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案件重演
次日上午,何家輝乘船返回了港島,然後直接前往九龍,前往法醫科的鑑定中心,見到了美女法醫聞家希。
雖然案件的偵破陷入了瓶頸,讓何家輝有些煩惱。但一大早看到美女,還是很讓人心情舒暢的。
敲了敲聞醫生的房門,裏面傳來了“請進”的聲音。
“何sir,這麼早就來了?”聞醫生打招呼道。
“怕堵車,所以就坐早班船過來了。”何家輝接着說道:“鄭佳珍初步的屍檢報告應該出來了吧?”
“這才兩天的時間,你倒是挺急的。”聞醫生一邊說着,一邊在電腦裏尋找起屍檢報告。
何家輝則開口說道:“之前找到的線索,全都被推翻了,我這邊暫時找不到新的頭緒,所以我只能從法醫,還有法證那邊,看看有沒有線索。
聞醫生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鄭佳珍屍檢的報告,現在沒有做完,不能給你書面報告,不過關於目前屍檢的結果,可以先告訴你,希望對伱的破案能有所幫助。
根據屍檢結果顯示,死者的確是因爲頸部受到壓迫,導致窒息死亡。在死者的頸部只找到一條縊溝,有一定程度的表皮脫落和皮下出血。
死者的手足、小腿還有前臂的位置,出現了暗紫紅的屍斑,並且有散在性出血點,屍僵發生以後,足尖依舊呈下垂狀態,這些都可以證明,死者是被縊死的。
我們在死者的身上沒有發現明顯的淤青和創傷,沒有跟人搏鬥過的痕跡,我們也檢驗過她的下體,她沒有被侵犯過。”
“死亡時間呢?依舊是凌晨兩點到凌晨四點麼?”何家輝開口問。
“死亡時間跟在現場測量肝溫時的判斷一致,就是凌晨兩點到凌晨四點之間。”聞醫生開口回答道。
“死者的指甲縫裏,有沒有發現異物?比如皮屑組織之類的東西?”何家輝又問道。
聞醫生搖了搖頭:“沒有,她的手指甲裏只發現了她自己的皮膚組織和她自己的血跡,應該是她雙手被捆綁時,嘗試掙脫留下的。”
聽到這個結果,何家輝輕嘆一口氣,看來法醫這邊對於案件偵破,提供不了有用的信息。
聞醫生則繼續說道:“還有一點,我們在死者的體內,發現了有GHB的的殘留。”
“GHB?Y-烴基丁酸?”何家輝馬上問。
聞醫生則是略顯驚訝的點了點頭,她沒想到何家輝竟然能說出這種物質的學名。
作爲曾經的緝毒警,何家輝對這東西並不陌生。
Y-烴基丁酸是管制第一類的精神藥品,會對中樞神經系統造成強烈的抑制作用,經常被犯罪分子用來製作麻醉藥品和迷藥。
何家輝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終於找到一點有用的信息了!看來鄭佳珍在被吊死之前,是清醒的。”
“你爲什麼會有這種判斷的?”聞醫生不解的問。
何家輝則開口解釋道:“死者體內有迷藥,說明兇手是將死者迷暈,然後將其捆綁,因此死者並沒有反抗,也沒有跟兇手發生搏鬥。指甲縫裏纔沒有找到兇手的皮膚組織。
而死者手和腳明顯有掙扎過的痕跡,也就是說死者被捆綁之後,又清醒過。因此我判斷,死者被吊死的時候,也應該是處於清醒狀態。如果她是昏迷時被吊死的,那麼就不會進行掙扎。”
“沒想到何sir這麼年輕,有這麼好的洞察力和推理能力!”
聞法醫恍然般的點了點頭,同時望向何家輝的目光中,也多了一絲欽佩。
……
何家輝又前往法證部,找到了法證高安。
見到高安後,何家輝將新找到的那捆繩子交給了高安。
“高sir,這是我們從一個嫌疑人那裏找到的,麻煩你分析一下,這捆繩子跟吊死死者的那根繩子,是不是同一根。”
高安看了看繩子,開口說道:“表面看起來,顏色、粗細和材質都是一樣的,具體是不是同一根,得進行化驗,大概需要兩個小時。”
“沒問題,我能等。”何家輝話音頓了頓,接着問道:“高sir,之前從現場取走的證物,有沒有新的發現?”
