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當孃的痛心,當妹妹的更痛心,蕭璟月跑到她哥面前大聲控訴,“你怎麼能搶我的人?”
蕭璟和完全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兒,“誰是你的人?凌飛啊?不一定吧,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能看得到他的好,我也能看到呢,而且你只是見了他一面,話都沒說上,我可不一樣了,我們之間不僅有過命的交情,還相談甚歡心心相惜湖畔幽會呢,到底是誰搶誰的人?妹妹,你可不能這麼不地道啊,哥哥好不容易遇到個知心人呢。”
蕭璟月直接讓他哥刺激地一路哭回去了,此時此刻倒是和姜瑤一個心情,這剛看上的人啊,還沒來得及展開攻勢,就這麼被人拉陰溝裏了……
寧嘉安倚在門口,對嘴炮王者蕭璟和佩服得五體投地,看看人家這嘴,談笑風生間將人傷得體無完膚;再看看人家這臉皮,嬉笑怒罵愛咋咋地;看看人家這手段,就出去約了個會,搞得全城大半少女都失了戀,喜歡蕭璟和的,死心了,傾慕秦公子的,傻眼了。
突然想到一件事,寧嘉安又笑到不行,蕭璟和一個眼光掃過來,她嚇得打了個嗝。
“有什麼好笑的事情啊,世子妃你也說給我聽聽。”
蕭璟和臉皮都厚到如此地步了,寧嘉安也不矯情,興致勃勃地開始講最新的八卦,“是這樣啊,之前不是好多閨秀想嫁秦公子嘛,想的抓心撓肺的,可是你這事一出,人家都不敢了,說是現在嫁給秦公子,不僅得對付小心眼的婆婆,偏心眼的公公,永遠無法打敗的初戀,還得對付一旁虎視眈眈的蕭世子,一想到要跟蕭世子做情敵,爭男人,他們就覺得,算了吧,秦公子跟蕭世子也挺登對兒的,不如成人之美吧。”
寧嘉安簡直要笑出淚花,深覺蕭璟和威名在外,閨秀們腦子也清楚,可轉眼一看,坐在牀上那位的臉色黑得跟鍋底灰一樣,忙站直身子,拿帕子按一按脣角,“其實也沒那麼好笑,都是我笑點低。”
蕭璟和咬牙切齒,“你笑點是夠低的。”
就在這時,五張小跑過來稟事,“世子,禁衛軍鄭統領家的五公子送來帖子,說三日後想來拜訪。”
禁衛軍鄭天和?沒跟他家接觸過啊……蕭璟和一時想的遠了,他家這麼敏感的身份,從來不敢跟禁衛軍有所接觸的,怎麼這會兒人家要來拜訪他?五公子?哪個五公子,不認識啊,來找他幹嘛?
蕭璟和想了半天,問五張,“知不知道他過來幹嘛?”
五張沉默了一會兒,後小心翼翼地問道,“世子您不知道鄭五公子啊?”
“我要知道,我還問你幹嘛!我看你倒是越發出息了!”
五張覺得自己都快難死了,悄悄擡起頭看他家世子一眼,又垂下來,“小的也不太瞭解鄭五公子,只是聽說,聽說鄭五公子身邊有好多小廝,一個個都長得眉目如畫的……”
“滾!”
五張立馬滾了,寧嘉安也起身,“我突然想起來爐子上還燉着湯呢,馬上該燒乾了,我得趕緊去看看”,也一陣風似的跑了。
蕭璟和皺眉,這他媽的一個個都什麼人啊!
於是蕭璟和在傷了姑娘們的心之後,卻把少男們的心都勾起來了……
……
蕭璟和最近氣不順兒,寧嘉安在一邊時還好些,於是這滿院子的下人們都把世子妃當姑奶奶供着,這天早上五張又屁顛顛的跑來了,“世子,世子妃,寧公子來了,想見見世子您。”
寧嘉安一聽到她哥來,忙交代道,“我哥肯定是爲了我的事來的,他要是說什麼不太好聽的話,你不許發火啊。”
蕭璟和無所謂,“知道了。”
寧潤一進來,直接跟他妹說,“你避一避,我跟世子說點事。”
“這有什麼事還得避着我說啊”,寧嘉安有點兒不安,她哥這臉色可不太好啊。
“男人間的事,你聽着不好,出去吧。”
蕭璟和也道,“先出去吧,放心。”
寧嘉安就算不放心也得出去了,走之前還小聲說一句,“不要吵架啊。”
屋裏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蕭璟和先說的話,“還未恭喜大舅兄得拜高師,心想事成。”
寧潤抱拳,“此事還多虧世子在中間幫忙,在下感激不已,只是,有些話還是要說的。”
“大舅兄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蕭璟和靠在牀上,鷹視狼顧,如龍似虎,氣勢絲毫不弱,而寧潤一個書生,身材有些單薄,卻如沖天翠竹,不卑不亢,“興師問罪談不上,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跟嘉安和離,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可以。”
右拳猛的握緊,蕭璟和一張臉堅硬如鐵,目光更如出竅利劍,“大舅兄是相信了外面的流言了嗎?”
