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暗訪
薛元賞臉黑,“違反京城管理制度,每人領二十大板。”薛元賞投擲下令牌。
國丈砰砰磕頭,“大人開恩,小人女兒真的是娘娘。”差役上前,摁住兩人,拖拉到行刑凳子上,乒乓的一頓胖揍。
薛元賞拂袖而去。回到書房寫了一份奏摺,就在椅子上小憩片刻。晨曦微露,帶上隨從去皇宮覲見皇上。
唐武宗在宣政殿召見羣臣。薛元賞遞上奏摺,武宗打開看了一眼,哈,竟然是宮外有人和皇家攀親戚。
家事稍後再說,武宗將奏摺壓下來。他現在的重心放在藩鎮這塊,估摸着周羽也該到昭義鎮。
昭義節度府府衙設在路州。周羽帶領隨從一路風塵僕僕快馬加鞭,五日後到達路州。
周羽和隨從找了一家客棧安頓下來。夥計打來熱水放到屋內,“客官,二位是哪裏人士?”夥計問道。
“幽州人士。”周羽回答。
夥計笑道:“還好不是京城人士,若是京城來的,官府可是要請去喫茶。”
周羽也笑道;“這麼說,京城人士很有面子,官府親自相邀請。我們幽州來的有什麼待遇?”
隨從拿出二十文錢送給夥計,夥計將錢放進懷裏,用手按了按。回身關上房門,又貼到門口聽聽動靜,這才走近周羽。
“前兩天,死了一位縣官,家屬跑到當街上喊冤枉,說有刺客刺殺,要去告御狀。”
“上京城告御狀,家屬這是去了?”周羽問。
“公子,你想啊,能讓他們去嗎?這兩天沒動靜了,這樣的事情不是一次兩次。當官也不安全。”
“沒動靜,那是解決了唄。”周羽又問。
“估計是解決了。”夥計擡手在脖子上抹一把。夥計得了二十文錢高高興興離開。
周羽和隨從洗漱乾淨,換上一身便服,下樓用膳。一家一碗酸爽的臊子面,路州人喜好麪食,尤其喜愛酸酸的口味。
大碗和盆子似的,一碗麪喫得飽飽的,一碗熱氣騰騰的臊子面,兩人喫得汗流浹背。不顧旅途勞頓,兩人到街裏轉悠。
街道兩旁種植棗樹、核桃樹,細小的棗花開滿枝頭,微不可聞的香氣隨風飄過來。兩人來到市中心的集市。
這裏的集市和長安城的西市、東市差距不是一個兩個檔次。集市規模不小,但是一半是挑擔子易貨形式交易。
周羽在各個攤位前流連,就連賣草鞋、麻鞋的攤位他都光顧一番。
“公子,買鞋?”雙手靈活編制草鞋的大叔,擡頭看他一眼,又繼續手裏活計。
草芯在他手裏,快速打結擰成一股繩,草芯鋸齒狀的邊緣,已經傷害不到他滿是老繭的雙手。
周羽蹲下身子,拿起草芯,看似隨意一搓,草芯乖乖地擰攏系一起。
大叔讚許地點頭,“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沒想到公子也會編草鞋。”
周羽笑道:“我也是穿草鞋長大的,自己也會編草鞋。鞋子多少錢一雙?”
“十文錢一雙。”大叔回答。
周羽和隨從離開。大叔望着周羽背影,哎,穿草鞋長大的青年,現在一身綾羅綢緞。
還得在貪些黑編草鞋,攢錢送小兒子去學堂,以後考取秀才啥的,總不能祖輩編草鞋。書中自有黃金屋。
兩人來到鐵匠鋪。爐火熊熊,兩位光膀子的男人叮叮噹噹鍛造生鐵。大錘子砸下去,燒得通紅的鐵花四濺開來。
“兩位客官,需要什麼?”師傅扯開嗓門喊道。
“打兩把上好的寶劍。”周羽亮開嗓門回答。
“客官,不着急等兩天。”大漢手下活計不停,趁熱打鐵,不能差了火候。
“師傅,我恰恰着急用。世道不太平,需要趁手兵器防身。”
“不瞞客官說,師父被官府徵用當差。我兩的技術一般要求能完成,若是按照客官所說,估計我兩達不到要求。”大漢實話實說。
“官府徵用鐵匠師父做什麼?”周羽不解問。
“打製兵器。”
大漢不在扯着嗓門喊。周羽湊到跟前,才聽清楚。
“客官着急用,也沒辦法,其他鋪子也是這種情況。師
父都被徵用當差。”
“看來官府比我們還急着用。民不和官鬥,我們只好等。”周羽玩笑道。
“客官是明白人。”
周羽和隨從告辭出來。很明顯,劉從諫有異志不是空穴來風。兩人一路來到街上。
大街上運送土石木料的車馬絡繹不絕。兩人尾隨在車馬後面,一路跟到城牆下。
這裏場面很是壯觀,身穿短褐的勞役上千人,架上雲梯往城牆上運送土石。城牆上有泥瓦匠壘砌牆頭。
勞役灰頭土臉,衣衫襤褸。有巡邏兵士在巡邏。看到行動遲緩的人,輕則訓斥,重則鞭笞。
城牆下幾口大鍋冒出蒸騰熱氣,有人敲着鍋沿吆喝:“開飯了,開飯了。”
人們一窩蜂地涌過去,搶奪牆根下一堆飯碗。每人分到兩張餅子。
周羽離得遠些,看不清盛放到碗裏的是什麼?至少劉從諫能讓勞役喫飽。
加固城池,打造兵器,他作爲朝廷特使,親眼驗證事實確實如此。
周羽和隨從回到客棧,已是掌燈時分。夥計殷勤地迎上前來。
“給我們準備路上食物。”周羽給夥計二兩銀子。
“客官,喜歡喫什麼?”夥計徵求他的意見。
“方便路上攜帶就好。”
周羽徑直回到客房,修書一封,封好。
“你連夜出城,將書信呈報丞相。”
“屬下遵命。”
隨從將信件貼身放好,事不宜遲,他推門就要離開。
“等一會店家買回來食物,你帶着路上喫。”
光是他們眼見的兩項足矣引起朝廷重視。朝廷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既然劉從諫確實有所圖謀,他面見劉從諫會發生什麼事情,無法預料。周羽讓隨從先行回去,其實他已經做好最壞打算。隨從連夜出城,趕往京城。
周羽在客房簡單吃了一口,泡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睡上一覺。天光剛亮,他起牀洗漱,換上朝服,下樓來。
夥計很驚訝地望着他;“客官。”忙又改口說:“大人,早。”
這位儀表不凡的公子,是位官員。只是昨天還要準備路上食物,今天還在這裏,沒有遠行的跡象。夥計納悶,兀自忙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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