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遠古吸血鬼vs教皇09
柯羅國教廷監獄的人連夜在尋找逃逸的吸血鬼公爵,驚動了教皇出手將吸血鬼公爵當場“誅殺”。
隨後，帶着盛怒的教皇寧·卡爾洛斯強勢參與到這個越獄事件裏來。
又繼續在之後的半個月裏，寧·卡爾洛斯把柯羅國教廷下的吸血鬼研究機構拔除了,回到總教廷後,他還將繼續追究這些進行非法研究的人。
在調查的過程中，寧·卡爾洛斯也知道了更多關於藏在他和左棠寢殿裏的吸血鬼公爵比爾·麥克拉倫的舊事。
醒來有半天多的比爾·麥克拉倫也在左棠講他和教廷的舊事,並誠懇地希望左棠以他的下場爲鑑,早點離開寧·卡爾洛斯。
他恨所有人類,但最恨的無疑是人類教皇。
“月神殿下,在人類教皇心裏，永遠是教廷和他的子民更重要。您知道安吉洛之後的教皇爲何一個比一個短命嗎？”
正在一邊畫陣紋一邊聽話嘮小蝙蝠比爾講故事的左棠擡眸看來，“爲什麼？”
“因爲他和我一起對月神……對您起血誓，但他背叛了我，發現不能殺死我後,他又將違背誓約的詛咒轉移到了教皇聖職上，讓他的繼任者們承擔月神的詛咒。”
比爾的故事大致可以總結爲沉眠醒來的原生吸血鬼公爵愛上一位年輕的教使，在最開始幾年,他們非常相愛,甚至一起在古老月神廟裏起誓盟約。
盟約的內容裏,教使對他的愛情永遠不變，比爾願意和那位教使分享永恆的生命,並儘可能庇護他的族人。
之後不到十年時間裏，那位教使在比爾的幫助下一步步成爲了教皇,但最終因爲教皇的責任和使命背叛了他,觸發了月神的詛咒。
比爾先是遭遇了戀人的背叛,再又遭遇了他所庇護人類的背叛。
“呵呵呵……”小蝙蝠比爾的笑聲愈發詭異起來了。
再接着,比爾·麥克拉倫被處理完公事歸來的寧·卡爾洛斯用法咒禁言了。
寧·卡爾洛斯大步走來,左棠也放下筆看過來，“事情處理完了嗎？”
“嗯，”寧·卡爾洛斯點頭，那隱忍的憤怒少許壓抑下去，左棠看他的眼神沒有變化、沒有動搖，而他也不想和左棠強調那些除了時光誰也無法證明的話。
“再等我一會兒，”左棠和寧·卡爾洛斯說完，他走到比爾小蝙蝠所在的茶几邊，他手裏還拿着畫了小半個月終於畫出來的治療陣紋圖。
屏氣凝神，左棠對着紙張輕輕一吹，那陣紋從畫紙裏脫離出來，漂浮到說不了話，眼睛瞪圓圓、驚恐莫名的血色小蝙蝠上方。
再接着這個陣紋落進了小蝙蝠身體裏，肉眼可見，它體外的那些血痕舊疤變淺變淡和消失了。
“給你治病的，”左棠微微一笑，他沒有提前說明，算是給比爾·麥克拉倫惹他家阿寧生氣的小小懲罰。
“我不是你，我家阿寧也不是安吉洛，另外，我不是你口中的月神，”從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左棠心裏沒有任何一點兒對神明的敬畏或信仰，這個世界的神明也沒有給過他警告或迴應。
比爾小蝙蝠嘴巴張張合合試圖說話，但沒有任何聲音傳遞給左棠，寧·卡爾洛斯給他的禁言包括靈魂感知的傳遞。
左棠再一點比爾小蝙蝠的腦袋，它低下頭，呼呼睡着了，陣紋在它身體上方若隱若現，正在爲他治療中。
左棠走回到寧·卡爾洛斯的身前，牽住他的手，把寧·卡爾洛斯拉回到寢殿的裏間，停步，他靠近寧·卡爾洛斯懷裏，語氣相當無奈。
“還在生氣呢？那些事情和你無關，我知道的。”
“教廷的事情和我脫不開干係，”寧·卡爾洛斯低語說着，他作爲現任教皇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實在不是無關就能爲他開脫的。
左棠心中嘆氣後，他再拉住寧·卡爾洛斯手，繼續走到牀邊坐下來，他擡眸仔細又仔細地打量寧·卡爾洛斯。
