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突破點
香江作爲國際大都市,有很多打着各種旗號的NGO組織,大到國際援助、環境保護、人道救援,小到法律援助,保護小動物,制止家暴等。零零總總加起來沒有幾萬,也有大幾千。
這些NGO組織,背後都是有金主支持的,而金主都是些什麼人,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
而能夠在中環辦公的,顯然說明這個組織的後臺比較硬。後臺硬的話,查起來就比較麻煩,最起碼申請搜查令時,需要考慮比較多的因素。
中環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在一棟精緻的辦公大樓,何家輝和馬軍找到了海洋之友的辦公地。
周圍都是西裝革履的社畜,滿嘴裏也是在飆英文,馬軍一臉不爽的撇了撇嘴:
“最討厭跟這些穿西裝說英文的人打交道了!說話總繞圈子,半天都問不出有用的內容,你還不能逼他!”
馬軍的審問方式,向來都是你敢不說我就動手,一言不合就揮動小拳拳一頓爆錘,如果捶一頓不管用,那就錘第二頓,只要別把人打死就成。
這一招對於那些古惑仔和社團分子,的確很有效果,面對警隊戰力天花板的小拳拳,哪怕是社團老大,也會懼怕三分,交代出一些有用的線索。
所以馬軍的高破案率,可不是吹出來的,而是實打實一拳拳的錘出來。
然而面對知識分子,馬軍就不能用拳頭來問話了。失去了武力加持,馬軍破案效率直接下滑了一大截。
兩人說明來意之後,便被前臺請到了會客室,片刻後,一名身穿職業裝的中年女子出現在兩人面前,這名中年女子長的不算漂亮,但打扮的卻非常精緻,一看便是那種職場幹練女性。
“兩位警官,我叫瑟琳娜,是這裏的負責人。不知道兩位警官有什麼事情?”女子自我介紹道。
她雖然是個華人,但卻報出了英文名字,對此何家輝也不以爲意,在中環高檔寫字樓裏辦公的,都是這副德行。
何家輝開口介紹道:“瑟琳娜女士,我叫何家輝,是總區重案組警長,我身邊的是總區重案組高級督察馬sir,我們來這裏,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跟貴機構瞭解一下,還希望你能夠配合。”
“配合,我們一定配合,警官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只要我知道的,肯定會告訴伱們的。”瑟琳娜立刻說道。
“那就麻煩了。”何家輝說着掏出了錄音筆放在桌上,接着問道:“瑟琳娜女士,請問你認識一個叫陳子爍的人麼?”
“陳子爍,名字有些耳熟,是誰來着?記不清楚了。”瑟琳娜擺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樣子。
何家輝則提醒道:“陳子爍是中文大學學生會的會長。”
“我想起來了,我的確見過他。”瑟琳娜接着說道:“我們這個機構,成立的目的是爲了保護海洋生態環境,現在的大學生對於環境保護也非常感興趣,所以我們跟很多大學的學生會,都有過合作。
我們跟中文大學也曾經合作舉辦過幾次活動,當時負責組織學生來參加活動的,就是他們的學生會會長,就是你口中的這個陳子爍。阿sir,你們提起陳子爍,是不是他出了什麼事了?”
“關於案情,我不方便透露。”何家輝話音頓了頓,接着問道:“那中文大學學生會副會長方墨軒,你認識麼?”
“有點印象,我記得舉辦活動的時候,是有這麼一個人。”瑟琳娜開口說道。
“瑟琳娜女士,看起來你跟這兩個人並不算熟悉?”何家輝又問道。
瑟琳娜微微一笑:“只是業務上有來往,參加活動時見過幾面,當然不會有多熟悉。”
何家輝點了點頭,然後接着問道:“我們還查到,你們與中文大學的學生會,有資金方面的往來。
六月二十四日,你們機構向中文大學的賬戶上,匯入了十萬塊,能解釋一下這筆錢的用途麼?”
“這是我們給學生會的贊助費。”瑟琳娜馬上答道。
“什麼贊助費,能具體說一下麼?”何家輝接着問。
“我們海洋之友是爲了保護海洋生態環境而成立的,只要是與我們志同道合的組織,願意跟我們一道,一起來保護海洋生態環境的,都可以來我們這裏申請活動經費。
香江有很多學生組織,都很熱衷於海洋環境的保護事業,也願意參與到海洋環境保護的活動中來。中文大學的學生會也是其中之一。
既然他們願意爲保護海洋環境而出一份力,那麼我們也會給予他們一些贊助費,以便他們開展保護海洋環境的相關活動。”瑟琳娜開口答道。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這筆錢相當於是貴組織贊助給學生會的活動經費!”何家輝話音頓了頓,接着問道:“不知道十萬塊的贊助費,能舉辦幾場活動?”
