爲工作臺,整個白日都能利用起來加工一些方木快子輻條之類的小活。

  義軍還勝在,有激賞法,匠營衆人每做一輛板車,賞糧五十斤,由是衆匠激奮,無一刻懈怠。

  義軍還勝在,諸部協調同力,每紮營,民夫外出採集,但有好木,伐之,會有人擡木送至木匠營,又有,但凡匠營所需,不管墨斗鋸刃,還是斧頭門板,遊騎商隊必沿途採買而後送至匠營,於後勤淄重隊,每戰繳獲,多有硬木,淄重隊收集硬木,亦送於匠營,再有,蔑匠繡娘等,也與匠營統力協作。

  黃巾木匠只爲木匠,只能做木器,而義軍匠營,能統木匠蔑匠繡娘三工,木匠做架,蔑匠編簍,繡娘縫製防雨袋,共制攜行具。

  此諸部協同,黃巾亦不能爲。

  很確信義軍匠營雖小,但水平高出黃巾數個層面,李孟羲終於息了爭強好勝的想法。

  再認真看黃巾木匠營地,黃巾匠人大多是在做兵器,黃巾匠人是把木棍竹竿一類,給削出尖頭,然後拿火上把尖頭稍微烤一下。

  由此處,李孟羲看出了兩點。

  第一,正如義軍一樣,雖沒有了戰事,今天雖沒有到木匠營去,但李孟羲知道,木匠營肯定還是在按部就班的忙碌作業。也就是,義軍已建立起了完善的生產架構。如今戰事已了,黃巾張角部,想必張角也沒有空多管匠營,黃巾匠營也在照常製作兵器,這意味着,黃巾軍也建立起了完善的生產架構。

  料想張角部,無論是戰是未有戰事,每紮營停歇,黃巾匠人但有空閒,必會見縫插針的削木製兵。

  李孟羲暗自點頭。

  第二,見黃巾削木削竹爲兵,李孟羲想起,古來農民起義,大多說是揭竿爲旗,斬木爲兵。以冷兵器時代的披甲率,削尖的木頭照人身上一紮,殺傷力可是不弱。

  敵軍就算有甲,尖木亦能有效殺傷。

  見黃巾匠人把削好的木槍在火上烤了烤,李孟羲初疑惑,想了一下,大概明白了。

  可能是,用火烤的方法碳化防腐,增加硬度。

  何爲防腐?以李孟羲的經驗,木頭削尖,尖的那一點,因爲細小,遇潮溼則很容易變軟。粗的木樁遇到下雨,只溼表層,而木槍尖的那一小點,遇雨則溼透。

  木槍也好,竹槍也好,尖部易潮溼,易腐壞。

  火烤能使槍尖表層碳化,就不會再因潮溼腐壞使槍尖變軟,利於保存。

  又得到了一點實用知識。

  雖說木槍竹槍太寒酸,正規軍用不上,但鄉勇民團之類用之自戍足以。

  日後若編練民團,也得讓民團把木槍烤了。

  要不然,一個雨季,槍頭就朽了。

  張角看李孟羲盯着做木槍的匠人看的投入,張角誤以爲,李孟羲是對此不滿。黃巾明明已投涿州義軍,怎能還大造兵器。

  事關數萬人生死,張角小心翼翼,俯身道,“小公子,我軍明日就不再做木槍,如今這戰事已了……”

  “不。”李孟羲眉頭一挑,回看張角,“怎能不做?還得做!”

  李孟羲想起了義軍幾萬新兵,好多人還沒武器呢。

  怎麼着,最少最少,也得人手一杆竹槍吧。

  想到這裏,李孟羲認真道,“你軍中木匠多,明日,我帶木頭來,多做木槍。”

  張角不能反駁,只能同意。

  繼續看黃巾木匠們忙碌,看着看着,李孟羲瞅見最角落那處,有黃巾木匠,像是在做盾牌,李孟羲看到了木匠們拿長木條在拼湊什麼。

  木盾牌義軍也能做,木盾比碗快旗杆之類的難做多了,很要技術力,方纔見黃巾匠營之大,現又見黃巾匠力之高,李孟羲好奇,踮腳觀望,離得有點遠,人擋着,看不清,他自顧過去。

