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西烏大土豪,東烏打土豪
紅八方面軍英勇作戰,面對人數劣勢的情況下,還是打出了極高的戰術素養。
然而,西烏克蘭內部的混亂,卻讓紅八方面軍難以招架。
以中央拉達爲首的反動派,不單對工人們進行教唆,甚至會對鐵路運輸進行破壞。
僅僅一天,負責給前線運送物資的車隊或者鐵路,都遭到了襲擊與破壞。
“現在西烏克蘭,簡直就是災難。”
加裏寧臉色凝重地嘆了一口氣。
在西烏克蘭進行鬥爭,已經不再實際了,因爲這裏的工人壓根就不相信他們。
即使soviet一直宣稱會對工人負責,可依舊抵不過中央拉達的影響力。
soviet是不可能對工人下手,即使他們在反動派的教唆下,不斷攻擊着soviet部隊。
最後,加裏寧做出了西烏克蘭內的最後一步,但同時也是整個烏克蘭的第一步。
他向布魯西洛夫提出建議,紅八方面軍後撤到東烏克蘭,並在這裏進行設防。
儘管分爲東西兩側,但兩個地區就隔着一條街道。
以西南方面軍的強大兵勢,必不可能放棄對東烏克蘭的進攻。
因此在撤出都西烏克蘭之前,布魯西洛夫下達了一條指令。
局部搬遷工作。
這個局部搬遷工作並不難理解,其實就是將所有能夠帶走的東西統統帶走。
設備,武器,彈藥,糧食。
當然在加裏寧的吩咐下,紅八方面軍並沒有做得太絕。
他們只會搬走工廠內的東西,糧食也只會把市政府內的糧食倉庫給直接掏空。
百姓們的家,他們不會去動,甚至在臨走前,還給他們排放了一定的糧食。
對於給百姓排放糧食,布魯西洛夫表達了疑惑。
“如果西南方面軍佔領了整個西烏克蘭,這裏的百姓遲早都會成爲阿列克謝埃夫特的兵。”
“到那時候,這些成爲士兵的工人,將會成爲我們的敵人。”
“既然如此,爲什麼還要給他們排放食物?”
這份疑惑,也同樣讓一些軍官感到不解。
紅八方面軍並非從察裏津出來,他們的軍事素養遠不如察裏津的部隊。
但是,自從與第四集團軍匯合在佈列斯特,並且接納了來自察裏津的政委工作之後,曾經的第八集團軍,現在的紅八方面軍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
他們不會發生任何哄搶行爲,也不會如白俄士兵那樣,成爲打家劫舍的兵匪。
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會去做一些不利於自己的行爲。
士兵們不解。
他們害怕給西烏克蘭百姓派放糧食,是否會引起隱患。
對於這份疑惑,加裏寧舉着一杯水,如此笑道。
“如果我們做得太過火,只會引起西烏克蘭的極度反感。”
“況且,我們只會銷燬會影響到我們的部分工業設備而已,剩餘的那些設備,只會成爲中央拉達與白軍之間所去爭奪的核心資源。”
“他們之間必然會存在權利上的競爭,到那時候,你認爲會發生什麼情況?”
軍官想了一下,便做出了回答。
“他們之間的內戰。”
說完,原本迷茫的眼神突然間變得清晰起來。
他明白了,布魯西洛夫也想通了。
西南方面軍確實很龐大,無論是兵力亦或是武器裝備,他們都十分充足。
因爲,從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就是奔着推入維也納的打算進行。
布魯西洛夫準備反擊攻勢前,也不斷地積累着物資,就是爲了打一場大規模戰爭。
戰爭打完了,但戰果並沒有他所認爲的那般順利。
主要原因確實跟奧匈帝國的參謀長有關,他迅速調整奧軍的防守姿態,減少了大量的損失。
但同時也跟後勤有着極大的關係。
阿列克謝埃夫特並不願意配合,甚至扣留了大量的物資,以至於部隊無法繼續進攻,直到天氣轉冷,纔開始結束戰鬥。
如今,阿列克謝埃夫特的西南方面軍已經呆了好一段時間。
數十萬人的兵力確實給他帶來了極其強大的威脅性。
但同時,也給他帶來了龐大的負擔。
俄國大後方已經被瑪利亞一個政變給直接端掉。
缺少物資供給的阿列克謝埃夫特,只能依靠之前的庫存,並一直緊盯着烏克蘭。
如果他們佔領了西烏克蘭,到那時候,他們必然會率先爲自己的部隊做思考。
如何思考?
