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044章

作者:韓朵朵
沈韞儀不知道路清珩到底是演技驚人,還是天生面癱臉,明明在海盜船上,她都能明顯感覺到他呼吸急促了,他臉上的表情愣是沒變一下。

  下了海盜船也還是一副鎮定自若,氣定神閒的樣子。

  “媽媽,我還要玩那個!我要玩那個激流勇進!”路煦陽這方面可能比較隨沈韞儀,下了海盜船,他不僅沒被嚇到,反而越發亢奮了起來。

  沈韞儀看了路清珩一眼,也知道捉弄人也不好捉弄得太過的道理,當即態度誠懇道:“我帶陽陽上去吧,你在下面等我們就好。”

  不想,路清珩卻是和她較上了勁。

  爲了證明,男人絕對不能說不可以。

  “不。”路清珩淡淡掃了她一眼,沉聲道:“我可以。”

  他已經玩過海盜船了,也沒什麼可怕的。

  只要能讓沈韞儀高興,他今天就當是捨命陪君子了。

  沈韞儀:“……”

  沈韞儀實在不是很能理解他這莫名其妙的勝負欲。

  然後,路清珩就體驗到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滋味……

  所謂激流勇進,就是個水上過山車。

  他們三個人一起上了過山車,路清珩仍是一派雲淡風輕,隨着過山車慢慢上升,距離地面越來越遠,速度越來越快,路清珩不由得感到一陣心跳加速,眼下發黑……

  但就算再是繃不住,他也是勉力維持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紋絲不動。

  “啊啊啊啊!”路煦陽興奮得一頓狂叫。

  沈韞儀再驚險刺激的都玩過了,自然是對這種程度的過山車沒什麼反應的,她一直在觀察着身邊的男人,眼看着路清珩面不改色,但嘴脣卻微微泛白。

  沈韞儀遲疑了一下,當過山車衝上最高點,就要俯衝的時候。

  她下意識伸出手,主動抓住了路清珩的手。

  明明在她的意識中算是陌生人,但不知道爲什麼抓到路清珩的手,沈韞儀卻感覺很熟悉,簡直就像是記憶中的一樣寬大有力而又溫暖。

  路清珩也沒想到沈韞儀會抓住他的手,一時之間連過山車正在俯衝也是忘了,他下意識緊緊回握了沈韞儀的手,與之緊緊相握。

  彷彿只要抓着手裏的手,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不怕了,這隻手能讓他汲取到無窮無盡的力量和安全感。

  兩人的手在高空緊緊相握,再也沒有分開。

  可能是受到路清珩心跳的影響,沈韞儀感到自己的心跳也加速了起來,說不清道不明是什麼滋味。

  他們從過山車上下來的時候,手還緊緊牽在一起。

  路煦陽好像發現有哪裏不對,當即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爸爸媽媽,你們怎麼了?”

  “沒什麼。”沈韞儀和路清珩這纔回過神,異口同聲。

  沈韞儀反應過來,看了路清珩一眼。

  路清珩當即鬆開了她的手。

  沈韞儀垂下眼眸不再看他,急忙到一邊去牽起了路煦陽的手。

  但他們兩人之間,彼此都知道好像有什麼氛圍不一樣。

  他們把該玩的項目玩完,在遊樂園裏喫喫東西,就已經是晚上六七點了。

  路煦陽喋喋不休的對今天玩過的項目進行評價:“我覺得旋轉木馬一點也不好玩,不刺激,是小笨蛋才愛玩的遊戲,我們下次不要玩了。”

  “我覺得激流勇進和海盜船要好玩很多。”

  “可惜跳樓機和最大的那個過山車我玩不了……媽媽,等我長大了,我們還來好嗎?”他對沒有完成的跳樓機和最大的過山車很有執念。

  沈韞儀低頭溫柔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好啊,不過到那時候,你說不定都已經不想和媽媽一起來了。”

  “會想要和你的同學朋友一起來。”

