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算賬
“人呢？撞了人之後呢？”沈石榴問道。
“撞了人，丫鬟就趕緊找附近的醫館，還是郎中送回來了，剛纔家丁回來說，薛家的馬車已經回到了薛家！”福順說道。
沈石榴恨得牙癢癢，這次的事兒絕對不能善罷甘休！
牀上尹青青還沒有醒，沈石榴照顧着，還不忘讓福順去告訴杜軒墨一聲，這麼大的事兒，不能不告訴杜軒墨。
杜軒墨聽說尹青青讓薛家的人給撞了，中午飯也沒喫，先回了家。看到牀上躺着的尹青青，就問沈石榴：“她怎麼樣了？”
“大夫說，雖然不危及性命，但是……子嗣就……”沈石榴最後，也說不下去了。
杜軒墨臉色一黑，說道：“又是薛家！”
“福順說是薛家的一個表親乾的，撞了人之後就跑回了薛家，要是動作慢了，人可就跑了！”沈石榴說道。
杜軒墨當然不會讓人就這麼跑了，直接讓滿倉跑一趟洛安衙門去報官！
“報官有用嗎？”沈石榴問道，薛玉是侍郎，洛安衙門也未必惹得起。
杜軒墨點頭：“先報官，京都城內快馬本就不和規矩，看薛家怎麼護？！”
洛安縣衙這邊一得了消息，府尹王政感覺腦殼疼！
“大人，兩邊都是侍郎，這事情該怎麼辦？”師爺李策問道。
王政沒辦法，兩邊都是他惹不起的，但是薛家的確是犯了事兒，杜軒墨沒有上門去討說法而是來直接報官，就是不想善了！
“去抓人吧，再帶人去各個城門，看到了就把人先按住，別讓人跑了就行了。”這個時候他就照章辦事，就算鬧起來，他也是兩頭都別得罪！
杜軒墨在這等消息，滿倉回來說，洛安縣衙的人薛家門口堵着，僵持不下。
杜軒墨起身：“走，我也去！”如果薛玉不護着，他還不至於親自出馬，薛玉這樣對着幹，就別怪他無情了！
沈石榴也跟着：“我也去！”
杜軒墨點頭，帶着沈石榴一塊去了薛府門口。
一路上，沈石榴都在琢磨，尹青青該怎麼辦，縱然薛家那個親戚被嚴懲，哪怕弄死了，尹青青的身體也不能恢復了！
到了薛府門口，杜軒墨和沈石榴全都黑着臉下的車，看到洛安府尹王政正和薛玉溝通。
“這人早就走了，不在我府內了，要找的話，王大人也該去追，不應該在我這耗着啊！”薛玉說道，這次的確是薛家不佔理，只能這麼應付着。
杜軒墨走過去，王政就過來，說道：“杜大人，薛大人，這事……”
杜軒墨說道：“犯法的也不是薛大人，我想薛大人也不會有意包庇。”
薛玉眉頭一挑，說道：“杜大人說的對，不過杜大人在此是……？”
王政這才說：“苦主就是杜大人的表妹！”
薛玉感覺心臟驟停了一下，光知道自家外甥惹了事兒，卻沒想到是杜家！如果是一般人家，就算人撞死了，也有解決的辦法，可是杜家……
“怎麼？見到苦主話都不會說了嗎？薛大人？”杜軒墨說道。
沈石榴黑着臉站在杜軒墨身後，有杜軒墨在，她也不用多嘴。但是薛玉的樣子明顯就是要不認賬，她這心裏憋着火。
薛玉一種吃了蒼蠅的噁心感，外甥剛回來的時候，只說駕馬車撞了人，他知道京都城內駕快馬是壞了規矩，又撞了人，但是現在惹了杜家，這人……他該怎麼辦？
“原來杜大人就是苦主，不知道把人撞得怎麼樣了？我們賠錢賠禮！”薛玉說道，現在不服軟不行了。
“賠錢賠禮？我們杜家是缺錢還是缺禮？”杜軒墨幽幽說了一句，薛玉心一涼，這是不同意私了。
王政看兩邊人都對峙着，就對杜軒墨說道：“我們先去城外追人吧。”他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不必了！”杜軒墨說了一句，就看着薛玉，說道：“刑部應該也懂法典，私藏犯人該是什麼罪，薛大人也該明白，現在就麻煩王大人在薛府四周放人，除非那人一輩子都不出薛府，我相信薛大人是不會做打臉的事情的！”
薛玉嘆氣，看杜軒墨的情形，這是要死耗到底了，最後只能對身後的管家說：“去，把表少爺找出來！”
杜軒墨看薛玉終於撒手了，也不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就有一個年輕人戰戰兢兢的出來，杜軒墨看了看福順，福順點頭，確定的確是本人，才說：“薛大人真是深明大義，以後在京都城也是朝臣典範！”