收集足夠讓部隊正常運行的所有物資。
無論是糧食亦或是武器裝備
原本的數十個裝備庫都已經被布魯西洛夫給掏空了。
如此一來,他們跟中央拉達一同爭奪工廠與工人的控制權。
到時候,阿列克謝埃夫特必然會因爲自己的利益,而與中央拉達決裂。
如果中央拉達要維持與阿列克謝埃夫特的關係,那就等於放棄自己管轄下的工人。
如果中央拉達要抵抗阿列克謝埃夫特,那就等同於戰鬥。
“你就不怕,他們會聯合阿列克謝埃夫特,對我們東烏克蘭發起大規模進攻嗎?”
一個更爲嚴重的問題,在布魯西洛夫的不安中提了出來。
他確實可以抵擋得住西南方面軍,但硬是去打,指只會徒增傷亡。
如今的紅八方面軍可是百戰精銳,不能浪費在這裏。
“放心吧,我的將軍同志。”加裏寧輕輕地拍了下對方的肩膀。
“中央拉達內部立場衆多,他們不可能統一得了意見。”
“保皇派、十月黨和立憲派會選擇阿列克謝埃夫特,社革黨會保持中立,社會黨和民粹派會堅決反對,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團結在一起。”
一旦進入安穩期,這個縫合怪一樣的中央拉達遲早都會走向一個結局。
內戰的結局。
如果僅僅是中央達拉內部的鬥爭,或許還不會演變得太大規模的戰爭。
但這一次,出現在西烏克蘭境內的,並不只有中央拉達內的複雜黨派鬥爭,還有如今白俄的西南方面軍這一龐然大物。
“我們只需要堅守東烏克蘭,並且去做我們該做的事情,靜靜地等待就足夠了。”
“到那時候,西烏克蘭就會因爲內耗而無法形成力量。”
“西烏克蘭內的百姓也會因爲複雜的內部鬥爭,最後對中央拉達失去信心。”
“而我們,只需要坐等和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說完,加裏寧放下手上的捲菸,又重新投入到對東烏克蘭的建設工作當中。
看着這位散發着書生氣息的瘦弱身軀。
有那麼一瞬間,布魯西洛夫感到了發自內心的顫慄。
要擊敗一個強大的敵人,自身也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他對此深信不疑。
從多年來的軍事生涯去看待,也確實如此。
對奧匈的大規模反擊戰中,他們就犧牲了五十多萬人,才取得如此巨大成就。
可是,眼前的瘦弱書生,卻以短短几句,就給整個西烏克蘭內的反動勢力判下了死刑。
而己方,只會付出些許代價,甚至可以說是零代價。
但他也對此而感到慶幸,因爲加裏寧是自己的政委。
按照這加裏寧的說法,布魯西洛夫開始對東烏克蘭進行軍事化建設。
雖然說是軍事化建設,但無論是工業還是農業都沒有放過。
瑪利亞還特意給布魯西洛夫打了一通電話。
“工業不能放過,農業也要抓起來。”
根據加裏寧的構想,東烏克蘭就是以大本營的方式去建設。
即使與西烏克蘭相距一條街道,但城市的內部巷戰,往往比野外戰鬥更爲殘酷和焦灼。
爲了防止出事,布魯西洛夫將切爾卡瑟與哈爾塔瓦這兩個地區劃分爲戰爭區域,驅散了裏面的所有人。
至於後方,則是紅八方面軍的大本營。
只不過大部分工業都在西烏克蘭地區,導致東烏克蘭的工業能力遠不如對方。
但這裏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黑土分佈。
根據前沙俄記載下來的地理數據,加裏寧已經瞭解到烏克蘭的基本黑土狀況。
西烏克蘭的黑土多數分佈在基輔以南和西部的一些地區。
反觀東烏克蘭,幾乎整片地區都是黑土,而且都是黑鈣土。
所以相對於工業的稍顯遜色,其農業發展堪稱發達。
況且哈爾科夫之後就是察裏津,儘管兩座城市之間還是相距着很長一段路程,但這段路程可以通過鐵路運輸和貨車運輸進行彌補。
因此,武器彈藥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得到了彌補。
一切都處理完畢之後,加裏寧開始頒佈屬於soviet的土地政策。
