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2.這個女的,能打你幾個爺們
身爲自己的祕書,在外交方面容不得有半點儀容上的失禮。
艾米爾紅着臉,連忙點頭稱是。
一番操作後,二人便走出房間,只不過艾米爾的臉蛋依舊是紅得離譜。
許是擔心這女孩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瑪利亞還很親密地握過她的手,輕輕探她的額頭。
“怎麼回事,你的臉怎麼越來越紅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水土不服嗎?”
艾爾米連連搖頭,強忍着心中的激動,將被瑪利亞握起來的手給抽了出來。
“嗯……沒沒沒事,就是是有點熱,對,就是有點熱而已。”
“熱?也對,畢竟這裏的天氣都很熱。”瑪利亞輕點着頭,也就作罷。
帶着艾米爾,瑪利亞很快就在走廊盡頭看到了鮑斯。
此時的鮑斯正接受着兩名僕人的服務,這種行爲瑪利亞看着有些扎眼。
她不是不允許有侍從這種職業,畢竟這是服務行業,在社會中是很常見的。
然而,負責照顧鮑斯的兩名僕人都面帶黑紗,整個人都罩在黑紗黑布裏面。
毫無疑問,這是穆斯林高層纔會有的侍女,如若是外面,女性連工作機會都沒有,只能待在家裏照顧家庭。
帶着不悅的眼神,瑪利亞加快腳步,同時也加大了腳步聲。
清脆的腳步聲在乾淨得可以當鏡子用的走廊上回蕩,同時也驚醒了正享受着侍女按摩的鮑斯。
“主席閣下。”
他連忙站了起來,身邊的侍女立即讓開,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瑪利亞瞥了一眼這兩名侍女,小手一揮,示意她們先行避讓。
雖說不懂烏爾都語,但無論是神態還是手勢都是明顯的驅逐,兩名侍女見此立馬就慌了,連忙向瑪利亞跪下。
突然的跪下嚇得瑪利亞措手不及,她連忙上去,打算將二人扶起來。
可是,還未扶上,卻被鮑斯給制止了。
“主席,您不懂這裏的規矩,如果您要驅趕她們,按照地位,她們可是要失去現在的工作。”
這麼一聽,原本就有些不悅的眉頭,當即蹙緊幾分。
心中一陣彆扭,但她讓鮑斯轉達翻譯,放棄對二人的驅趕,但也不得太靠近他們。
兩位侍女聽到鮑斯的轉達後,連連點頭。
兩人的欣喜,在瑪利亞眼中是如此的刺眼,就像是麪包中夾着一顆老鼠屎似的,很是難受。
但考慮到自己此程目的,瑪利亞只能暫時作罷。
擔心瑪利亞會也因爲這件事而影響判斷,鮑斯靠上前來,向瑪利亞勸說道。
“主席啊,這裏畢竟是穆斯林聯盟,不是我們格里芬總部,我們應當低調點,所以這件事就別放在心裏了。”
瞥了一眼鮑斯,瑪利亞對他露出一抹微笑。
“錢德拉先生,我有自己的原則,但我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職責。”
聽到這番話後,鮑斯不禁鬆了一口氣。
他可是要依靠瑪利亞的格里芬公司力量,去對方國大黨和英國殖民政府,然後實現印度獨立的。
見瑪利亞不再糾結那麼多,鮑斯便連忙招待瑪利亞坐下,那兩位身穿黑袍的侍女連連給二人還有祕書艾米爾泡了紅茶,恭敬地端到桌子上。
