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你的妹妹,無限猖狂
是左亦或是右。
是愛亦或是恨。
安娜斯塔西婭,曾經的沙俄公主,她享受着一位皇親貴族所應有的一切。
但是,她卻多了一分尋常皇族所沒有東西。
那是一份無微不至的關愛。
從小至今,皆是如此。
‘愛,是一種複雜的情緒。’
戰爭還未開始,安娜斯塔西婭仍在學校裏讀書。
與她同一宿舍的安娜蘇,如此形容道。
因爲那時候的她,被家裏人安排了相親,不久之後就要跟人結婚。
她不喜歡對方,卻無法違背父母的要求,這不僅僅是害怕,更多的是家父之名她無法拒絕。
這是連資本家都所缺乏的親情,由此可見,更在上面的貴族和皇族,會有多冷酷無情。
只不過,她所說的愛,卻並不僅限於親情。
她依稀記得,安娜蘇就這樣坐在牀邊上,雙手抱膝,那雙孤寂的眼睛遙遙看向窗外,發着呆似的,望着遠方的天空。
‘親情、友情、愛情,都是愛,只可惜我們分不清楚,或者因爲沒有而無法言清罷了。’
她就這樣看着窗外,如一塊海灘上的巨石,上面盡是風浪拍打後的痕跡。
安娜斯塔西婭無法安慰她,因爲她不知從何安慰。
但是,她卻對安娜蘇的那句話充滿了感觸。
情,真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
那麼自己對姐姐的感覺又是如何呢?
小時候的依賴,略懂世事的崇拜,緊接着就是現在的……不知是恨是愛。
就在今天,自己的姐姐就像是個傻子一樣,硬是要留在自己的辦公室內。
一個蠢貨,安娜斯塔西婭心中暗罵一聲。
一個……笨蛋。
眉頭舒展,就連她自己也沒發現,嘴角已經輕輕揚起。
她至今都無法忘記,姐姐瑪利亞將那份奇怪的書信交落在自己是手上時的情景。
但是,她也至今無法理解,她那時候的心情和態度。
那份書信所表達的內容很簡單。
她將要軟禁父皇母后,改變整個國家,進行一場國家制度上的徹底改革。
那時的安娜斯塔西婭還無法理解,這所謂的‘改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只是認爲那是一場政變。
心中還不禁有點偷樂。
可是當二月革命發生之後,一切的變化,都以她所難以接受的速度和方式進行着。
大批量的皇親貴族被強行推到對面,而她的父皇和母后也被軟禁了起來。
如今仍在那偏僻的農場裏進行着只足以養活自己的農耕生活。
安娜斯塔西婭無法理解。
她很想去質問,打算在瑪利亞回來時,跟她好好地聊聊。
可是瑪利亞卻一直在逃避,以工作的形式,躲避着與自己的溝通。
安娜斯塔西婭的耐心也在一點點地被磨光,並在最後演變成一股怨念。
莫名其妙的怨念。
‘疫情的工作,就辛苦你了。’
就在疫情期間,約瑟夫親自找上自己。
安娜斯塔西婭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
儘管她是曾經的皇族,但現在,她更是一位全身心投入到生物科研研究上面。
只不過,內心深處卻多了一份期待。
期待什麼?
她皺着眉頭反問了自己一句。
心臟怦然跳動,她的靈魂一句也不回。
然後,直到瑪利亞從遠方回來,親自主導這場疫情工作。
這是多日以來,第一次與自己的姐姐見面。
會議上,她以餘光的方式觀察着瑪利亞,同時也感受到對方那擔驚受怕似的情緒。
就像小孩子似的,想跟自己搭話,卻又畏手畏腳,小心翼翼。
哼!
心中上揚着嘴角,但安娜斯塔西婭外表表情依舊冷酷。
最終瑪利亞還是沒過來搭話,安娜斯塔西婭內心就更加不開心了。
可是當她察覺到自己是因爲瑪利亞沒跟自己搭話而不開心時,安娜斯塔西婭又因此而不開心了。
搞得自己像是很在乎自家姐姐似的。
死死地皺着眉頭,她一言不發地捏緊手指,那張外表神色變得越發冷酷。
議會開始了。
安娜斯塔西婭連忙收起自己的小情緒,將全身心都投入到這份工作上。
她是皇族,這一點毋庸置疑。
那麼,她恨這個推翻統治着俄羅斯數百年之久的新生政權嗎?