  張角不知李孟羲爲何朝木匠堆裏走,見李孟羲過去,張角也跟着過去,亦步亦趨。

  李孟羲穿過木匠營地,到角落裏。

  走近一看,哪裏是在做盾牌,木匠們是把木板用細繩子給穿了起來,做馬甲一樣的東西。

  李孟羲第一印象,就很像小鬼子的木甲竹甲一類的。

  李孟羲驚訝,“這是木甲?”他指着,回頭看向張角。

  張角走來,要木匠們把木甲遞過來,親手拿給李孟羲看,並解釋到,“軍中少甲胃,特做木甲配於兵士,木甲雖不能擋弓弩,然防刀劍足以護身。”

  李孟羲接過木甲,入手沉甸甸的。

  所謂木甲,就是一些長的木條,然後用繩子給一根接一根綁了起來,又硬又沉,又不貼合身體,就胸腹那麼大一點,還只有單面。

  此木甲穿在身上,敵弓弩過來,木條或許能擋住部分箭失,但若箭失射到縫隙裏,肯定無法防禦。

  再有,木條橫着綁一起,中間縫隙大,近身搏殺時,只能擋豎砍斜砍,不能擋橫砍,且不能擋槍刺。

  且木甲是用繩子上下綁了幾道綁成的,繩子外露,捱上幾刀,木甲就散了。

  李孟羲拿着木甲翻來覆去的看,他覺得,雖防禦力,防禦面積,耐久,輕便,各種方面,木甲都很垃圾,但再垃圾,稍能擋弓弩,能擋幾下刀劍噼砍,一套簡陋至極的木甲,能擋三兩下刀劍噼砍,就等於讓士卒多了三兩條命,足夠用了。

  李孟羲驚訝於張角竟能想到如此簡單的方法來解決甲胃的不足,再回想早些時候,義軍甲胃也是不足,戰兵不能人手一套甲,只能是儘可能把盾湊齊,無甲的拿盾護身,有甲的充任槍兵,以此來解決甲具不足的尷尬。

