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這烏克蘭,***了
只不過,這片土地並沒有名字,也沒有歸屬。
到後來,這片土地擁有了一個名字,正是烏克蘭。
其名字意思爲‘邊陲之地’,是爲遙遠的邊界土地。
這片土地也並非毫無作爲,在十世紀前,東斯拉夫人各個部落結合起來,形成了古羅斯部族,並且建立了第一個羅斯王國,留裏克王朝。
可是,自從蒙古人打入東歐之後,基輔被完全攻陷。
然而烏克蘭的東斯拉夫人並沒有就此放棄,而是割據反抗。
直到12到14世紀,東斯拉夫人以自己的居住之地,開始分裂成俄羅斯人、烏克蘭人和白羅斯人。
雖說他們自稱不同民族,可是要追溯下去,其實三個民族都是一樣的。
而且直到17到19世紀,以波爾塔瓦和切爾尼戈夫爲中心纔開始逐漸形成如今的烏克蘭現代民族。
但即使如此,烏克蘭民族依舊是俄羅斯的一份子。
從17世紀中旬,烏克蘭與俄國沙皇簽訂了《佩列亞斯拉夫和約》之後,雙方土地便正式合併。
所以,每當有人說烏克蘭與俄羅斯並不同源的時候,瑪利亞都會第一時間跳出來反駁。
因爲這種做法,無異於上輩子的時候,將廣東分離出去一樣罪惡。
因此,一旦有人答應將烏克蘭給分裂出去,瑪利亞絕對會成爲第一個反對的惡人。
只可惜這只是瑪利亞的個人想法。
留在烏克蘭內的左翼社會黨人,卻認爲烏克蘭應該獨立。
溫尼琴科便是這樣的獨立分子。
‘我忠於社會主義,追隨於社會主義,我堅定地認爲,社會主義纔是最先進,最能夠解決階級矛盾的世界制度。’
‘所以,建立一個烏克蘭社會主義國家,是解決當前民族矛盾的最合適方法。’
‘我如此堅信,如此確定。’
他的話,充滿了自信和堅定。
但這裏面沒有私心嗎?溫尼琴科不敢回答。
人,終究是不同於任何個體的生物。
幾十億的人,有着幾十億的性格和心思。
弗拉基米爾如此,瑪利亞如此,溫尼琴科也是如此。
每一個人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盤,小心思。
而這份烏克蘭獨立請求,就是他的小算盤,小心思。
在宣誓成爲社會黨人時,溫尼琴科以如此誓言,隨後便加入到烏克蘭社會黨中。
所有人都在歡迎他的到來。
這份決心甚至得到了弗拉基米爾的認可。
因爲他認爲,即使溫尼琴科沒有加入soviet與布爾什維克,但只要有這樣的左翼社會黨人在,烏克蘭即使是獨立了,也不會被分離處理。
然而真的如此嗎?
“soviet是一個局,他們不會允許我們獨立。”
合夥人如此說道,而現在的他也如1905年的神態一樣。
堅定而又冷酷。
……
那是1905年前夜,風雪瀰漫。
寒冷的夜風將地上的積雪吹得散開。
一位臉龐冷峻的軍人,就這樣站在溫尼琴科對面。
軍人注視着他,彷彿看穿了溫尼琴科內心的祕密。
這份共同觀念,一直持續到現在。
兩人的合作並沒有結束,也沒有中斷。
即使到了二月革命,蘇俄成立,溫尼琴科與彼得留拉都仍在合作。
在帝國公主發起政變的第二天,溫尼琴科與彼得留拉,聯合了烏克蘭內的各個黨派,建立了一個名爲烏克蘭中央拉達的會議組織。
然而,議會制度從一開始,就已經被soviet給直接拒絕。
並在中央拉達建立的第二天後,蘇俄中央就給出指示。
‘建立一個烏克蘭soviet,以中央指令爲主,請離所有非soviet勢力,服從安排。’
當這封指令落了下來之後,溫尼琴科立即給予回信。
他認爲建立一個烏克蘭共和國,然後以此方式加入到蘇俄聯盟當中,會更加合適。
可是,這份請求被駁回了。
當溫尼琴科一籌莫展之時,彼得留拉再一次出現。
這一次,他以熟悉的冷漠眼神,看着自己的這位合夥人。
“難道你忘記了以前的承諾了?”
