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興:拿捏住威廉皇子了
根據歷史學家分析,這份條約是一條什麼都沒有終結的條約,同時也是加劇了仇恨的條約。
它不單給德國帶來了沉重的經濟壓力,更給德國人民帶來了巨大的精神壓抑。
而且不僅僅只有經濟上的壓力,就連軍事也同樣遭到壓制。
十萬人。
他們只允許魏瑪共和國保留十萬軍隊,以此來維護國家內的治安。
但是,憑藉十萬人來維持治安是遠遠不夠的。
德國不是小國,十萬人丟進去就像是一顆小石子丟入湖中,只有些許漣漪卻無半點波瀾。
即使在干涉戰爭期間,魏瑪共和國臨時編制了一部分軍隊來協助進攻蘇俄。
但這些部隊如今只留下兩萬多人,加上負責維持治安的十萬人,現在的德國只有十二萬人部隊。
按理說,魏瑪共和國確實不需要太多部隊。
畢竟,現在的他們已經不需要打仗,即使是用來維護國內治安,也只需要鑽漏洞,然後整編多點警察部門就足夠了。
這樣去說,確實如此。
但興登堡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
他也有自己的野心,也有自己的宏大願望。
偉大的德意志帝國,不應在他手上衰落。
即使德意志第二帝國的滅亡與他並無關係,主要是威廉二世太莽所致,但興登堡仍舊認爲,自己是有責任重振帝國榮光。
那是他的職責。
可惜,唯一遺憾的是,威廉二世對他依舊保持着敵視態度。
興登堡就不止一次向威廉二世表達忠誠的問候,可換來的,是威廉二世的憤怒和唾罵。
這對他而言很是委屈,即使是身邊的子女和心腹,也勸興登堡不要再對德皇抱有任何期待。
但興登堡依舊堅持自己的立場。
他是保皇派,徹徹底底的保皇派。
即使德皇再怎麼冤枉自己,他也不會改變自己的忠誠。
但是,他確實產生了一些改變。
自從第五次被威廉二世嫌棄之後,身邊的心腹便給了興登堡一個建議。
“或許,我們可以扶持威廉皇子?”
在衆多皇子公主裏面,瑪利亞是最特殊最難以琢磨的一個人。
她以一己之力,將自身光芒蓋過了整個歐洲皇室的年輕一代。
即使是在年紀上,她比很多政客都要小,可是考慮到瑪利亞的戰績,已經沒有人敢對她有任何輕視。
但如果排除掉瑪利亞這麼一個皇室怪胎,要論歐洲衆多皇室中有哪個年青一代是有才華能力的,威廉皇子必然在列。
在國際輿論裏面,威廉皇子的存在感確實沒有瑪利亞那般可怕。
可是在德國內,威廉皇子的聲望並不低,軍隊中的聲望更是厚重,可以說是僅次於魯登道夫。
因此,培養威廉皇子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至於要如何去培養他,重新將威廉皇子帶入到政治世界中,興登堡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套方案。
摩洛哥,北非的一處地帶。
那是法國與西班牙的殖民地,即使西班牙所能殖民的範圍就那麼一丁點,可憐得宛如法國人的施捨一樣,但在殖民規則上,西班牙依舊是合法的殖民者。
現在,西班牙的殖民威望正遭到嚴重打擊。
法國人派出了貝當元帥前去支援,按理說應當迅速被解決掉纔對。
可是摩洛哥這片北非土地上,卻出現了不可控的異數。
那彷彿是憑空出現一般,如鬼魅黑影,在戰場上四處穿梭。
根據法國的情報部門分析,這支阻礙着法西聯軍的部隊是蘇聯人,也有人認爲那是嶄新的,且極具組織性的國際縱隊。
由於多了這麼一支部隊在摩洛哥內不斷搞遊擊,而且這支部隊的游擊戰術極其厲害,強如戴高樂和佛朗哥,也很難佔到任何便宜。
反而是游擊隊的不斷穿插,導致法西聯軍有很大的補給損失。
久而久之,軍心逐漸不穩,急需一支外援部隊前來支援。
如今的法國正處於土地改革與城市化高速發展的重要階段,他們不願意在西屬摩洛哥那邊花費太多精力。
於是乎,巴黎向魏瑪共和國提出了一個軍事需求。
這是一個重新擴充兵力的好時機。
興登堡抓住了,然後他向威廉皇子發送了一份電報。
對於這件事,威廉皇子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興趣。
他回信說道。
“我的心已經隨着帝國的滅亡而死去。”
眼見威廉皇子喪失鬥志,興登堡連忙發送第二份電報。
“我手上有瑪利亞的聯繫方式。”
第三天,威廉皇子鬥志滿滿地回到了柏林。
“我將爲復興帝國而奮鬥終生!”
