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綠地城希爾頓酒店。
陳淮看着字條上蒼勁有力的黑色字跡,又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晏折淵手邊那支嶄新的鋼筆,這才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我馬上安排人手去查他們兩人的背景。”
晏折淵點頭。
和蔣遊分開後回到公司,晏折淵沒有急着處理工作,而是第一時間把陳淮叫進自己辦公室,讓他去查查這對突然找上門來的夫妻究竟是個什麼路數。
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有人想從自己的菜園子裏偷菜的想法越發強烈。
正要開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晏折淵掃了一眼屏幕上跳躍的名字,瞬間頭大。
林飛白打電話來幹什麼?
他不想接。
定定地看着手機好幾秒,直到陳淮忍不住向自己投來疑惑的目光,晏折淵暗自運氣,調整心態,這才接了起來。
一開口就是要錢,而且還是一千五百萬。
晏折淵皺起眉頭:“爲什麼突然要這麼多錢?”
“就是……”電話那頭的林飛白吞吞吐吐,“折淵,你能不能借給我就好,其他的別問?”
“你說呢?”
林飛白頓了一下,再開口時語氣中半是委屈半是嗔怨,就連他自己看着鏡子裏映出的臉都忍不住心軟了,“……你答應過我不會問這些的。”
可惜晏折淵是個冷酷無情的鋼鐵直男。
“不是一回事,”他擊破林飛白的幻想,乾脆地說:“沒答應你這個。”
林飛白:“……”
“要是沒什麼可說的就掛吧,我要開會了。”
“別!”林飛白急聲阻攔,暗自鬱悶自己今天撞到鐵板,晏折淵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猶豫了一下還要不要說下去,可轉念一想自己如今唯一能指望的人就只有晏折淵,其他人更不會隨隨便便拿出一千五百萬給自己,林飛白只得硬着頭皮繼續。
“我被人騙了……”
剛纔沉默的十幾秒鐘裏大腦飛速運轉,不僅臨時編出了一套湊合能用的說辭,而且還緊急調動面部肌肉羣和情緒,讓每個字都說得懇切。
不得不承認林飛白是有點臺詞功底在身上的,只是編劇水平差了點。
晏折淵沒答話,林飛白不得不接着唱獨角戲,編了個昔日溫柔友善的鄰居哥哥竟搖身一變成爲詐騙犯,不僅騙走了自己的全部積蓄還誘導自己參與網絡賭*博,最終暴露本性,瘋狂問自己催債的悲慘故事。
屬於但凡看過兩集《今日說法》都覺得離譜的程度。
晏折淵:“……”
“他威脅我要鬧到學校裏去,還要把這件事爆料給媒體,折淵,你知道爸爸對我的態度,萬一真的發展成這樣,他肯定會對我更加失望。我實在走投無路了纔來找你,求求你幫幫我。”林飛白聲淚俱下。
晏折淵只覺得一陣無語,頓了一下才疲憊地道,“去報警吧。”
“不行!我不敢,”林飛白囁嚅着,聲音忽然變得很小,“他手裏有我的照片……”
“照片?”大概是因爲從未遇見過這麼蠢的人,晏折淵一時沒反應過來,重複一遍後纔不可思議道,“是我想的那種?”
“不是!只是我沒有穿衣服……”爲了能拿到錢林飛白也是拼了,什麼離譜的劇情都敢亂編,還說得有模有樣,抽泣着道:“去年冬天他約我去泡溫泉,當時我沒想到他會是這種人,而且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竟然偷拍我換衣服……”
“他說如果我報警他就會把照片發的到處都是,如果是以前的我倒也沒什麼,自己忍耐着就好了,再不濟也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可現在不行,如果不順着他的意思,到時所有人都會知道長康製藥的大少爺賀錫被人拍了那種照片,他們會對我爸爸的兒子、你的未婚夫評頭論足,這怎麼可以?!”
