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奧斯曼,老倒黴蛋了
她的目光跟着這位公主一點點移動,甚至還有一股與之交談認識的衝動。
可緊接着,便是對這位俄國公主的強烈嫉妒。
威廉皇子親自與俄國公主交談,並且在衆目睽睽之下,一同離開了晚宴。
不允許人跟隨,也不允許有人打擾。
這是威廉皇子離開前所交代過的話,這使得安妮珍止步於門口,只能親眼目睹他們的離開。
‘或許啊,不久之後,我們德國與俄國就有聯姻了噢。’
貴族婦女間的八卦又一次傳了開來。
她們在聊着俄國公主與威廉皇子,這些話語如針般,讓她感到刺耳。
直至現在,也依舊在耳邊徘徊。
看着這空蕩蕩的房間,安妮珍只感到一股強烈的空虛,幾乎要毀滅掉自己一樣。
輕輕關上房門,整個人都倒在軟熟的牀鋪上。
她只希望,明天就可以回去家裏,不想留在這個傷心之地。
晚宴上她喝了很多,所以在她倒睡在牀上時,便陷入了沉睡。
迷迷糊糊間,她聽見外面有人敲門。
安妮珍迷糊地從牀上起來。
亂糟糟的頭髮,被汗水粘在白潔的脖子上。
她擡起那雙朦朦朧朧的眼睛,一邊叨叨着不知什麼內容的話語,一邊將門打開。
在門被打開門的一瞬間,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噢,這位美麗的女士,這麼晚打擾到您真的是十分抱歉,但這實在是沒辦法。”
俄國公主正略顯狼狽地地扶着威廉皇子。
已經昏睡過去的威廉皇子,全身上下都被酒水給染溼了。
濃烈的酒氣幾乎要滿溢在走廊裏面。
可是,本不應該出現在此處的威廉皇子與瑪利亞公主,竟然奇蹟般來到了安妮珍面前。
而且更讓安妮珍感到驚訝的是,瑪利亞公主表情略帶難堪,似是受到了什麼委屈似的,讓人心生憐憫。
“公主殿下,您怎麼來到這裏了,快快快,你們先進來吧。”
安妮珍立即接過瑪利亞遞過來的威廉皇子,待衆人進入房間內之後,虛掩的房門緩緩合上。
“我……我不知道皇子殿下的酒量會這麼差。”
瑪利亞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她依靠在牆壁上,雙手捂着胸口,那可憐兮兮,欲哭流淚的神情,看得躲藏在角落托的洛茨基目瞪口呆。
好演技!
心中不禁吶喊一聲。
由於雙方都是女性的原因,加上他信任瑪利亞可以處理得了這裏的局面,托洛茨基便放下心來,並留守在門口外面。
房間裏只剩下她們二人,還有那呼呼大睡的威廉皇子。
安妮珍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自己牀上的威廉皇子,爾後轉過頭看向瑪利亞這邊。
儘管她嫉妒這位俄國公主,但是在身份的差距之下,面子工作她必須做好。
“公主殿下,您沒事吧。”
那充滿擔憂的表情,差點就讓瑪利亞錯認爲,對方是真的在擔心自己。
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冷水,瑪利亞猶豫了一下,放棄了喝下這杯水的打算,只是默默地捧在手心。
“十分抱歉,讓你見到我的醜態了。”瑪利亞一邊擦着臉上的淚水,一邊帶着哭咽說道。
“我不小心把威廉皇子給喝趴下了,但我害怕會被父皇責怪,所以……所以我希望可以找人救救我,至少讓他酒醒吧。
“噢~~這樣啊。”安妮珍擺出一張十分爲難的表情。
“其實我們家族也有一些偏方,可以讓一個喝醉了酒的人給醒過來。”
“真的嗎?”瑪利亞十分激動地握住對方的手。
那雙蔚藍色的大眼睛,閃閃發光。
“對,當然啦,我……我怎麼會騙你呢?”
略帶心虛地撇過頭去,安妮珍心中確實是有些不忍。
畢竟她本人就不喜歡說謊。
但是爲了自己心愛的皇子,她寧願當一次魔鬼,矇蔽着良心去欺騙一位純真的公主。
突然,心裏起了一個坎,她蹲下身姿,小心翼翼地問道。
“公主殿下,您與皇子殿下有沒有那個……那個啥?”
瑪利亞眨了眨那天真的大眼睛:“是哪個啥?”