王政直接讓人把人抓住，後面薛夫人跑出來，哭哭啼啼的說：“老爺啊，我弟弟可就這麼一個兒子，可不能讓他們就這麼帶走啊！”
薛玉也沒有辦法，今天要是不交人，杜軒墨不回善罷甘休，這事兒要是鬧大了，更不好收場，無非就是撞了人，先前聽王政說人也沒死，就算按照律例辦事，也不會丟了命的。
人被帶走了，杜軒墨和沈石榴也就不多留了。
“把人抓住能怎麼處置？”沈石榴問道。
“按照律例，京都城內馳車，重打五十鞭，上任入獄三年。”杜軒墨說道。
沈石榴生氣：“這麼輕？”
“國有國法，沒有辦法重判。”杜軒墨說道。
沈石榴憤憤不平，把一個女人的一生都毀了，竟然就只有這麼點懲罰，三年之後，罪人重新活在陽光下，可是尹青青呢？
看沈石榴氣得直攥拳，杜軒墨說道：“薛家這樣，我也不會就任由他們囂張。”
沈石榴嘆氣，杜軒墨也不能凌駕於法律之上，如果能用自己的辦法，讓薛家自食惡果最好。
“回去怎麼辦啊，怎麼和青青說這事啊？”沈石榴犯了難，這種事情杜娘子肯定是指望不上，最後還是得她去說，而且，秦家那邊，又該怎麼辦？
杜軒墨拍了拍沈石榴，說道：“等她身體好一點再說吧。”尹青青的性子，一時間怕是接受不了這樣的噩耗了。
“那秦家那邊怎麼辦？”沈石榴問道，她現在也拿不定主意了。
杜軒墨想了想，就說：“說吧，瞞着總是不好。”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有朝一日事情翻到明面上，秦家也會心有怨恨的。
沈石榴考慮了一下，如果秦玉書礙於杜軒墨的關係，最後還是娶了尹青青，那以後爲了子嗣，難免要納妾，尹青青那個性子，如果家裏有另外一個女人，絕對是要受氣的。可是如果對秦玉書提出不許納妾的要求，也不現實，管得住男人的身，也管不住男人的心，到時候弄個外室養着，尹青青還是痛苦。
“這事等過些日子我和青青說了之後，問問青青的意思吧。”沈石榴也糾結。
杜軒墨同意，先等人好起來再說吧。
回了家，天都要黑了，杜軒墨去看了看尹青青，人終於醒了。沈石榴掀開尹青青的衣衫，肚子的地方一片青黑色，尹青青也是疼，一喘氣都疼得饅頭是汗。
“郎中開了止疼的藥，一會兒喝了就好了。”沈石榴安慰着尹青青。
杜娘子在旁邊，剛要說什麼，杜軒墨就說道：“娘，讓青青好好休息，咱們就先出去吧，這裏有石榴和丫鬟足夠了。”
杜娘子跟着杜軒墨一出去，尹青青就對沈石榴說：“嫂子，疼。”
沈石榴眼圈一紅，她無法體會此時的尹青青有多疼，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現在之鞥呢安慰尹青青：“嫂子知道你疼，堅持今天，等好了就不疼了！”
尹青青頭上是汗，沈石榴給擦了擦，說：“撞了咱的人已經被抓起來了，有你哥在，不會不了了之的，現在你就什麼都別想，好好養着就好了。”
尹青青點頭，疼着疼着就又睡了。
沈石榴把伺候尹青青的丫鬟叫過來，又讓青瓜過來幫手，之後就回了房。
“娘那頭你說了嗎？”身上劉文杜軒墨，怕杜娘子把事情說出去。
杜軒墨點頭：“說了，娘不會說漏嘴的。”
沈石榴累癱了，問杜軒墨“能不能讓宮裏的太醫來給瞧瞧，萬一還能治好呢！”
“明天我找找。”杜軒墨說道，如果能治好，這事兒就不再提，能直接翻篇更好。
第二天，杜軒墨就去太醫院找人，最後院正錢大人親自來了。
錢大人去給尹青青號脈，又看了看淤青，最後說“現在看不出，只能等着內外傷都好得差不多了才能看得出有希望沒有。”
沈石榴有些失望，但是錢大人也沒直接判死刑，總算是有些希望的。
送走了錢大人，梁爲正就上了門。
“大人，昨日的考卷已經送到了大理寺，就得大人去批閱了。”梁爲正說道。
沈石榴趕緊讓杜軒墨先去大理寺，閱卷是皇上安排的差事，不能怠慢。
杜軒墨剛走，小鐵就匆匆跑進來，說是秦玉書到了，聽說了尹青青受傷的消息特意來探望！
“這……”沈石榴糾結，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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