晏折淵從開始便毫無波動的心在聽到“賀錫”二字時突然抽了一下,他不悅地皺起眉頭,面色逐漸變冷。
他不在乎林飛白,甚至不在乎被人傳播裸*照的林飛白跟自己訂婚後別人會如何看待自己,但他無法忍受任何人用輕佻下流地口吻提起賀錫的名字。
賀錫應該是美好而純潔的,永遠留存在他的記憶裏。
無理取鬧也好,得寸進尺也好,整天惡作劇惹人生氣然後又軟乎乎的來道歉,下一次還是敢繼續犯錯也好。好的賀錫壞的賀錫,可愛的惹人厭煩的,天使一樣的熊孩子本熊的,都只是他一個人的。
賀錫可以永遠不長大,永遠跟現實世界毫無關係。
“一千五百萬是嗎?”他聽見自己沒什麼起伏的聲音,乾澀如同凜冬的風,“怎麼保證他不會出爾反爾?”
來了!晏折淵這是答應了!
林飛白眼前一亮,連忙現編,“有中間人做擔保!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我也認識……總之他不敢糊弄對方的。”
和猛哥接觸的經歷讓林飛白的說辭聽起來沒那麼假,但終歸是編的,究竟能不能騙過晏折淵林飛白自己心裏也沒底,等待回答的幾秒鐘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緊張得有些想吐。
“我這就安排人轉給你。”晏折淵說。
“太好了!謝謝你,折淵,你又救了我一次!”林飛白狂喜,真心實意地說:“我保證以後不再犯同樣的錯誤了,會做你的好伴侶,照顧你照顧爺爺照顧我們這個大家庭。對了折淵,前兩天我去看爺爺——”
“這就是我現在要跟你說的。錢轉給你,你以後就不要再去打擾爺爺,也少往我公司跑,安心學習,明白嗎?”
“可是——”
“還是你想找賀叔叔幫忙?”
林飛白一頓,狂喜的情緒瞬間被凍結,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能腐蝕人心的酸澀,他竭力忍耐,繼續裝乖道:“我會做到的。畢竟惹出這麼大的事你生氣不想見我也很正常,我一定好好反——”
“嘟”地一聲,電話直接被掛斷了。
林飛白站在原地,看着鏡子裏自己的表情陰晴不定,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不住將手機狠狠地朝鏡子砸過去。
“給林飛白的賬戶轉一千五百萬,然後盯着這筆錢的流向,有動靜及時告訴我。”
掛斷電話,晏折淵面無表情地道。
“一千五百萬?”陳淮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不知道林飛白突然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不過陳淮終歸是一個合格的祕書,好奇心才冒出頭來就被狠狠按了回去,他認真點頭,在徐麗華和文賢歌的後面添上林飛白的名字。
“知道了,我親自去辦。”
“還有,想辦法把林飛白借錢這件事透露給賀年,”晏折淵想了想說,“做得隱蔽點。”
從晏折淵那兒充滿電,回到家的蔣遊感覺好多了,這兩天來始終有些渾噩和遲鈍的負面狀態也盡數消失,他想了想,給黃毛撥去電話。
“哥,今天怎麼這時候找我?”第一聲電子音還沒響到盡頭黃毛便接了起來,一副“好無聊終於有人能陪我說話啦”的歡喜口吻。
可惜蔣遊不想跟他閒聊,直切正題:“情況怎麼樣?”
“你說林飛白啊,什麼情況都沒有。”黃毛苦悶道,隨即把林飛白這兩天的行動軌跡彙報了一遍,總結一下就是喫飯泡吧購物,活得像只夜行動物,新的一天從下午六點開始。
蔣遊聞言有些詫異:“他沒有去實習單位?”
蔣遊隱約記得林飛白似乎進了一家頗爲厲害的藥企實習,上次回學校時自己聽人提起過。
“除非他一個人實兩份習,下午在商場當托兒,半夜在夜店當酒託。”黃毛吐槽道。
蔣遊覺得有些不對勁,以林飛白的性格,削尖腦袋才爭取到的實習單位怎麼可能就這麼不去了?除非他找到了更好的,又或者他已經不需要實習了。
“哥,我覺得要不你還是找之前那個朋友查一下林飛白的通話記錄,這總比我天天跟着他的來得方便快捷。”
黃毛說得有道理,可問題在於上次辦這件事時用的是邵裏的人脈,蔣遊自己沒有這條線。
安撫了黃毛幾句,蔣遊掛斷電話,從好友列表裏找出室友顧易山,拜託他向藥理專業那邊打聽一下林飛白的情況。
顧易山答應得很爽快,他是校學生會主席,認識的人多,打聽消息很容易。
原漿醬油:謝了,回頭請你喫飯。
易山更比一山高:快別跟我假客氣了。不過光打聽情況就行了嗎,要不要我叫上老二老三一塊兒去堵他?
