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上路
沈石榴一聽，就問：“是在鳳陽縣嗎？”
杜軒墨點頭，安陽縣也算是寧州府下面的地方，不過鳳陽縣是首先，官府還有知府都是在鳳陽縣辦公的。
“那也不遠，到你那路程也不遠。”沈石榴心裏放心了，原以爲杜軒墨會被分配到她也沒聽說過的地方去，如今一看，倒像是鍍金的。
沈石榴對官職還不甚瞭解，就問：“通判是管什麼的？幾品啊？”
“通判管錢糧的，正六品，我也算是升官了。”杜軒墨淡笑道，他上頭是丞相罩着，自然不會分到苦的地方，不過……
沈石榴想起什麼，就問：“我聽說鳳陽縣那頭今年可是欠收的，你這雖然是升了官，是不是也不好乾呀？”
杜軒墨倒是沒想到沈石榴知道的這麼多，就說：“你倒是比我還清楚鳳陽縣那頭，那邊的確是欠收，要不相爺也不會把我放過去了。”
沈石榴心中明白了，丞相雖然是罩着杜軒墨，但是也是在考驗杜軒墨，若是一個窮縣都治理不明白，也就不堪大用了。
“你要好好的做這個通判，讓相爺看出你的確是個有才的！”沈石榴說道，若是熬過這一關，以後杜軒墨也就更能受到器重，這麼多年的寒窗苦讀還有苦日子也就算是熬到頭了！
杜軒墨點頭，爲了美好的明天，他一定會努力的！
沈石榴看去向也定了，就問：“什麼時候走啊？”
“三日後，這幾日都是收拾東西，不能耽擱了。”杜軒墨說道。
沈石榴嘆氣：“竟是過年也不能過了嗎？”
杜軒墨笑：“真要是等過年估計那邊衙門也是要着急的，好不容易有人來接手麻煩事，他們比我還急！”
沈石榴點頭：“我知道了，那伯母那頭？”
“跟我一塊去，這次我娘說啥不肯讓我自己去，我那頭也會安排住處，倒是也能照顧着。”杜軒墨苦笑着說，他娘其實是被上次的事兒給弄怕了。
沈石榴心裏也明鏡兒似的，也就沒有多說。
杜軒墨來活了會兒話就匆匆走了，沈石榴坐回自己的地方，更加快速的繡着荷包，她還有一塊帕子，想在這次杜軒墨走之前全都繡出來送出去。
杜軒墨在家收拾行李，這次離開安陽縣，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回來。
“咱們一走，這房子就要空了，我那些書也一起帶走吧。”杜軒墨說道，這家裏最值錢的也就是這些書了。
杜娘子點頭：“也好，院子裏的磨盤也讓石榴拿過去吧，家裏也不留啥東西，以後就算遭了賊也不怕了。”
下午的時候沈樹帶着洪義來拉磨盤，沈樹也從沈石榴那聽說杜軒墨要去鳳陽縣的事兒，就說：“在鳳陽縣會留多久啊？”
“我也不曉得，但是既然是管錢糧的，估計最少也是一年。”杜軒墨說道。
“那你和石榴的婚事……”沈樹有點擔憂，一走就是這麼久，時間長了，會不會倆人心就遠了？
杜軒墨莞爾一笑：“現在石榴還小，等石榴再大一點，我就想把婚事張羅起來，以後帶着石榴一起走。”
沈樹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杜軒墨看沈樹在這，就回了趟屋，拿了一張銀票出來：“這十兩銀子是我的薪俸還有攢下來的錢，你都替我交給石榴吧。”
沈樹知道杜軒墨是欠沈石榴錢的，就說：“哪裏用得到這麼多？”
“我這一走，怕石榴有事我不能在身邊，有這些錢在，有些麻煩事兒也就能解決了，現在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杜軒墨說道，回想一下，貌似一直都是沈石榴幫他頗多，他現在身上有官職左右，也不能一直在沈石榴身邊守護着，但是也希望沈石榴一切能順遂。
沈樹一聽，最後就說：“那我就替你轉交一下，不過你的薪俸應該也沒有這麼多的，怎麼就……”
杜軒墨淡笑“放心吧，書攤賺來的，不是見不得光的！”
沈樹笑了，倒是他把杜軒墨想得狹隘了。
從杜家離開，沈樹回到飯館就把銀票當着爹孃的面給了沈石榴，鄭氏很是滿意：“是個有心的。”其實兩家訂了親之後，關於杜家欠沈家的銀子大家也就不在意了，不過杜軒墨還記得，說明這人是個靠譜的。
沈石榴苦笑：“就算他那書攤重開了，這纔多長時間，這十兩都拿過來了，他身上肯定也沒有什麼銀兩傍身了，豈不是要喝西北風了？”
沈父想了想，就說：“還是把錢送回去吧，這十兩也不是小數目，他剛去鳳陽縣人生地不熟，萬一需要打點，拿不出錢可如何是好？”
