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任 作者:未知 2020年4月19日,刑警隊一隊審訊室。被抓捕的張小明不再狡辯,說出了那天的發生的事情。 “3月20號那天,我剛下班回到家,就接到了老闆張斌的電話,說是讓我去辦件事,事成之後就讓我做公司副經理的位置。我就問他做什麼,他說只是讓我把一個皮箱交給兩個人,很簡單就能坐上副經理的位置,我當時就心動了,按照老闆的吩咐,穿戴整齊,就去了見面的地點,把東西交給他們以後,我就回了家,直到三天前,我看到網上的視頻,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 何南說:“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是你老闆指使你去的,而不是你自己買兇傷人?” 張小明一聽就急了,說:“我跟那個姓丁的無冤無仇,我爲什麼要去報復他?再說我上哪兒弄那麼多錢去,我要有那麼多錢,我還在這兒累死累活的幹嗎?真是張斌給我打電話,讓我去的,你們不信可以查通話記錄。” “張斌說他早些天手機就丟了,現在用的是新號。” “他撒謊!”張小明臉上浮現惱怒的神色,突然眼睛一亮,說:“哦,對了,我有證據,我有證據,我的手機有通話錄音功能,上面肯定錄下了我們當時的通話。” 何南拿過張小明的手機遞給他,張小明在手機上點了幾下,找到了3月20日的通話錄音,他點了一下,錄音便開始播放。 “親愛的,我想你了,你叫兩聲給我聽聽。” “你個色胚、、、、、、” 張小明連忙暫停,尷尬的看了兩人一眼,又接着聽下一條。就在聽完三條錄音後,終於找到了他和張斌的那段通話錄音。 韓光調笑的說:“那個張小明,你那些有的沒的的錄音和視頻,還是刪了吧,省的被別人盜取了信息,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向來厚臉皮的張曉明,一下子紅了臉,連聲說:“是是是,警官說的對,等回去我一定全都刪了。” 韓光將張小明帶出去,又將張斌帶進來,重新坐會自己的位置。張斌看了看牆上的時鐘,說:“警官,現在已經三點了,你們是不是該放我出去了,公司裏還有很多事等着我處理呢。” 何南平靜的說:“公司裏的事先放一放,咱們還是聊聊你跟蔣慧茹的關係。” “警官,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跟蔣慧茹除了生意上的往來,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這四十八小時馬上就要到了,我該配合的也配合了,你們再胡攪蠻纏,我就投訴你們!” 何南笑了笑,說:“知道爲什麼我們昨天晾了你一天嗎?” 看着何南臉上自信的笑,張斌有些慌張,色厲內荏的說:“我什麼都沒做,你們當然不能把握怎麼樣!” 何南從文件中抽出一張紙,來到張斌面前,說:“昨天我們去找了蔣慧茹的前夫,這一份是你和蔣雪的dna比對報告,相似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九,足以證明你和蔣雪的父女關係,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張斌眼裏的慌亂更加明顯,但他還是死咬着不放,說:“我承認我跟蔣慧茹存在不正當關係,該怎麼罰我都認,但別的事我沒做,你們別想冤枉我!”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你知道在你之前,誰坐在你這個位置麼?”何南停頓了一下,接着說:“你們公司員工張小明,還是沒有想說的麼?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張斌臉上浮現掙扎的神色,最後他還是堅持的說:“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張小明犯了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何南沉默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將張小明的手機打開,播放了那段錄音。 “喂,老闆,找我什麼事?” “有件事讓你辦,事成之後,我讓你做公司副經理的位置。” “什麼事?不是殺人放火吧?” “不是,就你那點膽子,我敢找你殺人放火?我前兩天託人代購了一批外國煙,你幫我把錢給人送過去。” “代購?不會是走私吧。” “什麼叫走私?我又不賣,自己抽。你就說去不去吧,你要不去,我就找小吳。” “去去去,這就去,地址在哪兒?” “晚上九點,東郊高架橋下面,你什麼都不用說,直接把錢給他們就成。”