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德共創始人,羅莎盧森堡
《唐璜》
伴奏時而激昂,時而低沉,主人公在衆多惡魔圍困之下,漸漸地墜入地獄。
突然門被推開了,沒有發出多餘的響聲,一名身穿白色制服的安保局人員進入到劇場裏面。
他來到尼古拉二世身邊,恭敬地低下了頭。
“陛下……”
小聲提醒一句,卻讓尼古拉二世蹙眉不喜。
“朕說過,今天不說政事。”
安保局的人稍加猶豫,便硬着頭皮說道。
“陛下,是公主殿下的事。”
“瑪利亞?”尼古拉二世微微一愣,這纔想起來他安排了兩個安保局的人全程監視着她。
而且其中一個就是自己身邊這個人。
莫非瑪利亞逃跑了?
眼中的危險一閃而過,尼古拉二世揮一揮手,便讓歌劇給停了下來。
臺上的演員臉上浮現了不解,但因爲眼前這人俄國沙皇而不敢有半分造次,只能安靜地停了下來,等待了下一步指令。
“說吧,在瑪利亞那邊發生什麼事了。”
“殿下她與威廉皇子待在一起了。”
“噢!居然有這樣的事?”尼古拉二世露出了在意的神色。
他從未想到過,威廉皇子居然會跟自己的瑪利亞公主給勾搭在一起了?
這倒是一個驚喜。
但驚喜歸驚喜,也不足以如此神色凝重地來找自己。
“除了此事之外,還有什麼事嗎?”尼古拉二世如此問道,不相信單純的一個男女之愛,就會引起安保局的過分注意。
“陛下,我跟列安尼德被攔住了,如今已經是接近不了公主殿下身邊。”
列安尼德跟尼古拉二世身邊這個格里高利都是尼古拉二世特意安排在瑪利亞身邊的安保局人員。
在安保局裏面,他們能力十分出衆,但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二人對尼古拉二世是絕對忠心。
曾經爲他做過很多不見得的事情,深得他的信任。
無論是能力亦或是忠誠度,尼古拉二世都十分滿意,將他們二人安排在瑪利亞身邊,就是爲了監視一下自己的乖女兒,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舉動。
沒想到自己最忠心的兩名手下居然無法再靠近瑪利亞身邊。
如果瑪利亞以公主的身份警告並且驅逐他們,那確實可行,畢竟就算他們深得自己信任,但他們二人的身份地位依舊不足以與皇室的命令抗衡。
很快,這位安保局人員低着頭,如此地迴應尼古拉二世的疑惑。
“是威廉皇子身邊的人,他們將我跟列安尼德給驅逐了,不允許接近,也不允許再留在大樓裏面。”
這棟大樓裏面不是皇親貴族就是身居高位手握大權的官員。
除了侍從之外,全都是有頭有臉的人。
他與列安尼德被驅逐在外也屬正常。
再加上威廉皇子似乎對瑪利亞很有想法,將一些對她有不好影響的目光給進行驅逐,也屬正常。
尼古拉二世看着自己是手上的酒杯,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算了,那就讓他們隨便鬧吧,反正年輕人的世界,就應該如此纔對。”
在他眼中,年輕人就應該放縱瘋狂,盡享青春。
而且對瑪利亞的監視也不急在一時。
要證明是否清白,更重要的察裏津裏面的調查。
如果瑪利亞真的有不臣之心,留在自己身邊也可以通過僞裝從而避免自己對她的懷疑。
所以更重要的戰場是在察裏津,把瑪利亞留在自己是身邊,一來是爲了監視二來是爲了調走,僅此而已。
況且將他們二人給驅逐出去的人並不是瑪利亞,而是威廉皇子那臭小子。
但既然是威廉皇子那臭小子在她身邊,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就是了。
反正,都一樣。
“如此便算了,瑪利亞會照顧好自己的。”
“陛下……”安保局人員仍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尼古拉二世用眼神給制止了:“難不成你還想打擾我在這裏看劇?”
