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勉強的自我安慰
原來的沈季陽還沒來的及完全熟悉工作環境就被現在的沈季陽鳩佔鵲巢了，再加上後世的影響，沈季陽對榮國府的後宅是有些好奇，有些興趣的，一片青雲蔽月之時，沈季陽也溜到了隔離榮國府內宅與前院的內牆，隨後他一邊想着，一邊輕輕一躍，伸手抓住青牆的瓦基，一躍而上……
這一點是沈季陽十分滿意的，原來的沈季陽雖然給他留下了六十多兩債務和浪蕩子的名聲，但也給他留下了一副輕健的身體以及與之相配套的呼吸吐納之術，總成爲靈猿提縱術。
當然原來的沈季陽還給他留下了一套公門普遍練習的刀法——五虎斷魂刀。這門刀法並非什麼密技，相反因爲練的多，傳的廣，就像太祖長拳一樣，已是爛大街了！而不論是原來的沈季陽還是現在的沈季陽，對於五虎斷魂刀也都不怎麼在意，倒是對靈猿提縱術都很在意。
榮寧二府雖然是在京師，地地道道的北方，但是後宅卻是按照南方園林建造的，亭臺樓閣，疊石理水，花木臨流，冷色多，像山水畫，總體上清麗婉約。
但此時沈季陽並不能看清總體，又因在後世看慣了景色，倒是覺得尋常。只是覺得雜木琅林，遮遮掩掩，幽幽暗暗，盡是藏身之處，這倒令他心頭喜歡。
“看來選擇這個路線是正確的，英明如我……唉，我這樣做還不好，這畢竟是偷竊，這個還有偷窺……不過這偷窺本就是錦衣衛的工作方式……我這也不能算是偷竊吧，老子畢竟是要救她的，這不過是提前拿了她的謝錢……再說了，做錦衣衛的要是不借機中飽私囊……那一定會被人笑話是傻子的，這傻子的名稱是萬萬要不得的，不然大家都來欺負你……”
沈季陽爲人處事的底線低了些，但還是有的，偷竊這樣的事他前世是沒做過的。而現在雖然藉着打探賈珍與秦可卿關係情況的幌子，但沈季陽內心深處明白他的主要目的還是去秦可卿那裏弄幾兩銀子，打探消息只是順道。
這樣的事情實際上他是第一次做，這極大的突破了他的底線，因此隨後在去寧國府的路上，沈季陽心裏有些忐忑，有些心虛。
如此勉強的自我安慰着，到了相隔榮寧二府的青牆邊，沈季陽如法炮製，輕輕一躍……
寧國府的後宅也是江南園林的樣子，假山流水，樹枝婆娑的，但沈季陽進去之後，卻不由得呆了一呆——他並不知道秦可卿的房子在哪裏，原來的沈季陽也沒在意到這一點。
不過這並不能難住沈季陽，下一刻他就想到了《紅樓夢》裏的情節——秦可卿與賈珍私會天香樓。
“這秦可卿的房子一定離天香樓不遠，這樣好避人耳目，這天香樓一定很高，不然稱不了樓……”
隨即沈季陽一邊想着，一邊舉目四顧，並在心裏暗讚自己聰明，然後西南方向一座寒枝掩映的掛角小樓映入了他的眼簾。
“這宅子裏它最高了，這一定是天香樓了……這天香樓大名鼎鼎的，也不怎麼高啊！秦可卿一定住在它周圍的大房子裏，也不知秦可卿與賈珍私會了沒有……”
思忖之間，猿提狸竄，沈季陽來到了天香樓的樓下的桂樹邊，一探頭，覺着灰亮的月光下卻看到天香樓的獸首銜環紅漆的大門虛掩着。
“難道他倆已經私會？這是在作死的路上狂奔啊！還會殃及我這條小魚……不行，老子要離開這裏……最起碼也要給他倆點警示……”
見此，沈季陽一邊想着，一邊閃身躲在了假山後。
而就在這時天香樓的門“咯吱”了一身，然後一道輕浮、跋扈、又有些中氣不足的男子的聲音響了起來：“你記住以後她有什麼事，你要儘快跟我說，聽到了沒有。”
聞言沈季陽本能的感覺到說話的男子肯定是賈珍，但是說話的內容與語氣又不像是對秦可卿說的——在他想來賈珍對秦可卿說些小寶貝，小心肝之類的話，語氣也應該是不正經的，絕對不會有跋扈的成分。
“難道不是秦可卿，那是誰？”
思忖之間，沈季陽悄悄一探頭，銀灰的月光下只見一個身穿淡紅裙裾、梳着雙丫髮髻的女子，正像一個身穿褐色錦袍的男子行禮，至於具體面貌，因爲光線灰暗的緣故，卻看不清晰。
“這男子一定是賈珍了！這丫鬟是誰？賈珍搞個丫鬟還用這麼偷偷摸摸？哦，她是……”
想到這裏，沈季陽突然想起了《紅樓夢》裏的一個情節，秦可卿死後，她的丫鬟瑞珠觸柱而亡，很多人分析說這是因爲瑞珠這樣做並非是什麼忠心，而是因爲出賣了秦可卿，秦可卿死後，她怕賈珍殺人滅口，又怕累及家人，這纔不得不死。
“看來這丫鬟一定是瑞珠了，聽賈珍的語氣，他對秦可卿還沒上手，看來事情還好辦些，只要讓賈珍怯步就可以了。那丫頭不是好人，最起碼已不是放心單位，我得提醒她一下……老子只要跟着這丫頭就可以了，那個什麼擲傷太真乳的木瓜、寶鏡的，拿一件就夠老子耍一陣子了……這木瓜只怕不值錢，不知金盤大不大？還是小物件比較好，現銀最好……”
思忖之際，見瑞珠已快步往西北方向而去，沈季陽急忙跟了上去。
……
瑞珠的腳步很匆匆……進了秦可卿三間大房之後，便悄悄的掩上了門，然後裝模做樣的往刻着金烏的三腳炭爐裏填了竹炭，然後才走向了東南角她的小牀——作爲秦可卿的貼身丫鬟，爲方便侍候，瑞珠與寶珠和秦可卿是同居一室的。
此時天已經近二更，正是人困頓之時，臨牀的寶珠只當是瑞珠起解歸來，只是模模糊糊的翻了個身，秦可卿則是側臥如春山，毫無動靜，如此，瑞珠忐忑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但是腦袋是卻還是翻騰着賈珍的交代，一時難以入眠，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突然聞到一縷若有若無的清香……
……
瑞珠熟睡沒有多長時間，沈季陽拿出了短匕，隔開了南牆的窗紗。
“也不知這香有沒有作用？想來是有的，《紅樓夢》裏妙玉就是被山賊迷倒的，還全身燥熱，任由山賊擺佈……我去，我這迷香有沒有這個第二作用……”
本來沈季陽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也是第一次使用迷香，心裏是有些忐忑的，但是隨後卻越想越意動，伸手撥開窗戶的木塞頭之後，他就躍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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