果然啊……
興登堡心中感嘆一聲。
他算是拿捏住威廉皇子了。
對於德國突然間擴充兵力這件事情,很快就以情報的形式放置在瑪利亞辦公桌面上。
她對德國的兵力擴充感到意外,但已經沒有以前的那般驚詫。
原時空中,《凡爾賽條約》對德國的軍事限制可謂是嚴苛至極。
直到阿道夫撕破《凡爾賽條約》,德國的兵力才得以擴充。
可如今,這件事又一次發生改變,恐怕也是跟自己這隻蝴蝶脫不了關係了。
事實上,自從法國開始朝着原時空的方向發展時,瑪利亞對現在的世界格局已經有了‘見怪不怪’的心態。
她在想,富士山突然爆發,給日本帶來一個大地震,也應該會平靜看待。
可能是這個念頭被開過光,就在瑪利亞腦補出日本大地震的畫面時,日本確實爆發了一場大地震。
但這不是物理上的大地震,而是日本高層內部的巨大地震。
大正天皇,病逝了。
……………………
“天皇,快死了。”
五天前,一份極其隱蔽的消息,被帶到了尾崎秀實手上。
這是一份經過加密處理的信件,被他破譯後,得到了這五個字。
五個字,很短,很小。
然而,卻道出了一個巨大的信息。
天皇將死,日本高層即將迎來鉅變。
這是一個巨大的消息。
一個足以讓日本發生地震的巨大消息。
高層,必然會有所調動。
而新上任的天皇,也必將到位。
但更重要,絕非新天皇的繼承,而是他們的行動。一項蓄謀已久的行動。
‘日本人民對天皇的崇拜程度,已經是根深蒂固,無法磨滅。’
‘如果要讓日本進入社會主義制度,天皇將會是我們最大的阻礙。’
那是很久之前的記憶,是屬於幸德秋水與他的交談。
而這番話,即使過於近乎十年時間,他也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天皇是最大的阻礙,同時也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米騷亂期間,大正天皇被幾名同志聯手刺殺,差點就得手了。
雖說那場刺殺行動失敗了,但也給大正天皇埋下了嚴重的禍根,不久之後他便陷入中風,處於極其痛苦的癱瘓之中。
而幸運兒裕仁,卻只是受到了一些皮外傷。
這是不可忍的。
因爲,只要還有繼承者在,天皇這條血脈就不可能斷裂。
仍在潛伏的社會黨人已經做好了覺悟,準備發動第二次刺殺行動。
若非有尾崎秀實連忙阻攔,恐怕他們已經死在了重兵保護的天皇與皇子面前。
但這一次,確實是一個好機會。
即使是尾崎秀實也無法否認,可以利用大正天皇病危的時候,對繼承人裕仁進行一場暗殺行動。
他們很清楚天皇身邊的護衛人員調動,因爲在那裏面,就有他們的人在裏面。
在天皇病危階段,大部分人都被調動到天皇附近。
這不僅僅是爲了保護,更是爲了控制局勢。
但同時,也減弱了對裕仁的保護力度。
這是一個好機會,尾崎秀實心動了。
緊捏着拳頭,那顆躁動的心,正躍躍而動。
直至一股夜風吹拂而過,吹晃了桌案上的火燭,讓尾崎秀實的影子晃動不止。
同時,也稍稍讓他的激動冷卻了些許。
他凝望着手上的這份情報,原本還發熱發燙的腦袋,經過一陣沉默過後迴歸冷靜。
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尾崎秀實都必須考慮清楚。
而刺殺裕仁的這件事,他不會就此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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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尾崎秀實便將自己所知道的情報整理了一份,通過聯絡人,寄送到潛伏在東京內的契卡。
爾後,他聯繫到一些潛伏在皇宮內的人員。
他們都是護理工,這是最容易接觸到裕仁的職業,儘管只能到裕仁不到十米距離,但這已經是最極限的距離。
