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薛玄策馬站立在湯池城外的小山上,身旁六千親騎非別由六員猛將率領策立在其身後,周圍的中軍大陣主要人馬是撼山甲士,前營人馬乃是其父薛瑞親統的幽州重甲兵和旁系的上府兵。他看着眼前並不算太大的城池,看着那並不算高但卻很難攻上的土城牆,臉上不帶半點表情,忽然向身邊的副將詢問道:“邊山族負責打造的攻城器械完成得怎麼樣了?還有那條地道呢?”
副將不敢怠慢,急忙回答道:“回稟王爺,眼下雲梯、衝車等攻城器械已經造好了不少,應該可以供應大軍一到兩次攻擊之用,此外地道也已經挖到了湯池城內,兩千撼山甲士也都已經進入了地道之內,隨時可以和五千邊山軍一同進攻,從裏面爲大軍打開城門。”
“很好!”薛玄微微的點了點頭,又問道:“萬騎軍是否已經回營了?”
副將回答道:“半個時辰之前,就已經到了陰山腳下,估計現在應該已經回營了。”
薛玄轉頭看了看臉上有些疑惑之色的副將,說道:“你是不是很疑惑本王爲什麼要臨時改變計劃,將萬騎軍召會來?”
“末將不敢妄加猜度王爺的決定。”那名副將恭敬的回答道。
薛玄淡然一笑。轉頭繼續看着湯池城,目光深邃的說道:“其實很簡單,因爲本王害怕了!”
“啊!”那名副將沒想到聽到的竟然是這樣一個答案,很自然地就發出了一聲驚訝,然而當叫出來之後,他才意識到這樣實在太無禮了,連忙說道:“末將適才太過莽撞,望王爺恕罪!”
“沒關係。你也是有感而發罷了!任何人聽了這個答案都會覺得非常驚訝的。”薛玄用馬鞭輕輕點了點副將的肩膀,苦澀一笑,說道:“以前本王在京師的時候,從來不知道害怕是何物,可是遇到了段虎,本王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當時本王以爲那不過是對其驚人武力的一種異樣情緒,所以本王沒有去理睬它,更沒有因爲這種害怕的情緒全力對付段虎。從而使得段虎做大,變成了今日的大患。本王第二次害怕是在七年前的玉門關,當時本王不再反抗這種害怕,反而順着這種害怕地情緒做出的反應,如此一來。本王保留了萬騎軍,本王成爲了一個大秦的四名藩王之一。現在本王又害怕了,而且比以往的兩次更加強烈,似乎感覺到繼續攻打湯池城是個很大的錯誤。但是本王的軍令已經下達,全軍也做好了準備,大戰一觸即發,不容有半點反悔,所以本王纔會將萬騎軍召回,以策萬全。”
“王爺實在太過憂心戰局,所以纔會有此心態,”那名副將躬身回答道:“還望王爺不要過多憂心。所謂勝敗乃天定,我們只不過盡人事罷了!”
“好一個勝敗乃天定,你這一句話就將我數十萬將士的辛苦給完全掩蓋了。”薛玄很不喜歡副將的謬論,皺了皺眉頭,冷冷地看着他,看得他冷汗直冒,心中深怨自己多嘴。這時,一騎快馬從湯池東門方向奔馳而來。在經過前營護衛的盤查後。徑直來到了薛玄的中軍陣前,那馬上騎士翻身下馬。取下頭盔,這纔看清其面容,正是早些時候剛剛受到薄懲的前軍主將馮繼,照理說他應該在東門負責前軍的攻城準備,不應該擅離職守,跑到中軍來。
就當衆人疑惑馮繼爲何會來中軍之時,馮繼已經跪附在薛玄地跟前,急聲報道:“稟告王爺,前軍副統領薛剛今晨軍議之後,便不知去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其人,末將懷疑他投敵了。”
“你說什麼?”薛玄聽到馮繼的話,先是一愣,隨後驚聲怒吼,翻身躍下馬背,一把將跪附在地上的馮繼給提了起來,問道:“統兵大將既然不見蹤影,爲何你到現在纔來回報?”
見到薛玄怒不可竭的樣子,馮繼心生恐懼,身體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顫聲回答道:“末將本以爲薛剛是受了點傷,到沒人的地方自己給傷口上藥去了,後來要佈置大軍攻打湯池城,這件事也就忘了,直到不久前纔想起來。”
“好!很好!”聽到馮繼的話,薛玄恨得牙癢癢的,咬牙切齒道:“連這樣的大事你也可以忘掉,留你這個健忘的廢物又有何用?”
說完,不等馮繼告饒,便隨手一甩,將馮繼朝身後的親騎陣列扔了過去,只見一名肌肉虯結、身軀壯實的猛將從陣列中衝出,抽出一把九環刀,擡手用力一揮,將馮繼懸空腰斬。
“赫連勃勃,持我王令,前往東門前軍接收其軍隊,如有違抗者,斬!”薛玄頭也不回便取出一面金令,擡手說道。
“末將遵命!”那名手持九環刀地大漢策馬從薛玄身旁擦身而過,一把接過金令,也不下馬,揮手一招自己的一千人馬,便向東門衝了過去。
隨後,薛玄又急忙下令道:“立刻傳令大軍攻城,地道里面的軍隊立刻退出……”
還沒等薛玄將命令完全吩咐下去,就聽見四周忽然傳來一聲極爲沉悶的轟雷聲,跟着地面彷彿不由自主的抖動了一下,驚得戰馬不停的跺着步子。緊接着便看到從地道的入口處噴出一縱六七丈地巨大火苗。火苗迅速點燃了那些還沒有完全進入地道地撼山甲士和周圍地一些易燃的木材,那些渾身是火地士兵們全都發出最爲淒厲的慘叫聲,同時身體無意識的四處亂竄,希望同伴能夠將他身上的火苗給撲滅,然而那熊熊燃燒地大火卻令到所有沒有受傷的人全都卻步。等他們反應過來要將火勢控制住的時候,那些因爲疼痛而瘋狂亂竄的士兵已經將整個營寨點着了,同時東南風正帶着火苗迅速蔓延,其勢很快就要燒到其他的營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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