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哼!做爲一個戰士馬革屍裹本就是平常事,若是要我選擇的話,我情願死在戰場上,也不願意死在病牀上。”韓定軍喘着粗氣,臉上的血色迅速退下,變得比剛纔還要蒼白。當呼吸平穩之後,他擡起手指着韓闖,對呼延正說道:“呼延,你也知道我這侄兒是個憨子,爲人莽莽撞撞,口沒遮攔,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得罪他不該得罪的人。我既不求他能夠升官發財。也不求他能夠拜將封侯,只求他能夠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爲我韓家留下一支血脈。若是這一次我沒有挺過去,我這侄兒就麻煩你代爲照顧一下,也不枉我們這二十多年結交一場。”
“韓頭,你在胡說些什麼?什麼挺不過?這可不像是你的爲人,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呼延正明白韓定軍的心中肯定已經同意了這個全軍出擊的作戰策略,他也明白自己若是隨軍出擊地話。定然不可能再活下去,所以他纔會這樣交代後事。
“別騙我了!我的傷勢如何,難道我自己還不知道嗎?”韓定軍苦笑着搖了搖頭,而後吩咐韓闖從文案上取過統兵金印和絹帕,並研墨提筆,寫下了准許二字,蓋上金印之後,交給了呼延正。說道:“你將這東西交給竇雲統領,然後下令所有的軍隊整裝在南門集合,未時三刻,本將軍要在南門親自檢閱大軍,領兵出擊。”
“是。”呼延正將絹帕放入懷中。然後說了幾句安撫的話,便起身離開了城守府。
在呼延正離開之後,韓定軍又從枕頭下面取出一張黃絲帕,交給韓闖。道:“闖兒,你立刻將此物拿去大堂火盆內燒掉,然後叫隨軍醫師安轅大人進來。”
“是,伯父!”韓闖不敢有違,接過黃絲帕後,便離開裏屋,走到火盆旁邊,正準備將絲帕燒掉。然而當他無意中看到了絲帕上面的字後,他的臉色頓時爲之一變,心中猶豫了一下,轉而將絲帕收入懷中,沒有依照吩咐將其燒掉。
韓闖像是做了什麼很大的事情似的原地站立深深呼吸了一下,隨後上前開門,朝守候在門口地安轅叫道:“安大人,我家伯父有請!”
“嗯!”安轅微微點頭。跟在韓闖身後。走入了裏屋房間,靜立在牀邊。抱拳行禮道:“不知道老將軍召喚在下過來有何事吩咐?”
“安大人,不知道你可否給我一劑雄獅軍使用的那種藥物?”韓定軍臉色平靜的說道:“我下午未時,要親自領兵出陣。”
“什麼?這怎麼可以?”安轅神色一愣,連連搖頭反對,對於韓定軍現在的身體狀況,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別說是領兵出陣打仗,就算是讓他從這裏走到前軍軍營只怕也不可能。至於韓定軍所說的那種藥物,他也非常清楚其藥效,雖然能夠在短時間內激發人體潛能,讓人變得力大無窮,不畏生死,但是副作用也很大,如果沒有經過特殊的訓練,絕對無法承受這種藥力帶來的劇痛。這種藥物就算是如韓闖這樣的年青人也無法承受其藥力,更別提向韓定軍這樣地身中劇毒、氣弱體虛之人了。
韓定軍也知道安轅會有這樣一種反應,所以他也不多做解釋,取過統兵金印道:“安大人,老夫不是在求你,而是在命令你,只要你在老夫軍中任職,就必須聽老夫的號令。”
“你……”安轅沒想到一直對他好言好語的韓定軍竟然會變得如此強硬,指着韓定軍愣在那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過了良久才長嘆一口氣,道:“也罷,老將軍既然一心尋死,本官也不好阻攔,不過身爲醫者我還是要盡點人事。在給老將軍使用這種藥物之前,我會用金針之法將老將軍的痛覺封閉,並且鎖住殘毒,讓其不會受到藥物刺激而進一步擴散,但這只是暫時的,等金針效力過後,老將軍體內地殘毒就會在藥力的刺激之下,以比現在更快的速度蔓延至老將軍的全身,到時如果沒有相應地藥物清除殘毒的話,老將軍將會活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安轅的話並沒有令到韓定軍退縮,他擺手示意韓闖不必多言,躺在牀上,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氣,說道:“老夫能夠活到今天已經是天幸,還有什麼捨不得的。安大人,你動手施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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