原漿醬油:?
易山更比一山高:咦,難道你不是要報仇?我怎麼聽說之前他在體育館門口暴打你來着。
原漿醬油:……
原漿醬油:喫瓜喫全,另外,不傳謠不信謠[握手]
下午六點多,蔣游來到仁愛醫院。
因爲徐、文突然找上門,蔣遊已經有幾天沒來看望餘老師了,今天一見發現餘老師的精神狀態比之前好了不少。蔣遊問過醫生,得知基本檢查都已經做完,等結果出來後確認沒問題就會立刻安排手術。
“所以你那邊的事怎麼樣了?你的親生父母還是堅持帶你回m國嗎?”餘老師關切地問。
“是啊,不過自從知道我的解約金要五百萬,他們好像被嚇到了,今天一整天都沒聯繫我。”一邊剝着水果,蔣遊不在意地說。
“可能去想辦法籌錢了?”餘老師猜測:“不過他們怎麼這麼排斥你做這一行。”
“不知道,大概覺得丟人吧,畢竟他們家資產好幾千萬美元,”蔣遊促狹道,“只是跟我沒關係,我不會跟他們回去的。”
他的語氣輕鬆,態度卻堅決,和前兩天在電話裏向餘老師的說起這件事時的態度截然不同,顯然已經做出了決定。
徐麗華和文賢歌一上來就擺出家長的架子,強勢干涉蔣遊工作和生活的做法讓餘老師很不喜歡,又見蔣遊是這樣的態度,乾脆沒有多勸,“想好了?”
“嗯。”蔣遊點頭,不想讓餘老師擔心自己,便故意說:“而且據我觀察,他倆可能有點問題。”
餘老師:?
“言必稱m國,誇m國這好那好,順便把華夏批評的一無是處,一張嘴就是老陰陽人了。老師,你說他們倆是不是行走的五十萬?要不你跟餘述哥說一下,我願意大義滅親,事成之後我拿錢他立功,我們倆都有美好的未來。”餘老師忍俊不禁,正要說話,隔壁再次傳來一聲惡龍咆哮,緊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這次換蔣遊:?
“隔壁老爺子又發火了,”餘老師習以爲常地道,擡眼看了下牆上的掛鐘,上面顯示的時間是七點零五分,“小遊,你推我出去轉轉,看看今天咱們能不能也撿個柚子回來。”
推着餘老師出了門,蔣遊立刻左右環視並報告:“沒有柚子,什麼都沒有。”
餘老師哈哈一笑道:“沒事,摔了的水果不能久放,老爺子又心疼糧食,不願意浪費,等過一會兒就會讓護工送切好了送來,說是打擾的補償,這幾天都是這樣。”
餘老師說着看了一下時間,又側耳聽了聽老爺子現在罵到哪個階段,然後淡定地說:“至少還有半小時才能歇火,咱們先去湖邊散散步。”
半小時,這老爺子的肺活量和吵架詞彙儲備量真厲害,蔣遊深感佩服,路過隔壁門口時忍不住朝緊閉的門板上掃了一眼,好奇地問:“這老爺子的聲音聽上去中氣十足,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啊?”
“是沒病,就是跟孫子賭氣,跑這兒躲清淨來了。”餘老師道,看蔣遊眼中仍舊閃着好奇,便招了招手示意他湊近,壓低聲音八卦:“因爲不滿意他孫子突然找了個男人當對象,明明以前都是喜歡女人來着。”
倒不是餘老師故意打聽別人的隱私,而是兩人就住隔壁,老爺子跟上班打卡似的每天都要罵上這麼一通,餘老師想聽不見都不行。
蔣遊聞言頓時瞭然。
雖然同性婚姻法已經正式實行了十年,但仍然遭到不少人的強烈反對,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紀,思想相對守舊的老人。
“這樣啊,”同樣身爲直男的蔣遊對老爺子表示諒解,“好好的直男說彎就彎,對老人家來說確實有點刺激,接受不了也是正常。”
“倒也不是接受不了。”餘老師沉吟着說。
蔣遊:?