“陛下息怒,我這裏離開。”
驚慌地低着腦袋,他一點點後退,直至碰撞大門,纔敢轉身將門打開。
歌劇場內又剩下尼古拉二世一人。
他揮一揮手,臺上的演員又開始表演了起來,那專業性,沒有半點含糊。
美妙的音樂充盈在場內,節奏和旋律讓尼古拉二世遺忘掉所有的事情。
在他眼中,只有前方的劇場更顯吸引。
一處偏僻的草叢裏面,瑪利亞小心翼翼地監視着四周圍的環境。
確實如威廉皇子所承諾的那樣,他驅逐掉所有妨礙到他們二人世界的閒雜人。
無論是自己父皇尼古拉二世派遣過來的安保局人員,亦或是負責保護他安全的德國情報人員,都是被他給趕走了。
理由很簡單。
‘身爲一名德意志紳士,就應該以自己結實的胸膛去保護美麗的公主殿下。’
這是明面話,而內在的話語則是說。
‘老子在跟公主殿下二人世界,你們這些高功率電燈泡都給我滾開!’
這可是皇子殿下的命令,他們這些保護人員就算再怎麼不願意,也不可能不去遵從。
而且這裏可是波茨坦,要想進入莊園,不可能不接受他們的審查,所以說這裏安全得很呢。
況且公主這個詞本身就是需要男人去保護的象徵,瑪利亞公主不也如此嗎?
於是在威廉皇子的壓力之下,這些保護人員離開了。
離開前順便將負責監視瑪利亞的兩名安保人員給一同趕走。
一下子,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瑪利亞和威廉皇子。
前提是忽略掉潛伏在陰影處的托洛茨基和他的妻子謝多娃。
月色之下,晶瑩的水晶杯安靜地躺在泥土上。
鮮花的芬芳與杯中殘留的酒香混爲一體,而它的主人,威廉皇子則昏睡在草坪上面。
“喝完了?”托洛茨基立即從陰影處走出。
威廉皇子剛纔被瑪利亞給蠱惑,一口悶完她遞給自己的不知名酒精。
一杯不足,瑪利亞又蠱惑他繼續喝酒。
直到藥效發作,他搖晃了幾下,爾後‘呵啊哈哈’地笑了一聲,噗通地倒在了草坪上呼呼大睡。
“對,喝了很多。”
“很多啊……”托洛茨基皺着眉頭,喝下這麼多怕是得睡行一段時間了。
但現在並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托洛茨基立即將謝多娃的備用衣服給遞了過去。“你先換上衣服,等下我們走下面,離開這裏。”
“你確定這樣去做不會被懷疑嗎?”
“當然不會。”托洛茨基自信笑道:“我瞭解現在的德國皇室,他們的夜生活潰爛不堪,這皇子更是有着‘三夜不歸家,留守寡婦房’的黑歷史,所以你不用擔心。”
“……那我且不是。”
瑪利亞很無奈地捂着額頭,看樣子,回來後還是得把這威廉皇子給丟到那些可以坐地吸土貴婦裏面。
她可不想再揹着這樣的風流名號了。
“那麼,你們誰去照顧這威廉皇子?”
“謝多娃會安排,她會讓這威廉皇子察覺不到任何問題,一直昏睡到我們回來爲止。”
“好,那就這樣定了。”瑪利亞接過他遞來的衣服。
粗麻布的普通中性服裝,穿上之後,若不看正面,很難看出是男是女。
拿着這衣服,突然間瑪利亞想起了什麼,狠狠地瞪了一眼托洛茨基。
“你給我走遠點!”
“啊?”托洛茨基愣了一下,猛的想起什麼:“切,又什麼好看。”
這充滿嫌棄的語氣,差點就激得瑪利亞一腳踢過去。
“滾啦!”
“誰稀罕你啊。”托洛茨基滿臉嫌棄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瑪利亞差點沒忍住跳起來踹他臉的衝動。
“把這威廉皇子也給我帶上!”
“他睡着了,又看不見你。”
“我嫌他礙事!”