冰冷的語氣,壓得溫尼琴科喘不過氣來。
“我會說服彼得格勒。”
“如果說不服呢?”
如果說不服……
溫尼琴科陷入了沉默。
現在的他還不是soviet的黨員,但他已經認可了soviet在社會主義中的重要性。
只不過,在此之前他更是烏克蘭獨立黨中的一員。
兩個矛盾的身份,讓溫尼琴科陷入了左右爲難當中。
看穿了自己合夥人的迷茫,彼得留拉沉下了臉,轉過身去,背對着已經被微弱燈光籠罩着的溫尼琴科。
“既然你不知道如何選擇,那就由我去做。”
“到那時候,希望你不要忘記,我們對烏克蘭獨立的理想與願望。”
一聲道別,彼得留拉便走出房間,沒入了那片黑暗當中。
溫尼琴科十分清楚自己的合夥人性格和能耐。
他絕對不會放棄獨立烏克蘭的思想,也必然會走向與soviet對立的局面。
如果可以的話,溫尼琴科也不會放棄,但相對於烏克蘭的獨立,此時此刻的他更傾向於彼得格勒的蘇俄政權。
所以他應該消滅所有威脅到彼得格勒政權統治的隱患。
彼得留拉就是這樣的隱患。
然而,他最終還是沒能做出如此行爲。
那高高舉起的手,又緩緩地放下去。
內心的糾結與猶豫,讓他帶着一絲賭徒的幻想。
既希望彼得留拉的成功,也希望蘇俄soviet的認可。
不久之後,彼得留拉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完全消失在烏克蘭境內。
這樣的消失讓溫尼琴科感到害怕。
他十分了解自己的這位合夥人。
如果他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那就代表,他將要進行一些大規模的可怕行動。
1905年的武裝革命,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溫尼琴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年的鬥爭。
內心深處的後悔,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連忙找到駐紮在基輔內的紅八方面軍指揮官布魯西洛夫。
可就在他接觸到布魯西洛夫時,原本的坦白,又被他給壓了下去。
最終,溫尼琴科還是沒有將自己合夥人的祕密告知給布魯西洛夫。
直到一場不屬於soviet領導的工人運動出現,布魯西洛夫才立即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可是,還未等布魯西洛夫做出準備,烏克蘭便遭到了阿列克謝埃夫特的白俄大軍進攻。
這場進攻來得很快,攻勢也十分兇猛。
但因爲有所準備,所以白俄的西南方面軍並沒有佔到多少便宜。
按照布魯西洛夫的想法,只要繼續防守,白俄的攻勢就會不攻自破。
假以時日,他們就可以聯合紅四軍,對這支白俄最強戰力的西南軍進行圍攻,將其殲滅。
然而一座堅不可摧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開始淪陷。
首先是工人運動,然後是農民運動。
接連而來的大規模運動,以遊行和罷工的形式出現在東烏克蘭地區。
這些事情並非毫無徵召。
自從布魯西洛夫的紅八方面軍佔領了基輔之後,便開始推廣soviet的社會主義思想。
他們打倒富人階級,要打倒貴族階級。
無數曾經壓榨過工人和農民的富人地主,紛紛被soviet士兵給推了上來。
這種行爲嚴重威脅到西烏克蘭的資本與地主,各種舊反動勢力第一次放下紛爭,他們以‘抗擊soviet的紅色恐怖’爲理由,竟組織起了大量的力量和財富。
從十八世紀就開始遭到打壓的烏克蘭獨立派,正好派上用場。
舊勢力僱傭起這些獨立派,同時也聯合了社會革命黨人,打算通過農民等進行抗爭。
說來諷刺,一直被地主和富農剝削打壓的農民,此時此刻竟因爲相信社會革命黨人的話,站在了打壓者身邊。
但如果只是這些勢力的聯合,並不可能威脅到布魯西洛夫。