按照常理而言,她要恨,而且是十分的恨。
可是不知爲何,她卻恨不起來,但同時也說不上有多喜歡。
那是一種中立的態度,中立的感覺。
就像是,愛不起來,但也恨不起來。
唯一讓她有好感的,僅限於察裏津內的人和事和物。
還有那個讓她心裏不開心有小情緒的小笨蛋。
所以即使她對現在的蘇俄沒有喜愛,也會爲了俄羅斯的人民而繼續工作。
正是如此才接受約瑟夫的邀請。
只不過,因爲成爲了臨時部長,她需要經常性地進行工作和議會。
工作很累,因爲需要處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
議會很枯燥,因爲就她一個女的,而圍在自己身邊的大部分都是男人。
但這一次的議會,卻顯得有些不一樣。
瑪利亞成爲了所有人的焦點。
她將自己的政策都在議會中毫無保留地袒露出來。
這是安娜斯塔西婭第一次見識到姐姐的工作。
在小時候,她就知道自家姐姐是一位十分聰明的人,而且還十分勇敢和溫柔。
學生時期,她也在舍友安娜蘇這裏知道了姐姐的一些事情和性格。
學習態度十分認真,而且還報讀了一個女生都沒有的軍事學院。
要知道那是一個十分辛苦,且充滿着危險的地方。
女生都喜歡安全、漂亮和乾淨,因此大部分女生都會從事藝術上的工作,就連安娜斯塔西婭一開始也是如此。
但她萬萬沒想到,姐姐會成爲軍事學院中的一員。
她曾經去接觸過哪裏的人。
全身上下都是污泥,又髒又臭。
姐姐爲什麼會進入這種又髒又臭的職業。
那時候的她,並不理解。
可隨之,她卻發現,這種職業雖然又髒又危險,但同時也是最富有力量的職業。
‘這裏的知識,可以讓我守護很多人。’
她曾經問過一位學子,得到的回覆便是如此。
而如今,姐姐就這樣坐在議會主席臺上。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認真態度。
一字一句,都在充滿着力量,絕不會有任何多餘的廢話。
安娜斯塔西婭有些看呆了。
她很清楚自己姐姐的認真態度,可是,如今的形象卻深深刻印在靈魂深處。
認真工作的男人,是最帥的男人。
這句話,她在學校裏不止聽過一次,但並沒有多少感觸。
可這一次,她深有體會。
認真嚴肅的姐姐,不單充滿了威嚴,而且還宛如一座厚重可靠的大山,穩穩地壓在上面,遮擋着所有的風雨。安娜斯塔西婭的目光緊緊地盯着自己的姐姐。
現在的姐姐,究竟還有多少張臉,沒被自己見識過呢?
在這麼一刻,安娜斯塔西婭想去了解。
但很快,繁忙的工作又將二人分開了。
安娜斯塔西婭眼睜睜地看着姐姐的離開,心中的不悅又一次蓋過之前的驚喜。
爲了給自己泄憤,甚至動用了一點小小的私心,讓人給自己整了一個姐姐的等身假人。
只不過因爲自己是衛生臨時部長的原因,對方誤認爲自己想要一個醫學假人,於是就把學校裏面的假人搬給了自己。
安娜斯塔西婭很不開心,於是就在假人頭上貼了一張瑪利亞的頭像畫。
這張畫是大姐奧莉佳寄給自己的。
往假人頭上一拍,瑪利亞的頭像畫就牢牢地貼在了假人頭上。
不久之後,一位名叫白求恩的加拿大國際主義戰士加入進來了。
他成爲了自己的助手,着實是給自己分擔了不少壓力。
有了些許休息時間之後,安娜斯塔西婭突然間喜歡上的一種東西。
例如,要如何達到捅別人十幾刀,刀刀避開要害。
於是乎她就在假人身上進行嘗試。
一邊捅刀子,一邊對瑪利亞的頭像畫露出微笑。
旁邊的白求恩看得那叫一個冷汗直冒。
他只道是安娜斯塔西婭很享受工作,以此來安慰自己。
緊接着就是繁忙的工作。
一直在忙,忙得幾乎脫不開身。
直到英國那邊的外交結束了,瑪利亞纔回到察裏津。
而當她回來的那一刻,安娜斯塔西婭就立即收到來自白求恩的通知。
“部長,瑪利亞主席她回來了。”
“……嗯。”
一聲輕輕的迴應,安娜斯塔西婭表示明白了。
手頭上的工作依舊在進行,只不過內心深處卻多了一絲漣漪。
不久之後,白求恩先生讓一位同志給自己帶來了消息。
瑪利亞主席,來到了他們的研究所。
安娜斯塔西婭這才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
“部長?”