  可現在回想起來,無甲畢竟是無甲,當時要早些知道做一些簡陋的木甲出來,能少許多傷亡。

  木甲極簡單,木棍加繩子編起來就是木甲了,甚至牛骨頭編起來,也是甲,義軍不缺木頭,不缺繩子,也不缺木匠,若作木甲,沒難度。

  張角部後勤能力頗有突出之處,令李孟羲側目不已。

  李孟羲又從黃巾軍中學到了一些。

  雖說,鐵甲皮甲步人甲之類纔是戰場上的好甲,而木甲竹甲之類,很爛,但這並不意味着低級甲胃就沒了用途。

  低級甲胃工藝粗糙,工藝粗糙意味着成本極低,成本極低意味着可以以極小的成本,裝備大量軍隊。

  全軍鐵甲有時難以承擔,如黃巾軍,如目前義軍,唯一能使全軍人人披甲之方法,唯有用木甲竹甲骨甲等低級甲。

  李孟羲此時想到了倭人的竹木家,倭人彈丸之地,鋼鐵資源貴乏,然其兵員,人人有甲,雖說倭人竹甲一刀就爛,但有竹甲防護,再怎麼也比無甲強的多。

  無甲一刀就死,有竹甲,一刀來,竹甲破裂,刀劍力道減去大半,只傷不死,不死就能反擊一刀,這就是垃圾竹木甲的意義所在——成本低到令人髮指。

  前有木槍,又有木甲,張角治軍很有一些高明之處,李孟羲好奇,黃巾軍中還能有何處值得一學。

  “走,再轉轉看。”李孟羲相邀。

  明明是在黃巾軍中,李孟羲倒像東道主了,張角卻像客人,跟着李孟羲亦步亦趨。

  轉至傷兵營,張角到時,傷兵們掙扎着起來,張角過去安撫衆人。

  如所見,張角在黃巾軍中深得人心。

  至牛騾處,李孟看到,牛騾大羣聚集一起,有木欄圍着,有甲士看管。

  很大羣的牛騾牲口,聚在一起蔚爲壯觀,張角說黃巾牛騾多,竟然是這麼多。

  李孟羲沉默,看來黃巾未到完全山窮水盡之時,有這麼多牲口,殺牲口也能再喫半月喫不完。

  黃巾軍牛騾由甲士嚴密看管,看來張角深知牲口重要,深知運力重要。

  此一點,不知超過多少把牛騾喫的一乾二淨的黃巾軍。

  義軍自出涿州,歷戰多矣,從未遇到像張角部有這麼多牛騾的黃巾軍。

  再走,李孟羲忽然來到一角營寨,見營寨中,盡是婦孺,轉回來了,到黃巾婦孺營了。

  見婦孺營,許多小孩子,別處都還沒生火做飯,黃巾婦孺營,已吊起陶甕拿糧做飯。

  由細微處見之,之所以婦孺營先開飯,是因爲黃巾軍對婦孺營另有安排,之所以婦人們各自拿着糧袋從糧袋裏取糧做飯,是因爲婦人們至少有糧,不缺喫的。

  李孟羲想起義軍婦孺營了,沒想到,張角部與義軍,竟能處處相似。

  李孟羲忽然又見,有婦人拿着藤甲往小孩兒身上穿。

  藤甲,這玩意兒義軍中都沒有……

  李孟羲好奇不已,過去一看,哪裏是藤甲,是麥秸編的T恤一樣大的“衣服”,沒有袖子,麥秸衣大小和形狀都跟T恤類似。

  見李孟羲對此極感興趣模樣,跟在後面的張角適時解釋,“此乃草甲,麥秸編就。

  如今近臘月,天寒地凍,軍中少布,特編草爲衣,以御冬寒。”

  張角這麼一解釋,李孟羲突然想起了,好早以前,見黃巾俘虜大多衣衫襤褸,那時只是入秋,天還不冷,與劉備關羽等人早商量過,民夫人數衆多,萬一天冷,再籌集布料已來不及,要爲冬日早做準備。

  那是打完文安縣和青雲山之後,軍中民夫近萬人之時。

  可當時,雖意識到應該早爲冬日做準備,雖一直在找辦法,所想到的辦法不過是令遊騎商隊多多采買布料,以囤積物資,而沒能想到,麥秸這玩意兒,竟然能做衣服御寒。

  見黃巾軍以草甲禦寒,李孟羲忽然想到了其他,據說,美國大蕭條之時,人們沒錢買柴買布料,不得不把報紙塞衣服裏禦寒。

  報紙塞衣服裏,肯定有些保暖作用的,同理,麥秸塞衣服裏,也能溫暖一些。

  簡單的往衣服裏塞麥秸,肯定不舒服,且麥秸還老是掉,編草甲,竟然是最佳的利用麥秸保暖的方法。

  李孟羲甚至想到了,麥秸不僅可以編T恤一樣大小的禦寒衣,還可以編很大的,跟大衣一樣,很厚實很擋風保暖效果更好的麥秸大衣。

  布料貴乏,不易湊齊,麥秸成了御冬寒的關鍵,李孟羲覺得,得趕快搜集麥秸了。

  禦寒方法竟可以如此簡單,可偏偏沒能想到,李孟羲不由自嘲。

  後邊,李孟羲又見一部黃巾巡營兵士經過,李孟羲見此部巡營黃巾,個個扛着非常長的大椽子,大椽子又粗又長,頭上綁着短槍。

  李孟羲手指過去的大椽槍兵,道,“此可爲破陣之法?

  我知錐陣破陣法五有五,一爲盾兵左右撞陣衝開門戶之法,二爲地趟刀法,三爲火牛陣法,四爲衝車破陣法,這第五,便爲長椽破陣之法。

  長椽仗其長,可攻敵槍陣,敵軍槍短,不能擊我,於是我可攻對敵不可攻,能破陣也。”

  說罷,李孟羲點評到,“此長椽破陣法,敵若槍陣壓來,長椽不能與之對抗。故長椽破陣,可破定陣,不能對動陣。”

  李孟羲說起破陣之法,張角目露異彩,“……非是破陣也,拒阻騎兵也。”張角說道。

  李孟羲皺眉,猜錯了?

  而後,張角便把長椽槍陣拒止騎兵的戰術,毫不藏私的說給李孟羲聽,說起當日就用此法,拒止西涼騎衝鋒。

  “此法謂之,【屠馬陣】。”張角道。

  李孟羲眼睛大瞪,好像,據說,秦軍也有賊長的長戈,那戈長的一個人端不住,得兩人持一戈,秦軍的超長戈,也是用來對抗騎兵的。

  黃巾用大椽槍陣剋制騎兵,與秦軍長戈陣有異曲同工之妙。

  李孟羲皺眉,這樣也行?

