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風波
“什麼意思？”沈石榴沒明白。
杜軒墨笑着捏了捏沈石榴的鼻子，說道：“梁家可能是想要聯姻了。”
“聯姻？和誰啊？”沈石榴反應半天，才問：“咱家那倆？”
杜軒墨笑着點頭，也難怪沈石榴想不到這一點去，實在是兩個小猴子還太小了。
沈石榴無語：“這也太誇張了吧？纔多大？”
杜軒墨笑道：“梁大人長子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八歲，小女兒才四歲，也不知道梁大人看中了哪個。”
“一個四歲，一個八歲，這是不是早了點？”沈石榴苦笑道，說早了點都是委婉的說法了。
“梁大人這法子也算是上策，雖說議的早，但是這個時機也算是合適。”杜軒墨如此說道。
梁家想要維持富貴，大可以提拔自己的兒子和子侄坐上高位，可是梁大人卻也知道，若是沒有那個能力，就算給後輩鋪好了路，也未必守得住，一個弄不好，反遭禍端。而聯姻，雖然是慢藥，但是卻是最穩妥的路。
沈石榴犯了難，問道：“那……明天梁夫人來了咱們怎麼說啊，也不知道他們那兒女品行，這……”包辦婚姻是封建陋習，以後萬一兒女過得不好，當爹孃的怎麼辦？
杜軒墨想了想，說道：“梁家家風森嚴，品行倒是不用擔心，若是他們嫁女，倒是可以應下，若是想要求娶咱家若瑤，這事兒就要看看了。”
沈石榴笑：“知道你心疼閨女，兒子已經是鞋墊子了！”
“女子婚事是一輩子的，景熙是個懂事的，以後好好教養，也不會虧待妻子。倒是若瑤，主意多，若是不好好收收性子，以後嫁過去，恐怕要喫些苦頭了。”杜軒墨說道。
沈石榴一聽，覺得杜軒墨說得很有道理，不過婚姻是兩個人的事兒，一段失敗的婚姻，對男還是女，其實都是很大的傷害。
“還是看看情況，明天若是梁夫人真的提了這事，我也先拖着吧。”沈石榴說道，兒子女兒也都是自己生的，誰受了委屈也都不好。
杜軒墨點頭：“如此也好，此事也不是急事。”
第二天，沈石榴就準備好了迎梁夫人，以前宮宴上見過樑夫人，不過樑夫人喜靜，一般都是提前就走。
青瓜來通報，說人已經到了門口，沈石榴直接去門口迎。
“梁夫人。”沈石榴叫了一聲。
梁夫人面帶笑意，拉着沈石榴說話：“平日我不太出來，見到杜夫人也只是遠遠的瞧上一眼，這次來實在是唐突了。”
“梁夫人言重了，哪裏是唐突，素日也見不到梁夫人出來說話，今日咱們也好好聊聊，快請裏面坐。”沈石榴說着就把人領進正廳去。
梁夫人一落座，就看着杜家的丫鬟一盤一盤的上東西，看着樣式新奇，都是她沒有見過的茶點零食。
“這都是……？”梁夫人問了一句。
沈石榴直接報菜名，一串一串的菜名說完了之後，就說：“都是些軟糯好消化的，梁夫人可以放心喫。”梁夫人年歲也不小了，沈石榴也是怕招待不周。
梁夫人笑道：“杜夫人有心了。”
一開始只是閒聊，沈石榴覺得這位梁夫人雖然平日少見着，但是說起話來還是挺開朗的。
“原來還以爲梁夫人是喜歡冷清，不願意聊天，今日一見，真是和想的大不相同。”沈石榴笑着說道。
梁夫人也笑：“不是我喜歡冷清，只是京都城的這些婦人說什麼我聽不懂，我說什麼，她們也不愛聽，時間久了，也就不出來走動了。”
沈石榴一聽，梁夫人的感受和自己挺像，於是說：“您說的跟我一樣，我原本是莊戶女，和京都城的這些夫人們也說不到一塊去！”
梁夫人說道：“我原本也是小門戶出身的女子，當初我嫁給我相公的時候，他還是個賣酒的呢！”
沈石榴驚訝，沒想到梁相還有這麼一段，於是笑着說：“那還真是巧了，我第一次見到我相公的時候，他正好餓暈在街頭，還是我一碗肉湯把他救活的！”
梁夫人和沈石榴兩人聊的越發熱絡，都是苦出身熬出的頭，在一塊也有些共鳴。
梁夫人見時機差不多了，就說：“其實我近日來，也是有事，原本還不好意思開口，如今看兩家人這樣有緣，我也就放心的說了。”
沈石榴一看終於到了正題，就說：“梁夫人有事但說無妨。”
梁夫人淡笑：“其實今日，是想說件婚事。”
沈石榴看的確是想要提聯姻的事情，於是問：“什麼婚事？”
