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兼祧四房
此時的太后面無表情地坐在高臺之上,而寶釵則是心情忐忑地跪在堂下,靜候吩咐。
一旁的趙曦則是“心如刀絞”,寶釵面上那一絲成熟的嫵媚以及進殿時略顯蹣跚的步伐,無一不鞭撻她。
只是此事太后命令的,即便趙曦身爲公主也沒辦法,雖說昨日被瓔珞好一陣的“撫慰”勸說,可趙曦心裏仍是不得意。
沉吟片刻,太后正色道:“說說吧,賈家那混賬可有缺陷。”
試婚宮女的本份就是考察準駙馬的能力,雖是私密事,可必須事無鉅細地稟報上來,爲公主提供參考。
寶釵耳際微紅,抿了抿脣,開始事無鉅細地稟報起來,比如賈蘊行事的姿勢、持續的時長、尺寸大小之類的一併說個清楚。
最後寶釵總結道:“稟太后,賈伯爺龍精虎猛,奴婢......不堪征伐。”
太后聞言心中冷笑,這就是賈家所說的身子有疾?照寶釵這種說法,若不是賈蘊憐香惜玉,怕是寶釵都起不來身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賈蘊龍精虎猛,過來人的太后自然曉得這對於公主來說是好事,有利於駙馬與公主的和諧。
沉吟片刻,太后說道:“曦兒大婚之前,你仔細考察準駙馬的品行,若是敢隱瞞不報,你薛家掂量掂量骨頭有幾兩重。”
試婚宮女不光是要試準駙馬的能力,還要在準駙馬府上住上一段日子,以便於全方面的考覈準駙馬的品行。
寶釵昨日也只是初試賈蘊的能力,其他的還未考察,任務也就沒有完成,還需寶釵貼身服侍。
太后此話便是在警誡薛寶釵,讓她如實彙報,畢竟賈蘊鬧了這一遭子事,着實讓太后不得心安,她需要好好考察賈蘊,而爲了防止寶釵因其與賈家世交的關係而替賈蘊隱瞞不報,故而太后才嚴詞警告。
這門親事由太上皇欽定,自然不能更改,可趙曦一向是太后的心尖子,自然不能讓她受委屈,若是賈蘊品行有虧,也好提早安排,防止趙曦喫虧。
寶釵聞言心中一緊,她曉得太后對賈蘊極爲不滿,順帶着連她這個與賈家沾親帶故的親戚也不待見起來,若不是如此,怎會讓寶釵去做試婚宮女這般羞辱人的差事。
抿了抿脣,寶釵恭敬應道:“太后放心,奴婢謹遵懿旨,定會仔細端詳,不辜負太后器重。”
太后滿意地看着躬身的寶釵,不說旁的,便是這幅恭順守禮的模樣,也讓太后氣順了不少。
點了點頭,太后擺手道:“你先下去休息去吧!”
畢竟昨日寶釵出了力,太后也就不爲難她了,讓她下去歇息。
寶釵聞言恭聲應道:“奴婢謝太后恩典。”
話音剛落,按捺不住的趙曦起身對着太后請示道:“母后,那兒臣帶寶丫頭下去了。”
太后聞言瞪了趙曦一眼,一個宮女,哪裏需要公主帶着下去歇息。
不過趙曦性子如此,而且馬上又要嫁人了,故而太后也就不在苛責,應了一聲。
趙曦見狀面上一喜,恭聲行了一禮,旋即便帶着寶釵一塊離開。
曉得寶釵身子不適,故而趙曦並未急着趕回自個的宮殿。
論起疼惜女兒,趙曦顯然不比旁人差。
回到趙曦的寢宮後,趙曦便對寶釵噓寒問暖,着實讓寶釵不知如何應對,抽回被趙曦握住的手,寶釵開口道:“公主,奴婢無恙,您不必擔心。”
趙曦聞言臉色並未好轉,心疼道:“剛剛你走路都不穩當了,哪裏像是無恙,而且書上也說了,女兒第一夜都是很痛的。”
聽着趙曦這麼直白的話,寶釵腦海中不由地想起昨晚的情形,臉色漸顯紅潤,不過眼前的是即將要出嫁的公主,而她的任務則是替公主試婚,其中的情況公主也需清楚,於是寶釵忍着嬌羞垂眸道:“公主,..賈伯爺是個憐惜的女兒的人,昨夜.....嗯...除了剛開始有些不適外,往後就愈發....愈發的舒適了。”
趙曦聞言蹙了蹙眉,不以爲意地說道:“《素女經》有言:“情意合同,俱有悅心。”那賈家的人不過是外人,哪裏比得上咱們心意相通。”
此話無外乎是在內涵賈蘊得到了人得不到心。