“以我的猜測,老爺子主要還是不滿意對象的人品和性格。”
“老師何出此言?”乖學生蔣遊悉心求教。
“因爲昨天老爺子坐在窗戶底下挨個兒給朋友們打電話,問他們的孫子是不是直男,有沒有對象,掛了電話以後罵罵咧咧地向老天爺祈禱讓他遇見一個長得好看又鬼主意多的男孩兒。”餘老師忍俊不禁,說完後卻忽然意識到什麼,轉過頭若有所思地看了蔣遊一眼。
蔣遊渾然不覺,只顧着哈哈大笑,心想這老爺子還挺有意思,而且很時髦,竟然懂得用魔法打敗魔法。
傍晚的人工湖景色很美,一道道水波紋搖晃着夕陽,晚風徐徐。
蔣遊推着餘老師沿湖邊步道緩緩走着,餘老師說起每天早上都有病人在這裏晨練,打太極的跳舞的演奏樂器的,總之熱鬧非凡。
“等您過兩天做完手術,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加入,到時給他們表演個吹葫蘆絲。”蔣遊笑着說。
“算了吧,我那水平就別拿出來丟人了,”餘老師也笑,“倒是你可以。”
蔣遊:?
“他們的民族樂器大家庭里正好缺個吹嗩吶的。”
蔣遊:“……”
“老師,您怎麼還看我直播啊!”反應過來,蔣遊哭笑不得地說。
“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嗎?”餘老師道,緊接着又說,“小遊,你嗩吶帶了嗎?給我來個現場版的吧。”
蔣遊:“……您認真的?這可是醫院。”
“放心吧,病房的隔音效果還是很不錯的,而且危重症病人都不住這邊。”
面對餘老師的殷殷期盼,蔣遊實在很難說不,當即回車上拿了嗩吶,在夕陽的餘暉裏一連吹了好幾首曲子,包括前幾天新學會的《好日子》。
就是嗩吶版的《好日子》聽起來好像沒那麼好,有點怪怪的。
人工湖另一頭,自覺病房空間太小不夠發揮的晏老爺子已經轉移出來,繼續對電話那頭的晏折淵進行每日一罵。
罵着罵着,晏老爺子忽然一頓,豎起耳朵仔細聽着什麼。
晏折淵有些不明所以:“爺爺?”
“閉嘴,”晏老爺子嚴肅道,“你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晏折淵沉吟一會兒,然後說:“電流聲,說明您信號不太好,換個方向試試。”
“……是讓你聽這個嗎!”晏老爺子怒氣值5,不裝了直接公佈答案,“聽見了嗎,嗩吶!有人在吹嗩吶!”
晏折淵心想什麼人啊竟然在醫院裏吹嗩吶,這不太好吧,嘴上卻道:“所以?”
“聽聽,這吹得多好啊!技巧嫺熟,感情豐沛,反正我已經快被你氣死了,等過兩天我腿兒一蹬眼一閉,你也不用來給我守靈,讓這個人在棺材旁邊給我吹一宿就行了!”
晏折淵:“……”
“你要還當我是你爺爺,就把我和你奶奶當年婚禮上放的曲子整理出來給他。我養你這麼多年,你總不至於連這點事都辦不好吧?!”
晏折淵哭笑不得,文件也看不下去了,暫時把手裏的鋼筆放下,整個人往後靠進椅子裏,“您有沒有想過要是人家不願意接這活呢?”
“我出高價!”晏老爺子理直氣壯地說,把有錢人的可惡做派彰顯得淋漓盡致,“一首一萬,組曲翻倍,要是不滿意我還能再加,怎麼,你以爲就你有錢?”
晏折淵還想再說什麼,可惜晏老爺子已經不耐煩了,見今日份的訓孫子任務完成得差不多了,果斷掛了電話把晏折淵重新拉黑,揹着手循着聲找人去了。
三四首曲子吹過去,餘老師表示自己還是最喜歡《四小天鵝》,強烈要求再來一遍,在小天鵝歡快靈動的身影中結束今日份的音樂欣賞。
蔣遊當然答應。
一曲吹罷,蔣遊正揉着自己的發酸的腮幫子,一道掌聲忽然從旁邊響起,非常真摯也非常熱烈。
“吹得好!”晏老爺子激情捧場。
“哪裏好?”在直播間跟水友互相擡槓擡出了慣性,蔣遊笑嘻嘻地問。
沒想到晏老爺子從善如流,當即一臉淡定地轉向旁邊:“餘老師你說呢?”