  沈韞儀知道隨着孩子長大,路煦陽是不可能再像現在這樣黏着大人的。

  說不定到時候,他和自己的朋友玩的不亦樂乎,還要嫌家長煩人了。

  路煦陽馬上語氣堅定地道:“不會的,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想要和媽媽一起來,還有……爸爸。”

  雖然今天爸爸不爭氣的表現,讓他不太開心。

  但他還是最喜歡和爸爸媽媽待在一起。

  沈韞儀笑了笑,沒有說話。

  正當此時,天空中傳來一聲巨響,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天空,便看到一朵一朵的煙花綻放在空中。

  沈韞儀當下便知道,煙花表演開始了,當即一把將路煦陽抱了起來,給他找了個最好的觀看位置,仰頭欣賞起了這場視覺盛宴。

  路清珩站在他們身邊,並沒有去看煙花,低頭看着他們母子依偎在一起,專心致志地看着煙花的樣子。

  只突然一下子覺得心情格外的安寧,歲月靜好。

  沈韞儀對煙花表演的興趣並沒有那麼大,抱着路煦陽,覺察到身邊有一道視線灼熱地看着自己。

  她心下微動,忍不住側頭朝路清珩看了過去。

  就見這張冰塊臉罕見的微笑了起來,正眼神清澈,彷彿眼中只能看到自己一樣的看着自己和孩子。

  煙花散落下來的餘光,照在他臉上,更是顯得他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

  沈韞儀一向不知該如何面對過於灼熱的感情,喉頭一緊,下意識移開了視線。

  路清珩突然把頭湊過來。

  沈韞儀下意識想躲,抱着孩子卻並不是很方便。

  然後,路清珩便在沈韞儀有些驚慌錯愕的視線中,伸出手指,動作輕柔的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臉。聲音低沉:“不要動,你臉上有東西。”

  沈韞儀心臟狂跳,可偏她懷裏的倒黴孩子還在認真的看着煙花一無所知。

  她只能輕輕咬了一下舌尖,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不過,路清珩卻好像是她臉上真的有東西,幫她擦去一般,不着痕跡的靠近了沈韞儀一下,離得她很近以後,又飛快抽身回去。

  站在一邊,心情極好的雲淡風輕仰頭看起了煙花,難以掩飾笑容地發出了感嘆:“今晚的煙花還真的挺好看。”

  沈韞儀:“……”

  沈韞儀完全不知道他剛剛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就連晚上回去也沒睡好覺,她看着窗外的月亮,生平頭一次的沒有感覺到平日夜深人靜時的那種孤獨和寂寥,滿腦子都是今天一天發生的事。

  她想不明白,自己當時怎麼就腦子一抽去牽了路清珩的手。

  纔給了這個男人這麼放肆靠近自己的機會。

  ……

  第二天一早,路清珩和路煦陽父子還沒走。

  沈韞儀索性自暴自棄邀請他們去自家的馬場騎馬,既然來都來了,沈佳慧說得也沒錯,她到底是該給路煦陽多留下點和爸爸媽媽相處的記憶的。

  路清珩玩不了遊樂園裏的刺激項目,馬倒是騎得不錯。

  帶着路煦陽共同騎着一匹馬跑得飛快,玩得很是開心。

  沈韞儀看着他們這樣,換好衣服,本也躍躍欲試,打算展現一下自己在馬上的英姿。

  沒想到,卻突然感覺到自己小腹一陣描述不出來的脹痛,沈韞儀當即意識到什麼,飛快奔向了廁所。

  等到她從廁所出來,已是疼得臉色一片蒼白。

  路煦陽父子剛好從馬上下來。

  沈韞儀當即強撐着力氣,問道:“怎麼樣?累不累?”

  “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喝口水啊?”

  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她大姨媽突然造訪了。

  沈韞儀一直有痛經的毛病,大姨媽來得也不是很準時,她知道自己只要熬過前兩天就好了。

  路煦陽興奮得不行,當即嘰嘰喳喳道:“不累,我還可以繼續。”

  “你怎麼了?”路清珩看着她這樣子,當即臉色一變,緊張地抓住了她的手。

  沈韞儀沒想到他這麼敏銳,下意識掙開了他的手:“沒事,就是肚子有點疼而已。”

  “媽媽,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呀!”路煦陽這才意識到沈韞儀的狀況不對,可能是生病了:“你好好的怎麼會生病呢?”