子非魚,非知魚之樂也,在寶釵等一衆人眼中,與公主再如何也只是女兒間的親密,與其他的搭不上干係,想法自然也與趙曦相悖。
寶釵粉面薰紅,做趙曦的伴讀也有小半年了,自然在趙曦手中吃了些“虧”,不說赤裸相對,身子也被其撫摸過,趙曦到底是女兒,少了其最重要的某樣東西,也正是因爲如此,寶釵纔對趙曦的行爲不感到恥辱,畢竟這也是女兒間親密的行爲,又不會出什麼問題,這個時代,即便瞧見女兒間耳鬢廝磨,那也沒人會在意。
頓了頓,寶釵薰紅着臉低聲道:“公主,男女交合,順乎天道,其中滋味不可爲人道爾。”
寶釵知曉趙曦對男兒有偏見,而趙曦往後是與寶釵一樣嫁入賈家的,爲了公主的幸福,寶釵大膽地向趙曦言明,希望趙曦嫁入賈家後能像正常的妻子一般,這樣一來,對大家都好,故而寶釵才耐心勸解。
趙曦面色狐疑,先前瞧見寶釵便覺得寶釵與以往不同,似乎更加容光煥發,此時又見寶釵似乎極爲推崇男女之道,心下更是疑惑起來,難道說,男女之間會更加愉悅不成?
似乎腦補了些什麼,趙曦面露厭色,搖了搖頭,將腦中的想法甩了個乾淨,隨後順手搭上寶釵的手背,輕聲道:“不管這些了,瞧你身子不適,要不去尋女醫瞧瞧。”
宮裏也是有女醫的,御醫一職,礙於女性不得爲官,太醫令之類的外朝編制是不可能授予女性的,但是她們也會有相應的聘任機制。
寶釵搖了搖頭道:“公主,不必麻煩女醫了,奴婢無恙。”
自個身子自個曉得,並無大礙,只不過是初次承受了不應該這個年紀承受的大小,故而有些不適,修養幾日便也就沒事了。
趙曦聞言可不放心,開口道:“要不你脫了衣裳,我來幫你瞧瞧……”
“不必了……”寶釵聞言臉色酡紅地忙拒絕道,這要是讓趙曦看,那不得看個仔細…………
趙曦擔心寶釵,那可不管這些,赤裸相對又不是沒有過,不容寶釵拒絕,起身拉着寶釵便往裏走………………
寧國公府,前廳處。
賈蘊坐在廳內主位,而其下便是被賈蘊請來的賈代儒,至於爲何要請賈代儒,自然是打着要他四房名頭的目的。
“太爺,勞煩您親自來一趟,倒是小子的不是。”
既然是“有求於人”,賈蘊自然應當是客客氣氣的,賈代儒得輩份也確實是賈蘊的太爺輩。
對於賈蘊的客氣,賈代儒習以爲常,畢竟在他們這些人眼中,賈蘊都是一個敬重長輩之人,日常見着他們也不會拿捏族長身份,而且對族人頗加照顧,分公業給族人過活,又改善族學,這麼一位族長,確實已經漸入族人之心。
“族長言重了,你是一族之長,理應如此。”賈代儒輕撫白鬚回道。
賈蘊笑着點了點頭,似他們這些旁支長輩,要的一般也就是臉面,賈蘊給足他們臉面也就夠了,這些人只要不是傻貨,自然不會與賈蘊對着幹,所以賈蘊以禮相待,得一份“外人”的讚揚不說,也有利於族人歸心,舉手之勞之事,賈蘊爲何不幹?
當然,面對那些倚老賣老之人,賈蘊可不慣着,畢竟族長的職權在手,他秉公處置,旁人也說不出一二來。
頓了頓,賈蘊直言開口道:“太爺,今日小子請你來是爲了四房的事,如今四房無人承繼,應該尋族中一族的子弟過房纔是正理。”
聽得賈蘊這話,賈代儒想起了自個已逝的獨孫,心中不由地黯然,沉吟一聲,惆悵道:“勞煩族長記掛,近兒個老朽也在族中子弟尋了一個不錯的子弟,正欲請族長作個見證。”
賈蘊不在意賈代儒要尋哪個過房,他要的是四房的名頭,於是賈蘊直言道:“太爺,你也曉得我是個直性子,心裏不藏着事,今兒個尋太爺正是有一事相求。”
賈代儒見賈蘊說有事相求,當即正色道:“族長切莫這般說,有事吩咐便是,哪用得着相求。”
對於賈蘊而言,有時候就是喜歡與賈政和賈代儒一樣迂腐的族人,畢竟他現在是族長,這般思想迂腐的人相對可靠,不過,有時候賈蘊也煩他們這一類人,因爲他們太過迂腐,思想轉不過來彎來,利弊皆有,倒也不必苛求。
沉吟一聲,賈蘊開口道:“薛家姑姑爲樂平公主試婚宮女之事,不曉得太爺可曾知曉?”