進入基輔之前,瑪利亞就給他提了一個醒。
烏克蘭內的黨派複雜得讓人想自殺,但他們會抓住任何一個機會,排擠soviet,實現烏克蘭獨立。
所以一旦進入基輔,紅八方面軍需要做好思想工作,避免敵對勢力的入侵。
同時瑪利亞還給布魯西洛夫安排了一位政委,正是加裏寧。
通過加裏寧的工作,東烏克蘭的形式一片大好。
原本敵對沙俄政府的東烏克蘭人民,開始站在soviet這邊。
畢竟整個烏克蘭裏面,東烏克蘭對沙俄政府的仇恨,遠在西烏克蘭之上。
可是,加裏寧卻對西烏克蘭的工作頗爲艱辛。
主要是因爲西烏克蘭很早之前就已經有一個議會組織,正是中央拉達。
雖說這個議會組織很快就被彼得格勒那邊叫停,但因爲涉及過大,一時半刻難以處理得完。
加裏寧試圖對中央拉達的溫尼琴科進行勸說,而這份工作如今還在進行。
只可惜,還未等加裏寧完成任務,中央拉達便開始了自己的獨立行爲。
以彼得留拉爲首的獨立派,展開了大規模宣傳。
因爲中央拉達一直都在爭取工人支持,此刻正好成爲他們的力量之一。
頓時間,西烏克蘭內部出現了難以控制的場面。
首先是工人,然後是農民。
只有已經取得支持的部分工業地區,沒有加入到這場工人運動當中。
而且這場運動所展示出來的,並不是對工人們自身利益的訴求,而是獨立。
他們要求烏克蘭獨立,要求實現立憲制度。
然而他們懂得什麼是立憲制度嗎,知道誰想烏克蘭獨立嗎?
當有人抓住一名參與運動的工人,並對他發出質問時。
對方表示不知道,甚至不瞭解。
他們所在乎的,僅僅是自己所支持的中央拉達,因爲這個組織曾經爲他們爭取了利益。
特別是1905年的大運動中,中央拉達的前身就做出了巨大的犧牲。
十月宣言之後,中央拉達也一度成爲杜馬成員,只可惜被斯托雷平重拳出擊,打得轉入地下。
這一次,中央拉達以‘民族獨立,烏克蘭自治’的口號,牽動了大部分組織和烏克蘭黨派。
烏克蘭工人在站隊中,選擇了一直與他們在一起的中央拉達。
於是乎,一場以基輔爲源頭,對整個西烏克蘭進行輻射的民族獨立運動開始了。
這場運動別說布魯西洛夫,就連加裏寧也很頭痛。
工人是他們所爭取的對象,這是全世界工人,所以烏克蘭工人也同樣如此。
也正因這樣,他們不可能對工人進行鎮壓等各種暴力行爲。
但如果繼續讓這場運動繼續下去,別說反對白俄的西南方面軍,恐怕連鎮守烏克蘭都不可能。
加裏寧立即動用留在這裏的契卡成員。
很快,他們調查到這場大規模運動的背後,存在着中央拉達的影子。
這是一個極其不安的消息。
一開始,彼得格勒仍希望可以通過和平手段,取得烏克蘭的支持,主要是因爲中央拉達裏面存在着社會黨人。
而且是親近soviet的社會黨人溫尼琴科。
溫尼琴科也表達出自己的態度,他會建立一個soviet烏克蘭,往彼得格勒靠弄。
就是這個原因,他們才允許中央拉達的部分行爲,只不過對他們的警惕與戒備,也從未停止。
萬萬沒想到,中央拉達以溫尼琴科爲掩護,與各種反動勢力聯合了起來。
中央拉達原本就擁有着民粹主義派,民族主義派,馬克思社會主義派、烏克蘭民族主義派和烏克蘭革命派。
由各種左右政黨組成的議會組織,即使已經被推爲中央拉達zong書記的溫尼琴科,也不一定可以調動得了會議中的其他黨派勢力。
這一次,也同樣如此。
在彼得留拉的暗中操控下,中央拉達更是多了不少地主階級、資本階級和舊沙俄軍官進來。
如此複雜的內部組織,導致彼得留拉的每一次行動,都很難查詢得到。
所以隨着西烏克蘭的工人運動越演越烈,加上前線的西南方面軍在人數優勢下的猛烈進攻。
一時間,無論是布魯西洛夫還是加裏寧都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個西烏克蘭怕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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