寧潤自行坐下,神情自若,“對於外面的流言,我持懷疑態度,畢竟這種風月之談,最是容易以訛傳訛,但經三人嘴,傳出來的都與真相相去甚遠,但不妨我從此事中瞭解一些東西。”
寧潤完全是以理智來分析這件事的,“對於外面的流言,只有兩種結果,第一,世子你真的有龍陽之好,我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畢竟你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個人選擇不同而已,可是這對於嘉安就很重要了,一個姑娘家,一生所求不過夫妻恩愛,子女安康,但你既然不喜歡她,她在這府上縱有榮華富貴,也沒什麼意趣,不如及時抽身,各自安好;第二,若世子你沒有龍陽之好,可今時今地你認下了這種名聲,這背後也必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難以言說的目的,這種事情,不是嘉安可以承擔的,她是一個簡單的人,入不了世子你的棋局。”
一聲輕嘆,“說實話,我並不願意嘉安嫁到你們府上,這府上一片富貴顯赫,可是富貴顯赫後面,危機也如影隨形,世子應該清楚。”
蕭璟和不得不承認,寧潤這番話說的都對,對到他無法反駁,他手掌開了又合,合了又開,最後只有一句話,“我與嘉安是聖上賜婚,今生斷無和離的可能。”
寧潤垂下眼睫,看不清神色,蕭璟和卻似是能聽到他心裏的嘆息一樣,不過幾瞬之間,寧潤便站起身,卻是行了一個大禮,“那就勞煩世子照顧好嘉安了,她自小沒有孃親的照顧,我也不能事事看顧,讓她受了不少苦,如今不管世子如何,但我能看出你對她是不一樣的,好好護着她,以後但凡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但說無妨。”
蕭璟和頷首,無比鄭重道,“放心。”
……
寧嘉安回來的時候,寧潤已經離開了,她還埋怨呢,“怎麼不給我說一聲就走啦?”
蕭璟和問,“你在外面沒有遇着嗎?”
“沒有啊,你們不是讓我避一避嘛,我就避到花園子去了,剛剛纔回來。”
蕭璟和無語,“你可真實誠啊。”
“那可不”,寧嘉安裝模作樣地說道,“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叫我避一避,我能不聽嗎?”
蕭璟和趕緊轉過頭掩住猝不及防的笑意,而後又轉過來,眼裏發着光,語氣也溫柔,“這兩天事多,都忘了給季先生送禮的事了,我已準備好了,明天就讓五張送去。”
寧嘉安感興趣的很,“送的什麼啊?”
“顧愷之的《洛神賦圖》”,在寧嘉安嘴張的能盛下一個鴨蛋的時候,蕭璟和又促狹的補充一句,“贗品。”
“那應該也很貴重吧”,寧嘉安也是懂點門道的,“就算是贗品,能在王府珍藏,那也一定不是凡品,你真好,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呢。”
替人做事能得到對方的認可,這滋味也太美妙了,蕭璟和一笑,露出一顆小虎牙,“那是,誰讓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呢。”
寧嘉安俏皮一笑,“那可不。”
落日時分的風從窗口嫋嫋拂來,挾着花香,吹亂一屋春景。
寧潤來過之後的第二天,寧府也來人了,是李氏身邊的葛媽媽,對着寧嘉安倒是恭敬,“家中老爺太太甚是想念大姑娘,特讓我來接姑娘回家一聚。”
寧嘉安一點兒也不想回去,她哥不在家,家裏都是一些她不想見的人,而且這個時候讓她回去必定不是什麼好事,可孝字當頭,又不能不回,她在原地想了半天,去找蕭璟和,“世子,咱們府上有沒有那種一看就不好惹的人,給我兩個唄,給我壯壯聲勢。”
蕭璟和笑笑,“簡單的很”,於是寧嘉安回孃家的時候,身後就跟了兩個塔一樣的婦人,往主子身後一站,寧家門房的腰彎得更狠了。
廳內,寧父、李氏和李氏的幾個子女都在,寧父高坐上首,見着出嫁的女兒,沒有半分寒暄,開門見山道,“南安王世子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傷風敗俗,爲禮不容,我寧家書香門第,百年傳承,斷不能與這種人結親,可你與那人畢竟是聖上賜婚,不可和離,我想了想,還是你自請下堂吧,到時候在蕭家的家廟度過餘生,或者回我寧家家廟亦可,此方不墜我寧家家風,族人亦會感念你之氣節。”
寧父話一出,李氏皺了皺眉,寧嘉婉和寧瀾則是頗多思量,而寧嘉安直接愣住了,她知道這次回家不會是什麼好事,可沒想到聽到的竟是這樣一番話,她的親爹,竟然讓她自行下堂,還要去家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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