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縈繞,張斌強撐的身子垮了下去,他怎麼也沒想到張小明居然有通話錄音的習慣。 何南將錄音關掉,問:“你報復丁一,是爲了蔣雪,對嗎?” 張斌不再狡辯,臉上浮現憤恨的神色,說:“對,我就是要報復他,小雪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犯錯是難免的,只要改了也就行了,可他竟然把她們母女往死裏逼,讓她們不得不背井離鄉離開我,他活該!” “活該?”何南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說:“到底是誰活該?你作爲一個父親,卻不肯給自己的親生女兒一個完整的家,甚至連承認自己身份的勇氣都沒有,導致你女兒心理缺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你有什麼資格責怪別人!” “我、、、、、、”張斌想要反駁,卻不是到該怎樣反駁,只能蒼白無力的說:“我是愛她的。” “你愛她?”何南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自己的心意被人輕視,張斌不禁有些惱怒。 “你愛她什麼?她長這麼大,你除了給錢,盡過一天父親的責任麼?一個十三歲的少女,抽菸、喝酒、罵人、欺凌同學,甚至早早就有了性生活,但凡你盡一點父親的責任,她都不至於變成這樣,這就是你對她的愛?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很好笑嗎?” 張斌神情呆滯的看着何南,雖然他知道校園霸凌的事,也曾看過網上的一些報道,但他偏執的認爲那些都是胡編亂造的,他的女兒不可能是那樣的孩子,他沒想到那些竟然是真的。 “你的女兒糾結同學將唐然打成重傷,斷了兩條肋骨,多出內臟出血,如果不是有人及時阻止,唐然就會被活活打死,如果你是唐然的親人,你會怎麼做?只要對方一句道歉,就能輕輕放過?丁一訴諸法律,讓法律給他一個公正的裁決,有什麼錯?” “可小雪還是個孩子,她什麼都不懂、、、、、、” “‘我們不滿十四周歲,就算打死人也不會判刑’,這就是你口中那個所謂的孩子說的,話裏□□裸的惡意,你聽了還認爲她什麼都不懂嗎?”何南看着沉默下來的張斌,接着說:“孩子犯了錯,家長不知道管教,不從自身找問題,卻將怒火發在受害人身上,你覺得這樣對嗎?對丁一和唐然公平嗎?” 張斌羞愧的低下頭,輕聲說:“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的女兒蔣雪,是丁一和唐然,還有你現在的妻子和孩子,在裏面好好想想吧。” 韓光將張斌帶走,何南整理完材料,便獨自開車出了刑警隊。在路過卡多多甜品店時,他停下車,買了一份慕斯蛋糕,繼續向目的地出發。 “叮鈴鈴”,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正在看文件的丁一隨手拿起電話,說:“喂,什麼事?” “丁總,有個刑警隊的警官說要找您,您要不要見他?” 丁一腦海裏閃過何南的身影,說:“讓他上來吧。” 何南拎着蛋糕,笑着跟前臺道了謝,就搭上直達電梯,來到總裁辦公室所在的樓層,看着深色調的裝修,何南不禁撇撇嘴,嘀咕道:“還真是夠專一,家和辦公室簡直就是一個模樣。” 推開辦公室的門,何南有些拘謹的站在門口,看着認真辦公的丁一,他輕咳了一聲,說:“那個,丁總,我需要穿鞋套嗎?” 丁一擡頭看向何南,冷淡的說:“鞋櫃裏有一次性拖鞋。” 何南下意識的看向門邊的櫃子,走上前拿出一次性拖鞋換上,這才走了進去,環顧了一週,發現辦公室裏除了沙發,好像沒有凳子。他心裏不禁犯嘀咕,正在猶豫要不要坐的時候,丁一語氣淡淡的說:“坐吧。” 何南將手中的蛋糕放在茶几上,直直的坐到沙發上,屁股只坐半邊,就怕引起丁一反感。安靜的看看了丁一一會兒,何南突然緩過神來,小聲的嘟囔道:“我到底爲什麼這麼聽話?” 何南不禁失笑,忍不住出聲說:“丁總、、、、、、” “安靜!”丁一頭也不擡的說,語氣裏帶着不悅。 何南下意識的閉了嘴,再次安靜了下來,他百無聊賴的看着丁一,發現認真工作的丁一與平時不大一樣,更加嚴肅,身上有種上位者纔有的威懾。 就在何南快要睡着的時候,朦朧間聽到丁一的聲音,被嚇得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有些赧然的看着丁一,說:“那個,不好意思,我打了個瞌睡,丁總剛纔說什麼?” 丁一微微皺眉,直截了當的說:“買兇的人是誰?” 何南一怔,隨即笑着說:“丁總,你真是、太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