這些護理工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尾崎秀實安排進去的潛伏人員,爲的就是進行暗殺行動。
當尾崎秀實找到他們時,便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羣潛伏人員義無反顧地接下了這項重任。
他們很清楚,無論成功與否,他們都不可能活得下來。
這是一項必死任務,十死無生。
可即使如此,他們依舊答應了,並毫不後悔。
這羣披着護理工身份做掩護的刺客展開了自己的祕密行動。
他們一共有五個人,人數不多,但方便隱蔽。
爲了保證天皇與皇子安全,但凡進入皇宮的人,都必須卸下任何武器,這就導致即使是護衛也不能攜槍進入。
但是,護理工同志卻有自己的法子。
護理工的職責不僅僅是打掃衛生,有時候還得負責對皇宮內的盆栽進行護理。
這就是護理工同志們的一個絕佳手段。
手槍和炸彈都已經被埋入盆栽裏面,只要以‘更換盆栽’爲理由,就能順利帶入進來。
他們要賭的,是這些衛兵會不會認真檢查。
事實上,他們賭對了。
皇宮內的護衛並沒有做過多檢查,便讓他們進入。
五位護理工同志就這樣帶着自己的盆栽進入裏面。
五個盆栽裏面,分別藏着四枚炸彈和一把滿發子彈的左輪手槍。
自從米騷亂結束之後,日本政府便開始嚴控社會上的槍支。
這把滿發子彈的左輪手槍,已經是契卡通過各種手段渠道給他們帶來了裝備。
而這四枚炸彈,是他們自己製造的土炸彈。
威力不大,可四枚加起來,勉強湊合。
對於這五位護理工同志而言,他們只是打一個出其不意的暗殺,只有一次機會。
因此,四枚炸彈和一把手槍就已經足夠了。
可是令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在他們來到皇子住所時,裕仁卻不見了。
經過詢問才知道,裕仁爲了展現孝心,打算親自爲大正天皇做守護。
如此一來,要想刺殺裕仁,就必須到大正天皇的病房去。
可問題也隨之而來。
大正天皇四周都是護衛,那些護衛的嚴苛程度絕不是放他們進來的護衛所能比擬。
看那樣子,他們的任務算是失敗了,畢竟皇子住所距離大正天皇的病房是有很長一段距離。
即使他們想過去,也會被拒之門外,因爲他們沒有這樣的權限。
帶這五名護理工同志收拾好心情,將此事告知給尾崎秀實後,他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機會,是存在的。
但他發現,自己確實是有所疏忽。
因爲計劃往往都是跟不上變化。
而且單憑他們五人,四枚手雷一把手槍,也不一定殺得死裕仁。
即使是殺死了裕仁,仍舊會有第二位裕仁來代替他的位置。
要一勞永逸,改變天皇權威現狀,恐怕不是一朝半夕所能完成得了。
就在他陷入沉沉疑慮之際,來自蘇聯的聯絡人,與他對接了。
這位聯絡人是《朝日新聞》編輯,他來這裏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傳達他的背後組織的信息。
“組織已經設定好了計劃,但這項計劃需要你的幫助。”
尾崎秀實很好奇地問道。
“那是什麼計劃?”
“將人安排到軍部裏面,海軍也還,陸軍也好,都行。”
安排到軍部?
很奇怪,但尾崎秀實不打算追問到底。
“我需要如何配合你們?”
“幫我們進行掩護就行,你將會成爲他們唯一的聯絡人。”
“好,我會盡可能地幫助你們。”
稍作停頓,尾崎秀實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向這位同志問道。
“請問同志,我能知道是誰負責安排這項任務的?”
這位日本同志稍作猶豫,便回答了他的疑惑。
“是遠東總司令,托洛茨基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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