梁夫人心中知道沈石榴揣着明白裝糊塗，只是在等她的話罷了，於是說：“杜夫人膝下一雙兒女都六歲了，我那小孫女幾年四歲，今日來，就是想商量一下，梁家既然有緣，要不要說個親家！”
沈石榴一聽，梁家這是要嫁女，於是說：“原來是這事兒，梁家有女，倒是我們杜家高攀，只是這事情，我想和我相公也商量一下，我倒是樂意見得這樁婚事能成的。”
梁夫人點頭，說道：“這也是要的。”
該說的說了，梁夫人也就告辭了，沈石榴把人送到了門口才回來。
“嫁女過來倒是有誠意了，不過這事兒我還是拿不準。”沈石榴有些糾結。
小鐵湊過來，說道：“娶媳婦是好事，人家養了好多年的閨女，直接就成咱們家的了！”
沈石榴直接笑了，小鐵總是這樣思維跳脫。
“等孩子爹回來說吧。”沈石榴說道，她拿不住主意的事情杜軒墨總會做出選擇。
晚上杜軒墨回來，一聽是給兒子娶媳婦，就直接應了：“這事倒也好。”
沈石榴笑了：“就這麼決定了？”她覺得好像有些草率啊。
杜軒墨笑道：“放心吧，以後兩家多來往，感情從小培養就好了。”
沈石榴一聽，也是這麼個道理，只希望以後別鬧出什麼“天降克竹馬”的狗血劇情就好了。
和梁家的這親事，很快就敲定了，杜家和梁家兩家原本就是京都城的兩個大戶，朝臣聽說兩家聯姻，也都不淡定了。
“皇上，杜大人一直都深受皇上恩寵，梁大人又是朝臣抵住，兩家聯姻，實屬僭越了！”蘇朗直接上了諫言奏疏，他沉積了許久，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想抓到杜軒墨的實錘，只是一直沒有什麼收穫，煙霞杜軒墨竟然和梁家聯姻，當着皇上的面結黨營私，他要是再不上，他這御史臺也就不用再做了！
皇上看着奏摺，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此事我知曉了，蘇大人先回去吧。”
蘇朗看皇上好像沒有什麼要治罪的意思，就繼續說：“皇上，他們這樣結黨營私，實在是藐視皇權！”
“蘇大人，朕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皇上說道，語氣中也有了些厭煩之意。
蘇朗看皇上煩了，也不敢再在這糾纏，只能先出宮了。
皇上看着桌上蘇朗送來的參劾奏章，又看了看旁邊的一本奏摺，那是梁正信和杜軒墨聯名上奏婚事的摺子。
梁正信雖然是先帝老臣，但是皇上也是很器重梁正信，只是梁家下一輩兒沒有什麼才華出衆的人，也是讓皇上有些惋惜。梁正信也曾私下透露過，他若告老，也不會讓梁家的子侄們坐在不該做的位置。
“梁家，也算是知進退的。”皇上說道，既是如此，他也屬意杜軒墨以後更進一步，給梁家的體面也要給，給杜家留的人，也要留。
梁杜兩家聯姻的事兒，沸沸揚揚了好些日子，很多朝臣也樂得看熱鬧，就看皇上如何處置，結果過了一段時間，什麼事兒都沒有，大家也都覺得迷，這梁家和杜家已經結黨營私到了這個地步，皇上竟然還沒有什麼表示！
沈石榴在家時不時的就去廚房忙一忙，就當是散心，良工和平子也都脫了奴籍，繼續留在飯館當廚子，沈石榴在宅子裏選了年紀差不多的丫鬟，就給說了親事，反倒是青瓜和小鐵兩人繼續單着，結果兩人一點都不着急，沈石榴對此有些頭疼。
“你們倆我先不說，溫槐竟然也一直不娶！”沈石榴一下子就想到了溫槐，原以爲蘇如雪嫁了人，溫槐緩兩年也就能緩過來了，結果溫槐的倔強性子上來，就一直沒有娶妻，每次她找的家世和品貌都合適的女子給溫槐看的畫像的時候，溫槐都流一腦門的汗，就好像給他說親是件讓他覺得煎熬的事情！
青瓜咋舌：“他不會還是惦記着蘇家的那位小姐呢吧？”
小鐵複議：“也說不準，他本來就是個瓜娃子，死心眼兒的很！”
沈石榴對小鐵的話很是無語，然後說道：“可是人家蘇如雪已經嫁了人，他也不能一輩子都走不出來呀！”照她看，溫槐和蘇如雪好像話都沒說幾句，溫槐怎麼就能這麼情根深種？只是感情的事情一向不好說，一眼萬年的事兒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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