  沈韞儀掙扎了下,慢吞吞道:“沒事的,媽媽這是老毛病了,明天就好了。”

  她每次來大姨媽也就第一天疼得最爲厲害。

  “你是不是來例假了?”路清珩看着她這樣子,當即眉心微蹙,直言不諱。

  沈韞儀一直拿自己當鐵人用,並不怎麼愛惜自己的身體,因此她月經經常紊亂,痛經也很嚴重。

  當初也就是因爲她例假一直不正常,懷上路煦陽以後,他們纔沒有及時發現,拖到孩子有點大了才知道。

  誰知道,都戴套了還能有個孩子呢?

  路清珩一直記得沈韞儀每次來大姨媽就像是歷劫,開頭一兩天都會躺在牀上血流成河,痛得厲害時,她簡直恨不得在牀上打滾。

  但如果碰上什麼要緊事,她在這時候也還能立刻下牀,靠喫鎮痛藥把痛苦壓下去,繼續幹活。

  沈韞儀沒想到他這麼口沒遮攔,苦笑道:“還真是瞞不過你。”

  她疼得實在難受,只好顫抖着手下意識去翻自己的包,她記得自己包裏應該還有止痛藥,可以救自己一命。

  她顫巍巍剛拿起藥。

  “別吃了,對身體沒好處的。”路清珩卻是一把奪過了她手上的藥,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快步上了車,往沈家大宅的方向去。

  沈韞儀少見他對自己這麼霸道的時候,整個人被他騰空抱起,整個人一懵,想要掙扎,但又疼得厲害,只好伸手主動摟住了他的脖子。

  路清珩進了沈家大宅,也顧不得身後的路煦陽,便是大步流星直奔沈韞儀的房間而去,將她放在牀上,又動作輕柔的替她脫了鞋,蓋上了被子。

  才飛奔一般進了廚房。

  當年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沈韞儀就經常因爲生理期難受疼得死去活來,路清珩着急得不行,就諮詢了燕京德高望重的老中醫,弄來了許多食補藥補的方子,變着法的給沈韞儀調理。

  那時候,沈韞儀痛經的情況已經好很多了。

  沒想到,六年過去了,她還是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又是這樣了。

  路清珩稍加回憶一下,當下發現自己至今都仍對各種藥方,食補方子記得無比清晰。

  沈家作爲世家,家裏儲存着的各種名貴食材,藥材都多,路清珩問管家要來了自己所需的藥材,當即叮囑了廚師下鍋燉。

  等到親眼看着東西下了鍋,他又急忙泡了一杯紅糖薑茶,問家裏的阿姨要了幾個暖宮貼上去。

  讓沈韞儀把暖宮貼在子宮和後腰的位置自己貼了。

  又盯着她喝完了紅糖薑茶,纔算是稍稍放下了心。

  沈韞儀疼得厲害,聽話的乖乖按照路清珩的吩咐把該做的都做了,腦子裏迷迷糊糊的感覺頭也越發沉重了起來,蜷縮着身子躺在牀上難受異常。

  “爸爸,媽媽這是怎麼了?”迷迷糊糊之間,她聽到了路煦陽緊張得不得了的聲音。

  然後,是路清珩噓了一聲,小小聲的回答他:“噓!小聲一點,不要吵到媽媽,媽媽她不舒服。”

  “是什麼病?很嚴重嗎?”路煦陽顯然是被這陣仗嚇得不輕。

  “媽媽沒事,不是生病。是很多女孩子,因爲生理結構上要生寶寶,每個月都會來一次的毛病,這是正常的,只要休息個兩天就好了……”路清珩認真地給他科普。

  路煦陽一下子就是聯想到了自己在綜藝上看到的那個科教片:“原來,當女孩子生寶寶是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的嗎?”

