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跟一羣蟲豸爲伍,怎麼管理得好國家!
炮兵羣在瑪利亞的命令下,一起開火。
火炮所構造出來的火力壓制,將還沒有建造完成的防禦工事完全性打得粉碎。
被轟炸而出的泥土幾乎把整個天空都完全遮蓋下來。
一戰,是大炮發展得最快的一個時代,不單是口徑,就連射程和威力都因爲戰爭的原因而得到了飛速發展。
至於精準度,在巨大的威力之下,哪需要精準度?
即使當前這個時代還沒有到一戰時那般變態,但是在瑪利亞所部署的火炮集中轟炸下,一千米之外的土地頓時間被炸得幾乎掀飛一層地表上泥土。
很多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火炮給震得暈厥而去。
他們很多人都沒有聽到炮彈所帶來的可怕爆炸聲音。
因爲在炮彈落下的一瞬間,其帶來衝擊和巨響已經讓他們的大腦出現若輕若重的腦震盪。
耳朵也同樣被震得耳鳴不止,嗡嗡嗡的聲音不斷地刺激着大腦,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在腦海中炸開一樣。
連續轟了兩輪過後,士兵纔開始發起對敵人陣地衝鋒。
三個集團式衝鋒,朝着敵軍的三個方向進攻而來。
由塞保聯合的殘存軍隊對左側發起進攻,鄧尼金的第二軍負責右側,瑪利亞的第一師和哈米爾的第五師負責中間。
如果是其他時候,他們的衝鋒已經遭到敵軍的還擊,無論是子彈亦或是炮彈都會毫不留情地往他們地上砸落下來。
可是,在瑪利亞的火炮突然轟擊之後,對方已經被炸得懵圈了。
在巴爾幹同盟發起對埃迪爾內防線的進攻時,他們的火炮都不會有如此大規模且集中性的轟炸。
就算是炸了,也只不過是用來打個響,威力與奧軍自己庫存內的火炮差不多,射程就更不用說,其最遠射程有一千米,但有效射程只有八百米。
這也就是爲什麼奧軍會在距離聯軍一公里外修建防禦工事,就是因爲認爲聯軍的火炮射程很難打到他們這裏。
唯有這一次,俄軍帶來的火炮發起了第一次集團性轟炸之後,着着實實把他們給打得懵圈。
這是奧軍第一次遭遇到如此大規模的火炮集團式轟炸。
一些在爆炸中心的士兵,頓時間被炸成一團碎肉。
附近的士兵會被震死過去,鼻子耳朵眼睛全都是血。
較遠一點的士兵,也會因爲腦震盪而失去戰鬥力。
倖存下來的奧軍軍官勉勉強強地從泥土中爬了出來。
他顫顫巍巍地扶着一棵只剩下半截的枯樹,環顧四周一眼,全都是被炮彈落下來後所炸出來的坑洞。
無數屍體佈滿了整個戰場,有些都分不清楚究竟是一個人的屍體亦或是一堆人的屍體。
一些比較幸運的,還能四肢健全,但更多的倒黴蛋則是渾身是血,又或是斷腿少胳膊。
這名軍官完全傻了,他立即掏出自己的口哨,用力吹響,但口哨也同樣被炮彈給震壞了,他吹出來的,只有氣,沒有聲音。
待他回頭看向自己身後的方向時,距離他們不到五百米處的,是入潮水般的敵軍。
他們正以散兵線的方式往這邊走來。
直到一百米後,衝鋒哨吹響,所有士兵朝着已經被炸碎的敵陣地地衝了過去。
只不過這只是敵軍的第一陣地而已。
在那後方,是他們的第二陣地和第三陣地。
第二陣地已經做好了不少防禦部署,面對斯拉夫人的衝鋒,在憲兵的槍口下,奧軍士兵強硬地發起反擊。
不少俄軍士兵死在衝鋒的路上。
但因爲步兵陣型散開衝鋒,因此就算面對炮擊和槍械攻擊,也能避免大規模傷亡。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面臨戰爭,之前的渡河與南多布羅加防線的進攻,他們都進行過戰鬥。
但這一次卻顯得格外殘酷。
鋼鐵與烈焰組成的防線阻擋住聯軍的第一次攻勢。
然而,佔領了奧軍第一防線的他們,稍作整頓之後,又展開了第二次衝鋒,對第二陣地發起進攻。
第二陣地的奧軍驚訝發現,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俄軍,彷彿佈滿了整個戰場,幾乎每一個角落都有他們的人影出現。
俄軍士兵在每前進數十米後,就會通過鏟子給自己進行單兵塹壕的臨時工事。
這是在察裏津特訓後的成果,而如今派上了用場。
只不過,面對三國聯軍的進攻,第二陣地的士兵也通過塹壕掩護,進行了頑強抵抗。
而且不少士兵落在前方塹壕後,會立即遭到奧軍聯合絞殺,成爲一個絕境陷阱。
爲了強攻第二陣地,作戰從未停下,從白天打到晚上,晚上休息過後,第二天又繼續強攻。
第一二軍帶過來的炮彈也不要錢一樣不斷地傾泄在第二陣地上。
但是第二陣地卻還是比第一個陣地要更加難攻,無論是防守亦或是局部反擊都十分出色。
彷彿換了一個將領似的。
他們卻不知道,如今負責第二陣地的正是凱末爾。