“我檢驗過捆綁死者的繩子,以及死者上吊的繩子,經過對切口的對比,可以確定是同一根繩子,被剪成了三段,一段用來吊死死者,另外兩段用來捆綁死者的雙手和雙腳。
在繩子上,我只找到了死者的血跡和皮膚組織,沒有找到其他人的。死者的衣服上面,也沒有發現血液反應。
封住死者嘴巴上的膠帶,沒有發現指紋,也沒有發現死者以外的DNA。看來死者作案時應該是帶了手套。具體報告的話,得明天才能給你。”高安開口答道。
高安所提供的這些信息,依舊是稀疏平常,沒有新的線索。
何家輝沉吟了幾秒,然後開口問道:“高sir,我冒昧的問一句,死者是被吊死在浴室裏的,浴室的地漏管道,你有沒有進行樣本採樣?”
“你是通過地漏管道里的毛髮NDA,判斷兇手的個人信息吧?”
高安笑了笑,開口說道:“何sir,你別看我年輕,但我也是專業的法證,地漏這麼重要的地方,當然要採集樣本了。
我在地漏的裏面,的確採集到了不屬於死者的毛髮,而且還不止一個人的。
但考慮到案發地點是民宿,經常會有不同的客人居住,浴室地漏裏出現不同人的毛髮,也是很正常的情況。
如果你能找到每一個居住那個房間的客人,採集他們的生物樣本,我倒是可以做DNA比對,但也不一定能夠確定兇手的身份。”
“的確如此。”何家輝無奈的點了點頭,然後接着說道:“那線索就只剩下我拿來的那捆繩子了。”
兩個小時後,高安完成了對繩子的檢測。
“我化驗過你拿來的繩子,這是聚乙烯繩,材料和纖維粗細跟兇手使用的繩子完全相同,材料受到腐蝕的程度也一樣,可以確定就是來源於同一根的繩子。
但是我對比過繩子上的切口,跟捆綁和吊死鄭佳珍的繩子都不吻合,也就是說這雖然是同一根繩子,但兇手用的,不是直接從你拿來的那根繩子上切下來的。不知道這些信息對你有沒有幫助。”高安開口介紹道。
“謝謝,這非常有用,現在至少有了一條線索,我們也有了新的偵查方向,可以從繩子的來源,來鎖定犯罪嫌疑人。”何家輝開口說道。
高安則繼續道:“雖然我現在還不能給你完整的法證報告,不過我已經完成的部分報告,下午我發到你手機上,希望能夠幫你們儘快抓到兇手。”
……
返回長洲島警署以後,何家輝第一時間提審了攝像師蔡木林。
“阿sir,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要問什麼?”蔡木林知道自己將要被起訴,顯得有些不耐煩。
何家輝則開口說道:“蔡木林,如果你不想再被加控一條謀殺罪的話,最好老實配合我們的調查。”
“好,我老實配合,有什麼要問的?”蔡木林有些不情願的說。
“你行李箱裏面的那根繩子,是從哪裏來的?”何家輝開口問。
蔡木林開口解釋道:“那根繩子是用來吊威亞的,平時拍攝的時候,免不了會有一些特殊的角度,這時候就需要繩子。
有時候是把演員吊上去,有時候爲了尋找更好的拍攝角度,也會把我們攝像師吊上去。另外要是需要臨時捆綁拖拽什麼東西的話,也會用到繩子。
這種繩子又不是什麼管制品,結實耐用還抗腐蝕,用處很廣泛,也很容易買到的。除了專業的五金工具店之外,像是攀巖器材商店、遊艇俱樂部也都能買到。”
“那你的那根繩子是從哪買的?什麼時候買的?”何家輝又問道。
“我的繩子就是從工具店裏買的,店鋪在深水埗,那裏專賣高空作業的相關工具。至於購買時間嘛。”
蔡木林皺着眉頭想了想:“應該挺久了,具體記不住了,大概得有一年多了吧!我又不去那種條件惡劣的地方,繩子也不會受到太大的磨損,這一根繩子能用好幾年。”
一年多前買的繩子,時間已經太久了,賣家不太可能記得,當時還有誰買了這種繩子。
但何家輝轉念一想,兇手使用了同一根繩子,也就是說兇手有機會接觸到這根繩子。
於是何家輝開口問道:“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接觸到這根繩子?”