  “當女孩子好累,好辛苦,好可怕呀。”

  路煦陽看着牀上躺着臉色蒼白的沈韞儀,瞬間覺得自己對媽媽還不夠好,還不是一個乖寶寶。

  他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媽媽。

  媽媽原來不是無堅不摧的。

  她也是這麼脆弱的女孩子。

  路煦陽這樣想着,當即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沈韞儀牀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沈韞儀,靜靜的守着她。

  而路清珩,則是一直坐在她牀邊守着她的。

  沈韞儀迷迷糊糊的也顧不上他們在搞什麼,就記得路清珩不知道什麼時候,餵了一碗帶着藥味的湯到她嘴邊,莫名的熟悉。

  她也沒多想,下意識的就是張嘴皺眉,配合的喝了下去。

  路清珩眸光微沉,扶着她躺下後,又緊緊用自己的手抓住了沈韞儀露在外面的一隻手。

  她的手涼得嚇人。

  他記得,之前每次痛經的時候,沈韞儀總會抓着他的手不放。

  沈韞儀猶豫了下,下意識想要掙開他的手,但卻使不上力氣。

  路清珩注意到她的動作,當即將她的手抓得更緊了,與之十指相扣。

  不知道爲什麼,在路清珩抓着她的手以後,沈韞儀彷彿一下子感覺自己的情緒得到安撫了,他的手寬大有力而又溫暖,莫名的給她在這種時候帶來了一種安全感。

  緊跟着,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路清珩的補藥真的有用,沈韞儀閉上眼睛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暖宮貼加上補藥,讓她整個人身體都很熱。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她在睡着以後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的片段斷斷續續的都是關於路清珩的。

  應當是她失去的那部分記憶當中的一些碎片。

  她站在上帝視角,看見了她和路清珩第一次發生關係的場景。

  當時好像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正在爭吵,吵完以後路清珩可能是想彼此冷靜一下,不要加劇矛盾,轉身就要走。然後,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從背後抱住了男人,然後親吻了上去,是她主動的。

  衣服一件一件的落地,他們仍緊緊擁抱在一起。

  路清珩的背上全是汗珠。

  而沈韞儀自己,則是額頭佈滿了細密的汗水,樣子像是疼得說不出話來,狠狠一口咬在了路清珩肩膀上:“你……你到底會不會啊?”

  “你要是想我死,就直說,不要這麼拐彎抹角。”

  路清珩顯然也是嚇到了,驚慌失措,心疼得不得了,在她額頭落下了一個又一個親吻,根本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沈韞儀站在上帝視角,詭異的就是體會了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在路清珩驚慌失措道歉的時候,她心底浮現出的情緒居然不是生氣,而是心疼。

  沈韞儀簡直覺得那個夢境中的自己,簡直是瘋了。

  明明疼得人是自己……她卻在心疼男人。

  更難以想象,自己居然會對一個男人示弱,在吵架之後還挽留他,雖然一句話沒有說,卻從背後抱住了他,用肢體語言表達了一切。

  破碎的片段稀稀拉拉,緊跟着就是他們分手的場景。

  她神情冷漠的從車上下來,和路清珩一起站在一個馬路邊,馬路在山坡上,越過一個護欄就是類似於小型懸崖的場景。

  她高高在上,決絕而又冷漠:“你不要再繼續糾纏了,你以爲你算個什麼東西?我跟你不過就是玩玩而已,爲了那個位置,我連我的外公外婆都放棄了,你以爲你和這孩子加在一起,又算得了什麼?”

