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死亡的草木灰
“最近怎麼會這麼累，難不成過年放假給自己放出懶筋了？”沈石榴嘀咕着，以前從早幹到晚都渾身的力氣，最近卻是總覺得乏力。
晚上忙過了，沈石榴就攤在牀上，現在誰也別想把她從自己的牀上一走，以前是鐵打的身體，現在是磁鐵打的牀，一放鬆下來動一動都難受。
忽然，沈石榴感覺小腹一陣痠痛，又有一股熱流，一種已經快被她遺忘的感覺忽然就從記憶深處被喚醒了，十五歲的沈石榴忽然想起了曾經被大姨媽支配的恐懼。
“差點就忘了這一茬了……”沈石榴說道，現在身體已經是十五歲了，以前估計是太胖激素什麼的不正常，所以大姨媽也沒來，她還覺得挺輕鬆，每個月少了那麼幾天是多麼的自由！
沈石榴翻箱倒櫃的，也沒找到類似“姨媽巾”的東西可以用，最後只能去找鄭氏。
鄭氏被沈石榴神祕兮兮的叫出來，鄭氏還納悶，這孩子不說累麼，咋還出來晃悠？
“咋了石榴？”鄭氏問一句，不知道沈石榴是有啥事。
沈石榴支支吾吾，不知道古代這玩意兒該怎麼解釋，最後只能說：“娘，我屁股出血了……”
鄭氏一愣，再一看沈石榴的樣子，就笑了：“是來癸水了吧？”
“恩。”沈石榴想起來古代就管大姨媽叫癸水，可是眼下這玩意應該怎麼處理啊？
鄭氏笑呵呵的回了房，然後拿出一樣東西，沈石榴一看，臉都綠了。
“這玩意兒裏面不會是什麼草木灰啥的吧……”沈石榴指着鄭氏手裏拿着的玩意兒，一時間只想暈過去！
以前聽說古代人是用草木灰啥的，她覺得把草木灰放到胯下完全就是無法想象的事兒，然而今天現實擺在她眼前，她感覺腦闊疼！
“你知道呀！這個是我縫完還沒用過的呢，你先用着，我明天再給你多縫兩個！”鄭氏說着就想起什麼，囑咐沈石榴：“弄髒的褲子你也放着，明天娘給你洗，你可不能碰涼水啊！”
鄭氏把手裏的“古典姨媽巾”塞到了沈石榴的手裏，沈石榴一臉驚愕的捏着就先回了房。
“不行不行，太不衛生了，小了是婦科病，嚴重了是不是就是癌了啊？”沈石榴擺着頭，但是下面要是再不處理就“血流成河”了啊！
沈石榴最後一咬牙，還是把那死亡一般的草木灰姨媽巾扔一邊，以前家裏做衣服剩下的棉花還是乾淨的，先對付用着吧……
沈石榴一晚上沒有睡好，就怕自己霸氣側漏，第二天早上一大早連板車都沒拉，直接就奔着市場去了。
“這個棉花給我來二斤，還有這個棉布，要紅色的吧，給我來二尺！”沈石榴今兒說啥也得做出點姨媽巾，一晚上沒睡好，一閉眼睛就能看到草木灰做的姨媽巾在自己眼前飄。
沈石榴買了棉花紅布之後就匆匆往家趕，洪義和鄭二柱倆人拉着板車，看沈石榴着急忙慌的就問：“咋了這是？”
沈石榴也顧不上說啥，喊了句有急事就先跑回去了。
到了家沈石榴就在廚房找出一個笑鐵鍋，以前買的，還沒用過，直接用小爐子燒水，把棉花和棉布全都用開水煮一遍，然後又用火烤乾了就拿着奔回屋裏，手上繡花針快得都趕上東方不敗了，最後終於縫出一個靠譜的“姨媽巾”。
“呼！”沈石榴鬆了一口氣，終於有了踏實的感覺了。
鄭氏這會兒過來，帶着洪秀花，洪秀花手裏還拿着煮紅糖薑茶，一臉的笑意。
“以後就是大姑娘了，不能着涼，不能風風火火的啊！”鄭氏說道。
洪秀花給沈石榴倒了薑茶，沈石榴這癸水來了，就說明可以嫁人了。
“你這生日也快到了，等生日一過，就問問杜家那頭啥想法吧。”鄭氏說道，閨女再能幹，她也希望閨女嫁人生兒育女，過安穩的日子纔好。
沈石榴搖頭：“婚事不着急，杜軒墨現在正熬資歷呢，忙得很，我也琢磨再把飯館做大呢！”
鄭氏嗔怪：“飯館已經夠大了，分店啥的你真要開啊？”、
“是啊，這邊的飯館給哥嫂經營着，爹孃以後養老，還有哥嫂的生計也不愁，我再弄一間分店，以後也有點事情做，我閒不住的！”沈石榴說道。
鄭氏苦笑：“就你能算計！”他們家原本是想沈石榴蒸騰的飯館子，以後給沈石榴當陪嫁也就是了，不過現在兒子也娶了妻，沈石榴如果真要開分店，這家裏的日子也就不緊巴了。