沈石榴搖頭：“別送了，他那性子送回去反倒要心裏不舒服了，收着吧。”說完就繼續繡着手裏的女紅。
杜軒墨出發的那天，沈石榴和沈樹兩人都去送了，沈石榴帶着一大包的喫的，雖然從安陽縣到鳳陽縣也就兩個多時辰的路程，但是路上留着喫也好。
杜娘子和沈樹看着杜軒墨和沈石榴依依惜別，就都靠邊去閒聊，讓兩人好好的說說話。
杜軒墨一臉的不捨：“我這一走，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你也要好好保重，別太勞累了。”
“我知道，你也是，十兩銀子都給我了，你到那頭我都怕你喫不飽飯！”沈石榴說道。
杜軒墨笑：“不會那麼慘的，還有點錢，到時候薪俸一發，日子也就好過了。”
沈石榴拿出自己繡的荷包和帕子遞給杜軒墨：“荷包裏放了安神的香草。”
杜軒墨結果來，看着上頭的繡得工整的花樣，就說：“繡得真好，我帶着也正好。”
沈石榴笑着，然後就見杜軒墨也遞過來一樣東西，帕子裏是一根玉簪。
“我這一去時間長，等不到你的及笄禮，只能提前送你了。”杜軒墨說道，等下次見面，沈石榴就是大姑娘了！
沈石榴把簪子重新包好，說道：“好。”
杜軒墨和杜娘子上了馬車，從窗子彈出頭來，杜軒墨也只能看着沈石榴離自己越來越遠。
沈石榴擺了擺手，每個人都有每人個的路，她只想最大限度的支持杜軒墨，最後守他百歲無憂。
飯館的生意還是日日做，沈石榴閒暇下來多數時候就是在發呆，想着杜軒墨現在喫飯了沒有，累沒累着，現在天氣這麼冷，杜軒墨的衣服夠不夠穿？
“石榴，盤賬了。”沈樹在櫃檯叫了一聲，結果沈石榴還在那發呆。
“石榴！”沈樹又叫一聲，沈石榴這纔回事，回了一句：“啊？”
沈樹無奈，就說：“別發呆了，過來盤賬了！”
“哦！”沈石榴無精打采的走到櫃檯，雖然念着賬本，但是還是沒有什麼精神。
沈樹一看這樣，就讓沈石榴先停下來：“行了行了，我自己慢慢盤吧，你還是坐那繼續發呆吧！這人剛走幾天？你就這樣沒出息！”
沈石榴一撇嘴：“你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飢，等過連天秀花姐不來店裏，我看你也是這樣的！”
沈樹被氣樂了，實在是拿沈石榴沒有辦法了。
進了十二月的時候，沈石榴就收到了杜軒墨託了驛站送來的信，整個人激動的拿着信美得直轉圈。
沈石榴到後廚找個沒人的地方纔拆開信，裏面杜軒墨熟悉的字跡出現在眼前，還沒等看信的內容沈石榴眼睛就開始冒粉色的泡泡了。
杜軒墨的信倒是沒有什麼情詩，就是說說自己在鳳陽縣衙門的生活，不過說得很詳細，最後說一句讓沈石榴勿要擔心的話。
“真是書呆子，也不知道說句想我什麼的話！”沈石榴哭笑不得，不過總歸是有書信，算是好事。
晚上沈石榴拿出筆墨紙硯，她的字還是依舊醜，但是爲了讓杜軒墨別那麼嘲笑她，一封回信寫得很是認真，一筆一劃起來還是能入眼的。
“石榴，還沒睡呢啊？”鄭氏半夜起夜看沈石榴屋裏的燈火還亮着，就問了一句。
沈石榴這才意識到已經過了子時了，就回一句：“這就睡了。”一封信到底是沒有寫完，效率太低了。
第二天沈石榴就帶着洪義去菜市場採購，走着走着就看到一隊車隊的人，馬車上拉着的都是麻袋。
“這是幹嘛的？以前怎麼好像沒有看到呢？”沈石榴和賣菜的大娘閒聊起來。
大娘消息靈通，就說：“是運糧食的，鳳陽縣今年欠收，就從咱們和購糧！”
沈石榴一聽到鳳陽縣三個字，就問：“運幾天啊？”
“聽說是一天，不過半個月來運一次，估計到明年夏天都得這麼運。”買菜大娘說道。
沈石榴哦了一聲，看來鳳陽縣的情況還不是太糟糕，畢竟是寧州府的首縣，就算欠了收，也是有錢的！
沈石榴回了家，把東西都安排好了之後就先回房把沒有寫完的信寫好，之後就送去了驛站。
十二月的天就已經很冷了，喫飯的客人有所減少，不過她家的羊肉湯還是一如既往的賣，靠着這個發家的，不能忘了本。
“石榴姑娘，我家有個親戚在紅陽縣開館子，想買咱家這做湯的祕方，讓我過來問一問！”某日忽然有個熟客過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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