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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起來嘴角有好看的內凹,左邊有個小小的梨渦。
席斯言不得不承認,井渺是他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無論男女。
他帶他回屋睡午覺,就躺在井渺身邊。
席斯言本來沒有睡午覺的習慣,可是七歲的井渺一定要睡午覺,說福利院的老師說乖孩子都睡午覺。
席斯言就陪着他,起初哄睡了就走,後來他走不了了。
他開始覺得困,開始貪戀中午窗簾一拉就昏暗的房間,和身邊的人全身心交付的呼吸。
井渺就睡在他臂彎,一隻手裏抱着他某次從遊樂場抓回來的玩偶小熊,一隻手小心地握着他的食指,對着他的胸膛緩緩呼吸。
席斯言用手臂壓在自己的眼睛上,遮住所有的光,眼角浸出淚來。
他默默側身抱緊井渺,終於從剛剛那場鋪天蓋地的空洞裏找到了實感。
第4章聚餐
陳天若看到推門進來的席斯言,忍不住就笑的甜美燦爛起來。
卻看到席斯言身後的井渺時,跌落谷底。
她努力維持着愉快的表面招呼:“斯言哥!你可終於來了!”
在座七八人,除了陳天若的兩個女性朋友和表哥,都差不多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對席斯言和井渺的事都是知道的,起初還調侃,幫着他出主意怎麼甩了這個拖油瓶。
後來就眼睜睜看着席斯言年紀輕輕又當爹又當媽,便不好再說什麼,有時候惡意起來了,也傻子瘋子的吐槽。但是去年那件事後,無人敢再輕視井渺。
他們看着一向最成熟理智的席斯言,爲了井渺,一把刀抵在自己脖子上逼自己的親媽,刀口太鋒利,只是貼着皮膚就開始滲出血液。
嚇得蘇皖和席玉城差些哭着給自己兒子跪下。
後來,井渺就是席家的小少爺,人人見了都要恭恭敬敬地喊着,所有人把他當寶貝供着,即便這樣,席斯言也沒有再回過家。
王淞心情複雜,他是和席斯言關係最好的,別人怕他,王淞一點都不怕。
當着面揹着面他都罵井渺傻子,罵席斯言瘋子。
但是如果井渺在場,他就說不出一點難聽話來。
這種慣性的心軟久了,他在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會恍惚覺得好像天生就該這樣,席斯言天生就該伺候井渺,井渺天生就該繞着席斯言生長。
“你再來早些,我們都能撐死了。”王淞反話說的好笑,包間內一時凝滯的氣氛又活躍起來。
“是啊,斯言,都快餓死了我們。”席斯言頷首:“抱歉,今天這頓我請。”
陳天若眼神示意王淞,挪到席斯言身邊坐:“斯言哥,我聽王淞說你今天博士論文答辯。”
他點頭:“嗯。”
井渺乖乖地坐着,席斯言打開手機放《卑鄙的我》第二部給他看,輕輕捏他後頸:“坐直,不要離那麼近。”
陳天若看的目瞪口呆。
她出國時席斯言身邊還沒有這麼個人,這也是她回國第一回見到這個傳說中的人,他們以前的朋友圈子,提到席斯言就是個唉聲嘆氣,提到井渺就是個算了不說了。
她十二歲認識他,如今都十多年過去了,她是真沒見過這樣溫柔細緻的席斯言。
“斯言哥畢業以後,想做什麼呀?”她問。
這個問題倒是讓所有人都感興趣了。
不想回家繼承母親家業,也不想跟父親進政界,整天醉心學術的公子哥,會做什麼?
一個發小說:“斯言嘛,肯定是繼續衝擊知識高峯咯,他學的那個材料學,研究起來永無止境啊。”
“咱們幾個還是斯言最成器,27歲博士,國家級人才,各種專利拿到手軟!”
“是啊,關鍵還帥,還有錢!”
陳天若聽着這些誇讚,也在心裏認同。
是啊,沒有比席斯言更好的人了。
席斯言只是笑笑,看他們說的熱烈,也沒有應答。
“哥哥,想喫橙子,像小黃人。”井渺忽然伸手指着不遠處果盤裏一整個的橙子。
席斯言半站起身拿過來:“要喫一整個嗎?”
井渺又猶豫:“喫不下一整個。”
“好,那我們一人一半。”席斯言就開始剝橙子。
王淞他們已經見慣不慣,陳天若她們卻驚的下巴快掉了。
“他啊,切,做什麼人才精英,我看他畢業回家當全職爹還差不多。”王淞冷哼,看到井渺坐着坐着就湊近手機的樣子,也是下意識就提醒,“井渺,你再湊近點,眼睛就要進手機裏了。”
席斯言回頭,小孩已經瞬間坐直了。
王淞忽然爲自己這條件反射羞恥,他直想打自己嘴巴,看多了席斯言怎麼帶孩子,他已經被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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