  對抗騎兵,槍越長越好?

  應該是這樣。

  看來,軍中槍兵至少得兩種,一種槍用於搏殺,長短跟戈差不多就行,一種專用於抵抗騎兵的,超長槍,純槍陣,槍越長越好,最好也跟秦軍超長的戈一樣,哪怕一人端不住,後邊的人,槍架到前邊的人肩膀上也行,槍一定要長到極限纔好。

  如此槍陣,刺蝟一般,最克騎兵。

  李孟羲得到了,【屠馬陣】戰術,張角謂之屠馬陣,實則李孟羲以爲,關鍵不在陣,而在兵器,長到極限的超長槍。

  ——

  末了,李孟羲在張角營中,一直待到傍晚,看張角營中,秩序井然,雖數萬之衆,不聞吵鬧,安靜一片。

  凝目觀之,張角所部,似乎比義軍還安靜的多。

  李孟羲目視營帳村落的黃巾軍寨幽幽道,“數月前,某自悟觀黃巾之法。

  【觀黃巾銳者,以牛騾者爲最銳,陣勢齊整者,次之,甲明矛亮者,再次,人多勢衆者,再次。

  餘者,皆不足慮。】

  我涿州義軍,自出涿州,與黃巾大小四十餘戰,所遇黃巾部衆多矣。然,獨你張角部,牛騾衆多,兼能陣勢齊整,兼能甲明矛亮,又人多勢衆,萬衆同心。”

  說到這裏,李孟羲擡頭看向張角,鄭重道理,“若天下黃巾,皆如你部,我看,黃巾當早已事成。”

  說罷,見天色不早,李孟羲轉身走了。

  其背後,張角目送李孟羲走遠,站立良久。

  李孟羲走出黃巾軍寨,一出營寨,就見劉備在外邊等着,等了不知多久。

  出於禮貌,李孟羲連忙跑過去。

  看李孟羲跑過來,劉備朝黃巾營寨看了一眼之後,也出於禮貌,回目看向李孟羲,露出了微笑,“羲兒,何故在黃巾軍中呆了良久?”

  李孟羲道,“視察黃巾耳。”

  然後又接了一句,“黃巾軍中,我學得數法。”

  劉備便驚訝問,所得爲何,李孟羲笑了,說晚上再談不遲。

  於夜,南欒城外,中軍大帳,帳外,練兵聲陣陣,義軍練兵,無一日一夜或停。

  帳中,李孟羲把從黃巾軍學到的數法一一相告。

  “其一,黃巾削木爲兵,揭竿爲旗,我軍中大練新兵數萬,兵器不足,也可照黃巾之法,削木斬竹爲兵,以爲不時備。還有,我見黃巾,木槍作得,以火烤之,此強硬木槍兼能防腐之法,我軍亦可照做。”

  這第一點,劉備關羽張飛深以爲然。

  “其二,我見黃巾軍中,有做木甲,以硬木纏繩編甲,木甲雖不如鐵甲堅實,但製作簡易,我軍中新兵數萬,若人人配鐵甲,則甲具遠不足,宜用木甲。

  非只是木甲,可用牛骨,豬羊之骨,亦或藤蔓竹片等編甲,此等甲胃,雖不如鐵甲,但聊勝於無甲。”

  第二點,劉關張三人又是微微驚訝,此法甚好。

  第三點,李孟羲道,“其三,黃巾軍以秸編甲爲衣,以御冬寒,我軍中衣衫單薄者衆矣,亦可以秸編甲。

  故,應盡收軍中秸草,早日做得草甲預備。”

  第三點一出,劉備瞬時大異。

  關於禦寒衣物這一點,劉備也跟李孟羲一樣,想盡了辦法,不妨今日從張角部得到了禦寒良法。

  劉備驚異,賊人張角,竟有濟民之能。

  最後一點,李孟羲說長椽槍陣,以槍陣抵禦騎兵,槍越長,越好,對是不對?

  關羽張飛劉備皆說槍越長越好,那就妥了,軍中應有一些超長槍兵,槍長三五丈甚至更長的那種長的變態的槍。

  聽李孟羲一通連說帶比劃的描述,“……此是長步槊。”關羽忍不住道。

  李孟羲明瞭,原來是有專門的超長超長槍來的,步槊已經夠長了,這個長步槊,肯定是尤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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