  “你們根本一文不值,就是我一時放縱犯下的錯誤而已,我絕不會讓你們影響到我的前程的……”

  就連沈韞儀自己也不知,自己竟然還有這樣刻薄和尖酸的一面,而她好像把這一面全部留給了路清珩。

  在沒有想起這些之前,她一直以爲那本莫名其妙小說裏寫的都是假的,她和路清珩就算分手,也該是和平理性的分手,兩個人平靜的商議好孩子的歸屬問題。

  但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

  原來那本小說裏寫得竟不全然是假的。

  在那一刻,她是真正打定了主要要捨棄這個男人和自己的孩子的。

  路清珩應該是接了好幾個項目,攢了一筆不小的錢,拍了一條價值連城的藍寶石項鍊給她。

  她卻不屑一顧,當着男人的面,就將那條代表着他心意藍寶石項鍊毫無留戀的丟下了山崖,就像丟棄了自己和這男人的所有過去,糾葛。

  路清珩難以接受,翻過柵欄,狼狽不堪,可憐巴巴的到處在灌木叢中,巨石堆裏去四下翻找那項鍊。

  她卻沒有回頭看路清珩一眼,面無表情的開車走了。

  記憶的大門好像是對她打開了一道縫隙,她的腦子不自覺的抽疼,疼得她一下子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醒過來,她才發現路清珩的手仍在緊緊抓着她的手。

  “你醒了,還疼不疼?好點沒有?”路清珩緊張地看着她,眉心緊蹙。

  沈韞儀對上他擔心關切的視線,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她從未想過,她和路清珩的過往竟然是那樣的……

  向來講究教養分寸的自己,竟然把最不堪,決絕,惡劣的一面全部給了路清珩,那樣不留情面的羞辱過他,將他的自尊和顏面盡數踐踏在了腳底。

  把他和孩子都視爲累贅一般的丟在了過去。

  而這個人,竟然卻一點也不怪她,不恨她?

  甚至還在百般討好她,關心她……

  彷彿自己對他做了再惡劣的事,他都能全盤接受,原諒。

  這是爲什麼呢?

  沈韞儀理解不了,只感覺如果有人敢這樣對自己,自己是絕對不會原諒他,不僅要一腳把他踹出八千里遠,還要把他置之死地,永遠不給他反盤的機會。

  沈韞儀有些不敢對上他的視線了,只能低聲說:“已經感覺好多了,謝謝你照顧我。”

  “我把藥方和藥膳的方子都留給你家的廚師了,你這個樣子要天長日久的調養,慢慢改善。”路清珩並未覺察她的異樣,只覺得沈小姐總是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老靠喫芬必得,治標不治本,是沒有用的。”

  他嘆了口氣,沉聲道:“味道可能不太好,但你記得要天天喫。”

  沈韞儀訥訥垂下了頭:“好,我記住了。”

  她發自內心的覺得這個男人可能是個傻子。

  能被人騙到傾家蕩產,一無所有的傻子。

  兩人之間的氣氛莫名有些微妙,正當這時,靠在牀腳睡着的路煦陽突然醒了,一看到沈韞儀精神好多了,他當即高興地叫了起來:“媽媽,你醒了。”

  “你現在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好多了,你好點了,就繼續躺下休息啊,不要起來亂動了。”他看沈韞儀這狀態是要下牀,當即操心的把她按了回去,用自己胖乎乎的爪子摸上了她的小腹,眼中全是關切:“我以前鬧肚子的時候,也可疼可難受了,還要吃藥打針!”

  他完完全全把沈韞儀當成了病人:“想到你每個月都要這樣疼一次,我就好難受啊。你們女生真的好偉大。”

  要是換做他每個月這麼疼啊疼的,他都不想活了。

  因爲路煦陽的絮絮叨叨,當即打消了尷尬的氛圍。

  也安撫了沈韞儀惴惴不安的良心。

  再怎麼不濟,她好歹給路清珩生了個這麼可愛的兒子不是?

  沈韞儀向來都是好強女性的代表,就算是天塌下來,再大的苦再大的痛,她都能做到一個人抗下,還不讓身邊所有人發現,擔心。

  但眼下,看着兩個人這麼緊張兮兮的看着自己——

  沈韞儀不得不說被人關心的滋味其實還不錯。

  她低頭看着小崽子,聲音溫柔:“媽媽沒事,已經好多了,而且也不是每次都會這麼疼的。”

  “今天純屬突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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