“我們soviet到來這裏是爲了改變整個階級,實現耕者有其田。”
按照弗拉基米爾之前定下來的農民政策,烏克蘭soviet展開了轟轟烈烈的改造運動。
當然,如今的《soviet土地法》還在彼得格勒那裏進行制定,因此身爲地方soviet,加裏寧並沒有急着分土地,而是嚴加看管所有地主和土豪。
一些名聲惡劣的地主與土豪,都會直接被拉出來,然後沒收所有財產。
就在東烏克蘭soviet進行改造運動時,西烏克蘭則發生巨大變化。
與紅八方面軍一樣,西南方面軍也成爲了這片地區的核心力量。
只不過,與之成爲鮮明對比的,則是雙方的政策。
紅八方面軍說。
“我們要追去公平,要維護工人與農民的利益。”
西南方面軍則說。
“你有糧,我有槍,你家就是我糧倉。”
紅八方面軍表示。
“不傷害百姓一分一毫,嚴格遵守紀律,嚴格恪守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西南方面軍則表示。
“老子有槍,老子就是土匪,不聽話是吧,那就過來跟我的槍桿子交流交流吧。”
紅八方面軍又說。
“我們來了,爲的就是改變。”
西南方面軍樂道。
“老子來了,就是爲了賺錢。”
一時間,西烏克蘭的上空,瀰漫着一股濃厚的霧霾。
看不到陽光,也看不到希望。
“這是恥辱!”中央拉達議會室中,一名民粹主義黨人,敲着桌面大聲吼道。
“那羣令人作嘔的俄羅斯軍閥,即使沙皇政權倒臺了,還要在我們面前稱王稱霸,我不同意!”
一聲大吼,引起了大部分人的共鳴。
中央拉達之所以把西南方面軍拉進來,就是爲了趕走soviet的控制和影響。
在soviet來到烏克蘭之後,貴族。資本、地主和富農都過得十分不好。
他們遭到了soviet的鎮壓,即使用金錢去收買soviet的高層人員,也無濟於事。
一些資本和地主更是被吊在路燈上,在那陣陣陰風下,成爲了一道亮麗的飾品。
這是要命的威脅,所以在彼得留拉的勸說下,中央拉達內的絕大部分人都表達了贊同。
允許與西南方面軍合作,驅逐soviet力量。
但萬萬沒想到,這驅虎吞狼之後,變成了騎虎難下。
現在,阿列克謝埃夫特要求權力,並且要求中央拉達向新的沙皇陛下表達忠誠。
至於這個新沙皇陛下,正是流亡在英國倫敦的阿列克謝。
只不過話是這麼說,至於這些自治權極大的軍閥是否真的會無條件效忠於阿列克謝,還是借用他的頭銜去進行軍閥行爲,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相對於抗爭激烈的右翼,保皇派、十月黨和立憲黨則表示情緒穩定,甚至有點興奮。
因爲他們從一開始就是沙皇這一派的。
即使瑪利亞已經放棄公主這一身份,並且宣佈廢除沙皇俄國的君主制度。
但是,還有一條正統血脈流亡到英國。
他們所爭取的,就是這一沙皇正統。
面對中央拉達內部的矛盾紛爭,溫尼琴科又一次找到了彼得留拉。
可這一次,彼得留拉表現出了不一樣的態度。
“我所要驅逐的敵人,從來都不只有soviet,還有我們內部的敵對黨派。”
溫尼琴科聽完後,當即大怒。
“但你這是引狼入室啊,那羣前沙俄軍官不會就此離開的。”
“對,我當然明白。”
彼得留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但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相對於不怎麼得民心的舊沙俄勢力,面對時刻拉攏工農階級的soviet,我們是不可能鬥得過。”
“畢竟,我們的施展空間本身就不大。”
聽到這裏後,溫尼琴科沉默了。
他們所追求的獨自,從一開始就是四面爲敵。
無論是soviet亦或是舊沙俄,都不會允許他們輕易獨立。
這就是他們的弱小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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