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婚前待嫁謀後路(2)
司獄的大刀直接撂在門環,語氣淡然,回覆對方几個字。很好,但見到你就不好。
“本公主出嫁在即,想和牢中的宋先生敘敘舊情。”
司獄將大刀抽走,用鑰匙打開天牢的大門。獄中的牢犯看見獄中通道的光明,雖然嘴上不停申冤,但更多的是一種條件反射。宋國清仍然是牆角邊最安靜的罪犯,他看見秦蓁蘭,眼中更多的是一種愧疚。一個以忠耿聞名的聖人,竟然教出一個叛國的女兒。
”公主,請進。“
秦蓁蘭擺手,將牢鎖關上。
”公主,可是埋怨老夫?老夫也沒想到,時隔多年,玉言竟然變得如此陌生,還讓公主天天活在監視之中。“
秦蓁蘭淺淺一笑,隔着柵欄,給宋國清一個解釋。宋玉言成爲楚國的走狗,並非因爲她有叛國之心,而是因爲楚國皎夫人有辦法讓她潛入天牢看望生父。
”既然公主不是來看望牢犯,請離開天牢。“
”司獄大人偷運閉息丸入牢,意圖偷放牢犯,不知你頭頂的烏紗帽還能不能戴穩?本公主不是要你難堪,只想借你的刑房一用。“
被脅迫的司獄打開牢獄的大門,正在施刑的獄卒看見司獄大人帶着公主入內,一時呆若木雞。
”明日再審,任何人不得入內。“
獄卒收起刑具,聽從司獄的命令,將犯人帶回牢倉。
”司獄大人,爐內的火還不夠旺盛,你再添點柴火。“
司獄扔了好幾條木炭進火盆,紅色的烈焰瞬間竄起,將火鉗的頂部燒得通紅。
”火力不夠,再加。“
司獄又放進幾根木炭,火焰更加迅猛,在銅盆的邊緣瘋狂試探,總想跑出盆子,燃起自由的火光。
”還要加?“司獄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珠,將餘下的木炭全都倒進盆中,就連木炭屑也不放過。
錢進扯開衣領,張開大嘴,吐槽秦蓁蘭:”公主你這是要煉劍還是要冶鐵?“
”都不是,我要煉人。“
話音一落,秦蓁蘭將整盆火炭踢向錢進。火苗快速的點燃錢進的衣物,吞噬他濃密的長髮,讓他的皮膚髮出紅紅的亮光。經歷完烈火的焚燒,秦蓁蘭再站上高處,將一整桶冷水扣在錢進的頭上。囂張的火焰偃旗息鼓,清涼的冷水淋遍錢進的全身,使得他暫時安全。
”張嘴。“
這大概是秦蓁蘭說過最冷漠的一句話。
”公主,他被炭火灼傷,就算華佗再世,他也面目全非。不用施用吞炭這樣殘忍的刑法吧。“
秦蓁蘭對司獄的話置之不理,潔淨的小鞋踩在錢進脆弱的咽喉,壓迫他脆弱得不能再催弱的氣管。錢進如同困在淺灘的魚苗,雙脣一張一開,拼命的呼吸。秦蓁蘭算準節奏,夾起火炭塞入錢進的口中,然後用手帕死死捂住錢進的嘴巴,讓他活活嚥下苦澀的碳塊。
“你……啊,啊,啊。”
錢進已經完全喪失語言功能。
“蓁蘭公主真的不負盛名。”
與其說司獄是在誇獎秦蓁蘭,倒不如說他是在含沙射影。
“錢進,這是唯一保住你性命的方法。你容貌盡毀,聲帶受損,林佑是不可能認出你的身份。就連你最擔心的紋身傷口,我也一併處理乾淨。從今以後,秦國再無人叫錢進。”
錢進眼中所有的憤怒,在秦蓁蘭解釋後全都煙消雲散。的確,林佑的心腹對他無比熟悉,只要開口,必然會暴露身份。秦蓁蘭將他變成一個啞巴,將所有可以證明他身份的特徵全都清除,他就能光明正大的行走在街上,不用終日惶惶不安。
秦蓁蘭和司獄一起將錢進交給一個可信度高的老仵作,讓他將錢進偷偷運送到秦蓁蘭的新封地。
蓁蘭行至霽月殿前,發現黃鸝站在門外東張西望,還隔三差五的望着天上月亮的位置。
“公主,黃鸝可算看見你。你和秦嵐大人去朝日殿後,如玉姑娘就急匆匆的離開霽月殿,直到現在還沒回來。”
秦蓁蘭剛從天牢回霽月殿,一路上並沒有看見顏如玉的身影,她不去天牢,整個秦宮只有一個地方能夠找到她。
“讓秦嵐去尚儀局找人。”
瓊樺難得有半點空暇,翻開自己的記錄本,整理今天發生的事情。她洋洋灑灑寫滿一整頁,滿意的點頭,然後把紙張撕下,放入一個標着白點的小竹筒,吹哨喚來一隻灰色的信鴿。
顏如玉正要出手搶奪密信,被趕來的秦嵐單手拖走。如玉不停的掙扎,途中不慎踢翻瓊樺精心培養的盆栽。
“什麼人?”
瓊樺衝出殿外。
“尚儀大人,公主在課業上有惑而不得解,故讓我等前來就解。”
瓊樺看着三皇子的暗樁,拿出衣袖中的密信,問:“你們想知道信中的內容?那就憑本事來搶。”
“如玉前來是想確認一件事,那隻信鴿是不是皎夫人親自培養?”
“是,又如何?”
顏如玉一手將秦嵐推出,對着秦嵐說:“尚儀大人泄密,必須將她手中的密信摧毀。”
瓊樺自知打不過秦嵐,所以一招未出,將密信雙手奉上。秦嵐打開密信,根本看不出信中有什麼具有價值的內容,才知道是顏如玉故意用他的手滅瓊樺的威風。
“顏如玉,你是皎夫人的人還是三皇子的人?還是說,你變成秦蓁蘭的人?”
顏如玉拿出一片白色的羽毛,射在尚儀局那塊“天下之儀”的橫匾上。
“秦蓁蘭做事魯莽,行爲出格,一點都不配當三皇子的女人。皎夫人已經知道秦蓁蘭這個女人,所以才讓我去檢驗她是否符合皇妃的身份。顯然,她一條都不中。”
“你們楚人狗眼看人低!沒有陸淮笙劫婚,我可以親自動手。”
瓊樺笑秦嵐看不穿。公主和太子聯婚,是秦國最盛大的喜事,他身爲護龍衛,自然要沿途護送,不得有半點差池。
“蓁蘭公主性格要強,不巧三皇子也是硬骨頭,他們是一對好對手,而不是一對璧人。劫婚之事我不會阻攔,但秦蓁蘭絕對入不了楚國皇室。”
灰色的信鴿張開雙翼,眨眼間消失在秦國的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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