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浮出水面
看着繡孃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紀韻向賈珏問道。
賈珏點了點頭:“她也算是可憐人,且與我等並無仇怨。”
事實上,將她交給衙門,纔是自尋麻煩之舉,無論的官府,還是與廢太子有關的人,都會將目光放到他身上。
而此時,他這樣悄無聲息的放了她,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自然他也不會捲入到莫名的麻煩中去。
“那小蓮又如何處置?”
“繡娘已經遣散了船上的僕從,她會在船上昏睡三日,第三日之時,且知會你哥哥,帶走她。”賈珏說道。
紀韻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卻也沒有多問,只是點頭應了下來。
賈珏朝她笑了笑,擡腳離去。
紀韻連忙追了上去,問道:“可案子怎麼辦?”
根據小蓮的交代,她的計劃是將唐澤雄燒死在房間裏,所以她纔會找來猛火油,潑在了唐澤雄所住的房間四周。
除此之外,她並沒有做其他的事,也不知道唐澤雄到底發生了什麼。
線索到這裏似乎斷了。
賈珏淡淡一笑:“找線索。”
“從何找起?”
“從一切的源頭。”
“你是說,唐澤雄住處麼?”紀韻問道。
賈珏笑道:“聰明。”
紀韻聞言欣喜的笑了:“那是,我自是聰明的。”
可半個時辰之後,她的笑容便完全消失了。
她看着眼前的斂屍房,給了賈珏一個大大的白眼:“你又蒙我!”
她還以爲賈珏說的源頭是唐澤雄的住處,誰知道竟然是唐澤雄的屍體。
賈珏笑道:“你說的沒有錯兒,此地可不就是唐澤雄此時的住處麼。”
紀韻瞪了他一眼,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斂屍房的門口,以極快的速度擊暈了兩名守衛。
“好身手!”賈珏朝她比了個大拇指。
紀韻見狀輕哼了一聲,推開了斂屍房的門。
賈珏跟了進去,卻見其中放着許多屍體。
他正要一個個去翻看,卻被紀韻攔住:“你別動,我來。”
賈珏詫異的看着她。
“這等事情,不適合你。”紀韻說了一句,開始一個個查看起這些屍體來。
看着她的背影,賈珏忽然笑了,這二兩銀子似乎一點都不虧啊。
片刻之後,紀韻忽然停住,朝賈珏招了招手:“這應該就是了。”
賈珏來到紀韻的身旁,卻見她面前的,是一具燒得焦黑的屍體,咽喉處的傷口也與之前敘述的相似,應該就是唐澤雄了。
“你要怎麼做?”紀韻朝他問道。
賈珏淡淡一笑,從懷中掏出了眼鏡戴上,從頭到尾的將唐澤雄細細打量了一遍。
看着他的舉動,紀韻滿臉的疑惑,驗屍只是看麼?不動手嗎?
事實上,她不知道的是,此時賈珏眼前看到的是唐澤雄身體的具體情況,許多數據信息在他眼前出現,他已是將唐澤雄裏裏外外的情況都掌握了,連許多細微之處也沒有落下。
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到一組數據上之後,他卻是猛然一震。
他連忙打開系統比對了一下,眼神中頓時閃過一抹驚愕。
這怎麼可能!……
刑部衙門。
紀忠,刑部侍郎楊達,大理寺少卿何瓊,左僉都御史呂勳坐在房中,每個人都愁眉不展。
此時距鴻臚寺案件過去已經一整天了,他們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可案件卻是毫無進展。
趙啓一共纔給他們三天時間,時間已經真的不多了,所以,他們都是焦急萬分。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有一名錦衣衛來報:
“大人,我等排查之時,遇到了一名賣餛飩的小販。據他所說,昨日晚間,他曾見到一人從鴻臚寺中越牆而出。”
衆人聞言都是一喜,紀忠連忙說道:“好生盤問。”
錦衣衛領命正要離去。
楊達卻是叫住了他:“將他帶來,我等親自問詢。”
紀忠連忙點頭:“也好,將他帶來。”
錦衣衛領命而去,不多時,卻是帶來了一個年約六旬的老者。
見禮過後,紀忠連忙向他問道:“將那日你見着的細細道來。”
老者連忙道:“那日亥時三刻,小老兒收了攤子打鴻臚寺後門口路過,卻冷不防從院牆內跳出了一人來,那人手持寶劍,嚇得小老兒攤子都砸了。不過那人倒是並未爲難小老兒,還幫小老兒收好了攤子方纔離去。”
“那人穿的什麼衣裳,長什麼模樣?”何瓊立刻問道。
老者想了想,說道:“穿什麼衣裳小老兒倒是未曾留心,至於模樣,倒是一名俊俏的公子。”
“如何俊俏,可否細說?”呂勳連忙問道,這可是破案的關鍵。
老者吭哧了一會,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他知道那人的模樣,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紀忠看得乾着急,他想了想,忽然說道:
“來人,將京城中最好的畫師都請來!”
此時天色已晚,大多數人都已經休息了,但這對錦衣衛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十多名畫師被帶了過來。
“你等且聽這位老丈言述,將人畫出來。”紀忠向畫師們下達了命令。
一衆畫師連忙和那老者商談起來,當然,結果並不怎麼好。
但,他們畢竟人多,乾脆使用了最“笨”的辦法:他們分別畫出那人的各個部分,然後讓老者挑選最接近的,再逐一調整,最後將各個部位拼接出完整的形象來。
方法雖然繁複,但架不住衆多。
數個時辰之後,在天色破曉之時,一張完整的畫像終於是完成了。
紀忠幾人連忙湊了過來,向那畫像看去。
“啊?”
看到這張畫像,衆人齊齊都是一愣,眼神中滿是驚愕。
“這,這怎可能?”楊達瞪大了眼睛,喃喃道。
何瓊和呂勳對視了一眼,一語不發,眼前的畫像,讓他們感覺到了措手不及。
紀忠面色變幻了一陣,一把拿起畫像,轉身向外走去:
“諸位大人,此事非我等可以決斷,我這便進宮,請陛下定奪。”
楊達,何瓊等人對視了一眼,都是點了點頭,這事,的確不是他們能管的。
那人行此不義之舉,對象還是別國使臣,哪怕陛下袒護,亦是國法難容啊!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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