“舉辦活動的具體事宜,都是學生會負責的,我們海洋之友並沒有參與,所以你要問活動的具體細節,我也得問過中文大學的學生會,才能回覆你。”瑟琳娜開口答道。
何家輝微微點了點頭,隨後站起身來:“瑟琳娜女士,感謝你們的配合,我們就先告辭了。如果以後有需要的話,我們可能還會來找你。”
“沒有問題,我們很樂意配合警方的工作。”瑟琳娜禮貌的說道。
兩人離開了豪華辦公大樓,何家輝直接問道:“馬sir,該問的也都問了,有新發現麼?”
“我覺得這個叫瑟琳娜的,並沒有說實話,她應該是有所隱瞞。”馬軍開口道。
“爲什麼你會認爲她有所隱瞞?”何家輝開口問。
“直覺!”馬軍嘴裏蹦出了兩個字。
“雖然你的直覺挺準的,但直覺可不能當做調查的依據。”何家輝笑着搖了搖頭。
“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調查依據?”馬軍開口問。
何家輝沒有回答,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千元鈔票,遞給了馬軍,接着道:“今天我請兄弟們喝下午茶。不過我不知道他們喜歡喝什麼,所以又得麻煩馬sir你了。”
“下午茶哪用得着一千塊!點完下午茶,剩下的錢,我找給你。”馬軍開口說道。
“馬sir,我給你一千塊,讓你買下午茶,你都要把剩下的錢找給我。海洋之友可是掏了十萬塊贊助費,難道不應該關心一下,這些贊助費都用到哪裏,是怎麼花出去的麼?”
何家輝接着說道:“但是那個瑟琳娜,卻連這十萬塊能舉辦多少場次的活動都不清楚,顯然對於活動的事情並不關心。這可不是正常人該有的表現。”
馬軍微微一愣,隨後明白過來:“你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認爲瑟琳娜有所隱瞞?”
何家輝點了點頭,馬軍則繼續問道:“那你當時爲什麼不拆穿她?”
“這種職場精英,就算現場拆穿她,她也能找到別的藉口搪塞過去。所以不如意留下這個破綻,等我們收集到更多的線索,再來找她也不遲!”何家輝開口說道。
……
兩人剛回到警局,華叔便上前彙報新發現:
“我對學生會記錄的流水賬,和銀行打出的收支表格進行了覈對,發現了一個問題,六月二十四的那筆十萬塊的匯款,學生會自己的流水賬上並沒有記錄。而在六月二十五日這筆錢被取走以後,學生會自己的賬目上也沒有記錄。”
“也就是說,這十萬塊並沒有出現在學生會自己的賬目上。”馬軍稍加思索,開口說道;“按照海洋之友所說,這十萬塊是給學生會的活動經費,那就應該是學生會的公款,但這筆錢進出,都沒有出現在賬目上,難道說是被私吞掉了?”
“有這個可能,這十萬塊被取走之後,兩位死者分別購買了新手機和新筆記本電腦,很明顯這十萬塊是被他們分掉了。
但這與他們兩人被殺,又有什麼關係呢?難道是有人看不慣他們貪污公款,所以將他們殺掉?能進入中文大學的都是精英靴子,應該不至於爲了十萬塊,就要人性命吧!”
何家輝說着自顧自的搖了搖頭,接着問道:“華叔,學生會的這本流水賬,是由誰記錄的?”
“我去中文大學調查的時候,也問過這件事,據說是學生會有專門的一位幹事,負責記錄學生會的賬目,而且那名幹事還是專門學會計的。”華叔開口道。
“把這位幹事請回來協助調查吧!他是負責記錄賬目的人,應該知道這十萬塊到底是怎麼回事!”何家輝開口說道。
負責記賬的學生會幹事被帶到了重案組,他叫劉保銳,讀的是專業會計學,也正是因爲他是學會計的,所以學生會才讓他負責記錄賬目。
坐在審訊室裏,直接面對警察,劉保銳顯得很緊張,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劉先生,你不要緊張,我們請你來,是有幾件事情要向你詢問,你只需要如實回答就好了。”何家輝開口說道。
“你們找我過來,是不是跟會長和副會長的死有關?”劉保銳接着說道:“阿sir,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阿sir還沒問呢,你不用急着回答。”何家輝冷笑一聲,從劉保銳這副慌張的表現看,這人十有八九是知道些什麼的。
於是何家輝拿出了那本流水賬,開口問道:“劉先生,這本賬目,是你記錄的吧?”
“是我記的。”劉保銳點了點頭。
“那學生會的財務工作,也是由你負責的?”何家輝接着問。
劉保銳再次點了點頭:“我是學會計的,所以跟財務有關的工作,都是我來做的。”
“那像是學生會舉辦活動的各種開支,也是從你這裏領取的吧?能不能詳細的說明一下過程。”何家輝又問道。
劉保銳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鏡,接着道:“我們舉辦活動之前,都會事先編列一個預算,預算經過會長和副會長審批後,我會去銀行取錢,然後發給需要用錢的成員。等活動結束以後,他們會將開支明細給我報賬,如果有剩下的錢,也會還給我!”