“不對，你肯定還有在爲別的事情生氣，和我有關嗎？”大概從他半夜帶回比爾小蝙蝠到現在，寧·卡爾洛斯就怪怪到了今天，左棠早就想問了。
寧·卡爾洛斯眸光一偏，表情愈發緊繃了，“是我自己的問題。”
左棠氣哼哼地一偏頭，也岔開寧·卡爾洛斯不想提的這個話題，“夭夭和我都不知道這些，你更是如此了。”
“心靈堅定的人能容納更多太陽神殿的神力……他們不會希望你知道這些，他們也不認爲自己的行爲有哪裏不對。”左棠繼續開解寧·卡爾洛斯。
教皇這個光偉正的聖職背後，一定存在一個權限和權利都更大的個人、機構或其他。
甚至，左棠傾向於認爲吸血鬼公爵比爾·麥克拉倫所堅信的真相，也是有侷限性的。但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具體可能偏差到什麼程度，左棠不好和寧·卡爾洛斯說明。
左棠把寧·卡爾洛斯拉進來，並不只是爲了開解，他還想給寧·卡爾洛斯檢查一下身體和靈魂，是否存在比爾·麥克拉倫所說的詛咒。
對上左棠的目光，寧·卡爾洛斯席側臥到牀上，再把頭靠在了左棠盤起的腿上。
左棠將手按在寧·卡爾洛斯的頭頂，閉上眼睛仔細感受，大概有十分鐘，他才睜開了眼睛。
“看來這心結非解開不可了。”
左棠的確感受到了淡淡的詛咒之力，現階段還不會發作，但存在可能在寧·卡爾洛斯遭遇危險或身體狀況出現問題時，爆發出來。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左棠看着寧·卡爾洛斯睜開看來的眼睛，鄭重保證。
寧·卡爾洛斯輕輕一點頭，他起身坐回左棠身側，卻是擡手捧住左棠的側臉，他的吻跟着落在左棠的脣上。
左棠眯了眯眼睛，放開那些擔心認真迴應起了寧·卡爾洛斯。
十多分鐘後，左棠躺在牀上，仰着細長的脖頸，陷入些微的眩暈裏，寧·卡爾洛斯停下了親吻，撐在左棠的上方，金色自帶熱力的目光灼灼看着，不錯過左棠任何的反應。
“你……明明就在和我生氣，”左棠揪住寧·卡爾洛斯的衣領說話，再低語要求道，“別和我生氣，好不好？我們繼續親。”
“我沒有，”寧·卡爾洛斯略帶啞色的聲音迴應，他是快要爲左棠瘋魔了，“生氣”一詞並不能解釋他的心境。
但寧·卡爾洛斯還是按左棠的要求繼續吻，直到左棠在他懷裏沉沉睡着。
左棠再醒過來時，他們已經在回聖梅爾國巴蘇爾達市的飛機上了，他橫躺着枕在寧·卡爾洛斯的腿上，寧·卡爾洛斯一邊撫着他的頭髮，一邊看書中。
“醒了？喝一點兒，”寧·卡爾洛斯放下看書用的電腦平板，拿小勺子喂左棠喝特製飲料。
左棠張開嘴，被喂喝了大半碗才完全清醒過來，他眨巴眨巴着眼睛看寧·卡爾洛斯，又覺得他有哪裏不一樣了，但仔細看似乎又沒什麼不一樣。
“快到了，回神宮裏再繼續睡，”寧·卡爾洛斯放下勺子，再把左棠扶起來靠到肩上繼續說話，“他在你腳邊的籠子裏”
“哦，”左棠應一聲，神情稍顯詫異，他還以爲比爾小蝙蝠會被放到距離他們最遠的貨艙裏去呢。
【左棠：01，我睡着後，還發生什麼事情了呀？】
【01：這……夭夭怕被關起來，沒看你們幹嘛了。您帶大人離開一小時後，大人出來親自收拾了行李物品，我們就上飛機來了。】
這些年屬於左棠神侍長要乾的活兒，都是教皇寧·卡爾洛斯在乾的，一開始寧·卡爾洛斯還磕磕絆絆不太熟練，現在，他已經能合理運用法咒幫自己幹活了。
同在神宮裏的神侍們從來沒有覺得左棠的工作不合格過，當然，他們也沒少驚歎，每日懶懶散散的左棠，總能把神殿、聖泉和小花園打理得那麼好。
左棠沒再爲難01，他猜測可能是寧·卡爾洛斯突然想通什麼事情了？
——