這位同志略帶詫異地問了一聲。
在他的認知中,這位部長應該不會爲了尋常事情而放下手頭上的工作、
可這時候卻突然間站了起來。
該是察覺到自己手下的異樣,安娜斯塔西婭臉頰有了那麼一點微紅。
“那是國家領導人,我不能怠慢,你懂嗎?”
看着手下的目瞪口呆,安娜斯塔西婭又補充道。
“你別胡思亂想。”
說罷,直接推門而出。
這位同志目送着自家部長的離開,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他究竟要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而且,真的只是因爲對方是國家領導人的身份嗎?
他可是記得,即使是約瑟夫過來,部長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的‘熱情?’
捏着下巴,這位同志呆呆地看着被放下來的各種研究儀器。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性。
部長閣下之所以對約瑟夫主席沒那麼大熱情,主要是因爲對方的顏值問題?
雖然說約瑟夫主席有一種斯拉夫的剛猛之感,但女生都喜歡精緻一點的,不是嗎?
要知道,在領導人裏面其顏值排行榜,瑪利亞主席是永遠的第一位。
果然,女生都是顏值控。
這位同志一錘手心。
在這一刻,他悟了。
顏狗實在是可惡至極。
絲毫不知別人是如何去評價自己,安娜斯塔西婭只是默默地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然後,她看到白求恩正擡着假人從房間裏面走了出來。
兩人打了一個招呼,白求恩認真嚴肅地說道。
“假人似乎有點壞了,我拿回去修一下。”
修一下?
這怎麼修……
“順帶,不打擾你們兩姐妹。”
白求恩那認真的態度,讓安娜斯塔西婭無法反駁,只能默默地讓開身子,讓他離開。
臨走前,白求恩又回過頭來說。
“部長啊,我知道你肯定再被人惹怒了,不然也不會把這假人捅得這麼厲害。”
“反正主席也回來了,不如你就跟主席說一下,我覺得以她的能力,一定會把那個惹你生氣的傢伙,狠狠地教訓一頓。”
“畢竟,你們姐妹情深啊。”
說罷,大手擺了擺,白求恩一臉老父親的樣子,一邊擡着自己的假人一邊離開了實驗辦公室。
帶着無語的表情,安娜斯塔西婭只能無奈地搖着頭。
然後,推開辦公室的門,如往常那樣走入進去。
緊接着,那久違的人兒,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正忐忑不安地玩着手指。
然後,再看到自己的到來後,又連忙把手指給藏在身後。
那張精緻的臉蛋,擠出尷尬而又不失禮的笑容。
“那個,你吃了嗎?”
眼眉上揚。
這姐姐,不教訓一下不行啊。
一言不發地盯着瑪利亞,然後咔嚓一聲,把門給鎖住了。
該是被自己的氣勢給嚇到,瑪利亞又是狡辯又是勸說。
幾乎使出渾身解數。
最後迴應她的,依舊是自己的沉默。
但是,那雙凌厲的眼神不知什麼時候變得柔和起來。
她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最後,在瑪利亞快要嘆氣時,才緩緩說道。
“我不想理解那麼多複雜的事情。”
“嗯?”瑪利亞雙眼一愣。
“但是,你的做法讓我很不開心。”
“嗯????”
瑪利亞眨了眨眼,然後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
沒有完全接觸,而是來到了她的身邊。
“那麼,你還在生氣嗎?”
“還在生氣。”
瑪利亞略有所思地轉了轉小眼睛。
然後,露出傻子一樣的笑容。
“嗯嗯嗯,就該生氣,就該捱罵,就該捱打。”
“喔?”
轉過頭去,安娜斯塔西婭如同俯視着自家姐姐那般,居高臨下地說道。
“確實,該捱打?”
——省略n萬字——
第二天,瑪利亞從辦公室內走了出來。
只不過此時的她略顯狼狽。
那靴子都不知道丟哪裏去了,只是赤着腳,揉着散亂的頭髮。
白求恩剛好出現在此。
他看着瑪利亞的狼狽,驚訝地問道。
“主席,你被打劫了?”
“……沒有。”
“那您?”
臉蛋微微發燙。
“就……被摔了一跤而已。”
“喔~~~”白求恩很認真地點着頭。
果然是兩姐妹,居然還會摔跤。
“還有,今天的事給我忘記!別說在這裏見到過我!!”
狠狠地做出警告,瑪利亞像是逃命一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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