“嘖,你怎麼這麼囉嗦麻煩啊。”
托洛茨基無奈地搖着頭,順帶將威廉皇子背離此處。
不久之後,穿着平民裝的瑪利亞出現在托洛茨基面前。
妝容已經被她卸掉了,頭髮也綁成單馬尾掛在腦後。
簡單利落的一身打扮完全改變掉瑪利亞的氣質。
從原本雍容華貴的公主殿下轉而變成簡單樸素的一般市民。
托洛茨基皺着眉頭在她身上來回審視,沒看出任何漏洞破綻之後,便揚了揚手讓她趕緊跟上。
至於威廉皇子,如今正被謝多娃給照顧着。
托洛茨基確實對這裏十分熟悉和了解,其熟悉程度甚至讓瑪利亞懷疑,他是不是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
但按照他的解釋,是因爲謝多娃在這裏工作了很長一段時間,她對處的瞭解就跟家裏一樣。
跟着托洛茨基後面,不知拐了多少個彎,避開多少支巡邏安保,直到托洛茨基揭開一面沉重的井蓋後,漆黑一片的下水道映入眼前。
“拿着油燈,我先走在前面。”
托洛茨基把油燈遞給了瑪利亞,而自己則率先進入那漆黑一片的地下水道里面。
瑪利亞緊跟在後,只不過心中不免有點擔心。
這有燈會會不會引起沼氣爆炸啊。
很顯然這是多餘的想法,這可是德國下水道啊!
啪嗒的一聲,二人進入了下水道,並踩着邊上的平面,至少避免雙腳踏入污水裏面。
“跟緊點,我可不想在污水裏面把你給撈上來。”
“……”
怎麼就用撈這個詞呢,這污水既沒流速也淹不死人,頂多就是噁心而已。
當然瑪利亞並沒有接他的茬,而是端着油燈緊跟在後。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托洛茨基再打開另外一處井蓋,他們纔算是離開這臭氣熏天的下水道。
爬出來後,瑪利亞驚訝發現這裏居然是距離主街道的小巷裏面。
二人假裝成兄弟,以此身份行走在街道上。
直到他們離開了主街道,並且來到了一處隱蔽的民宅後才停下腳步。
托洛茨基豎起一根手指,示意瑪利亞安靜不要出聲,緊接着便走向房門面前。
對着眼前的門敲響了三聲輕,三聲重,三聲輕。
爾後,咳嗽三聲。
等了半分鐘後,大門上的拉閘被打開,一雙眼睛出現在裏面。
“請問先生,這麼晚了,找誰?”
率先響起的是一道男性聲音,低沉沙啞,儘管對上了暗號,卻還是充滿了警惕性。
看這樣子,其反偵察素質並不低啊,瑪利亞心中不禁讚歎幾聲。
對於這人的高度警惕,托洛茨基並沒有在意,而是認真迴應門口的這個人。
“我是托洛茨基,來找羅莎的。”
羅莎?!
瑪利亞下意識地看向托洛茨基。
這個人她自然是知道的,與他們都一樣,是堅定的gc主義,但因爲德國與俄國相距甚遠,瑪利亞與她從未見過面,也從未有過交流。
所以在聽見這個人的名字後,瑪利亞心中忍不住去猜測,托洛茨基把自己帶過來,究竟是爲了什麼。
“她可以幫助我們。”
該是察覺到瑪利亞目光中的疑惑,托洛茨基沒有回頭,而是以一種低沉的聲音如此說道。
“儘管在理念上,她與我們完全不同,但她依舊是一個值得信任且尊敬的同志。”
“明白了。”瑪利亞很認真地點着頭。
既然如此,那就應該以對待其他同志一樣.
應該是在這個圈子裏面,托洛茨基的名氣極大的原因。
這人一聽見他的名字,並通過微弱的光線去判斷之後,立即爲他打開鐵門。
關門之前,他的目光對瑪利亞上下審視,畢竟來了一個陌生人,肯定要謹慎點。
“放心,她是我的……妹妹。”
托洛茨基的妹妹啊,噢~那沒事了。
這人點着頭,便留守在門口,繼續做哨點。
托洛茨基似乎很熟悉這裏的環境,進入之後就算不開燈,也能順着道理摸黑前進。
通道很窄,就算看不清四周圍的道路,但瑪利亞還是可以感受到這條道路的狹窄性。
突然,就在他們前方不遠處,本應是漆黑一片的世界突然間出現了一點亮光。
亮光從暗紅,淡紅,最後轉變成爲白灼一樣耀目。
緊接着,走廊盡頭的門被打開了,裏面的情景映入蔚藍色的眼眸之內。
那是一個女人。
樸素的衣服,消瘦的身軀,卻絲毫掩蓋不住她那雙明亮有神的眼睛。
她就坐在這裏,左手抓着一張紙,上面寫滿了文章,右手握拳託着嘴脣,微弱的燭光照亮了紙上的文章內容,同時也照亮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毫無疑問,她就是羅莎盧森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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