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夫人外交
裴氏打眼一看,出席宴會的各位夫人都是盛裝出席。看來他們的夫君真是守口如瓶,節度使故去的消息,他們並沒透露給枕邊人。
一想到夫君,裴氏心如刀絞,眼淚在眼眶打轉。王協的夫人在衆人中年齡最大。
她憐惜說:“妹妹,這些時日你清減不少。我和夫君每日都在喫素,爲將軍祈福,盼着將軍早一天康復。”
“多謝姐姐一番誠意。將軍纏綿病榻,我衣不解帶每日服侍。希望蒼天開眼···”
裴氏說不下去,淚珠再也忍不住滾落下來。裴氏哭得傷心,衆人陪着掉眼淚。
麒麟閣一片低低的啜泣聲。裴氏強忍悲傷,神色凝重道:“其實我召集各位姐妹,有些話想要和衆位姐妹說明白。”
衆人看她神色嚴肅,擦拭眼淚洗耳恭聽。
王協夫人說:“我們姐妹相知多年,妹妹有什麼心裏話但說無妨。”
“首先,因爲他們兄弟緣故,我們姐妹相知多年。這些年甘苦與共。在昭義鎮經營數載。我們現在擁有地位、財富、人脈。”衆人都點頭稱是。
“可是,夫君身體有恙。朝廷勢必任命新的長官。姐妹們知道,我們在這裏經營多年,其實說白了,除了給朝廷上稅,我們和自治有啥區別。”裴氏環顧衆人,神色越發凝重。
“姐妹們,朝廷任命新的長官。他會不會出手清理除掉我們在此地的影響?治理此地勢必會得罪一些人的利益,他們會不會跳出來,清算我們?我們還能不能保住今天得來不易的財富、地位?甚至生命?”
裴氏的一席話,衆人聽得呆住了。是呀,平時有夫君操持外面的事情,她們根本不用想那麼多。
裴氏的一番話,把利弊剖析給她們聽。衆人仔細想想確實是這回事。“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拿不定主意。最後目光聚焦到裴氏身上。
“妹妹,你說說看。”
“姐姐,你有何高見?”衆人紛紛問道。
裴氏等得就是這句話。她的淚水再次涌上來,她站起身,鄭重地向衆人福身下拜。
“我今天之所以和姐妹們說這些,新官上任勢必容不下我們。誰還沒個三親六故,新官上任勢必要培植自己的黨羽親信。我給各位姐妹提個醒,早作準備。就我個人而言,我是不甘心也不想拱手相讓,劉氏在這片土地耕耘兩代人,傾注全部心血。我是要護衛這片土地到底的。寧爲玉碎不爲瓦全。成德鎮,魏博鎮,朝廷又拿他們如何?”
裴氏的話語,宗旨意思是要潘鎮割據。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衆人沉默不知道如何應答。
“咱們姐妹相識相知多年,一直以來都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我沒拿姐妹當外人,掏心窩子說話。”裴氏放緩語氣。
她在心裏冷笑道,哼,現在想要獨善其身,做夢。天底下沒有一味得到而不用付出的事情。
麒麟閣一片靜謐,衆人都在權衡利弊。這是殺頭重罪,不是鬧着玩的。
“如果我們受制於人,我門會失去現有的一切。富貴險中求,如果我們贏了,我們就是這片土地的王。事實上,我們數十年幾乎就是這裏的王。朝廷終究不會放過我們。我們何不放手一搏!”
劉守義的夫人站起身,首先表態:“我贊同姐姐的意見。這個時候沒有誰能夠獨善其身。我們只有一致對外,纔是最佳選擇。”
其他人紛紛表態;“是的,我們要一致對外。”
“我聽姐姐安排,榮辱與共。”
“我們不但要守住現有的一切,我們還要爭取更多利益。”
“我們不是爲自己,。是爲了兒孫爭取利益。”
裴氏神情悲壯,“好,姐妹們,讓我們患難與共,風雨同舟。我們絕不輕言放棄。”
周羽被軟禁在劉守義的府邸。有人打開門鎖進來。
“你是哪裏人士,多大了?從軍幾年?”周羽一連串問道。
“大人,請用膳食。”
來人禮貌地說道。放下餐盒,躬身退下。根本不給周羽搭訕機會。
周羽一樣一樣揀出菜盤。有紅燒魚肉,燉羊肉,醬牛肉···伙食不錯,周羽胃口不錯。別看在屋裏圈着,幾個盤子都喫光。
周羽拍打肚皮,在屋裏來回溜達。圈養的生活不活動容易長膘。
劉從諫情況不容樂觀,否則爲什麼兩三天還不讓見面?見一面還能死咋的。死?周羽頭腦激靈一下,一個念頭浮上腦海,難道說···
周羽一屁股跌坐在牀上,如果劉從諫真有三長兩短,而自己還不被昭義鎮善待的話。問題那就嚴重啦。自己想要全身而退,有難度啊。
周羽嘆氣,仰躺在牀上。老天,老天,我還有高齡母親需要贍養。他喃喃自語。
周羽雖然做好面對最壞結局的準備,但是想到白髮蒼蒼,含辛茹苦將自己撫養成人,培養成才的老母親。本來是苦盡甘來,自己一趟藩鎮之行,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局面發展。
周羽和衣躺在牀上,睜着眼睛直到窗外有微光透進來。
而此時隨從已經不眠不休趕了三天的路。他俯身在馬背上,隨着馬兒的跑動,兩條胳膊悠來蕩去。
馬兒放慢腳步,在路邊停下來。不知過了多久,隨從直起身來,伸個懶腰,四處看看。
他揉着眼睛對馬兒說道:“我是睡着了嗎?”
馬兒打着響鼻,側頭回答他的提問。人和馬匹都處於極度睏乏狀態。他竟然走着走着睡着了。
他跳下馬,親暱地拍拍馬脖子,“夥計,餓了吧。”
他取出飯豆和麥麩,餵食馬匹。馬兒屈膝跪下,它是千里良駒,架不住晝夜趕路。
“夥計,咱們送的可是十萬火急的軍情。在堅持一下。大人那邊不知情況如何。”
收到大人信箋,朝廷會如何處置昭義鎮?隨從一邊想着,依偎馬兒坐下,拿出水囊和乾糧。他剛咬一口乾糧,急促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
隨從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不會是昭義鎮派來堵截他的人吧。
可是這裏並沒有讓一人一騎躲避之處。隨從硬着頭皮坐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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