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投誠
段虎扭動了一下身體,感覺到自己還有很大的餘力,可惜沒有比這更大的石塊可以讓他試試自己的極限所在,而且他也沒有這個時間了。
在大青石被掀開以後,一股腥風從空曠的洞穴裏衝了出來,穿過所有人的身體,令衆人眩暈了一下,便消散在空氣之中。段虎正準備走下去,丁喜急忙攔住道:“將軍等等,此間有百年未開,肯定積累了不少的瘴氣,少待片刻,等瘴氣散了再進去也不遲。”
對於丁喜突如其來的關心,段虎一時間有點不適應,愣愣的看着他,奇道:“丁先生,莫非是鬼上身了!性格轉變得如此之快,竟然關心起本將軍的安危來。”
“並非丁喜善變,而是事出有因。”丁喜看了看周圍,面有難色的說道:“將軍請借步說話。”
“看你耍什麼花樣!”段虎心想,轉身吩咐捍死軍士去收集火把,好等進入藏軍道時用,便跟着丁喜來到不遠處的一個山丘上。
丁喜縛手而立,一臉肅然道:“將軍真的會在捍死營做一輩子統兵校尉嗎?可曾想過登上那高高在上的朝堂頂端?”
段虎眼中神光閃過,笑道:“丁先生對一個剛剛當上統兵校尉的人問這樣的話,不覺得好笑嗎?”
“不覺得好笑!一點也不覺得。”丁喜神色嚴肅,道:“將軍乃是非常之人,或許現在只是想要當個衝陣殺敵的捍死營校尉,可是當你功績累積步步高昇以後呢?你的高升將會觸動很多人的利益,他們會怎麼對你呢?到那時你若是不向上爬,就會被他們狠狠的踩在腳下。”
“丁先生,說的是薛玄吧!”段虎自信道:“雖然他頗有能力,但我不懼他。”
丁喜直言道:“將軍武功蓋世當然不懼,不過薛玄只是其中之一,以將軍的性格很多朝中大臣都會成爲你的敵人,那些人個個口蜜腹劍,心如蛇蠍,殺人不見半滴血,將軍又要如何抵擋呢?”
段虎颯然道:“丁先生,想得太遠了,且不說我還是個小小的校尉,即便升官也不一定會到那京師重地,更加不可能跟那些朝中大臣爲敵,何來抵擋之說!”
丁喜暢言道:“將軍此言差已,將軍還未入大秦軍之前,便斬殺南齊大都督楊彪,立下蓋世奇功,若是這次再趕在薛玄破武安水寨之前,攻下武安城,便又立下一大功。等戰事過後,將軍兩功並賞,再加上對將軍頗爲欣賞的上柱國蒙公和龍武將軍陳俊兩位忠臣良將舉薦的話,吾皇十有八九會將將軍調入京中執掌兵權,一是爲了觀察將軍的忠心,二是爲了測試將軍的能力,到那時將軍面對猶如濁水一般的朝廷該如何自處呢?”
“這……”段虎皺了皺眉頭,他並沒有想得那麼遠,一直以來他都是依着自己的性子直來直往,若真像丁喜說的那樣的話,到時候就不單單是用武力所能解決得了的。雖然他並不怕這種鉤心鬥角的事情,但是若總是有這些瑣碎事物纏身的話,反而不如在翠屏山來得逍遙自在。
這時,丁喜突然跪下,敬道:“丁喜雖然才疏學淺,但也在丞相府做了幾年管家,見識了不少的權貴謀術。丁喜毛遂自薦,願在將軍左右,爲將軍出謀劃策。解決此等疑難雜事。”
段虎被這突然的效忠,搞得是措手不及,呆呆的看了一會兒,疑道:“丁先生,突然效忠實在令本將軍疑惑,你若是要效忠的話,何不找更加可靠的人,比如龍武將軍陳俊?”
丁喜搖搖頭道:“龍武將軍乃是一個剛正不阿的英雄,他絕對不會欣賞我這小人之謀,而將軍就不同了,我想以將軍的爲人肯定會使用我這小人之謀。”
“我不同?難道我是個無惡不作,專門使用小人的壞蛋嗎?”段虎眉頭皺了皺,哼道:“所謂預先取之,必先予之,還是先說說你的要求吧!”
“丁喜,並無任何要求。”丁喜神色堅定的說道:“將軍在山崖之上投出那一矛時,丁喜便像是見到了昔日大秦勇士,丁喜唯一希望的就是將軍能夠重振我大秦神威。”
“丁先生,請起。”段虎知道自己雖然武功過人,但是謀略不足,現在有個瞭解朝中大小事宜的萬事通自願投靠當然不會拒絕。他將丁喜扶起來,微笑道:“段虎是個直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之前對先生多有得罪,還望先生見諒。”
丁喜抱拳敬道:“之前是丁喜過於傲慢,還望將軍恕罪。”
“將軍,藏軍道的瘴氣已經清空,可以進入了。”任忠這時跑過來報告情況,見到剛剛不久前還水火不容的兩人現在卻像是一對生死兄弟似的,令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段虎吩咐道:“丁先生現在是本將軍的幕僚,你等以後見了丁先生一定要尊敬有加,不得無禮。”
說完,段虎便帶領丁任二人朝洞口走去,衆人已經圍在入口處,藏軍道中也沒有了那種腥臭氣味,現在就等着他令下了。段虎看了看周圍殺氣騰騰的捍死軍士眼中堅定不移的眼神,沒有說什麼鼓勵人心的話,只是淡淡的道了聲出發,便從呂梁手中接過火把,領頭走了進去。
整條藏軍道高約兩米左右,成拱形,由無數塊腳掌大小的青石組成,那些石頭上還留着這一百多年來從石縫滲出的水流過的痕跡,有點凹了進去,雖然如此,但依然很堅固。可能是秋天,藏軍道的地面沒有積水,捍死軍士這一路走得很順利,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們便來到了藏軍道的出口。
藏軍道的出口設立在一口深井當中,出口下面一尺左右就是井水水面,向上大概一丈多高就是井口。在藏軍道與水井之間有一道活門,這道活門不知道是由什麼東西控制,只要扳動一下石壁上的火把座便可以自動打開,若是活門關上,從井口往下看,是看不出任何異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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