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半路失蹤
光王最近很忙，忙着迎接小世子出世。晁美人臨產日期就是近幾日。
鄭太妃親自到興慶宮向太皇太后稟報喜事，郭太后哼哈地敷衍，並未放在心上。
她和鄭太妃大半生恩怨糾葛，直到現在她也放不下。鄭太妃當年是她身邊女婢，竟然背主爬上龍牀，士可忍孰不可忍。
郭太后從出生就是在蜜罐裏泡大，出嫁貴爲皇貴妃，年歲大了是太皇天后。鄭太妃敢給她添賭，她記恨一輩子。
“兒媳要爲皇家開枝散葉，妾身特來向太皇太后稟報喜訊。”
太皇太后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哀家知道。”
鄭太妃陪笑說：“太后，能否請示御醫到府裏接生？”
“可以。”太皇太后言簡意賅。
“妾身是說，請御醫到府裏看護幾日。”鄭太妃陪笑，眼角皺紋疊起。
“妹妹，你好不曉事。太醫院是爲整個皇城服務，你佔用幾天，他佔用幾天。太醫院多少人手夠用？別說是王府不好張嘴，就是我一把老骨頭，這疼那癢也不敢佔用御醫。都是隨時需要用，隨時傳喚。”
王美人等孫子媳婦輩分均在場，被太皇太后一番搶白，鄭太妃老臉掛不住，訕訕地起身告辭。
晁美人一點不嬌氣，母親說過，女人生產想要順利，要多活動。她在寢室一圈一圈地走。
光王進來看望媳婦，看到媳婦肚子像扣了一個大盆，蹣跚行走。
光王上前攙扶媳婦，晁美人對他感激地笑笑。夫君不光是對她冷淡，對府裏其他女子，夫君並不多看一眼。
晁美人冷眼觀察，夫君不上她房間來，侍妾畫扇獨居一室。他每每獨寢，從未找人侍寢。夫君天性木訥，不喜熱鬧。
鄭太妃進來看到一幕，將她在太皇太后那裏受到的窩囊氣衝沒。兒子小心翼翼呵護媳婦。
晁美人說：“母妃，母親在民間找了一位穩婆，經過她手接生的嬰孩不下百八十個，可以接進王府嗎？”
高手在民間，尤其是接生這塊，有經驗的穩婆，多數在坊間巷裏。
鄭太妃喜得眉開眼笑，“怡兒，備車馬，現在就去接穩婆進府。”
光王領命，帶上隨從厚禮，去接穩婆入府。母子三人爲迎接小生命到來做準備。
武宗那邊也在籌謀準備，磨刀霍霍指向光王。武宗在清和殿召見內侍監仇公武。仇公武從不多說一句話，不多行一步路，在一衆內侍裏，韜光養晦決不當頭。
“朕找你前來，是有事情託付於你。”
仇公武跪在地上。“是，奴才遵旨。”
“朕命令你除掉光王，記住要神不知鬼不覺。”
“是，奴才遵旨。”仇公武跪在地上接了聖旨，半天不起來。
“公公有何疑問？”
“陛下，奴才斗膽，懇請陛下賜予奴才一樣東西。”
“講。”
“御賜腰牌。”高倉將御賜腰牌交給他。
仇公武謝恩，躬身倒退出去。這差事，平白無故去殺生的差事，聖旨難違。仇公武一路走一路嘆氣。他又不能平白辜負陛下信任。
仇公武挑選三位心腹，加上他四個人，將馬車停在巷道口蹲守，坐等目標出現。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仇公武看到從十六王府駛出一輛馬車，馬車很低調。只有一位隨從駕車，青色的篷布車。
他在心裏嘆氣，閻王叫你三更死，你就不能五更活。自己送上門來，怨不得我出手要命。
“請問是光王的車駕嗎？”
隨從趕着馬車從停在巷道口的車身旁經過，“王爺。”隨從扭頭看向車裏。光王掀開車簾，面無表情地看向對面車輛。
仇公武手持御賜腰牌，從車裏探出身，“王爺，陛下有請。”
光王放下車簾，隨從揚起馬鞭。“王爺，請上這輛馬車。”光王順從地下車，上車。
“公公，我家王爺還有事情要去辦。”
“陛下傳召是最大的事情。”
隨從很爲難，車上有錦緞金銀，是給穩婆的禮物。
“上車。”仇公武招呼說。隨從上了馬車，馬車裏坐五個人，有些擠。
快到丹鳳門前，車伕脫下尋常人的衣服，裏面是太監服飾，灰藍色袍衫。
仇公武坐在車廂外面，一路手舉御賜腰牌，暢通無阻。車子一路行駛到永巷。
光王的馬車停在道路口，有個小乞丐注意到這輛馬車。馬車怎麼不動地方，車裏人在幹嘛？等人嗎？他不敢貿然上前，怕觸別人黴頭，捱揍。
一個年老乞丐過來，在車門邊喊：“可憐可憐老人家，賞賜點飯錢。”
裏面沒人應聲。老乞丐掀開車簾，眼冒綠光，發財啦。小乞丐腦袋從他胳膊底下伸進來，爬到車上，往懷裏揣銀錠。老乞丐伸手拽住他往外拖。
“咱兩一家一半，要不我喊人，誰都別想要。”
“好好，聽你的。”老乞丐爬上車，乘小乞丐不備，卡住他脖子，小乞丐臉漲得青紫，手無力地垂落。
老乞丐瞅瞅四下無人，將小乞丐丟下馬車，他趕着馬車離開。
娘兩個從日上三竿等到太陽西斜，穩婆還沒請回來。鄭太妃埋怨兒子，這點事都辦不明白。
“母妃，王爺是仁厚之人，一定是考慮到穩婆年歲大，不方便出行，不便催促她。”鄭太妃不放心媳婦，就在媳婦寢殿相陪。
坊門關閉的鼓聲敲響，光王還是沒有回來。娘兩個面面相覷，不明白哪裏出了差錯。
光王木訥呆板，但他是個孝子，不會違背母親的意願。光王沒有夜不歸宿眠花宿柳的喜好。
以往有不回家的時候，多半是受到其他兄弟子侄捉弄。兩三年的光景，光王深居簡出，沒人上門找樂子。
也許是碰上熟人去應酬，也說不定。但是光王是獨行俠，放眼京城，光王沒有走得近的朋友。
晁美人催促母妃回去休息，上了年歲的人，陪在這裏休息不好。
“怡兒是有分寸的孩子，一定是有事情耽擱，男人有些應酬難免。”鄭太妃寬慰媳婦。她起駕回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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