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不敢
徐英衛想了一下說道：“是的，姓江，江盛天。”
“原來是他，我還真是老糊塗了啊！”岑理羣拍了拍頭說道。
“義父，你也認識他麼？”徐茂實急切的問道。
“我們在昨天下午不是碰見鐵血堂章翰學大俠了嗎？”岑理羣的聲音又肅然起敬。”他託付我說，如果在路上有機會碰見一個身着青色棉布長袍名叫江盛天的二十來歲的青年，希望我可以帶他一程，他說這青年初次行走江湖，經驗太淺，他不放心。卻沒想到一路行來，他竟然落在了我們後面，還換了一身裝束。真不知道是石大俠走了眼，還是他在故意捉弄於我，竟然叫我們去保護一位'帝級高手'，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
遊荌荌在一旁靜靜的聽着，心裏默默唸道：“江盛天麼？”
江盛天見陳凱樂仍在思索什麼，終於忍不住問道：“凱樂，我實在想不通，你這二百蓋血焰關將士，怎麼會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亭昌府郡，你還真是膽大包天！私調軍隊離開駐地，那是死罪！”
陳凱樂聞言，擡起頭，苦笑說道：“原來二哥也知道這是死罪啊？那你怎麼會讓我放過那些會暴露我們行蹤的人？難道小弟的生死，還不及那些不相干的外人麼？我們自血焰關涉沼澤、越叢林、橫渡碧江、翻過連天山脈，晝伏夜行，一直到達此地設伏，一路已折損了數十將士，全是爲了隱藏行蹤啊！”
“難道那焦大將軍真值得讓你們如此舍死忘死麼？”江盛天疑惑的問道。
“二哥，難道你不知道？焦大將軍是大哥江弘圖在戰場上結拜的兄弟啊！我一直將他視同大哥看待的。”陳凱樂眼中露出尊敬之色。
江盛天愣了愣，想了一下說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自從大哥去了鎮魂關一直到殉國，他都沒怎麼和我聯繫過。”江盛天知道陳凱樂對江弘圖的崇拜，卻沒想到那個江弘圖死後，他竟然將對江弘圖的崇拜轉註到焦秋開身上，真是個狂熱的年青人啊！
陳凱樂哪裏知道江盛天此刻在想些什麼，他點點頭說道：“哦，二哥不知道倒也並不奇怪，我也先是聽其他從鎮魂關回來的將士說起的，後過我也向焦大將軍求證過。不過，他並不知道我與大哥江弘圖的關係。”
“你們又爲什麼要捨近求遠，偏偏在此地動手？”江盛天又問道，話一出口，突然明白了什麼，趕忙說道：“這個問題你當我沒問過！”
陳凱樂突地一笑，說道：“我就說嘛，看二哥剛纔也侃侃而談、極富智慧的樣子，又怎麼會問如此愚蠢的問題！”
說完後，陳凱樂瀟灑的牽馬而行，回頭對江盛天說道：“走吧，二哥，我們耽誤的時辰已經夠多了，現在去告訴他們我的決定！”
江盛天也迅速牽着飛龍，急忙追上去說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做的什麼決定呢！”
“二哥，你真想保住他們麼？”陳凱樂放緩了步伐，側頭問道。
“我……”江盛天此刻也有些猶豫，如果保住遊荌荌和鏢局的人，就將陳凱樂等人置入了一種危險的境地。
“我明白了，二哥不用多說了！”陳凱樂笑了笑，停住身形說道：“知道我剛纔那麼久在想什麼？我估計你是猜不到的，二哥說的那些什麼自由、幸福小弟不明白，也不願去思考，我只是想起了從前的日子。你現在是我唯一的兄長，你知道麼？都說你從小就喜歡打架生事，姑父總是責罵你，而你卻從不加以辯解。直到聽說你犯了大事，被送進“戰歌山脈”時，我突然才明白，大哥雖然最終成爲一代英傑，但他與生俱來的冷漠，始終不能與二哥和我之間真正的兄弟之情相比。所以，我雖然同樣敬重焦大將軍，但如果需要在他和二哥之間做一個取捨，那麼，該捨棄的，永遠不會是二哥……”
說到這兒，陳凱樂盯着江盛天，一字一頓的說道：“如果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改變我的決定，那就是你！二哥！”
江盛天聽到這兒，腦中突然閃過一些畫面，他被深深的感動了！雖然他並不是陳凱樂心中的那個二表哥，並不是那個從小便揮舞着小拳頭將表弟擋在身後、義無反顧的與那些同樣是權貴子弟的人拚鬥的江二公子，但他此刻也突然瞭解到，那個曾經不爲人所喜的江二公子，也同樣有讓人敬重的地方。
江盛天歉意的張口道：“凱樂……”
陳凱樂突然笑了起來，打斷了江盛天的話：“二哥，你不用爲我擔心會領受什麼重罪，剛纔我只是和你開了一個玩笑。我是奉命調往亭昌府邊境的風雲關要塞任職偏將，根本不是什麼私調軍隊，這些將士是我自血焰關帶來的親衛。”
看着江盛天一陣驚訝後鬱悶的不吭聲，陳凱樂笑意未絕的道：“不過，我沒有走官道，而是涉險渡江翻山而過，那到是沒騙你。在接到調令之前，遊荌荌的行蹤便掌握在我手裏，本是想爲血焰關十萬將士出一口惡氣，爲焦大將軍做最後一件事，但實在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你，以至於功虧一簣啊……”
“凱樂，厲害啊，這麼快就升偏將了，你二哥我好不容易混了個牙將，都被皇帝老兒給貶成了平民！”江盛天終於笑道。
“你沒死就不錯了，你平時酗酒打架也就罷了，竟然殺皇子，你好大的膽子！”陳凱樂也笑道。
就這樣，兩人說說笑笑的牽馬從讓開的將士中間走進包圍中的鏢局人馬所在，只見衆將士都以一種崇敬的眼神看着江盛天這個“帝級高手“。陳凱樂令將士收起弓箭武器，向前走了幾步，對一臉驚愕的岑理羣抱拳說道：“這位老英雄尊姓大名？”
岑理羣愣了一下，亦抱拳答道：“不敢，草民岑理羣！”
陳凱樂突然笑了笑，說道：“原來是岑鏢頭！實在抱歉，慘劇已經釀成，亦無可挽回。你我雙方各有死傷，就此罷手如何？”
岑理羣等人根本還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死裏逃生，臉上均露出一副驚異莫名的神情。而反觀周圍的來自血焰關的將士，卻仍舊是一臉平靜。江盛天則停步於稍遠處，饒有興趣的看着陳凱樂處理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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