看着陣地一點點淪陷,凱末爾已經明白,這樣的戰爭再打下去恐怕又要出現大規模投降了。
奧軍士氣本來就不高,在防守住埃迪爾內之後已經筋疲力盡,如今還要強行被他們的首領恩維爾帕夏推入追擊戰場。
追擊不說,連休息都來不及就要進行防禦工事的建造。
還未來得及建造就遭到敵軍的火炮猛攻,這場戰爭着實是打得太拉胯了。
眼看戰況已經不是他們所能夠控制得了後,凱末爾立即命人敲響警鐘,同時開始給自己的部隊下達命令。
以他自己的第二十五師,分連爲單位進行防禦性抵抗。
他們的任務只有一個,爲大軍撤退進行掩護。
這片地貌原本就是平原,壓根就沒有半點可以作爲掩體的東西。
儘管奧軍二十五師抵抗得十分盡力,但還是被從後而來的塞保聯軍給團團包圍。
在戰死了近乎四分之一的人之後,第二十五師全員投降,身爲上校的凱末爾也遭到了俘虜。
戰鬥力最強悍的第二十五師都已經戰敗了,更不用說其他奧軍。
但因爲凱末爾的第二十五師頑強抵抗,不單拖住了三國聯軍一整天時間,更是擊殺了對方不少士兵。
如此一來,身後的大部隊得以安全撤離,他們撤離到十公里外的地方重新建設防線。
原本的奧軍反攻戰,此事又變回防守戰。
只不過第二十五師的極力抵抗和分散作戰,確實給塞保聯軍與俄軍第一師帶來了不少麻煩。
塞保聯軍的軍官恨不得就地處死這些投降的奧軍,但瑪利亞的第一師極力反對,並且以瑪利亞的名義,強行將這些奧軍俘虜給帶走。帶走的這些俘虜裏面,類似於凱末爾這樣的高級軍官都會被特別帶走。
看着原本可以用來發泄的俘虜都被帶走了,塞保聯軍很多人都感到不滿,但又無可奈何。
畢竟,如果不是瑪利亞在這裏設好防禦,別說反攻,恐怕連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一個問題。
前線的戰況很快就傳到了恩維爾帕夏耳中。
對此,他大發雷霆。
會議室內的所有軍官都不敢說話,深怕會觸碰到恩維爾帕夏的怒火。
唯一臉色從容的,只有興登堡一人。
他一邊擼着剛養的貓咪毛髮,一邊哼着自己故鄉的民曲調子,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完全不受影響。
事實上他早就預料到奧軍的出擊會被打回來。
整個奧斯曼帝國裏面,唯一可以納入他眼簾的軍官只有那位年輕的凱末爾上校。
至於其他軍官,幾乎就是一羣造糞機器,毫無用處。
軍官如此,士兵們就更是如此。
經過他幾個月的改善,奧斯曼內的軍制得到了改善,但也就僅此而已。
奧軍士兵的懶惰和懦弱,與歷史上攻陷君士坦丁堡的奧軍士兵形成了兩個鮮明對比。
不單沒有紀律,甚至沒有半點對自己國家的忠誠。
一支沒有國家信仰的軍隊,幾乎沒有戰鬥力可言。
現在的奧軍就是如此現狀。
而且內部軍官腐敗情況極其嚴重,私自販賣自己庫存炮彈已經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
興登堡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也曾經提出過意見。
只可惜,這些意見都石沉大海。
於私,他幾乎沒有進行任何個人私生活,除了擼貓。
於公,他幾乎猝死在自己崗位上。
把一支廢材得沒有戰鬥力的奧軍拉扯到現在這種地步,甚至還一度把保加利亞首都給推到佔領。
無論最後結果如何,興登堡都是絕大的功臣。
只不過讓他感到在意的是,奧軍的潰敗居然會如此迅速,如此慘烈。
第一支負責追擊的五萬人,很快就被擊敗,但第二批是實打實的大軍,人數在十萬以上。
在這十萬人出發前,興登堡還特意給他們做好戰前部署。
不要輕易出擊,應該以防禦爲主,以守爲攻,然後再一點點蠶食敵人的土地。
這是他做出的保守戰術,再激進一點的話,以奧軍的戰力幾乎不可能實現。
按照自己的推測,至少可以維持大個月時間,沒想到這麼快就潰敗。
這樣的戰況着實是讓興登堡頗爲在意。
這個領軍公主,能力不錯。
“喵~~”
貓咪舒服地叫了一聲,興登堡原本冷冰冰的臉色,頓時就融化了
他再把目光投放到高層會議上,剛好聽見他們在討論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整合收編潰散到四周的士兵。
別看俄軍俘虜了近乎十萬的奧軍,但事實上潰散的士兵數量更多。
沒有紀律性的他們,很容易成爲流兵,至於流兵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已經不是興登堡所需要去思考的問題。
該是覺得興登堡的態度有點刺眼,恩維爾帕夏轉過身對他說道。
“顧問先生,不知道您有沒有什麼建議?”