回到洛特神宮裏，寧·卡爾洛斯安置好左棠後，再去神殿的議事廳裏召集了十大紅衣主教繼續處理教廷名下、非法吸血鬼研究機構的問題。寧·卡爾洛斯表現得非常強勢和堅決，有01爲他整理的那些證據在，足以說明這些機構對人類方也是弊大於利。
首先就是那兩百年前出品、原本試圖用來讓吸血鬼染病滅絕的吸血鬼病毒，經過多重變異後又傳會人類羣體裏，成爲教廷方這百年來最爲頭疼的問題。
連教皇和太陽神力都無法解決的病毒，居然是教廷下的機構創造出來的，這要傳出去，怕是要引發不知多少人叛教和信仰動搖。
而寧·卡爾洛斯喊這十大紅衣主教過來，不是要商量，是要通知，如果沒有人願意執行，那麼他將用他自己的方式來實現。
寧·卡爾洛斯也從這些人的心聲裏知道，他不僅是徒勞一場，還天真得過分了。
“利德蓋特留下，其他人退下。”
“是！”面對盛怒的寧·卡爾洛斯，沒有紅衣大主教當面提出異議，被寧·卡爾洛斯主動喊留下的吉姆·利德蓋特還收到了好幾個眼神。
“陛下請吩咐，”吉姆·利德蓋特單膝下跪行禮，他是前任教皇留給寧·卡爾洛斯的人，也是絕對站在寧·卡爾洛斯這方的紅衣大主教。
“洛特神宮書閣最底層的鑰匙在你手裏嗎？”寧·卡爾洛斯眯眼看向吉姆·利德蓋特，洛特神宮裏或可能存在教廷辛祕的地方，就只有那裏了。
但寧·卡爾洛斯只在老教皇去世那年知道和去過那裏，從那以後，那道門就封起來了，鑰匙也不在他的手裏。
老教皇告訴他，只有感覺到身體衰敗時，可以去那裏面尋求一線生機，或爲了人類教廷再搏一搏。
“陛下，您的身體……”吉姆·利德蓋特眼淚都掉下來了。
但寧·卡爾洛斯無意和他解釋說明更多，只眸光冷淡地看來。
“是，”吉姆·利德蓋特輕輕點頭，“老教皇交代卑職，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能讓您進去，但不應該啊，您至少還有……”
在老教皇告知他看到的未來裏，寧·卡爾洛斯至少還有20年壽命，他也是唯一一個活着從地底走出來的教皇，那或許是就是現在？
吉姆·利德蓋特越想越多，手裏的動作是把隨身攜帶的鑰匙，一塊血晶，交給了寧·卡爾洛斯。
寧·卡爾洛斯聽到了利德蓋特的心聲，也不反駁他，起身，他的聲音傳遍整個巴蘇爾達市，“洛特神宮封閉七日。”
“做好你們的事情，七天後，我要看到初步的打擊結果。”
“是！”吉姆·利德蓋特嚥下希望陪伴寧·卡爾洛斯入書閣地底的請求，躬身屈腰地離開了。
寧·卡爾洛斯繼續處理了些事情才從議事廳裏出來，在回寢宮的階梯前短暫遲疑後，他就繼續往洛特神宮的書閣走去。
書閣裏收羅了各種古籍，但隨着電子書庫的普及，即便在洛特神宮裏，來這裏學習的紅衣大主教和教使們都是少數。
現在這些人也在寧·卡爾洛斯的閉宮公告後，從這裏離開了。
轉動機關，長長的階梯從一層書室的地底往下無限延伸。
握着血晶，寧·卡爾洛斯擡步要走時，他偏頭看去那開了一個小口、離他最近的那個窗口。
微微一笑，寧·卡爾洛斯曾經擔心過挺長一段時間左棠會跑走，以至於那那時到現在他對於這樣的縫隙都會下意識的在意。
寧·卡爾洛斯的腳步落下，他告訴自己，這是他唯一和最後一次不和左棠商量就冒險行事。
走出兩步後，離寧·卡爾洛斯最近的那支蠟燭自燃起來，來過一次的寧·卡爾洛斯步履鎮定。
在往下走了許久後，一道和神殿畫壁浮雕大同小異的大門矗立在樓梯道的盡頭，擡眸看去，給人一種無限巍峨和莊嚴的感覺。
老教皇在寧·卡爾洛斯20歲那年去世，吉姆·利德蓋特帶着寧·卡爾洛斯在這道門外等着。
寧·卡爾洛斯親眼看着進去前還是中年黑髮健朗模樣的老教皇，變成了一個白髮、枯瘦的瀕死老人出來，但他臉上的表情帶着即將解脫的輕鬆愉悅。
寧·卡爾洛斯很確定自己不是來尋死或尋找解脫。
不需要開門，寧·卡爾洛斯握着那塊血晶，邁入了洛特神宮的禁地，也是寧·卡爾洛斯之前、約定俗成年歲小於50歲的教皇們禁止到來的地方。