蔡木林回憶了幾秒鐘,開口答道:“平時拍攝的時候,我會將這根繩子帶去現場,跟其他工具放在一起。導演、演員、助理,劇組的人應該都能接觸到吧。”
“這麼說來,犯罪嫌疑人還是在這個廣告劇組當中。但問題是他們每個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明!”
何家輝眉頭皺起,他開始重新覆盤每個人的不在場證明,想尋找其中的漏洞。
導演薛朝輝的不在場證明是去偷錢,他能夠如實描述盜竊的過程,並且拿出贓款。而且也只有他知道,強哥當晚將錢鎖在了抽屜裏,這個不在場證明是合理的。
但是並沒有人目擊他偷錢的經過,如果他有同夥的話,可以找同夥去偷錢,然後自己去殺害死者。所以薛朝輝的不在場證明,其實還是有漏洞的。
攝影師蔡木林的不在場證明是跟女孩幽會,這個不在場證明有確切的人證,而且爲了提供這個不在場證明,蔡木林還觸犯了另外一條法律,要被判監禁。所以這個不在場證明是沒問題的。
從另外一個角度考慮,如果蔡木林是兇手,他沒有必要繼續保留那捆繩子,那根繩子可是兇器,直接丟到海里就不會留下線索。
男主角張紹宇的不在場證明是去私會初戀情人,這個不在場證明也有確鑿人證。但考慮到作證的人跟張紹宇有親密關係,不排除證人爲了幫助張紹宇,做僞證的可能性。
而助理陳爲廷的不在場證明,是最沒有問題的。他去了澳門,沒有作案時間。
這一點出入境那邊不光有書面記錄,還有視頻,視頻上清楚的拍到了陳爲廷出入境。除非陳爲廷有個相貌差不多的雙胞胎兄弟,假裝成他的樣子去澳門,騙過了出入境處。
想到這裏,何家輝開口吩咐道:“靚保,你去查一下助理陳爲廷的親屬關係,確認一下他有沒有雙胞胎。”
片刻後,靚保迴應道;“查過了,陳爲廷沒有雙胞胎兄弟。”
何家輝無奈的搖了搖頭:“曉禾,我們再去一趟現場,做一次案件重演,看看當時是不是遺漏了什麼細節。”
“我也一起去!”舔狗泰山再一次自告奮勇,他可不希望何家輝跟杜曉禾有獨處的機會。
……
何家輝的辦案經驗豐富,他知道如果案件陷入到瓶頸,找不到突破口的話,一個比較好的辦法就是重新回到案發現場,看看有沒有被遺漏掉的細節。最好再做一次案件重演,或許能從中找到新的線索。
重新回到那間民宿,何家輝開口說道:“我們來做案件重演,曉禾,假設你是被害人,泰山,你是那個兇手,你們之間是認識的,開始吧!”
泰山很樂於跟杜曉禾搭戲,走了出去,關上門,然後重新敲了敲門,開口說道;“曉禾,是我。”
杜曉禾立刻從裏面打開了房門,讓泰山進去。
“不對!曉禾,你做錯了。”何家輝猛的止住了腳步。
“有什麼問題麼?”杜曉禾開口問。
“你開門太快了!”何家輝接着說道;“凌晨兩點鐘,一般人就算沒有睡着,也肯定洗漱完畢睡下了,而這時候你是不可能穿戴整齊的,頂多是穿一件睡衣。
但是死者死亡的時候,衣服穿的很整齊,所以你不能馬上給我開門,而是應該先穿好衣服,然後再給我開門。怎麼也得需要兩分鐘吧?”