賈代儒聞言蹙了蹙眉,詫異道:“薛家女爲試婚宮女,這怎麼可能?”
寶釵爲趙曦的試婚宮女之事如今也就是大明宮與賈蘊等人知曉,還並未傳開,故而賈代儒並不知曉,賈蘊當即將事情簡略地與賈代儒闡述了一遍。
賈代儒聽完一臉錯愕,薛家雖是皇商,可也是有名有姓的家族,其嫡系女爲公主試婚宮女,這絕對是旁人飯後閒談之資,而且賈家與薛家是世交,賈蘊又是當事人,毫無疑問,賈家也會成爲旁人的笑談。
賈蘊把事情與賈代儒說仔細來,是因爲毫無理由地開口要別人四房的名分,是人都不會答應,而對於賈代儒這種迂腐的老頭,只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至於用族長的身份強壓,對於賈蘊來說,完全沒有必要。
見鋪墊的差不多,賈蘊當即說道:“太爺,薛家姑姑日後無名無分地待在賈府,兩家都得不到好,所以小子想着太爺四房無人,不若由小子兼祧,這樣也能給薛家姑姑一個名分,旁人也說不得什麼。”
聽到這話,賈代儒明白了賈蘊的意思,難怪賈蘊今日尋他,原來是爲了四房名頭的事情。
實話實說,賈代儒心裏很不情願,因爲賈蘊已經兼祧了七房,現在又要兼祧四房,明顯不合規矩,可賈蘊說的也不錯,這是爲了賈家和薛家的顏面纔想出的辦法。
賈代儒面色爲難,沉吟片刻,開口道:“蘊哥兒,怕是不合規矩吧,你也曉得,瑞兒那邊也需過房守孝,若是沒了四房的名頭,族人怎肯過房。”
四房唯一嫡孫賈瑞去世,按規矩得儘早尋人,一則爲承襲四房,二則是爲賈瑞守孝。
雖同是族人,可若是沒好處的事,哪個肯讓自個的孩子過房?
賈蘊聞言面色未變,開口道:“老太爺放心,我只需四房名頭,其家業我一概不動,太爺自管去尋族中年輕子弟爲瑞大叔守孝,除卻沒有承襲四房的名頭,小子會另置一份豐厚的家業,全當小子的補償。”
聽得賈蘊這話,賈代儒明白賈蘊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此時賈代儒不由地爲難起來,賈蘊見狀開口道:“太爺也不需擔憂什麼,若是有顧忌便當小子沒提過,至於薛家姑姑的事,小子去尋其他幾房試試。”
對於兼祧一事,賈蘊並不擔心,即便賈代儒不答應,他也能去尋其他幾房,賈家在京共有八房,歷經百年,除卻寧榮兩個長房還維持着富貴的生活,其他幾房大多過的一般,甚至於連生活都過不下去,若是賈蘊以利誘之,總有人耐不住性子應承,至於賈蘊爲何看中賈代儒的四房,那是因爲四房正巧無人。
若是純以利誘之,絕對會讓人閒話,所以賈蘊纔會以賈代儒的四房爲先,若是賈代儒不應,他自然會退而求其次,尋其他幾房。
賈代儒心中對於賈蘊的印象不錯,尤其是賈蘊並未逼迫,讓賈代儒頗有好感,思忖片刻,賈代儒想着四房已然無人,若是由賈蘊兼祧,日後四房也能興起,於是點頭應道:“蘊哥兒既然都安排好了,老朽也無話可說,此事老朽應了。”
見賈代儒應了下來,賈蘊開口道:“太爺深明大義,小子佩服。”
賈代儒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便未在多言。
對於這等看中臉面的老頭,讚揚無疑是最好的處置方法,若是日後有族人心存不滿,想必都不需賈蘊解釋,賈代儒便會出頭,如此一來,對於賈蘊是最爲省心的辦法。
本着謹慎的原則,賈蘊開口道:“太爺,既然你答應下來,那咱們由老太太作見證,今兒個便立過房文書。”
雖是隻用名頭,但文書還是要有的。
賈代儒聞言有些詫異,原來賈蘊連榮國公府的太夫人都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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