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霍允肆站在院子中央,就看見主房的大門敞開着,饒是今日沒風,不然還不得把骨頭都吹散了。邊想着便搓着手就進屋了。
“本王還尋思着屋裏得有多熱呢?連門都捨不得關上。”
青芽見霍允肆終於來了,心裏的石頭可是落了下來,剛纔公主一進門就一臉的不悅,嚇得青芽都不敢說話,她從沒見過李解憂這樣的生氣,不用說肯定有跟王爺鬧彆扭了,這會兒子見霍允肆來了,便急忙退了下去。
“兇着一張臉,瞧把人嚇跑了吧。”霍允肆很自覺的拉開椅子就坐了下去,說話的功夫還拿起來桌上的紫砂壺把玩了起來。
“那是我嚇的跑的嗎,明明是你來人才走的。”
霍允肆擡眼瞧去,這人雖然面上冷着,但聽這話卻有了幾分嗔意,莫不是喫醋了?這反而有些不像她了。
放下手裏的紫砂壺,扶着腰間的玉佩,擡腳就朝裏面的人走去,只見李解憂擺弄着臺子上的梅花,動作優雅至極,側面看去頗有一番冷美人的味道,讓人不禁心裏一動。
“人看完了?”
霍允肆先是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哦,看完了。”
“可看好了?”李解憂這才轉過頭來,一雙杏目直視着眼前的人。
霍允肆瞧着這人的美目,突然看出了幾分責怪的意味,若說剛纔不明白李解憂爲什麼不高興,可現在這眼神就告訴她了一切,想到這裏不禁搖了搖頭。
“王爺笑什麼?”
李解憂剛問出口,就後悔了,她笑不笑與自己何干。
霍允肆抿着薄脣,小步朝前走着,到了李解憂的眼跟前才停了下來,眯眼道:“王妃怎麼知道本王笑了?莫非王妃在偷看本王?”
“哪個會偷看你!”李解憂頓時就將臉別了過去,不過耳朵根卻染上了些紅暈。
霍允肆這才撇嘴笑了笑,握住了李解憂手,有些涼“再用力,梅枝可就要斷了。”
李解憂咬着下脣,想要抽回手指卻又敵不過這人的力氣,只能悶不做聲望着手中快要折斷的梅枝。
“兩彎似蹙非蹙煙籠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霍允肆輕輕捏住李解憂的下巴,一雙絕美的臉便印入眼簾的。
李解憂望着霍允肆越來越近的臉龐,心裏如同有一隻重錘擊打,身子也跟着微顫了起來。
霍允肆像是着了迷一般,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在幹什麼,只是被眼前的佳人晃住了心神,垂眼看去一朵鮮嫩的殷桃在等她採摘。
猛然間霍允肆回了神,目光中展露出了從沒有過的柔情,那是對待愛人的目光,眼眶也有些潮溼,輕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只在李解憂的額上落下輕輕一吻。
如果你是她那該多好。
“下次不管心裏有多大的火,都要記得關門,受了涼更加得不償失。”一旁的爐火燒的噼裏啪啦響。
李解憂感受着額間的那個吻,表面上看她們好像進了一步,可實際上她心裏明白,她跟霍允肆中間總有一道無形的圍牆,不管兩人的距離有多近她們也始終沒有辦法坦誠相對,就像剛纔那個吻一樣,自己站在她面前,可卻不在她心裏,關心不假,但卻少了一分熱愛。
“屋裏很熱,王爺放心。”
霍允肆點了點頭,便又轉身向房門走去。
“王爺?”
“嗯?怎麼了?”霍允肆從沒聽她這樣叫過自己,似乎心裏帶着焦急。
“要走了嗎?”李解憂幾乎將自己的嘴脣都快咬破了才說出這句話的,可她真的不想霍允肆現在就離開,這屋子裏這有熱氣兒,沒有人氣兒,況且憐兒那邊又出了這樣的事,雖說她身爲王妃該大度寬容,可她也是女人,將自己的夫君讓給其他女人,李解憂在大的心卻也是做不到的。
霍允肆看着李解憂面色糾結的摸樣,笑道:“爐裏的火該叫下人添了。”說完又走了回去,將李解憂的手牽住,安心的說道:“本王哪也不去。”
李解憂被溫暖的手掌包裹着,整顆心又熱了起來,就算這柔情不是爲她,可她也覺得滿足。
那日蒼漠將少年打暈後便將他從望江帶了出來,如今兩人正住在一家驛站裏,休息一日再往京城趕去。
“你到底想怎麼?”少年的嗓子已經喊啞了,因爲不喫飯的緣故,臉上也沒多少血色,白得有些嚇人。
“喫。”蒼漠將飯菜推到他跟前。
“你送我回去!”
蒼漠不答,只低頭喫飯。
“我讓你送我回去!”少年突然撲了過來,手裏還握了把匕首。
蒼漠只輕輕一擡手,少年失了武器,倒在了地上。
“一把小小的匕首就想殺我,你簡直——”話還沒說完,蒼漠便頓住了,定睛細看手裏的匕首,這東西他認得,這是太子貼身物件,一直以來都藏在身上,如今怎麼會在這個人的手裏。
“這是誰給你的?是你爹嗎?”
“你休想知道!”
蒼漠撂下手裏的碗筷,只一個飛身,少年的衣領便被提了起來“你要是想給你爹報仇,就乖乖回答我的問題。”
少年看着蒼漠嚴肅的神情,他知道這匕首肯定跟他爹的死有關,便也不再隱瞞什麼,喘氣道:“這是我爹在他出事的三天前給我的,說有什麼東西在京城,還說若是出了什麼事就找你。”
蒼漠怒極,大吼道:“你爲什麼不早說!”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跟太子一夥的,萬一你叛變了,那我不就慘了。”
“我要是跟太子一夥的,你還能活到現在嗎!”蒼漠將人狠狠的摔在地下,斜睨道:“起來把飯吃了,明日好趕路!”
少年扶着牆壁緩緩地站了起來,捂着胸口咳嗽了幾聲,便一把端起了碗筷狼吞虎嚥了起來,瞧這樣子也是餓得急了。
“從今往後你要跟名喚姓,劉瓚不能再叫了,至於起個什麼你自己定。”
少年正在扒飯的手停了下來,家沒了連姓名都要換,如今可真是一無所有。
“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
劉瓚迅速的抹去眼睛上的溼潤,嘴裏還包着東西“我,我沒哭。”
蒼漠沒有在說話,只是坐在椅子上,手裏緊握着那把匕首,心裏暗道看來自己想的沒錯,劉賢把賬藏在了最危險但卻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而這匕首就是關鍵。
過了許久,飯菜也漸漸少去,桌上的人也終於放下了碗筷。
“喫好了?”
“好了。”劉瓚的身子很單薄,嘴角上還沾着幾粒米。
“那想好了嗎?”
劉瓚先是一頓,隨後點頭道:“劉瓚以死,在下江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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