一時間,客廳安靜了。
當二人留在客廳時,一名僕人從外面走入進來。
這位僕人身穿着白袍,一身白淨,很顯然是有着一定級別的特別官員。
這位官員走了過來,以十分標準流利的英倫腔,向錢德拉·鮑斯行了一禮,可是當他看向瑪利亞時,卻僅僅是輕點着頭。
這種區別對待,讓站在一旁的艾米爾暗暗記在心中。
鮑斯站了起來,向瑪利亞介紹道。
“主席閣下,這位是穆斯林聯盟的外交主席艾布·伯克爾。”說罷,他又轉過頭向這位外交主席介紹道。:“這位就是我所說的瑪利亞主席,她將會代表蘇聯和格里芬,進行外交工作。”
說完,鮑斯便退到一邊,將舞臺交給二人。
只不過,伯克爾卻不以爲然地瞥了一眼瑪利亞,爾後對鮑斯說道。
“在這裏,女性需要穿黑色長袍,頭戴頭巾,否則就是傷風敗類,如果貴方以這樣的方式來與我方交涉,無異於對我方的污衊。”
說罷,雙手靠背,他昂着頭不再說話了。
這一下着實是把鮑斯給整不會了。
他確實考慮過這件事,畢竟這個時代的穆斯林在對待女性方面,確實十分嚴格保守。
然而,現在是外交問題。
既然是外交問題,就應該遵守國際規則,而不是宗教風俗問題。
退一萬步說,即使有所要求,也應當先提醒一句,並以禮招待,而不是如此傲慢。
帶着不可思議和擔憂的眼神,鮑斯看在瑪利亞和伯克爾之間來回掃動。
帶着擔心的心情,鮑斯走到瑪利亞邊上,小聲勸說道。
“主席,在人屋檐下,我們低調點好,應當有所妥協,反正只是暫時的。”
“不行!”還未等瑪利亞說話,艾米爾當即反駁掉他的論調。
“我絕不贊同這樣的事,錢德拉先生我是尊重你的,但是在原則方面,我們應當按照國際外交的方式去進行,更何況,我們是在諮詢合作,而不是求他們合作。”
鮑斯雖有不滿,但他也能理解艾米爾的意思。
一時間,他陷入了左右爲難當中。
對於錢德拉·鮑斯的搖擺不定,瑪利亞則從容地端起剛爲她泡好的紅茶。
她不急,一點都不急,相反,她對錢德拉·鮑斯的態度,有了一些思考。
上輩子的歷史記憶中,錢德拉·鮑斯爲了解放印度,甘願爲nazi德國,甚至是日本人打工。
他是一個可以爲了大局觀而委曲求全的人。
這是一種十分難得的品德,即使是他的政敵尼赫魯,也無法抹除掉鮑斯的光芒。
可是,這也出現一種情況,那就是錢德拉·鮑斯爲了自己的理想,可以放下任何姿態,即使是尊嚴。
這一點若是放在弱國身上,並不意外。
但是,蘇聯並非弱國。
紅茶的香氣,在舌尖散開,猶如三月春的甘甜。瑪利亞享受着這杯優質紅茶的甘美,卻對錢德拉·鮑斯和艾米爾之間的爭論毫不在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瑪利亞的神態過於隨意輕鬆,負責施壓的外交官伯克爾有些站不住了。
他揉着有些痠軟的脖子,重新看向瑪利亞這邊,冷言開口道。
“主席閣下,您對我們的文化如此不尊重,難道就不怕,此次談判會因此而終結嗎?”
伯克爾本以爲,以這樣強硬的話語,可以迫使對方讓步,卻不料,瑪利亞僅僅是抿了一小口紅茶。
然後,擡起眼,帶着一絲驚訝的錯愕感,向伯克爾說道。
“先生,你怎麼還在?”
這一番話,差點沒讓對方高血壓。
這是什麼意思……漠視自己?亦或是瞧不起自己?