“就是,那個,你們有沒有親吻?”
“沒有噢,爸爸說了,女孩子不可以隨意交自己的初吻。”
“對對對,沙皇陛下說得很對。”
安妮珍一聽見瑪利亞沒有跟威廉皇子有過分接觸之後,心裏鬆了一口氣。
安妮珍又與瑪利亞聊了幾句閒話,基本就是與瑪利亞互相認識罷了。
“這樣吧公主殿下,我先給威廉皇子醒醒酒吧。”
“誒?難道醒酒需要很長時間嗎?”瑪利亞嘟着小嘴,揉着自己的眼睛。
“也不用啦,只不過方法比較粗魯,可能會很難看的。”
“這樣啊,那我不看了。”
“對對對,公主殿下說得對,不要看纔是最好的,不然會污染眼睛噢。”
“嗯嗯嗯,那我就先走吧,希望你可以照顧好威廉皇子。”
“當然,絕不會辜負公主殿下您的期待。”安妮珍強忍心中的喜悅,親自爲她開門。
守在門口的托洛茨基立即出現,恭恭敬敬地彎下腰。
安妮珍扶着瑪利亞走出房間,然後又轉過頭對托洛茨基叮囑道。
“記住,一定要好好地護送公主殿下回去,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懂嗎?!”
托洛茨基點着頭,沒有說半句話。
他的沉默讓安妮珍錯認爲是害怕得不敢說話。
威脅下人是父親教給自己的手段。
因爲,這些生活在底層的人,只配被高高在上的他們所管理。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送您了公主殿下,有朝一日我們一起逛街噢。”
“說好的噢,晚安安妮珍。”
瑪利亞帶着友好的微笑,一點點後退。
直到他們走入走廊的盡頭,瑪利亞這才褪下臉上的僞裝。
“幹得不錯,瑪利亞。”
摘下頭頂上的侍從帽子,托洛茨基對她的表現頗爲滿意。
“這女孩很天真,騙她並不困難,而且演技什麼的,我最不缺了。”
畢竟,在此之前,瑪利亞一直都在演戲。
那是一場一旦被發現就會毀滅的戲,一場都不能ng。
第二天,波茨坦內傳遍了威廉皇子與克虜伯千金睡在了一起的八卦新聞。這新聞一開始很多人都不相信,就連參加了晚宴的貴族們也同樣如此。
因爲他們親眼目睹威廉皇子和瑪利亞公主一起離開的。
按理說,第二天傳出的八卦緋聞應該是瑪利亞公主和威廉皇子纔對,怎麼就變成了威廉皇子與克虜伯公司千金呢?
很多人都不能理解,甚至還怒斥他們的假新聞。
可是,隨着克虜伯公司董事長古斯塔夫的承認之後,一切都成爲了事實。
這件事驚動了德國,甚至還登上了其他國家的報紙頭條上面。
貴族裏面,衍生出了一段三角戀的狗血劇情。
瑪利亞公主與克虜伯千金爲了爭奪威廉皇子而大打出手,最後瑪利亞公主落敗,克虜伯千金安妮珍得到了威廉皇子的愛。
劇情很狗血,當瑪利亞知道這來自於貴族之間腦補出來的內容後,可謂是目瞪口呆,滿臉都是便祕的樣子。
德國政治界上,多了出不少與克虜伯公司合作的官員,他們甚至認爲,將克虜伯拉入管理高層,可以爲德國的軍工帶來飛躍性提升。
軍事界內也同樣如此,因爲德國很多軍工重工業都與克虜伯脫不了關係。
關於這件事,就連威廉二世也被其吸引。
身爲**謀的法金漢認爲,這件事雖然與威廉皇子有關,但就算是發生了,憑藉他們的力量也可以壓制下去。
可是,僅僅過去一天時間,整個德國都知道了,而且就連國外的新聞報紙都登上頭條,若無意外,絕對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而這件事最大的受益人,莫過於克虜伯公司。
因爲,只要真的成爲了皇帝的親戚,克虜伯將會成爲德國最大的軍火與工業供應商。
這一點也確實如法金漢所認爲的一樣,在克虜伯董事長知曉到自己女兒把威廉皇子給睡了之後,便立即大肆宣傳。
內容很簡單,自己的女兒安妮珍是受害者,她需要得到公平對待。
安妮珍也按照自己父親的安排,成了一個可憐兮兮的受害者。
至於這位已婚的威廉皇子會做出何種決策,已經不再是他個人的意願。
因爲這根本就不是你情我願的感情問題,這是關乎到資本與利益的政治問題。
這件事也同樣驚動了尼古拉二世。
他本以爲自己女兒會與威廉二世有所互動,並做好了各種外交手段的準備。
可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女兒在湖邊釣魚,對威廉皇子的事情毫不關心。
