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 老套但有效
最終是孫潔先開口：“我後悔……沒早點告訴曹振東，王洋是個混蛋。”
而後，孫潔輕笑一聲：“也後悔沒早點告訴你們兩個，我其實沒那麼討厭這種關係。”
王洋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感到尹茹的身體也微微僵住了。
“到你了，茹茹。”孫潔說。
尹茹深吸一口氣：“我後悔，一直活在別人期待的角色裏，好女兒，好妻子，好閨蜜……”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但到現在，我卻從沒真正做過自己。”
王洋感到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手背上，那是尹茹的眼淚。
“王洋，該你了。”孫潔戳了戳他的腰。
王洋沉默良久，終於開口：“我後悔，沒能保護好你們。”
兩女同時擡頭看他，儘管在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傻瓜……”尹茹輕聲道，“是你救了我們。”
孫潔突然湊近，在王洋臉頰上親了一下：“英雄救美，老套但有效。”
這輕佻的舉動卻意外打破了沉重的氣氛，尹茹竟然沒有生氣，反而也靠得更近了些：“是啊，這個傢伙是我們的英雄。”
王洋的心臟狂跳，兩女的態度讓他既困惑又莫名期待。
在這與世隔絕的黑暗洞穴裏，似乎一切常規都被打破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山洞裏面溫度越來越低，三人的意識也開始模糊。
王洋感到自己的思維變得遲鈍，但他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在這種情況下，一旦睡着，可能就再也醒不來了。
“潔潔，講個故事吧。”尹茹的牙齒開始打顫，“我想保持……清醒……”
孫潔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去，但她還是強打精神：“好啊，講什麼？白雪公主和兩個小矮人？”
王洋被這比喻逗笑了，儘管笑聲虛弱：“我……我是小矮人？”
“不……”尹茹把頭靠在他肩上，“你是……王子……”
孫潔突然唱起了歌，是一首老掉牙的情歌，跑調得厲害，但在這種情況下，卻成了最動聽的旋律。
尹茹也跟着哼起來，然後是王洋。
三人的聲音在狹小的山洞裏迴盪，微弱卻堅定。
不知過了多久，王洋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他感到兩女的聲音也越來越弱……
“堅持住……”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捏了捏她們的手，“別睡……”
就在他即將失去意識的邊緣，一絲微弱的光線突然透過雪牆照了進來，緊接着是機械的轟鳴聲和模糊的人聲。
“救……她們……”王洋想大喊，但發出的聲音卻細如蚊蠅。
幸運的是，孫潔還保持着清醒，她用盡全身力氣敲打巖壁：“這裏！我們在這裏！”
外面的聲音更近了，突然，一束強光穿透雪牆，照在三人的臉上。
“發現倖存者！”一個陌生的男聲喊道。
接下來的事情像做夢一樣，救援人員挖開雪牆，將三人一一擡出。
王洋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看到尹茹和孫潔被安全送上救護車，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當王洋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醫院的病牀上。
陽光透過窗簾灑在潔白的被單上，他轉頭，看到尹茹和孫潔分別睡在兩側的沙發上。
兩人的手依然握着，彷彿即使在睡夢中也不願分開。
王洋輕輕呼出一口氣，嘴角微微上揚。
雪山上的生死經歷，似乎讓三人之間的關係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
……
雪山救援後的第三天，雲文古城華燈初上。
王洋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看着遠處玉龍雪山在暮色中的輪廓。
他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結痂，肋骨的疼痛也減輕了不少。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開門後，孫潔像一陣風般捲了進來，手裏提着兩瓶紅酒和一袋東西。