“那若是臨時發現錢不夠用呢?”何家輝繼續問。
“我們編列預算的時候,都會額外編列一部分應急資金,這筆錢也是由我保管的。如果臨時發現錢不夠用,需要向學生會長和副會長彙報,他們兩人都同意後,才能來找我領取應急資金。”劉保銳接着答道。
“也就是說你們學生會的經費支出,都是由會長陳子爍,和副會長方墨軒兩人來決定的?你那裏應該會保留支出憑證吧?”何家輝開口問。
劉保銳點了點頭:“每一筆開支,都必須留有憑證,要不然賬目可就對不上了,我是學會計的,這是最基本的會計知識。”
“今年六月二十五日的十萬塊取款,有沒有相應的憑證?”何家輝直接問道。
提到這十萬塊的取款,劉保銳臉色微變,他低下頭,彷彿是在思考該如何回答,又像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何家輝則繼續說道;“我們調查過學生會的銀行賬戶,在六月二十四日,有一筆十萬塊的錢匯入,而在六月二十五日,這筆錢便被取走。
但是學生會賬目上,並沒有這筆錢的記錄,這一點你怎麼解釋?是不是你私吞了這筆錢?”
“沒有!我沒有私吞!”劉保銳趕緊否認道:“這十萬塊錢,是會長陳子爍和副會長方墨軒讓我取出來的。”
“取錢的用途呢?”何家輝立刻問。
“我不知道。”劉保銳搖了搖頭。
“不知道?劉先生,你是學會計的,你不覺得這個答案是在侮辱你所學的專業麼?”何家輝冷笑一聲。
劉保銳猶豫了幾秒後,終於開口說道;“我當時也詢問過,一次性取這麼多錢,到底要做什麼,是不是要舉行大型活動。
但是會長陳子爍告訴我,讓我別管這些錢是做什麼的,只要把錢取出來就行。而且他還分給我五千塊錢,讓我別往外說。不過這五千塊錢,我可是一分都沒有動過!”
“看來你也知道,這筆錢來路不正啊!”何家輝話音頓了頓,接着問道:“那有誰可以證明,你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學生會長陳子爍,還有副會長方墨軒都能證明,我當時是親手把十萬塊,交到他們手上的。”劉保銳開口道。
“但他們兩個人都已經死了。死人可沒辦法證明,你給了他們十萬塊!而且死人同樣無法證明,是他們讓你取的這十萬塊。”
何家輝說着,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厲聲問道:“劉先生,你以爲把所有事情推給兩個死人,就可以掩蓋你挪用學生會十萬塊公款的事實麼?”
“我真的沒有挪用那十萬塊!”劉保銳一臉冤枉的說。
“還是那句話,證據呢?”何家輝繼續施壓道:“錢是你取走的,你卻沒有記賬,很顯然就是你私吞了這筆公款!”
“不是的,這十萬塊其實不是公款,而是海洋之友給我們的報酬!”
壓力之下,劉保銳終於透露出了新的線索。
“報酬?劉先生,看來你是知道某些內情啊!”何家輝話音頓了頓,接着道:“我建議你還是儘快將你知道的事情,向警方坦白,否則的話,你可真就成了挪用公款的罪犯了!”
“我說!”劉保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接着道;“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是知道,學生會長陳子爍和副會長方墨軒,利用學生會,在海洋之友那裏接了私活。這十萬塊應該就是海洋之友支付給我們的報酬,”
“具體是什麼私活?”何家輝立刻問。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劉保銳搖了搖頭,接着說道:“其實我們學生會有很多的活動,並不是學生自發的,而是這些NGO組織贊助的。
這些NGO組織想要達成某些目標,但自己直接出面的話,又太過於顯眼了,這時候他們就會去找大學的學生會幫忙,由他們出錢,學生會負責組織活動。
大學生的聲量比較大,也更容易引起媒體和社會的關注,由學生會組織活動,效果要比NGO組織好的多。
不過學生會組織活動,也是很辛苦的,所以有些時候,那些NGO組織會給活動的組織者一些禮物,作爲答謝。
禮物有的是實物,也有購物券之類的東西,偶爾也會直接給錢,作爲活動組織者的報酬。這十萬塊,應該就是海洋之友給我們的報酬。”
“十萬塊的報酬,相當於普通人三四個月的薪水了!是什麼活動,值得這麼多的報酬?”何家輝顯然是不相信這個說法。
劉保銳則接着解釋道:“這十萬塊,應該是給我們整個學生會的報酬。我們學生會有這麼多人,平均下來每個人也就能分到一千多塊。
不過這一次,陳子爍和方墨軒應該是想獨吞這筆錢,所以纔給我五千塊的封口費。我猜這次他們接的私活,有可能是見不到光的,所以纔不將報酬分給大家。”
何家輝和馬軍對視了一眼,馬軍湊到何家輝耳邊,低聲問道:“見不得光的私活?這會不會就是他們兩個人被殺的原因?”
“這得看他們這次接的私活,究竟是什麼。”何家輝話音頓了頓,接着道:“明天再去一趟海洋之友,找那個瑟琳娜問一問,到時候咱們一個扮紅臉,一個扮黑臉,把話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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