杜曉禾則開口說道:“我記得死者有帶bra吧?那我就需要脫下睡衣,穿上bra,再穿上外衣和褲子,兩分鐘可不夠,最少得四五分鐘。”
“說的也是,一般情況下,女性睡覺都會脫下胸罩的,而死者卻是穿着胸罩的,也就是說她穿衣服,需要比較多的時間。”
何家輝眉頭一皺,隨後自顧自的搖了搖頭:“還是不對!四五分鐘依舊不夠。你記得死者的臉麼?她在死前哭過,眼妝都花了,眼妝順着淚水,在臉上留下了很長一道痕跡。
這也就證明,死者當時是化了妝的,而且還不是淡妝。如果是你的話,睡覺前肯定要卸妝的吧?不可能帶着濃妝睡覺。所以死者開門之前,不光是穿好了衣服,還化了妝!”
泰山則開口說道;“大半夜的,都睡着了,還得起來重新化妝,圖什麼啊,沒這個必要吧!”
“活該你追不到杜曉禾,你個鋼鐵直男!”何家輝心中暗道,隨後他開口解釋道:
“大部分的年輕女性是不願意用自己的素顏示人的。這年頭,除非是家人,否則你很難能看到年輕女性的素顏。”
杜曉禾則開口說道;“雖說事情是這樣,但化個淡妝也就夠了,化濃妝也太費時間了。要知道女孩子化妝,是很費時間的。
化那種濃妝,快的話需要二十分鐘,慢的話得一個多小時。等到兇手來敲門,她再化妝的話,那兇手豈不是得在門口等很久?”
“凌晨兩點多,還專門化個濃妝,這也是我覺得疑惑的地方。”何家輝說着,伸出了兩根手指,接着說道:
“我想到了兩種可能,一是兇手來到以後,真的等死者到死者化完濃妝。二就是死者壓根就還沒有卸妝。”
“睡覺之前肯定是要卸妝的,死者爲什麼不卸妝?”杜曉禾開口問。
“或許是她在等人,所以並沒有卸妝。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意味着死者跟兇手,是事先約定好的。”何家輝開口說道。
“約凌晨兩點見面?”泰山咧嘴一笑,接着說道;“不用猜也知道,是要做什麼嘍!難不成這是情殺?”
何家輝卻搖了搖頭:“如果是你想的那樣,死者沒必要穿那麼整齊的,直接穿睡衣不就好了,還省的再脫了。而且法醫那邊檢驗的結果,死者生前並沒有被侵犯過。”
這纔是案件重演的第一步,疑點竟然越來越多了!
想不通的事情,先暫且犯下,繼續案件重演。
“死者體內檢測到了Y-烴基丁酸,這說明死者是被迷暈的。泰山,你過去把曉禾迷暈。”何家輝開口說道。
泰山點了點頭,走到杜曉禾跟前,杜曉禾則直接倒下裝暈。
何家輝繼續說道:“然後你拿來繩子和膠帶,將杜曉禾的手腳捆住,嘴巴上貼上膠帶,接下來你來到浴室,將繩子掛在天花板上。然後你要將曉禾的脖子,掛在繩子上……不對,這不合理。”
說到這裏,何家輝顯然是又找到了新的疑點。
“哪裏不合理?”泰山和杜曉禾異口同聲的問道。
何家輝開口解釋道:“既然兇手能夠將死者迷暈,並且捆綁住,他爲什麼還要將死者吊死,這得把繩子掛在浴室天花板上,還得把死者掛上去,多費事啊!他明明有繩子的,可以直接將死者勒死啊!
一般情況下,不直接將人勒死,而是把人吊死,是爲了製造自殺的假象,但這起案件,死者雙手雙腳都被捆住,明擺着告訴其他人,這是他殺。不用僞裝成自殺現場,那兇手爲什麼還要費功夫把人吊死呢?他的動機是什麼?”
“或許是兇手不敢直接殺人?”杜曉禾開口問道。
就在此時,何家輝的手機突然響起短信的聲音,他拿起手機一看,是法證高安發來的信息,他已經將部分的法證報告,發給了何家輝。
“法證那邊發來報告,咱們先停一下,我看看法證的報告。”何家輝說着,點開了法證報告。
“咦?”法證報告裏,一條信息引起了何家輝的注意。
下一秒,何家輝開口說道:“我可能已經猜到兇手的犯案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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