伯克爾臉上的怒火毫無保留地表現出來,直勾勾地盯着正翹腿喝茶的瑪利亞。
眼見兩人的矛盾衝突越來越激烈,原本還在爭吵的鮑斯和艾米爾,當即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可還未等鮑斯勸說些什麼,瑪利亞卻放下茶杯,先一步說道。
“伯克爾先生,我尊重你們穆斯林聯盟,所以我纔會親自到來此處與你們見面。”
“但是,尊重是由雙方共同建立,如若你們要如此態度,恕我直言,穆斯林聯盟將不會在蘇聯的合作選項裏面。”
伯克爾急不急不說,錢德拉·鮑斯是最先着急的一個。
他連忙向瑪利亞勸說道。
“主席閣下,我們需要穆斯林聯盟的影響力啊,我們不能在這裏與對方鬧翻。”
“鬧翻?”正眼看向鮑斯,瑪利亞認真且嚴肅的回答道:“錢德拉先生,我們的戰略部署從來都不只有一步,穆斯林聯盟只是其中之一,你無需太過激動。”
說罷,瑪利亞又重新端起茶杯,細抿一小口後,嘆氣道。
“伯克爾先生,你們的紅茶真不錯啊,噢對了,您可以走了,我們也將在不日之內離開。”
不日之內,也就是說,將會在幾天後離開。
伯克爾聽懂了瑪利亞話中意思,這一次,他收起一開始的傲慢,向瑪利亞輕輕低頭,爾後轉身離開。
離開時,關門的聲音很輕很淡,似是在表達某種態度。
當伯克爾離開之後,貴賓間裏又一次歸於平靜。
負責照顧他們的兩名侍女,早就被嚇得說不出話。
她們自然是認識這位負責外交工作的艾布·伯克爾,一直以來,他都是恃才傲物之人。
如若自己犯錯且又被對方看到,那必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但沒想到的是,這麼一個閻王爺,卻在眼前的‘少女?’面前喫癟,說不驚訝那是不可能的。
驚訝之餘,還有驚恐,深怕這件事會遷怒到她們二人身上。
畢竟,這就是大印度地區的女性地位,得不到解放,更勿論平等。
可相對於這兩人的擔心不安,錢德拉·鮑斯和艾米爾卻顯得迷惑許多。
他們二人都不是蠢材,就伯克爾剛纔離開時的舉動,便足以證明,對方是善意的。
但善意之前,卻如此傲慢和無禮,這麼大的分叉讓人感到深深不解。
只不過,由於鮑斯在國大黨那邊混了很長一段時間,政治經驗比艾米爾要多很多,所以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什麼。
將鮑斯略有所思地點着頭,身爲新人的艾米爾急了,連連問道。
“主席,這是爲什麼啊?”
放下手中的茶杯,瑪利亞對她輕笑道。
“呵呵,沒別的,只是試探而已。”
“試探?”艾米爾眉頭一緊,還是沒想明白當中緣由。
瑪利亞看她眉頭緊鎖,便耐心對她解釋道。
“雙方談判最大的籌碼,並不是道德,也不是正義與否,而是背後的國家實力是否強大。”
“弱國無外交,現在的穆斯林聯盟也是如此,更何況他們連國家都不是,只是一股有着很大潛力的政黨勢力而已。”
瑪利亞自然不會去說,在原時空中,接管巴基斯坦的就是穆斯林聯盟。
“穆斯林聯盟不是蠢貨,他們自然是明白這裏面的道理,如果跟我們談判,他們首先擔憂的,並不是與國大黨的關係,而是穆斯林聯盟,是否會淪爲蘇聯的傀儡。”
“畢竟,跟這麼一個龐然大物進行交涉,他們不可能不害怕。”
“他們爲什麼搞得這麼複雜……”艾米爾微微舒緩着眉頭:“而且,這麼一試探,不就代表不信任您嗎?主席啊,您的‘不干涉’對外政策,他們居然還不信任?”
“哈哈,這裏你就不懂了,小女孩。”
瑪利亞還沒說,鮑斯就對她發出爽朗的笑聲。
“女孩,用你那腦瓜子想想,你是願意完全相信一個,口碑很好但從未見過的人?”
艾米爾想了下,當即搖頭。
“不,我會保留一定的戒備心。”
“對嘍,穆斯林聯盟也是如此,所以纔會來試探底線。”
艾米爾聽完他的解釋,很快便理解出瑪利亞和剛纔那位外交負責人的爭鋒相對。
那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宗教外交原則’問題,僅僅是政治家之間的試探而已。
瑪利亞的堅持,確立了主導位置,但瑪利亞所傳達的‘互相尊重’,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至於後續結果如何,則需要進一步談判交涉。
想明白這一點後,艾米爾不禁扶額長嘆。
“你們這些政治家交流,都是這麼拐彎抹角的嗎?這也太累了吧。”
鮑斯聽到她的吐槽,忍不住又一次大笑起來,那沉甸甸的大肚腩被他笑得一顛一顛的。
瑪利亞則是搖頭輕笑。
“因爲啊,政治外交這個活,就不是人乾的事。”
不久之後,貴賓間的門再一次被敲響,還是艾布·伯克爾,但這一次,他一改之前的態度,轉而以一種尊敬且謙卑的姿態,向瑪利亞行施一禮。
“尊敬的瑪利亞女士,請原諒我剛纔的無禮行爲。”
“您,將會成爲我們最高崇的貴客,願真主一直保佑着您。”
這一次,主導權確立了。
瑪利亞回以微笑。
“馬克思思想保佑着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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