“建議?”
擼着貓的手,依舊沒有停落下來。
躺在他大腿上的貓咪舒服地眯起雙眼,發出‘咕咕咕’的聲音。
“我的建議只有一個,回防到埃迪爾內,別再做什麼無用功了。”
“但偉大的土耳其人不應該龜縮一處!”一名軍官猛然拍打着桌子,他對興登堡的蔑視充滿了憤怒。
可惜,這樣的憤怒絲毫沒影響到興登堡的情緒。
他只是漠然地看了一眼這名軍官,爾後再重新把目光投放到恩維爾帕夏身上。
“閣下認爲,以你們現在的實力,還能再打一場大規模戰役嗎?”
“……”
“兵源、後勤這兩者你們都不佔據任何優勢,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你!”
那名脾氣火爆的軍官正想怒罵,卻被恩維爾帕夏給出手阻止。
微弱的燈光打落在恩維爾帕夏臉上,一暗一明,尖銳的眼睛流淌着危險的光澤,死死地盯着坐在自己對面的興登堡。
“顧問閣下,我希望你能明白,這裏不是你的柏林,而是我的奧斯曼。”
“不,我得糾正一下你的話,柏林是德皇,永遠都是德皇的。”
小貓咪已經睡着了,但她的主人,卻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滲人的目光。
“我給你們的建議只有一個,那就是好好防守我給你們部署的縱深防線,然後優化你們國內的軍務系統。”
“跟一羣蟲豸爲伍,恩維爾閣下,您不覺得有失自己統治者的身份嗎?”
蟲豸……
恩維爾帕夏將自己的目光從興登堡身上收回。
他環顧四周一眼,只見在座的軍官都面露難色,紛紛低下頭顱,不敢與他直視。
他早就知道新政府內部的腐敗,但礙於巴爾幹同盟的威脅,纔沒有去進行內部整治。
但現在不一樣了。
興登堡給了他一個絕好的機會,埃迪爾內防線足矣抵擋巴爾幹同盟的入侵。那麼留給自己的,就是如何對自己國內的各種問題,進行大規模改革。
“但是……巴爾幹那些傢伙會就此停息戰火嗎?”
“對,因爲他們也打累了。”
埃迪爾內防線過於牢固,以至於塞保聯軍損失大半都攻不下第一條防線,甚至還被他們找到了缺口,給予強而有力的還擊,直接把羅馬尼亞給打得潰敗。
直到現在羅馬尼亞都無法集中自己潰散而逃得士兵。
只不過興登堡給出的戰略並不只有防守,還有帶着‘毒酒’的和談。
“向巴爾幹同盟申請和談,至於割讓出來的土地,將會成爲他們同盟內的矛盾導火索。”
聽到這,恩維爾帕夏雙眼一亮。
巴爾幹同盟內部本來就不是鐵板的一塊,他們之所以組成同盟,其實就是爲了入侵他們奧斯曼而已。
而這一切都只爲了利益,可利益一旦分贓不均,必然會引起內部矛盾。
到那時候,恩維爾帕夏只需要在旁煽風點火,便可引爆巴爾幹同盟內部的火焰,從而引起他們內部矛盾。
這是興登堡引導出來的猜想,恩維爾帕夏對此深信不疑。
“那就,和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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