她今天穿了件酒紅色的真絲睡袍，頭髮鬆散地挽起，幾縷碎髮垂在頸邊，顯得格外慵懶性感。
“茹茹馬上過來。”她把酒放在茶几上，“我點了客房服務，一會兒就到。”
王洋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
自從那晚在1808房間的“談判”後，三人之間一直保持着一種微妙的平衡，但雪山遇險和山洞裏的坦誠相待，似乎又讓這種平衡發生了某種變化。
“別傻站着。”孫潔倒了杯酒遞給他，“慶祝我們大難不死，高興一點嘛。”
王洋接過酒杯，指尖不小心碰到孫潔的手，兩人都像觸電般微微一顫。
就在這時，門鈴又響了。
尹茹站在門外，穿着淡藍色的絲質睡衣，頭髮還帶着沐浴後的溼氣。
她看到房間裏的場景，腳步微微一頓，但很快走了進來。
“我……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她的聲音很輕，目光在孫潔的睡袍和王洋手中的酒杯之間遊移。
孫潔翻了個白眼：“少來這套。”
她一把拉過尹茹，塞給她一杯酒：“茹茹，放開點，今晚我們三個好好放鬆一下。”
客房服務很快送來了餐點，雲文特色的乳扇、烤魚、野生菌火鍋，還有一籃新鮮出爐的鮮花餅，香氣很快充滿了整個套房。
三人圍坐在茶几旁，起初還有些拘謹，但隨着酒精的作用，氣氛逐漸熱絡起來。
“記得大學時嗎？”孫潔突然說，“我們倆偷喝宿舍阿姨釀的梅子酒，結果你醉得抱着馬桶睡了一夜。”
尹茹臉一紅：“還不是你激我！說什麼不敢喝就不是真閨蜜？不然我會那樣嗎？”
王洋微笑着看兩女鬥嘴，心中涌起一股奇異的溫暖。
在柔和的燈光下，她們一個明豔如火，一個溫婉如水，卻奇妙地和諧。
“喂，別光看我們。”孫潔突然踢了踢王洋的小腿，“說說你唄，曹廳長的小兄弟是怎麼勾搭上廳長夫人的？”
空氣瞬間凝固，尹茹的臉色變得蒼白，手指緊緊攥住酒杯。
王洋深吸一口氣：“不是勾搭，是……”
“是什麼？”孫潔追問，眼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是情不自禁。”王洋直視尹茹的眼睛，“從第一次在政府聯誼會上見到嫂子，我就想要得到她了。”
尹茹的睫毛劇烈顫抖着，眼中的情緒複雜得難以解讀。
孫潔突然大笑起來，打破了緊張的氣氛：“行了行了，肉麻死了！”
她舉起酒杯，“來，爲情不自禁乾杯！”
三隻酒杯在空中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不知是誰先開始的，話題轉向了各自童年的趣事，然後是大學生活，工作後的糗事。
笑聲一陣接一陣，彷彿要將這些日子積累的壓抑全部釋放。
酒過三巡，孫潔的臉頰已經染上緋紅。
她突然站起來，走到房間的音響前：“太安靜了，來點音樂！”
輕柔的爵士樂隨即流淌在房間裏，孫潔隨着節奏輕輕搖擺，睡袍下襬隨着動作微微掀起，露出修長的雙腿。
“跳舞嗎？”她向王洋伸出手，眼中帶着挑釁。
王洋猶豫地看向尹茹，後者卻出乎意料地點了點頭：“去吧。”
孫潔的手溫暖而有力，一把將王洋拉起來。
她的舞步嫺熟，身體隨着音樂貼近又離開，若即若離的接觸讓王洋心跳加速。
在某個轉身的瞬間，她的脣幾乎擦過他的耳垂：“放鬆點，我又不會吃了你。”
王洋偷瞄了一眼尹茹，發現她正專注地看着他們，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換人。”孫潔突然鬆開王洋，轉向尹茹，“該你了。”
尹茹驚慌地搖頭：“我不會啊。”
“騙誰呢？”孫潔一把拉起她，“大學聯誼會的舞后，裝什麼純情小女生？”
在孫潔的半強迫下，尹茹勉強站到了王洋麪前。
她的動作生澀，手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王洋輕輕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虛扶在她腰間，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
“嫂子，你配合我就好。”他低聲指導，帶着她隨着音樂慢慢搖擺。
尹茹起初還很僵硬，但漸漸地，她的身體放鬆下來，甚至不自覺地靠近了些。
王洋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茉莉花香，和一絲紅酒的醇香。
“你們跳得真好。”孫潔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不知何時，她已經貼在了王洋背後，下巴擱在他肩上，形成一個三人共舞的奇妙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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