一門之隔內的大殿非常遼闊，但首先是一本在金色火焰裏燃燒不化的金色之書搶佔了視野和感知。
寧·卡爾洛斯眸光微微一閃，卻是錯開了目光看去了大廳的四周，他的眼底也覆上一層神光，擡步走去，他將大廳的畫壁內容全部觀看了一遍。
是關於索爾森大陸的一些遠古神話傳說，但不同於人類方口耳相傳、太陽神播撒光明、拯救人類的版本。
在這裏記載的是，太陽神帶着人類始祖入侵原名永夜大陸的索爾森，搶佔和侵略原本屬於月神的信仰，並扶持起教廷屠殺索爾森大陸原住民的吸血鬼等黑暗種。
月神被迫放棄了索爾森大陸，吸血鬼們失去了信仰和月亮神力維持血液的純淨，轉而靠吸人類轉化過太陽神力的血來維持生命和理智。
對於任何太陽神信教徒而言，觀看這些壁畫內容都是信仰顛覆之旅。
現在擺在寧·卡爾洛斯面前的也就剩下兩條路，被顛覆信仰選擇叛教，或者，接受太陽神的黑暗面並選擇繼續信仰和維護祂。
寧·卡爾洛斯走回到金色神焰包裹的金色之書面前，那火焰突然高漲起來變成了聖殿裏的神像虛影，一個意識傳遞到了寧·卡爾洛斯的腦海裏。
“你是否願意信仰和追隨於吾？”
寧·卡爾洛斯嘴角微微一勾，如果他沒有在柯羅國南郡的地底祭壇看到過那血鏈在左棠面前絮叨、畏懼和恐懼的模樣，他怕也會把它當做是太陽神的化身來對待。
成爲教皇這近二十年，他一直以爲是自己的信仰不夠純粹，沒有老教皇所說的那顆慈愛、悲憫的心，所以他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太陽神的準確迴應。
他能沐浴在神光下，是因爲聖泉對他身體潛移默化的改造。
“我信仰的是太陽神，你是嗎？”寧·卡爾洛斯揚聲迴應，並直視頭頂的那團金焰異類生命。
“太陽神也放棄了索爾森，人類能夠信仰的只有自己，”寧·卡爾洛斯這話是告訴自己，從現在開始，他不再是太陽神的信徒了，他只是他自己。
一步邁進，寧·卡爾洛斯爲那本書而來。
“放肆！！！”金色神焰怒吼出聲，並朝寧·卡爾洛斯撲來，無論來人是否自願都不能阻止它吞噬他們的生命和活力。
寧·卡爾洛斯敢來就不是毫無準備，寒冰咒等齊發，但這些咒語還未落到火焰上，它就先傳來驚恐的尖叫。
“卑鄙的人類教皇！你居然和月神的走狗勾結在一起……你！”
“閣下在罵我嗎？”左棠手在寧·卡爾洛斯肩膀安撫地拍拍，防止他被突然出現的自己嚇了一跳。
左棠將白銀之書召喚出來，將它放到寧·卡爾洛斯懷裏，他走上前去，要去爲寧·卡爾洛斯取金色之書，卻教寧·卡爾洛斯拉住了手。
“棠棠，我來，我能做到。”
如果他都做不到，未來教皇歐內斯特也做不到，比起去按老教皇的預言走，寧·卡爾洛斯更願意和更習慣靠自己去解決問題。
“好，”左棠點點頭，接回白銀之書，流水般的月亮神力洶涌而去和金色神焰行程剋制和對峙之勢。
寧·卡爾洛斯走出一步，又再走回到左棠面前，低頭，他在左棠的脣上吻了一下，“等我。”
話落，寧·卡爾洛斯轉身已經來到了火焰區域內的金色之書面前，太陽神力以他的眼睛爲核心再溢滿整個身軀，隨後，他抱起了金色之書。
十倍濃郁於神殿神光和聖泉的強勢神力灌入他的身體裏，屬於神焰意識的聲音也在他腦袋裏喧囂起來，金色之書的主人只能有一個。
寧·卡爾洛斯這才知道隨着信仰和神力的加深，這神焰也在他的身體和靈魂裏動了手腳，或有哪一天，他就可能把它的聲音當成自己的潛意識，或有一天他完全按照它的意識行事，傷害自己最愛最不願傷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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