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不在此列
“慚愧慚愧!真是多謝章兄想得周到了!”江盛天連連拱手說道。
這一頓飯連喫帶拿的,居然用了近一兩銀子,桌上還剩下大半菜餚,於是江盛天暗自大罵章翰學這個敗家子。
於是出酒館門時,江盛天身上也多了一個裝着大餅和皮酒袋的包袱。一會兒後,兩人走出小鎮,一同來到了鎮西的岔路口,卻見人來人往、行色匆匆。
這時章翰學停下腳步說道:“江老弟,我由這條路去北方的臨沈府會一個朋友。咱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江盛天感到有些意外的抱拳道,他本以爲這章翰學會和自己結伴同行的。雖然和章翰學相處不久,但江盛天對他漸漸升起了好感,這個傢伙也算是在翡翠大陸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吧,此刻別離,倒生出些許傷感出來。
卻見章翰學鄭重的說道:“此去亭昌府,路上或有不平靜,若果真遇事急,可說你是我章翰學的朋友,道上兄弟多少也給點顏面,你萬萬莫忘了!”
江盛天稍稍遲疑了一下,也正色點頭說道:“多謝章兄提醒,在下記住了,章兄保重!”
章翰學說了聲“保重“,便轉身往右上方的道路上走去,背上的長包袱格外惹眼。
剛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來對正欲前行的江盛天說道:“我的知音啊,我想,我應該彈首曲子爲你送別纔對!”
“別別!”江盛天聞言慌忙擺手,急步前行,再回頭對章翰學大聲說道:“此時天色不早了,咱們下次相見時再說吧,章兄你也急着趕路,在下就不耽誤你了!”說完後,再不回頭,一溜煙的往前跑去。
只聽身後傳來章翰學的哈哈大笑聲,彷彿直衝雲宵,只驚得一旁的行人紛紛側目。
看着江盛天漸漸遠去的背影,章翰學收住笑聲,但臉上仍是笑意未絕的自語道:“這個傢伙看來是初次出門,居然訛詐我章翰學的銀子!呵呵,有意思!有意思!”
倉皇而逃的江盛天一路小跑,直到章翰學的笑聲消失良久,這才遠遠的回頭往來路望去,卻只見那路口上,雖仍是人來人往,卻再也不見章翰學高大的身影了。
於是再次踏上行程,一邊走着,一邊想着章翰學臨別時的叮囑,難道這個看似祥和太平、人們安居樂業的翡翠大陸還盛產盜賊之流嗎?江盛天苦笑着搖了搖頭,卻不敢再次奢望以後出現的是章翰學這種劫富濟貧的俠盜。
如果不是章翰學的琴技變態,如果不是章翰學將自己視爲唯一的知音,本就漫無目的準備四處遊歷的江盛天還是非常願意和章翰學一道先去那個什麼臨沈府玩玩的。
當然,這只是江盛天一廂情願而已,拋開自己擔心的問題不談,還不知道章翰學願不願意讓他同行呢。
因爲說不定章翰學去臨沈府還是有重要事情的,又從他臨別時的表現來看,江盛天此刻越來越覺得章翰學這傢伙並非像表面上那樣單純。
日落西山、倦鳥歸巢。當天色漸漸變得昏暗時,江盛天發現此刻路上已經人影寥寥,看着眼前蜿蜒延伸的黃土道路和兩旁茫茫的叢林原野,或青或綠、繁花隱現,縱使讓人心曠神怡,卻也同樣讓人升起形影孤單的感覺。
對於江盛天來說,也許他什麼都沒有,卻唯獨不缺少孤單了。他感受過喧囂冷漠的現代都市裏的孤單,感受過“戰歌山脈“裏令人窒息的孤單,現在又要開始去感受在翡翠大陸裏,他做爲唯一一個“異世來客“的孤單。
再走了一會兒,江盛天終於停止了趕路,他在路邊的樹林裏找到一塊平整的草地,便將它做爲今晚的“棲息“地了。然後,他又開始四處去尋找枯枝幹草,準備晚上用來升火。
讓人慶幸的是,江盛天的運氣非常不錯,居然讓他發現了一個野雞窩。當驚嚇得撲騰着翅膀飛身逃竄時,江盛天的水鏡飛雲槍霎時出現在手中,並化着一道金光將可憐的野雞釘在了一棵樹幹上。
於是這把地位崇高的“神器“終於繼“戰歌山脈“成功屠蛇之後,又成了爲誅雞英雄。
天漸漸變黑時,只見江盛天肩扛着水鏡飛雲槍,槍尖穿挑着一隻被剝洗得白白嫩嫩的野雞,左手抱着一大捆乾柴,得意洋洋的回到了“棲息“地。
然後水鏡飛雲槍又讓江盛天脫離了“鑽木取火“的時代,在南極天舞雷卷的驅使下,蓬的一下,柴禾立即點燃了。
於是,這把水鏡飛雲槍被江盛天內心定爲人類有史以來當之無愧的“全能“神器,當然,這與主人江盛天一直竭盡全力發掘它的潛能所做出的努力分不開的。
如果水鏡飛雲槍有靈,它也一定會如此答謝道。
晚上的時間,總是過得最快的,因爲當人們一覺醒來,就又已經是白天了。當然,失眠的人除外,還有極少數生物鐘紊亂的人也不在此列。
本欲睡到自然醒的江盛天是被一陣馬蹄車輪聲驚醒的,他睜眼卻發現天色才朦亮,於是站起身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見從東面梧桐鎮方向來了一隊車馬,數面淺綠色的旗幟正在迎風飛揚。那車隊距江盛天足足還有數百米之遙,江盛天不禁尋思自己怎麼會有如此敏銳的聽覺了。
他長長了伸了一個懶腰,搖了搖睡得有些痠痛的脖子,然後便往昨晚尋得的那塊小水塘走去。
在水塘邊洗漱一番後,江盛天看着從水中倒影中自己髒亂的長髮,這才記起自己似乎很多天沒有洗過澡了,於是他幾下脫光衣服,縱身跳進水塘裏,霎時一陣冰涼的感覺讓他猛地打了一個冷顫:“媽呀!”
匆匆洗完澡,哆嗦着從空間倉庫裏找出最後一套白色的武士服、黑色武士靴換上,一番整理之後,看上去倒也英姿勃發、精神抖擻了。然後將換下的那套據說是帝都什麼白蘭坊出品的名牌布衣和那雙已經變得破舊布靴,刻意遺忘在小水塘邊,留待比他還窮的窮人撿去慢慢用吧。
當然,衣服裏的二十來兩從章翰學那兒忽悠來的銀子,被他謹慎小心的扔進了空間倉庫裏,而蓋涵衍贈送的那個錢袋則被他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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