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大恩大德
吳大人已經安靜了許多，除了偶爾還會打個酒嗝之外倒也沒別的什麼。
吳夫人將碗擱下，掏出手帕來給吳大人擦了擦汗，“裴公子，老爺他，他怎麼還沒醒？”
“吳夫人稍待片刻。”裴策還是沒怎麼多解釋，他掐算着時間的，解酒湯灌下去沒有那麼快起效，這滿腦袋針也得扎夠一刻鐘才能拔出來。
吳夫人只得一下一下地給裴策擦着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裴策算着時間差不多了，纔將吳大人腦袋上的針一根一根地拔出來。
“嫿嫿，給吳大人倒碗熱茶來。”裴策一邊拔針一邊囑咐許漱嫿，“要濃茶，記得不能讓旁人經手。”
許漱嫿答應一聲，讓翠兒引着自己往廚房裏去。
燒水都沒讓人碰，茶葉也是檢查了一次又一次，又衝了一遍倒掉，才沖泡了第二遍，端着滿滿一大碗茶水回來。
吳大人腦袋上的針已經拔了個乾淨，吳大人端坐在椅子上，看不出是清醒了沒。
吳夫人還在給他擦汗。
許漱嫿將碗遞給裴策，看着他接過碗喂到吳大人嘴邊，“吳大人，喝口茶。”
一口下去，濃茶的苦味激得吳大人猛地打了個顫。
眼看着是清醒了不少，“這茶……”
吳大人退開了些，裴策就追着將碗餵過去，“吳大人，再喝一口。”
“不是，裴公子，你這是要做什麼？”吳大人怎麼肯喝，剛剛那一口苦得他直皺眉，這到底是誰衝的茶！
裴策的手沒有動彈。
面前的吳夫人也跟着勸，“老爺，裴公子都是爲了你好，快些喝了吧。”
吳大人只好又喝了一口，有了第一口的經驗，吳大人怎麼也不敢將那口茶水往下嚥，可面前的吳夫人眼神懇切，直勾勾地盯着他瞧，吳大人只好狠狠心，將那口苦茶給喝了下去。
這下刺激地又打了個顫，徹底清醒過來。
裴策的手也收了過去，茶碗擱在桌上，吳大人來回看着茶碗跟裴策，完全不能理解他這麼做的理由，“裴公子這是要做什麼，好端端的，做什麼要讓本官喝這苦茶？”
“老爺！”吳夫人一手扶上吳大人的膝蓋，哭出聲來，“匪幫內應在咱們衙內，要害了老爺的性命，是裴夫人無意中聽見他們要給老爺下藥，裴公子爲了救老爺性命，又是給老爺施針又是給老爺喂苦茶的，裴公子是要救您啊！”
這話一出，吳大人自然大驚失色，“匪幫竟敢這樣猖狂！”
裴策低斂了眼，“吳大人恕罪，裴某也是不得已，夫人親眼所見，說話的匪幫徒衆是個剃着平頭的男人，還請吳大人早些將內應抓住，否則往後吳大人怕是沒有安生日子過。”
“裴公子說得是。”吳大人沉吟片刻，在裴策跟許漱嫿身上打量一番，“這不好，內應既然能進縣衙裏，這回能害了本官，下一回就能害了二位，本官不能讓二位恩人處於危險之中，這樣，本官立馬派人護送二位回家。”
說着便喚來衙役，吳大人清醒之後倒是一本正經的，“快些準備馬車，送裴公子跟裴夫人回牛家村，不，不對，不能直接回牛家村，你們往深山去，再派人守在入口，等過了今夜，確認沒有尾隨跟蹤的人，再將裴公子和裴夫人送回牛家村。”
衙役領命而去。
吳大人站起身，將手搭在裴策肩上，“今日之事，多謝裴公子了，若非是裴公子相救，本官的性命怕是……今日的大恩大德，來日本官必定報答，還請裴公子先回家躲幾日，本官遣人到書院替裴公子請幾日假，等匪幫查剿乾淨了，本官再遣人通知裴公子一聲。”
“那便多謝吳大人了。”裴策沒有跟他客氣，朝着裴策一拱手，在吳大人的示意下帶着許漱嫿從後院小門離開。
縣衙要怎麼查出這個內應已經跟他們沒有關係了，衙役按着吳大人的交代將兩人送到深山躲了一夜，確認沒有尾隨而來的匪幫徒衆，才繞路將兩人送回牛家村。
臨走之前，衙役還將一個盒子交給裴策，“裴公子，這是咱們大人交代送裴公子傍身所用的，謝裴公子救命之恩。”
裴策接過來，又謝了衙役們護送，目送着他們離開，這才半抱着那盒子看向許漱嫿，“嫿嫿可要練劍？”
許漱嫿從前使得一手好劍，雖然清霜劍如今已經不在許漱嫿身邊了，可她總該記得使劍的招數，若是真的想起了什麼來……
“練什麼劍？”許漱嫿回以莫名其妙的眼神，並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裴策將那盒子轉向她，一把打開。
許漱嫿看了看盒子裏的東西，又擡頭看裴策，“你怎麼知道吳大人會送你一把劍？”
“這樣長的錦盒，除了放一把劍還能放什麼呢，何況還是送給我傍身用的，難不成吳大人還會給我一柄長蕭嗎？”裴策看都不看裏頭的東西，將盒子蓋上，往許漱嫿面前遞了遞，“你若是想練劍，這把劍給你使。”
“我哪會用這玩意？”許漱嫿沒有伸手去接，不過……
她倒是對這方面很感興趣，她還沒學過劍術呢，看裴策身手那麼好，想必他也會使這東西，要是他願意教的話，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除非你要教我用這東西。”沒能掩住眼底閃耀着的光芒，許漱嫿恨不得現在就讓裴策教自己劍術。
亮晶晶的一雙眼盯着自己瞧，大概絕大多數人都會心軟應了她的要求。
可惜裴策不在那絕大多數人裏頭。
冷靜地抱着盒子往裴家方向走去，裴策並不願意承認自己會使劍的事情，“我一介書生哪裏會使劍呢，吳大人送這東西真是糟蹋了，若是你不喜歡，我擱在牀底下就是，仔細別讓大寶小寶瞧見了，要是一時不慎傷着可不是玩的。”
許漱嫿哪裏瞧不出她這是在刻意迴避。
小跑着追上去，她沒忘了自己的目的，“大不了找個沒人的地方，我不會告訴別人你會武功的，你就教教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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