沈石榴琢磨反正開分店她一個人也開不起來，沒有家裏人幫襯着一個人也幹不了啥，就算這飯館現在做的這麼大，她也就是操操心，功勞也是大家的，她還年輕，趁着年輕自然要好好的打拼的。
沈石榴現在腰膝痠軟，靠在牀邊沒有什麼精神。
“今兒我少乾點，嫂子就靠你了！”沈石榴帶死不活的說道。
洪秀花笑：“放心吧，我也算是你帶出來的，你就瞧好吧！”沈石榴這頭一回來癸水肯定有各種不適，等適應了就好了。
中午忙起來的時候，沈石榴就乾點不太累的，竈上洪秀花是主力軍，沈石榴有時候在旁提醒幾句，這一個中午算是有驚無險的熬過去了。
“已經沒事了，你回去躺會兒吧！”洪秀花刷着碗筷。
沈石榴琢磨也不能因爲自己來了大姨媽就太嬌氣，重活幹不了刷個碗還是行的，所幸就燒了一大鍋熱水，和洪秀花倆人一起刷碗。
“好點了沒有啊？看你臉色還是不太好呢！”洪秀花有些擔心。
沈石榴搖頭：“沒事，就是有點腰痠無力，刷碗沒事的，女人咋這麼糟心呢！”感覺女人這個“物種”從出生就自帶麻煩，每月留一次血，每次覺得自己要死了，最後還都死不了，想解脫是不可能……
晚上沈石榴在牀上躺屍，眼看也十五歲了，等過了及笄鄭氏還着急把婚事的事兒說了，她也愁，自己還很“幼齒”啊……
一夜過後，沈石榴終於感覺身上有了點力氣，雖說還有點乏力，但是比昨天已經好多了。洪秀花依舊端了碗薑茶過來，沈石榴喝了之後感覺身上也不再嗖嗖涼了。
“我去買菜了，嫂子和娘先做早上飯吧。”沈石榴放下碗就出了門。
昨天菜是洪義和鄭二柱買的，洪義有些經驗，買回來的才也沒有什麼問題，沈石榴琢磨老這麼出來買菜也是麻煩，今天試試以後讓菜販子直接把菜送到店裏去。
“吳老闆，你這菜能不能送到我店裏去？我要的多！”沈石榴問道。
吳老闆就是賣布黃老闆的小舅子，趕緊答應着：“成啊，你要啥菜啊？”
沈石榴看了吳老闆的攤子，挑了幾樣，然後就聽吳老闆給她報價。
“行，早上你直接給我送過去，然後晚上你走的時候路過我家門口的時候我就把第二天要的菜再跟你說下。”沈石榴說道。
吳老闆點頭，原來沈石榴都是買好幾家的菜，這次他給的價錢雖然不算高，但是沈家要的量不少，他暴力多銷也免得菜放壞了蔫了賣不出去的好。
沈石榴走了幾家，都是平日買菜買肉的人家，因爲都是老主顧，有的都會路過沈家門口，送菜也就都答應着了。
“菜可得新鮮，我挑着呢！”沈石榴挨家老闆說，大家也都答應，沈石榴買菜眼尖，不好糊弄的！
忙活了一早上，沈石榴三人先帶着今天的菜回去了，她以前咋就沒想到讓人家送菜，早想到不早就輕巧了！
“以後買菜的勁兒算是省了。”沈石榴回家把送菜的事兒說了一下，以後早上她也能多躺一會兒了。
早飯喫完了，衆人就開始忙活，沈石榴自己就撤出了洗菜的行列，涼水還是少摸比較好。
驛館的人來送信，沈石榴樂顛顛的去接，杜軒墨又來了信了。
心裏杜軒墨把韓書良去了的事兒說了，收糧的事兒也定下來了，到今年秋收之前，鳳陽縣的糧食都是要從外採購了。
“這買賣做的不錯。”沈石榴說道，她一開始還擔心鳳陽縣衙門那頭收糧的事兒會不會有什麼喫回扣什麼的，杜軒墨要是直接收糧會不會擋了別人財路，現在一看，倒是放心很多。
另一頭的杜軒墨的確是忙，大過年也沒能喘氣兒，越到過年越難，老百姓的糧食要是跟不上，指不定會出什麼樣的亂子。年後大家鬆了一口氣，杜軒墨這才抽出空給沈石榴寫封信報平安。
“兒啊，喫飯吧，天天忙得飯都沒時間喫，老是這樣身體哪裏受得了啊？”杜娘子心疼杜軒墨，以前杜軒墨還能做飯，現在忙得自己都喫不上，她也就把做飯的活都攬下來，好不好喫不說，反正是熟了就行。
“好，娘，您先放着，我這馬上就完事了。”杜軒墨說道，天氣還有些冷，但是他硬是忙得出了汗，拿帕子擦汗的時候，想起了沈石榴。
“石榴的及笄禮也快了吧。”杜軒墨嘀咕了一句，心思也就跟着去了安陽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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