猝不及防的餘老師:???
時間停頓一秒,再流動時三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笑完了,蔣遊這纔有功夫打量這位突然冒出來的老爺子。
有點眼熟……自己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餘老師這是喫完飯出來遛彎啊,”晏老爺子沒話找話,眼神在蔣遊身上流連片刻,很是自然地問:“這位是?”
餘老師笑了一下,很簡短地回答:“我學生。”然後又對蔣遊說:“這就是住在隔壁的爺爺。”一邊說一邊遞過去了一個眼神。
順利接收卻完全無法解碼,蔣遊一臉懵逼:?
見他沒反應過來,餘老師便閉上嘴假裝無事發生,絲毫沒有更進一步介紹兩人認識的意思。
蔣遊更疑惑了。
他其實對這位老爺子很感興趣,畢竟之前白撿過人家一個柚子,再加上兩次路過隔壁門口時都恰好聽見老爺子在罵人,中氣十足又詞彙量豐富,蔣遊覺得很有意思。
只是餘老師的態度突然變得有點奇怪,好像不太想讓他們倆認識……
這邊蔣遊如是想着,那邊晏老爺子和餘老師已經用眼神溝通了數次。
晏老爺子:這是你學生,今年多大啦?
餘老師:天氣不錯。
晏老爺子:小夥子長得真好看,看起來也機靈。
餘老師:嚯,好大一條錦鯉。
晏老爺子:有對象嗎?
餘老師:……
沒得到想要的信息,晏老爺子也不氣餒,他乾脆直接轉向蔣遊,正要開口,餘老師卻搶先道:“起風了有點冷,小遊,你推我回去吧。”
蔣遊看着面前嘴巴都張到一半又硬生生把話咽回去的晏老爺子,又看看餘老師,感覺這兩人之間莫名的暗潮涌動。
“好。”他點了點頭。
剛走兩步,晏老爺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笑呵呵的,帶着一絲志在必得的狡詐。
“餘老師,等會兒我給你送水果去啊!”
回到病房,蔣遊原本想問問關於晏老爺子的事,剛開了個口還沒來得及把問題說完就被餘老師催着離開。
蔣遊一臉懵逼,指了指窗外的天色:“還早呢,讓我再陪您待一會兒吧。”
“不早了,你回去早點休息,要是不累可以開個直播跟粉絲聊聊天報個平安,這幾天他們都在擔心你,光是你直播間的留言板評論就有好幾千條。”餘老師一邊說一邊幫蔣遊收拾東西,最後把他的包遞給他,“行了,快走吧,路上小心。”
接過包,蔣遊看着餘老師狐疑道,“您該不是等會兒要和隔壁有什麼不正當交易,所以纔不想讓我留着?”
“你想太多了,我能和他有什麼不正當交易,”餘老師義正辭嚴,“頂多蹭他點免費水果喫。”
“那也讓我蹭點唄?”蔣遊眨眼,企圖萌混過關。
“你不行,”餘老師鐵石心腸地說,“這水果直男喫不消,你還是快走吧。”
蔣遊:???
次日,晏氏集團頂層辦公室。
陳淮大氣不敢出,眼觀鼻鼻觀心地進行着彙報。
“徐麗華和文賢歌確實是f市人,以前是某劇院的演員,十幾年前改組,夫妻倆雙雙失業,這些年基本靠詐騙爲生,拉人做微商以及騙老年人買保健品什麼的,不過因爲每次涉及的金額都比較小,兩人又很機靈,因此一直沒有被抓。”
“沒有查到他們是否有過孩子,孩子又是否走丟過,但可以確定的是這兩人根本不是美籍華人,出國經歷僅限於幾年前跟着保健品公司去m國旅遊了十四天。另外我找人查了一下他們近期的出入境記錄,證實了他們不是從m國飛來尋親的。”
陳淮的語速飛快,儘管如此晏折淵的臉色仍舊以一種令人心悸的速度變得陰沉。
山雨欲來。
“至於您交待的另外一件事……”陳淮硬着頭皮繼續說,“那一千五百萬昨晚就轉給了林飛白,半小時前他將七百萬轉到了另外一個賬戶——戶主正是徐麗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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