爲了知道自己女兒究竟在想些什麼,他特意將瑪利亞給叫了過來,並詢問了昨晚之事。
瑪利亞早就跟托洛茨基做好了對策,以‘與威廉皇子共賞銀月,交談心思,但威廉皇子不勝酒力,最後醉倒不起,爲了安全起見瑪利亞將他移交給了安妮珍小姐照顧’爲事情經歷,說給了尼古拉二世聽。
後面的內容是真的,因爲安妮珍可以給她作證。
但前面的內容則是假的,因爲瑪利亞壓根就沒跟這威廉皇子一起喝酒一起談心事。
假話中夾着真語,真話中隱藏着假語,以至於尼古拉二世相信了瑪利亞所描述出來的內容。
他僅僅是安撫了一句之後,便不再去關注德國內的皇室醜聞,因爲今天的晚宴,將會是真正的談判。
瑪利亞恭恭敬敬地離開了,在她完全離開房間之後,一名安保局人員從角落處走出。
他原本就是負責監控瑪利亞言行舉止之一的監視者,只不過被威廉皇子的人給驅逐在外,以至於無法繼續監視。
如今,他被尼古拉二世安排在後,其任務便是分析瑪利亞的神情與語言破綻。
可惜瑪利亞所說的內容,是與托洛茨基一起花了一整個晚上來編輯出來的東西。
論社交能力,托洛茨基確實是不怎麼樣。
但是,論能力,托洛茨基可以甩開這安保局人員幾條街。
所以在這位安保局人員走出來後,只是沉吟片刻,便認爲瑪利亞公主沒有說謊,反而還在她臉上的微弱淚痕上分析出,瑪利亞公主的悲傷。
“可憐的瑪利亞。”
尼古拉二世搖了搖頭,發出了感慨。
“陛下,還有一事需要向您稟報。”
由於昨晚的事情,他不能繼續監視瑪利亞,於是便開始對其他人進行觀察。
這觀察使得他知道了一件事,瑪利亞公主曾經與幾名高級參謀官員進行過談話。
這樣的信息讓尼古拉二世眯起了雙眼,周遭的空氣,也開始沉澱下來。
“瑪利亞有說什麼嗎?”
“回陛下,瑪利亞公主向他們歌頌着您的威望。”
“噢?”這着實是出乎了尼古拉二世的預料。
他本以爲瑪利亞是與這些官員打好關係,並且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因爲,如果給做是自己,他也會如此去做,從而增加自己的政治資本。
可出乎他的預料,瑪利亞居然向這些重要參謀官員歌頌自己?
“那麼,這些官員有什麼反應?”
“回陛下的話,他們都在敬畏着您。”
事實上就是算沒有表現出對沙皇的敬畏,這安保局人員也必須順着沙皇的意思去說。
跟在沙皇身邊有一段時間了,他十分清楚沙皇的性格。
好大喜功,喜歡別人對自己的景仰與畏懼。
所以他的話很快就讓尼古拉二世心生愉悅之情。
他呵呵一笑,爾後嫌棄地搖頭冷笑道。
“他們就應該這樣。”
該是想起了瑪利亞對自己聲望的傳播,尼古拉二世眼中盡是滿意。
看樣子,該有的孝順,瑪利亞還是會有的。
至於拉斯普廷對自己的警告,早就被他給拋至腦後。
在絕對力量之下,瑪利亞壓根就威脅不到自己,更不用說阿列克謝。
“好了,就先撤銷對瑪利亞的監視,畢竟這幾天還需要她給朕處理問題,別給她那麼大壓力了。”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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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尼古拉二世的命令下,監視暫時性撤銷,但這並不代表危險就此過去。
瑪利亞依舊是謹慎小心地過着每一天。
托洛茨基不可能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因此她要時刻保持着警惕。
直到今天晚上,第二場晚宴的開始。
這場晚宴不再是一開始的那般簡單。
瑪利亞身穿外交的西裝禮服,跟尼古拉二世出席於此。
出現在此的不單隻有瑪利亞,還有一個來自奧斯曼帝國的老對手,恩維爾帕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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